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死馬當作活馬醫
余大田瞧了那年輕人一眼道:“你看他一直都昏迷不醒的,估計離嗝屁已經不遠了,就算你現在在他身上多割幾刀,他也不知道痛,要是割幾刀就醒了,也是好事啊。”
原本,跟隨那年輕人的兩個女孩子一直都沒啃聲,人家好心好意將病人背回家裏來,又請郎中,又幫助降溫的,作為自己人她們連手都幫不上,就不再添亂了,最主要的他們都不知道從何下手,除了哭,根本就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那個高個女孩子叫道:“喂喂喂,你這個郎中到底會不會治療啊?”
郎中道:“會治療,但是這種手術還真沒做過,我們中醫一般只用針灸,然後敷藥,可是這個年輕人的身上中的是子彈,現在那彈頭還在裏面,治療的方法就是先將那裏面的彈頭取出來,然後進行包紮,不就行了嗎?”
過程應該是這個過程,但是……
謝山虎道:“請問姑娘,你和這位年輕人是什麼關係?”
姑娘道:“這個是我弟弟,那個是我妹妹,我們是姐妹三個。”
余大田道:“這位姑娘,你弟弟現在的狀況很不樂觀,這你應該是知道的,如果不及時施救的話,恐怕再也醒不過來了。”
姑娘為難道:“可是你們請來的這位郎中根本不會做手術啊?再說,做手術起碼要有麻藥之類的才行,你們這樣強行做手術,和殺人差不多啊,我弟弟都已經昏迷不醒了,他能挺得過去嗎?”
手術有風險,就算現在的醫生,做一個手術,也要和家屬簽訂一份協議的,也可以說是一份免責聲明,那就是患者如果死在了手術台上,你們可不能怪我。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
謝山虎道:“郎中是我們小蒼山有名的神醫。”
姑娘道:“那周圍還有其他的醫生嗎?最好是西醫,能做手術的那種是最理想的。”
謝山虎道:“小蒼山周圍都是小村子,最多的也就二三十戶人家的小村子,除了他就沒有別的郎中了。”
這不是扯淡嗎?敢情這小蒼山周圍就這麼一個郎中,人家好歹也是個郎中,而且還是唯一的一個郎中,當然是最好的了,要不然,你讓那些沒學過醫的人也來做郎中?可能嗎?
姑娘道:“你見過做手術嗎?”
郎中很自信道:“當然見過了,我當年在縣城當學徒的時候,旁邊就有一個西醫診所,我常常去他那邊玩,也見的多,連脫褲子打針都看過。”
脫褲子打針和做手術是不是一回事,姑娘是知道的,其實郎中也是知道的,但是,余大田、謝山虎、錢滿祥他們不知道,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做手術,而且還是將身體裏面的彈頭取出這樣的手術。
這樣的手術屬於大手術。
余大田道:“你弟弟是不是還剩最後的一口氣了?而且還高燒不退,你要是還在嘰嘰歪歪的阻攔着,我只能將你的弟弟扔出去了,畢竟,做,還有一絲絲的希望,不做,你弟弟只有等死了,對不對?”
條件就是這麼一個條件。
錢滿祥瞧了瞧那躺在床上的年輕人,道:“死馬當作活馬醫。”
與其在這兒等死,還不如搏一把,好歹也有一絲絲的希望。
余大田道:“如果你弟弟的求生意志堅強的話,說不定能堅持下來。”
其實這話連余大田自己都有點懷疑是不是真的有說服力。
姑娘的內心還在掙扎,不治療的話,那弟弟確實只能等死了,說不定今天就嗝屁了,拼一把,雖然要冒莫大的風險,確實還存在一絲絲的希望。
姑娘道:“治吧,反正我也只能相信,治總比不治的好。”
謝山虎則是對郎中道:“有幾分把握?”
郎中道:“沒有把握,可是我好歹也能將他肉裏面的子彈弄出來,然後進行消炎,我能做的就這麼多,至於他能不能活下來,要看他的運氣。”
余大田道:“快點動手吧,你還真想讓他嗝屁在這床上啊?”
郎中道:“你找根小木棍來,洗一下,要乾淨的。”
余大田道:“幹嗎啊?”
郎中道:“這是從肉裏面將那子彈頭挖出來,人家身上長的也是肉,難道就不痛了嗎?一痛他肯定醒來,一醒來,肯定會亂動,我還怎麼取子彈頭?”
其實呢,這個郎中也是個熱心腸的人,他特是山裡人,附近的鄉親有時上山也會遇到危險,比如讓蛇咬了,或者陳年的小樹樁,就是砍柴時留下的那一小截,不小心的時候也會扎進腳底下的,而且那些渣子有可能都留在裏面,這也需要先將裏面的髒東西取出,要不然發炎,化膿,就慘了,甚至可能連累整條腿,周圍的小村子只有他一個郎中,只要受傷了,都會去請他。
按他的想法,取子彈和取那些東西都是差不多的,自己既然能夠幫別人將扎進腳底下的東西取出,也可以將這年輕人身上的子彈取出。
他有這個自信。
相比較於眾人的緊張,郎中倒是不慌不忙地給那年輕人做手術,儘管沒有麻藥,可是那傢伙知道現在除了還有一些呼吸外,就和一個死人差不多,只是當郎中取出的竟然是一把匕首,先用謝山虎帶回來的白酒消毒,這裏沒有消毒用的酒精,郎中只好用白酒代替了,以前給附近的村民做手術也是這麼做的,割開他的傷口的時候,那傢伙的呼吸竟然粗重了不少,郎中的手比較快,那山口割開后,很快就找到了嵌在裏面的子彈頭,用一塊棉花用白酒浸濕后擦拭傷口,然後倒上一些藥粉,就開始包紮。
整個過程忙而不亂,只看得兩個姑娘睜大了眼睛,因為她們從沒見過有人這樣做手術的,而且做手術不用手術刀,用的竟然是一把匕首,最主要的是,躺在床上的年輕人除了做手術的時候呼吸粗重外,那藥粉倒進去包紮好后,大家都還沒緩過神來,那年輕人的呼吸竟然漸漸平穩了下來。
等郎中洗完手后,余大田道:“怎麼樣?”
郎中把了把病人的脈,道:“這個人生命力竟然的頑強,我都以為他會撐不下去的,也只是盡一份力,算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想不到竟然能夠成功,真是謝天謝地了。”
那個高個女孩道:“我弟弟真的沒事了?”
郎中道:“雖然他的生理體征已經平穩下來,畢竟受的傷特別的重,而且耽擱的時間也長了,剛才給他把了脈,醒過來就沒事了,明天我過來給他換藥,他醒來的時候最好先喝一點米湯,然後找一些有營養的東西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