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交談
······
夜晚，艾倫在凡妮和凱文的引薦下挨個和基地的幾位領導會了面。
說是會面，其實就是幾個中年老大叔集體圍觀一個躺在病床上的怪胎罷了。
他們對身患重傷的艾倫表達了親切的問候。
然後閑聊幾句后就離開了。
完全沒意識到艾倫從早上到現在還一口飯都沒吃過，要不是後面凡妮意識到了這一點給他帶來了幾個三明治，他可能連今晚都撐不過去。
“慢點慢點，沒人和你搶。”
凡妮笑眯眯地看着狼吞虎咽的艾倫，他就像一個餓死鬼投胎一樣一口一個三明治。
“說真的，我都沒想過這輩子還能吃到這些美味的熱狗……噢，還有煎蛋，老天，我簡直身處天堂。”
艾倫嘴裏塞滿了食物，但這並不能阻止他努力對這些精緻的食物表達自己由衷的讚美。
“是嗎？那你穿越前吃的都是什麼？”
凡妮的笑容變得有些玩味。
“壓縮餅乾、野果啊之類毫無美味可言的東西，但是你知道的，身處野外能有東西吃就不錯了，你總不能指望從天上掉下一塊牛排，對吧……”
艾倫下意識地回答，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不對了。
低頭一看，果不其然凡妮的笑容更加燦爛了，在燈光的映襯下甚至顯得有些耀眼，但艾倫可沒心思欣賞了，他的背後已經被驚出了一身冷汗。
“是嗎？那你穿越前過得可真夠慘的，居然只能吃一些壓縮餅乾和野果填飽肚子呢……”
果不其然，凡妮一張嘴就是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這下子艾倫不止背後，連額頭都開始冒汗了。
但艾倫還是強行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更自然一些，乾笑兩聲以後試圖解釋：“是啊……穿越前我在參加野外露營活動，所以……”
“當然當然，我明白，野外露營活動嘛……”
凡妮點點頭表示理解，但從她越加深邃的笑容中可看不出一丁點信任的意思。
艾倫除了乾笑想不到別的可以矇混過去的辦法了。
好在凡妮似乎並沒有深究的意思，她冷哼了一聲，算是終結了這個話題，她說：“艾倫，我得提醒你一句話，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秘密，這很正常，每個人也都想保守自己的秘密，這也很正常，但你要知道，保守秘密是要付出代價的，如果這個秘密越重要，那麼你要付出的代價就會越大，你在隱瞞着什麼，你不想說，這沒關係，這是你的權利，但你要小心，總有一天秘密是會暴露的，越重要的秘密就越不可能保守更久，你更要清楚，有些秘密一旦暴露影響到的不止是你自己，有可能也包括你身邊的人。”
艾倫愣了愣。
她知道些什麼。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他沉默了一會，這次他罕見的沒有裝傻，而是平靜地看着凡妮：“你說得對凡妮，說真的，你很像我的一個朋友。”
“我指的不僅是外貌，甚至是性格、習慣、言談舉止，這些都很像，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你比她更年輕一些，說真的，第一次見到你，我甚至還差點把你當成了她。”
“是嗎？”
凡妮嫣然一笑：“那我也想告訴你，你也很像我的一個朋友，性格、習慣、言談舉止都一樣。”
“哦？”艾倫挑了挑眉，來了興趣：“那看來我們很有緣份啊，連彼此的朋友都這麼像彼此——我這樣說好像怪怪的，但是你為什麼沒提到外貌？他跟我外貌不一樣嗎？”
“當然不一樣了，他是個鬍子蓋住半張臉的老大叔，而你卻是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怎麼可能一樣？”
凡妮“噗嗤”一笑。
艾倫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誇張地叫道：“你說什麼？乳臭未乾的小屁孩？我？！”
“那不然呢？”凡妮理所當然地說道：“你大部分時候表現得就像個憨憨一樣，不是乳臭未乾的小屁孩是什麼？”
“那是我的偽裝！偽裝！懂嗎！”艾倫惱羞成怒。
“切。”
凡妮表示不屑。
艾倫眼睛一瞪就想繼續反駁，但緊接着眼珠子一轉，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壞壞一笑：“我知道了。”
“什麼？”
凡妮沒跟上他跳躍性的思維。
“你喜歡他。”艾倫的笑容看起來極其欠打，但說出來的話卻讓凡妮臉色劇變：“你喜歡你的那個朋友，對吧？”
“沒有！”
小姑娘立刻大聲表示否定，但她的反應無疑說明了什麼，這讓艾倫笑得更開心了。
“我說呢，我受傷的時候一下子變得這麼慌張，想表現關心卻又不想被我察覺，但還是不自覺地親近我，原來是把我當成他了呀。”
艾倫賤兮兮地挑了挑眉：“小姑娘你這樣可不對哦，雖然我跟他很像但畢竟不是同一個人哦，以後要是被你的那個朋友知道了說不定會吃醋的哦。”
“你！”凡妮急得小臉紅撲撲的，她羞怒地看着得意洋洋的艾倫，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害羞又惱怒的情緒消失不見，臉上又恢復了意味深長的笑容，變臉之快讓艾倫看傻了眼。
“他不會吃醋的。”
凡妮坐姿端莊，眼含笑意：“他要是知道了不僅不會吃醋，反而會尷尬得無地自容，甚至可能還會後悔。”
“……什麼意思，他不喜歡你嗎？”
“目前還沒有，但以後我會讓他喜歡上我的。”
凡妮的笑容讓艾倫有些頭皮發麻，他本能地感到一絲不妙，但他卻不知道不妙從哪來。
所以他只能幹笑幾聲：“那你加油，祝你好運……”
“對了，你說的朋友——那個和我很像的人……她叫什麼名字？”
凡妮忽然有些好奇地問。
艾倫一愣，顯然也沒有一下子反應過來話題轉得這麼快。
他稍微沉默了一會，微微一笑：“愛莎，她的名字叫愛莎。”
“愛莎嗎……”凡妮的眼中似乎有些落寞，她也沉默了一會，才輕聲說道：“你喜歡她，對嗎？”
艾倫一驚，下意識地就想否定，但他一張嘴卻發現那兩個字死死地卡在了自己喉嚨里，怎麼也吐不出來。
就好像有一道無形的力量在阻止他說出那口不對心的答案一樣。
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一嘆：“我不知道……”
他確實不知道，他一直以為自己一開始只是把愛莎當成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同伴，但經過凡妮這麼一問，他才發現自己心裏想的其實沒這麼簡單。
凡妮看起來有些失望，但她還是維持住了自己的笑容，她接着問：“你們認識多久了？”
“半個月多一些一個月不到吧。”艾倫無奈地笑了笑：“但我真正和她在一起相處的時間加起來甚至不到三天。”
“很不可思議吧，認識這麼短時間，我就對她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說不出來的感情，就像個渣男一樣。”
艾倫自嘲地笑了笑。
“那可不一定……”凡妮有些失神地看着艾倫的臉：“你的經歷聽起來，跟我好像差不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