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眼眸……
昏暗之中，唯有那光，老李頭舉着手電筒不由自主的照着將要轉過的後腦勺。
那束光柱之中，隱隱可見那滿腦袋的頭髮散亂着，又臟又亂，還長長的耷拉到了肩頭。
髒兮兮的腦瓜子？
轉過臉時會是怎樣？
老李頭內心剛揣測，只見手電筒的光中那腦袋轉了過來。
唰！
那轉頭可謂是眨眼之間，髒亂的頭髮之間，一隻眼眸就那樣顯露在了光芒之中……
昏暗之中唯獨那一點光亮，突然這麼一轉頭，嚇得老李頭顫抖了一下。
細細觀察，那身子腦袋轉過來的面孔只能看到那眼眸，深邃着，卻莫名給人一種明亮發光着的錯覺，彷彿是黑夜中的狼眼，就那樣死死的盯着門前顫抖的老李頭……
“不對，好像那眼真的能發光發亮，鮮紅色的，盯着自己，冷的發毛！”
老李頭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那隻眼上，久久無法移開。
手電筒的光應該是刺眼的，可那隻眼根本不怕，眨都不眨一下，冷光襲來，令人發抖！
老李頭詫異，這眼，比那瘋了的張穎蔓看着窗戶往下眺望時還可怕，老李頭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眼眸，好像它都能把恐懼吞沒，留給人的是深深的畏懼，敬畏！
“你是誰？！”
老李頭堅持着吐出三個字來，想要知道這奇特的眼眸之下到底是什麼人物。
可是眼不動，人也不動，眼皮微微一抖，好像是在發笑。
這時候老李頭出奇的看到那深邃眼眶上有一段硃紅色的印記，猶如烈火灼印，又如血滴紅印，硃砂般印在那眼上，更添煞氣。
“那是什麼？”
老李頭越看越驚奇，甚至被那眼眸給吸引住了，不光眼眸奇特，還有着這麼一個瘮人的印記，兩者結合在一起，簡直就像是傳說中的神之冷眸。
雖然冷，但那眼眸看起來好像並沒有那麼邪惡，該不可能是邪惡的東西吧？
老李頭活了一輩子，對善惡還是有判斷力的，看着那右眼就往前走了一步。
“你怎麼不說話？你到底是什麼人，這麼晚了跑到這學校來。”
老李頭的向前一步驚擾了那個身體，突然全身一振猛的從桌腳那站了起來。
老李頭嚇得不敢再往前，站在那裏大喊：
“你要幹嘛？！”
聲音很大，走廊里都能聽到迴音。
那身體不顧不問，挺立了起來……
身高一米八幾，體型不胖不瘦，說健壯也沒想像得那麼壯實，就是在昏暗中那身影高大且偉岸。
眼眸此時逃離開了手電筒的那束光芒，陷在黑暗中，還能看到那眼眶上的硃砂血印，再細酌，那眼睛真的有一絲紅暈在發光發亮。
老李頭可從來沒見過人的眼睛會像貓和狼一樣在黑夜裏發光，雖然微妙，但的確瘮人。
不敢在黑夜裏欣賞那眼眸，心一狠，把手電筒往上照去，照在了那面孔上。
這下看清了，那是一張稚嫩的臉，依老李頭的閱人經驗，大概也就二十四五歲，臉上跟頭髮一樣，髒兮兮的不忍直視，再看那剛才的眼，依舊睜的大大的，不怕刺眼的光芒……可奇怪的是，另一隻眼出奇的感覺到難受，伸出手來，擋住了刺來的強光。
“這小子……不就是一個乞丐嗎？”
看那打扮樣貌，還真是一副乞丐樣，若不是那隻奇特的眼眸，老李頭還真不覺得他有什麼獨特之處。
難道……是有流浪乞丐跑來學校躲夜來了？
