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確認過眼神了
“嘶!這臉怎麼……”
“看來傳言是真的,定國大將軍在戰場上毀容了。”
“這,看起來像鬼一樣,將來如何嫁得出去?”
“笨蛋,小聲點,你想被殺嗎?”
“……”
“……”
百姓們議論紛紛,聲音雖小,但瞞不住武者的耳朵。
李木蘭默默的騎着馬,面無表情,但眼眸深處卻閃過一絲誰也看不到的受傷和苦澀。她能感受到許多人的恐懼、戲謔還有憐憫,更甚有一些是嘲弄。
身邊的女副將忍不住想要發怒,但卻被李木蘭抬手攔住。
自己毀容是事實,不能因此不讓人議論,更不能因為他人議論而加罪於人。
“將軍!”
“不可多事!我們趕緊回侯府,我換了衣服還要進宮面聖。”
女副官和身後的軍官瞬間沉默,但面色卻變得冰冷。雖然一言不發,但渾身卻散發著一股殺氣。配合著李木蘭猙獰的面容,更讓百姓們害怕不已。
靳羅在樓上看得清清楚楚。
他不僅看到了李木蘭傲人的身姿,更看到了她眼底的那一絲受傷和苦澀。
為國駐守南疆,卻因為毀容而受到百姓議論和懼怕,這是她和她的士兵們拼了命才換來和平生活的百姓們啊!
靳羅忍不住心中有些悲涼,但眼眸卻是忍不住發亮。
一個外表堅強內心卻脆弱敏感的女孩,讓他忍不住有些心動,忍不住想要保護。
而且,雖然臉毀了,身材還在,他又不是看臉的人。
再說了,誰說毀容就治不好了?
看大將軍臉上的其他部位,如果恢復的話肯定是個大美人,最關鍵的是她受封侯爵之後身居高位。
靳羅這具身體是庶子,將來的生活堪憂。
何不趁着這個機會抱緊定國大將軍的大腿,為自己將來的生活好好打算呢?如果等到大將軍恢復容貌,那可就輪不到自己了啊!
趁着有機會要好好把握!
想到這裏,靳羅忍不住露出笑容。
李木蘭這時正好經過樓下,感受到特殊的目光,下意識抬頭望去。
她看到了靳羅的笑臉!
不同於其他人的嘲諷,那笑容很純粹,沒有帶半分惡意。而且,那眼神很古怪,讓她有種奇異的感覺。
確認過眼神,那是什麼呢?
“將軍,怎麼了?”
身邊的女副將詢問,李木蘭趕緊回頭,然後忍不住“嘶”了一聲。
“將軍?”
“無事,牽到舊傷了,問題不大。”
“可是……”
“不必多說,我們加快速度吧,別讓陛下等久了。”
看着隊伍遠去,靳羅卻是忍不住皺眉。剛才大將軍那樣子,似乎像是受傷了?
不過應該沒問題吧,怎麼說也是準備封侯的人,應該不會缺那點傷葯的。
“欸,聽說這次和南蠻子作戰損失慘重,戶部卻遲遲沒有補充軍費。大將軍自掏腰包補貼軍士,現在的侯府都快吃不上飯了!”
“怎麼可能?你聽誰說的?”
“這事很多人都知道呢,我一個親戚的兒子也在邊軍當兵,寫信回來也那麼說。估計再過不久,定國侯府就要喝西北風了!”
“嘶!那也太慘了吧,不知道陛下會怎麼做。”
“……”
“……”
後面的話,靳羅已經有些聽不進去了。
他剛才還想着定國侯府會比較富有,別人就開口打了他的臉。他沒想到,定國侯府現在會面臨著窘境。
“她可是我看上的人,怎麼可以讓她受委屈?”
“雖然侯府沒錢,但人家有權啊,依舊是大腿不是嗎?至於錢,我現在有的是!”
靳羅一邊想着,一邊離開了天香樓。
他想趕在李木蘭前頭到達定國侯府,不過對方騎馬,他需要快一些才行。
找到一個沒人的巷子,靳羅直接一躍而起。
“月步!”
海軍六式月步發動,他踩着空氣越過屋頂,在空中飛快的奔跑起來。
“海軍六式果然厲害,憑藉這六式,我可以勝過不少武者了。只是……”
隨着時間的推移,靳羅發現體能消耗非常大,特別每次腳踢空氣的時候,腿部肌肉都會忍不住震顫。
說到底,還是這具身體太弱了!
普通人想要使用六式,還是太過勉強了,看樣子以後要多多鍛煉身體才行。
好半天才到了定國侯府附近,靳羅氣喘吁吁的藏在一棵大樹後面,查看信息面板時發現自己的體能竟然只剩下二十。
“我滴天啊,累死我了!”
靳羅都來不及擦汗,趕緊從背包格子裏拿出一個小箱子和一個小盒子。
眼看着李木蘭他們騎馬而來,附近也沒了圍觀的百姓,他連忙抱着小箱子走到了馬路中央,攔住了馬匹的去路。
“誰?竟敢攔大將軍的去路,活得不耐煩了!”
女副將本來就窩了一肚子的火,看到竟然有人敢攔路,怒氣瞬間迸發。
李木蘭看向來人,發現竟然是剛才在酒樓上笑看自己的人。她攔住了準備拔劍的女副將,目光審視着攔路的男子。
嗯,眼神中沒有惡意,似乎還有一絲……憐惜?
“你是何人?為何攔我去路?”
李木蘭看男子大汗淋漓、氣喘吁吁的模樣,分明是從酒樓狂奔而來的。一時間,心中忍不住有些異樣。
他這樣着急是為了見我?
靳羅把小箱子和小盒子放在路上,看着李木蘭笑道:“小小心意,還請收下。”
說完轉身離去,沒有絲毫猶豫,也沒有多說什麼。
李木蘭不解的看着靳羅離開的背影,低頭看向路上的小箱子和小盒子,給女副將使了個眼色。
女副將下馬走了過去,打開小箱子只瞄了一眼,趕緊就蓋上了。
末了還悄悄的看向四周,發現沒有別人,就趕緊抱着小箱子和小盒子到了李木蘭跟前。
“將軍!”
“裏面是什麼?”
“將軍請看!”女副將的聲音中帶着激動。
李木蘭打開小箱子,看到裏面厚厚的兩疊銀票時,徹底鎮住了。
銀票每張有一百兩面額,這厚厚的兩疊是多少錢?五萬兩?十萬兩?
她又打開小盒子,盒子裏躺着一個瓷瓶,瓷瓶上貼着紅紙,上面三個字:金瘡葯!
李木蘭抬頭看向靳羅消失的方向,目光中忍不住帶上了感動。
“將軍?”
“受人恩惠,自當銘記。我李木蘭已記住他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