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筆錄

“坐下！”

麥夏老實的坐下，把書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鄒卓芳一開始還對這個抱着書的大學生印象不錯，至少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會蓄意傷人的人。只是麥夏臨近來前的那一句話，讓她對麥夏的好印象，索然無存了，她最討厭別人對自己口花花了，眼下，她只想自己審一審這個油嘴滑舌的大學生。

麥夏並不知道自己的那句話，給鄒卓芳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他臉上依舊帶着自然的微笑，看着在自己對面坐下的鄒卓芳。鄒卓芳卻在皺眉，人一旦對一個人產生了不好的印象，是很難去除的，“老劉，這個人我審吧！”

“好！”

老劉並不老，就是剛才那個男警官，應該不到三十歲。他已經帶着那個混混，去了另外一個房間，交給同事問話去了，此刻正好轉了回來。順手拉過了一張凳子坐在一邊，他拿起了筆記本來，“你鍛煉一下也好，我做記錄。”

看來，鄒卓芳是剛從警校畢業的菜鳥了！麥夏卻從來都不敢小瞧這個菜鳥，他可是被鄒卓芳曾經逼問得都快有殺人的心了。

“好！”這顯然是鄒卓芳的辦公桌，她拉開抽屜，取出了一個筆記本，從桌上的筆筒里拿了根筆，“那就開始了。嫌犯姓名、年齡、住址、職業。”

“麥夏，小麥的麥，夏天的夏，十九歲，復興大學大一新生，住在復興大學學生宿舍，宿舍號是C507。”

倒是說得清楚！鄒卓芳抬頭看了麥夏一眼，問道：“有學生證嗎？”

“有！”

學生證是夜間進入復興大學的證明，他當然帶着，否則是進不去的。伸手從運動服的褲兜里掏出了學生證來，麥夏上半身前傾，把學生證放在了鄒卓芳的桌上。鄒卓芳伸手取了過來，打開看了一眼，順手遞給了旁邊的老劉。

“你既然是個大學生，應該是懂法之人，怎麼干這種蓄意傷人的事了？”

麥夏眼睛眨了眨，看着鄒卓芳，最少有兩秒鐘，卻不說話，鄒卓芳發覺自己的臉有些發燙，先忍不住了，想起了進來前麥夏對自己說的那句話，心裏暗罵一聲登徒子，卻也只能先開口問道：“你看什麼？”

麥夏臉上，綻出溫暖的笑容來，說道：“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警官的問話。我是大學生，卻是也懂得一些法。只不過，警官說我幹了蓄意傷人的事，我可不敢認。”

鄒卓芳一愣，轉頭去看老劉，老劉卻是一臉笑意，點了點頭，眨眨眼給了鄒卓芳一個無奈的眼神。鄒卓芳也知道，自己確實是說錯了，她倒是有些佩服起麥夏來了，自己這麼一個錯誤，竟然被抓住了，“你還挺牙尖嘴利的么！那我問你，對於蓄意傷人的指控，你認是不認？”

“當然不認了，我沒做過的事，為什麼要承認？”

鄒卓芳眉頭輕鎖，麥夏雖然這樣回答，偏偏語氣很輕柔，看不出麥夏的表情變化來，永遠都是那種淡然的微笑，“有人指認你了，傷者三人，也都送到醫院去了，很快就會有鑒定報告出來，你還不認嗎？”

“好吧！”麥夏這兩個字一出，馬上就看見了鄒卓芳臉上的喜色了，他本來沒想戲弄鄒卓芳的，只是見到她這個表情，又想起了她和自己曾經的“仇恨”，當即說道：“蓄意傷人沒有，自衛反擊倒是有的。”

鄒卓芳明顯有些失望，“你認識傷者嗎？”

“認識一個，是我的同班同學。”

“哦！”鄒卓芳有些意外，三個傷者都送到醫院去了，跟去的同事，可能還沒有詢問過，她並不知道，傷者裏面，竟然還有一個是麥夏的同學，“既然是你的同學，你為什麼要打傷他？”

“我也想要問一問他，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的，而且只是在班會上見過一面，連招呼都沒打過，他為什麼要帶着四個混混在巷子裏堵我？而且，他們還帶着鋼製水管，棒球棍。對了，我那個同學，還是我一個宿舍的，只是我近一段時間沒住在宿舍，真沒見過他。”

一下子突然有這麼多的信息，很顯然初出茅廬的鄒卓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她低頭記着，總算是記好了抬頭，臉上還帶着驚訝，問道：“你說他們在巷子裏堵你，還帶着鋼製的水管和棒球棍？”

“對！”麥夏聽鄒卓芳這樣問，就知道她一定是不知道這些了，很顯然是鞏義飛他們藏起來了，想要陷害自己，“我那個同學是帶頭的，空着手，有三根鋼管，一根棒球棍。對了，棒球棍就是剛才和你們來的那個頭髮整得跟大公雞似的那人拿的。”

大公雞？也不知道是不是鄒卓芳想起了那個莫西干，還五顏六色的髮型，她竟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麥夏呆了一下，老劉趕緊輕咳兩聲，總算是把鄒卓芳的笑給憋回去了，她忍着笑叱責麥夏道：“好好說話，那叫莫西干髮型，什麼小母雞大公雞的！”

“知道了，警官！”

“嗯！”也許是剛才審問過程中笑了，也許是對麥夏的如實交代還有點滿意，鄒卓芳語氣也不那麼生硬了，“你說其中一個是你同學，他叫什麼名字？”

“鞏義飛，馮鞏的鞏，江湖義氣的義，飛揚跋扈的飛。”

“麥夏，你別用這樣的詞，想故意引導我們吧？”

麥夏還真沒想到，鄒卓芳的反應真快，自己說的什麼江湖義氣和飛揚跋扈，還真就是有意的往那個方向引。在他看來，這其實也就是事實。

“我沒說謊啊！他們確實是這樣，一來就要打我。”

“那我就奇怪了，你剛才不是說，你們還是一個宿舍的嗎？還說你沒住在宿舍，沒在宿舍見過他。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要帶人打你？”

“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是和我們的輔導員老師有關。”

“輔導員老師？”怎麼又跑出一個人來了，而且還是老師，“你們輔導員老師叫什麼名字？是因為什麼原因？你都說說。”

“我們輔導員老師叫丁亦菲。我記得他們剛把我堵在巷子裏的時候，我就認出鞏義飛來了，還問了一句：鞏義飛，你要幹什麼？鞏義飛就說：小子，你還認識我啊！認識我就好，免得你不知道是被誰教訓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