第7章 青澀的段玉清
一大早，在路邊吃了個雞蛋餅，回旅社洗了把臉，麥夏就出發了。既然是要幫父親找住的地方，那自然是要離常青醫院近一些的了。他就站在常青醫院的樓上，朝着四周望去，眼前還是有不少的老小區的，卻也有四五處嶄新的樓盤。
看了看距離，他選擇了一處最近的樓盤走去，“春江花園售樓處”的大招牌，非常的醒目。這原來是劉阿四的樓盤，應該是他起家的第一個樓盤了，春江地產集團，在東方這座有着一千多萬人口的大城市中，不算太大，卻也不是最小的，只是在夾縫中生存着而已。
“喂，喂！站住。”
一個聲音傳來，麥夏並沒有反應，向前走了兩步，感覺有一隻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了，“叫你站住沒聽見啊？”
麥夏轉頭，面前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保安，穿着保安服，手上還拿着一根警棍，偌大的肚子，撐得保安服有兩個扣子都沒有扣上。麥夏可是練過自由搏擊的，他當然還記得招式了，沒出手，真的是這保安的大幸運了。
“什麼事？”
那保安斜着眼，說道：“小子，一看你就是農村來的，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再亂闖老子一棍揍扁你。”
要是前生，麥夏保證自己已經動手了，但現在他不會了，他真的平和得多了，微笑着問道：“這裏不是賣房的嗎？”
“你買得起嗎？”
“當然，買個兩三套，那還是可以的。”
那保安用警棍敲打着自己左手的手心，臉上滿是輕蔑的笑，說道：“喲呵！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丁強暗自在心裏嘆了口氣，終究還是沒發火。他聽得出來，這保安也是本地人，很可能是劉阿四的什麼親戚，當即搖着頭，依然是帶着微笑說道：“劉阿四都不敢這樣和我說話，這位大叔果然厲害，都敢騎在劉阿四的頭上拉屎撒尿了。”
“劉···劉······”那保安一瞬間就軟了下去，整個人矮了半截，說話都有些結巴起來了，“您···您認識我···我們老闆？”
“當然了！”
劉阿四是劉四順的諢號，從來沒有幾個人敢這麼稱呼他，敢這麼稱呼的，那一定是關係極深的人了。
“我可以進去了嗎？”
還一直在發愣的保安，頓時醒了過來，不迭的說道：“您請！您請！不，不，我送您進去。”
“不用了！在這裏站崗，是你的職責，可別讓隨便什麼人進來了，你們老闆會饒不了你的。”
麥夏直接拒絕了，留下那保安，愣在那裏半天，都不見移動。
“先生您好！買房嗎？”
一個嬌滴滴的聲音傳了過來，站在大廳櫃枱前的一個女子，轉過身來，約莫三十左右的年紀，妖嬈的身姿，一身得體的套裝，襯着一張塗滿了化妝品的臉，白生生的有些嚇人。她是聽到有腳步聲，用眼角的餘光看見了麥夏，才主動打招呼的。
可是，她的臉，馬上就更白了，一張沒有笑容的臉，自然是更嚇人了，“老劉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什麼人都往裏放。”
麥夏並不去理她，而是朝前走，大廳的中央，有一個沙盤，將整個樓盤微縮進沙盤中來，有零星的五六個看房者，有兩個售樓員正在講解着。人倒是少了點，麥夏卻知道，一開始春江地產集團的樓盤，質量還是可以的，只是後來劉阿四不好混了，才慢慢的偷工減料，賺起了昧良心的錢。
可是自己，不是也賺過昧着良心的錢嗎？
他在心裏嘆了口氣，大步朝前走去，那大白臉卻又喊了一聲，道：“喂！你還不出去？我叫保安了。”
麥夏停下了腳步，慢慢的轉頭，凌厲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劍般，射向了大白臉。那大白臉怔住了，發覺自己的手，竟然在不自覺的顫抖着，等她把低垂的目光看向前方時，那個黑瘦的年輕人，已經離她有些距離了，正在看着沙盤。
麥夏拿着手中的小冊子，回頭四望，卻見似乎沒人願意理自己。只有前台那裏，有個小姑娘正低着頭，恭恭敬敬的聽着剛才那個大白臉訓話。看裝束，這應該也是一個售樓員，而那個大白臉，明顯像是個小經理、主管之類的。
麥夏拿着冊子就朝兩人走去，聽到有腳步聲，那大白臉和小姑娘都抬起頭來。麥夏有些小小的失神，這個一臉青澀，看着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竟然很是臉熟。
真的是她嗎？
麥夏在心裏嘆了口氣，狠戾的目光，落在了那大白臉的臉上，那大白臉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撞在了前台上。麥夏可不管她疼成什麼樣子，直接對着那個打算去扶大白臉的小姑娘招了招手，“小姑娘，你也是售樓員嗎？”
“先生，是的！是的！”
青澀的小姑娘趕緊轉過身來，恭敬的低着頭行禮，回答着。
麥夏看到了這個和自己印象中根本就不一樣的人，看了一眼她的胸卡，果然沒認錯，是那個和自己一樣，從鄉下來的鄉下妹子。
他不禁笑了，問道：“段玉清是嗎？”
“是的，先生！請問先生您有什麼事嗎？”
段玉清愣了一下，馬上想起自己的胸前有胸卡。麥夏看着段玉清的反應，當然很滿意了，再怎麼青澀，都掩飾不住她敏銳的感覺。
她依然是那麼的拘謹，麥夏記得自己認識她的時候，應該是在六年後，她那個時候，已經聞名東方的樓盤銷售經理人了，是鼎鼎大名的匯金置業的銷售經理，自己可是花了大價錢，才把這麼一位女強人給挖走的。
這還是自己印象中的那個女強人嗎？
“段小姐，我想買房，兩三套吧！你們應該接受全款吧？”
段玉清呆在那裏，大白臉的臉，卻已經松垮下來了，腰直接彎到了和屁股平行了，“先生！您好！我是這裏的銷售主······”
“嗯······”
麥夏故意將聲音拉得很長，再加上他的眼神，已經讓大白臉一個字都不敢出口了。
“段小姐，我指定你幫我服務。”
麥夏的話，總算是叫醒了段玉清了，段玉清啊了一聲，抬起頭來，聲音還是怯怯的說道：“先生，我這是第一天上班，還在試用期，什麼都不懂呢！”
“沒關係！我相信你們這位主管，會幫你解決一切問題的。你合同簽的提成是多少？”
“試用期沒···沒提成，過了試用期，是五個點。”
“這樣，今天開始，你就沒試用期了。你要是還有試用期，這房，我就不買了。”
“這······”段玉清轉身看向了大白臉，怯生生的問着：“主管？”
那大白臉主管，已經領教過這個毫不起眼的黑瘦小子的目光了，光是目光，就足以讓她覺得恐懼了，又如何敢造次呢？她能做這個位置，自然也算是見過世面了，她真很恨自己狗眼看人低了，這兩三套房，光是提成，都要好幾萬了。
但既然人家都這樣說了，很明顯，這大筆的提成，是要送給這個剛來的鄉下丫頭了。大客戶她得罪不起，更何況，她還是有銷售的總提成可以拿的，又何必計較這麼多呢？反正等人走了，這丫頭，自己還不是想怎麼對付，就怎麼對付。
“行！今天的生意要是做成了，你就算過了試用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