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精疲力盡的穿越
“噗通”伴着一聲在寒冬寧靜的清晨格外不協調的落水聲,高演扒掉身上的外套跟運動褲,只剩下一條游泳褲,然後戴上泳帽泳鏡,做完五分鐘的熱身後,便像一條鯉魚一樣躍進了自家小區前面的湖裏,開始了他這個冬天已經堅持了一個多月的必修課程---冬泳!
現在才北京時間早上六點零五分,除了早上鍛煉的老頭老太太,基本沒幾個白領起的比他早了,其實這湖也有一幫市區裏的人來冬泳,但是現在還不到點,加上高演也不想遲到單位的早班,雖然很多娛樂工作者工作時間都不定時,但是高演屬於邊緣的那一種角色,也就是在娛樂公司里坐在電腦前敲敲鍵盤,打印一些文件的那種人。而高演是個正宗的80后,他的偶像就是四大天王中的張學友跟已故巨星張國榮,以前讀書的時候跟同學在KTV里最喜歡K這倆人的歌,久而久之這倆歌手的聲音也被他模仿的惟妙惟肖。憑着這點本事,高演因為在大學裏一次學院的歌唱比賽中因為模仿功底深厚成了學校里的風雲人物,也因此泡到了不少純情MM。而自從大二時候的高演在新聞上看到自己的偶像張國榮在03年縱身一躍化雲煙以後,高演就再沒了上台表演的激情。除了第一年在大學裏光芒四射后,高演後來便再沒有參加過一場唱歌比賽,而只是偶爾跟着同學還有在KTV里再唱幾首leslie的歌,只是聲音不知道為何已經一點都不像了。這種情況一直延續到了現在,做這工作的第四年。
與往常一樣,高演依舊是喜歡從小湖這邊游到小湖那邊,小湖兩邊最寬也才兩百來米,而最窄的地方只有幾十米,高演則是選擇了比較中間的距離大概有一百米左右。一個來回也是高演的極限了。高演向著湖中心勻速的游去,今天的湖水還是很溫暖的,至少比在岸上暖多了,而今天的小湖唯一的不同就是湖面上有一層淡淡的霧氣,越到湖中心則越濃,高演也不會因為這一點霧氣影響視覺就中斷自己的晨練,但是越往湖中心游越覺得心裏毛毛的,視野也變得越來越模糊,能見度也越來越低,而根據往常的速度跟時間,這會離湖心只有大概十來米了,但是眼前兩米之外就完全看不清了,而且這湖水好像變得越來越冷了,高演愣是遊了一會了身體都有點發熱了,此時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這坑爹的水溫!”高演也只是心裏頓了一下立馬一咬牙:“媽的,不管了,游到對岸會暖起來的!”便加速向前方游去。
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高演繼續死命地向前游着。在遊了五六分鐘以後,高演終於開始慌了,因為他始終還沒游到對岸,而體力已經開始急速下降了,他知道再游下去很可能會抽筋了,到時候就神仙也難救了。
“媽的!見鬼了!今天遊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出了這個霧氣?”這麼想着,高演心裏也開始發毛了,雖然他不信那些神神怪怪的東西,但是自己碰到這麼異常的事情也會害怕的。但十幾年的考試生涯教會他: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持冷靜!高演稍事浮在水面上休息了一下,便打定一個念頭,潛水脫離這片霧。於是,深呼吸一口,潛到了水面以下幾十公分,然後用一極嫻熟的蛙泳姿勢開始往前划。
高演戴着泳鏡,清晰地看着水下面的前方,然後划呀划,而前面的水也變的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黃,如果此時高演張開嘴喝一口的話立馬就會發現,這水鹹的跟海水似的。但是只要不想死的更快,誰都不會這麼做這種蠢事。
終於,那一口深呼吸的氧氣耗盡,高演再也支持不住,猛地向上一蹭!
“嘩~~~”只見一個戴着泳帽的年輕人的頭突然扎出水面,帶起不小的水花跟聲響。
高演則是大口大口的呼吸,那憋的通紅的臉開始慢慢變回常色。過了大概足足一分鐘左右,當他抬起頭,卻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只見一個像70-80年代的舊時代小碼頭赫然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而碼頭邊停着幾艘木製小漁船跟幾艘小型客輪,走在碼頭上的人穿着很老土,因為這種穿着打扮在現時基本找不到了,只見一些年輕男女三三兩兩的走着,男的基本都穿着上世紀七十年代末的喇叭深藍牛仔褲,頂着個爆炸頭,而女的則穿着很古式的連衣裙,也大多燙了頭髮,而且個個化着也是那個年代女性才有的濃妝,耳垂上則掛着碩大的耳墜。相互之間還用廣東話打情罵俏來着。高演因為經常唱粵語歌,而且也接觸過公司里幾位香港的大牌明星,所以對粵語比較熟悉,也會說幾句簡單的,但也只是這樣而已。
“這。。。?游到別人拍攝現場來了?不過這誰啊?現在還拍這種年代的戲,真是腦袋進水了!”高演一拍腦袋,這麼想着,便往着碼頭游去,而碼頭上上下船的男女老少已經是發現了這個水裏的怪客。
“快看,水裏有個人!”一個穿着白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子對着身邊的男女叫喊着,並一手指向高演。
“痴線,哪個神經病現在跑海里游泳啊。”那幫男女中的另一個女的如是回應。“咦?還真的有啊!”