貌不驚人，邋裏邋遢，這樣子一看就讓人覺得異味，根本與現在的恐怖氣息格格不入。
昏暗的教室里，陰風陣陣，可是當老李頭看到這個乞丐般的年輕人時，恐懼害怕暫時沒了蹤影。
“喂小夥子，你跑這裏來幹嘛？”
面前的人，嘴角一斜，露出一絲笑來。
右手抬起，摸向耳邊，老李頭仔細一看，原來他耳朵上還帶着一副耳機，這時候伸來的右手慢慢將那耳機從耳朵里取了下來……
“乖乖，難道剛才戴着耳機根本沒有聽到我在跟他說話嗎？虧我還叫了半天！”
老李頭疑惑着，馬上得到了答案。
那人的確沒有聽到老李頭的任何話語，這時候取下耳朵，嘴角斜着，獃獃的對着門口的老李頭問出一句話來。
“您在跟我說話嗎？”
聲音在這黑夜中低沉厚重，具有磁性，聽來讓人有種被感染的快意。
老李頭無奈的拿着手電筒，聽到這個聲音，心裏面的所有恐懼完全沒了，這聲音這麼親和有感染力，必定不可能是髒東西能發出的吧？！
穩住陣腳，終於釋放了心中的所有壓力，輕輕的舒了口氣……
那人靜靜的看着老李頭，老李頭側耳傾聽，還能從他的耳機里聽到蚊叫般的音樂聲，吱吱嗚嗚十分震撼。
恐怕戴起耳機那音樂聲必定喧囂的很，這麼遠還能聽到聲響，看來老李頭剛才的叫喊肯定沒有聽到。
“對哦，這教室里就我倆，老頭子不跟你說話還能跟誰說話。”
老李頭說完，慢慢走向那人。
小夥子奇怪的看了看四周，莫名其妙就說出一句讓人匪夷所思的話來。
“就我倆？……那可不一定噢。”
“什麼？”
這句話，說來平淡無奇，可是怎麼聽什麼讓人覺得心裏發毛，老李頭心裏有點發怵，突然睜大了雙眼看着那認真的眼神，詭異的眼眸……
不自覺的往兩邊看看，掃視着教室里的每個角落，生怕被那人說中，教室里會出現些什麼別的東西來……
“小夥子說什麼呢，可別嚇唬我老頭子。”
“嘿嘿……”
皮笑，看着老李頭走近。
“問你呢，大半夜的，你跑學校來幹嘛？還有，你怎麼打開的教學樓門上的鎖！”
頓了頓，那朱紅印記下的眼珠轉了轉，很直接的回答到：
“我聽說這裏挺好玩的，就進來看一看……那教學樓的鎖，不是有鑰匙放在門口的嗎？”
說出來的話沒一句聽着像正經話，老李頭聽了臉都氣綠了。
好玩？
還進來看一看，這年紀輕輕的是有多膽大，再說了，他就不怕這教學樓里的恐怖氣息嗎？
……
教學樓門口有鑰匙？
更讓老李頭覺得不可思議，自己在這學校當了這麼多年的門衛，怎麼都不知道什麼門口有鑰匙，這不是在侮辱他的職業操守嗎？
還以為會遇到什麼鬼怪髒東西，沒想到遇到一個瘋瘋癲癲的小乞丐，當時就讓老李頭感覺到一絲厭惡。
“小夥子，你在那胡說八道什麼呢？”
“呵……我沒胡說。”
“算了，老頭子我不跟你計較，你要是知趣馬上離開這裏，不然等下就別怪我跟你找麻煩噢。”
所謂麻煩看來指的就是即將要到來的孫雄。
看着這人一臉的輕浮，不過看樣子也不像壞人，最多神經有點問題，老李頭心地善良也不想為難年輕人，就開始勸說起來，等下要是孫雄來了，可沒他好果子吃了。
“來來來，跟我出去吧，趕緊離開學校。”
老李頭一邊轉身，一邊伸手想要請他離開，可沒想到，那人奇怪的看着老李頭，對他的話聽而不聞，站在那裏絲毫沒有想要動彈的意思。
昏暗黑影，就是站在那桌邊，不動不聞，不聲不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