於是碼頭上正準備登船跟下船的人都紛紛駐足,圍觀高演的個人秀。而這一反常情況立馬引起了碼頭安保人員的注意,紛紛吹起口哨跑過來看個究竟。
而此時的高演正在拚命地向這離自己只有五十來米的碼頭游去,他的左腳已經抽筋,但是生線就在眼前,豈能放棄,於是便不顧左腳抽筋的痛苦,用一隻腳用力的向後蹬,雙手拚命地划動向後撥水。終於在離碼頭只有幾米的時候,他看到了圍觀的人群跟碼頭的台階上,正在向自己伸出手的穿着類似警服的安保人員。很顯然,也是那個年代的碼頭保安的制服,港片看多了,高演這些倒是分辨的清楚。在最後一米的時候,高演已經幾乎耗完全身最後一點力氣,咬着牙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向後一蹬,一隻手伸向了安保人員伸出的那隻手。這一刻彷彿時間都凝固了似地,顯得那麼的慢那麼的難。
終於,他抓到了那個保安的手,而那個保安用力把自己往上拖,“雙腳終於又沾到久違的地面了。”高演如是想着,滿臉的劫後餘生的表情。而另一個保安已經拿來了一條毯子讓他披起來。而保安也似乎看到了高演的腳抽筋的情況,便兩人一起架着他向碼頭人員的工作間走去,邊走邊對那些圍觀的人員呵斥道:“都讓開,別擋着路,都散了,沒什麼好看的~”
在被架到休息室里的椅子上后,保安里的那個帶頭的用粵語對着身邊的另一個保安說了幾句之後,高演聽得出來大概的意思是讓他去叫醫務人員,那個保安便一溜煙跑掉了。而餘下兩個保安,一個也跟這個頭目說了幾句以後便也出去了,大概意思也是繼續去碼頭上巡視。只留下這個頭目蹲在高演的對面,用粵語審起了高演:“你叫么名?點解去到海里?”
高演這時才看清這保安頭頭的樣貌,一張標準的國字臉,濃眉、鼻子較挺,薄薄的嘴唇,雖然在現代不算很英俊,因為現代都流行男生陰柔化為美了。不過在那個時候也已經是標準的純爺們帥哥了。高演對於保安頭頭的這句粵語還是聽得懂的,於是也用蹩腳的粵語跟那保安頭頭對話道:“我叫高演,你們這是在拍電影嗎?”
“什麼拍電影啊?我們這裏是香港,我是尖沙咀碼頭安保小組組長馬振文,你是什麼人?聽你的口音不像我們香港的。”那個保安頭頭明顯愣了一下,想也沒想便接着問。
“你們不是拍電影啊?香港?我擦,我怎麼來香港了?”高演一聽便愣了神,開始用國語自言自語道。心裏卻是嘀咕着:“我家的小區可是在西安,怎麼稀里糊塗就到了香港了呢。”
“喂!同志!你是大陸人吧?”馬振文看着高演這副有點發瘋的樣子便也用國語急着問道。
“啊。。啊~!”高演思緒被打斷了,但隨之而來便是驚奇,要知道這個年代,香港人基本沒幾個會說國語,都是講英語粵語的,像後世那樣的普通話普及要到97回歸以後才會慢慢出現。
“咦?你怎麼會?”高演驚訝地問道。“對了,現在是什麼年份?”
“我父親是東北那邊的人,所以我會一些大陸話。什麼年份?你是問今天的日期吧。今天是1980年4月7號。你問這個幹什麼?”馬振文疑惑的解答高演的一連串問題。
“完了,稀里糊塗穿越了!這下完了。”高演心中一片狼藉。
“喂,高小弟,你在發什麼呆啊?”馬振文打斷了他的發獃狀態。
“哦,沒什麼,你剛問我什麼?”高演也反應過來自己的失態。便問馬振文道。
“哦,我問你是怎麼來的香港?是一個人來的還是家人或者朋友一起來的?有入境證明嗎?還有你怎麼會跑到海里去。”這回換成馬振文一連串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