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失憶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我是從多倫特鎮的一處巷道中醒過來的。”羅伊慢悠悠地說道。
“從多倫特鎮的巷道中醒來？”
布萊茲以及一旁的波特一臉懵逼，他們實在想不出羅伊為什麼要說這句話，但是很快，思維敏捷的布萊茲意識到了什麼。
“你失...”
“對，沒錯！我失憶了！”
直截了當地承認了這一點，羅伊沒興趣去騙眼前兩人，更何況其中一人還是偵探。
他的謊言能在偵探面前起到幾分作用，羅伊很不確定，他唯一的確定的就是與其在這裏與對方加深隔閡，不如大大方方地承認一些東西。
“你怎麼會突然失憶了，你的身手明明是那麼...”
面色異常疑惑，波特非常不能理解眼前的男子會什麼會失憶，反倒是一旁的布萊茲，這時他似乎想通了什麼，雙眼閃爍着明亮的光芒，表情非但沒有驚愕，甚至還有一些欣喜。
“關於這個問題，我只能說我不知道，我能模糊的記得以前的一些事，但更關鍵的地方，我的頭腦異常迷惑，比如我是如何失憶的，我之前從事什麼樣的工作...”
“所以你之前才跟哥哥那麼說？”
“是的，我也是沒有辦法，如果當時可以的話，我很想全盤托出，但那時的你們肯定不會相信我。”
“確實如此...”
小聲咕噥着，波特的話語越發微弱。
“所以我之前說了，我沒什麼好說的，我醒來后，多倫特鎮就已經足夠可怕了，到處都是怪物以及活屍，我躲避着它們的追蹤，然後遇上了加爾...”
沒有必要再說下去，羅伊結束了話語，他伸手拿過火堆旁烤得滾燙的兔腿，然後咬上了一口。
一旁的布萊茲看着羅伊的動作，過了許久，他問道。
“失憶的感覺怎麼樣？很糟糕嗎？”
“也算不上糟糕，就是很迷茫，不過這些迷茫驅使着我找到以前的記憶”
“我大概能理解你，失憶確實是一件比較麻煩的事。”
說完這句話，布萊茲突然看向了遠方，聲音也變得飄忽不定。
“根據我的判斷，我想你應該是頭部遭到了重擊，這才導致了失憶，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失憶也能算是一種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
微微一愣，羅伊對布萊茲這句話感到一絲詫異，他第一次覺得眼前的偵探似乎有一些別的想法。
“難道不是嗎？總是有一些人的人生前半段不堪回首，充滿了痛苦的經歷以及傷心的過去，這種情況下，忘記過去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內心暗暗地對這個歪理感到一絲鄙夷，羅伊直言道。
“就算是這樣，那也是我們的過去不是嗎？正是因為這些苦難才造就了現在的我們。”
“呃...”
布萊茲驚愕地看了羅伊一眼，好幾秒之後，他才支支吾吾地應道。
“對，你說的不錯，有點道理。”
尷尬地笑了兩聲，布萊茲也失去了繼續交談的想法，他倚靠在樹榦上，掏出了左輪默默擦拭着。
羅伊不太明白眼前的偵探到底想表達些什麼，他似乎想勸告自己不要去追尋記憶，可是自己怎麼找得到，畢竟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三人簡單地吃了一頓晚飯，這時夜也變得更深了，月光還是如之前一樣懸挂在漆黑的天空中散發著冰冷皎潔的光輝。
不知何故，羅伊總覺得眼中的月亮充斥着一種莫名的恐怖，之前他在多倫特鎮沒法靜下心來觀察，但現在，他似乎可以仔細觀察一下了。
隨着注意力全部集中到眼前的月亮上，漸漸地，羅伊看到了一些暗色的陰影，那似乎是月亮表面的坑窪，它們沿着某種不規則的順序擺列着，像是某種符號，又或是某種印記，只是無論如何，那都讓羅伊感覺到一種滲入脊髓的冰冷，帶着某種癲狂的惡意，彷彿要凝固他的思維，凍結他的靈魂，
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忽然間，鼻子一熱，羅伊感覺到有什麼液體正迅速流下，手指不自覺地摸了下，又是一堆鮮血。
“該死！我明明沒有刻意去使用這種能...”
低聲咒罵著，羅伊連忙拿出一卷繃帶，仰頭捂住鼻子，這次他再也沒有去直視什麼月亮，這個世界的月亮很明顯有些恐怖詭異的東西，如果經常直視，自己一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你怎麼了？”
一旁的布萊茲察覺到了羅伊的異樣，他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我鼻子出了點問題，一會就好。”
“那好吧，有什麼事記得喊我。”
沒有多說什麼，布萊茲繼續倚靠在樹榦上。
一絲絲虛弱感浮上心頭，原本充滿力量的身體又有了一絲遲滯，羅伊討厭這種感覺，他明明才恢復過來，但因為自己不經意間的舉動，他又進入虛弱狀態。
“不過好在我的大腦倒不像之前那般昏昏欲睡。”
低聲咕噥着，羅伊這次沒有再去看天上的月亮，而是看那些閃爍着黯淡光芒的繁星，他覺得這些星星總不會有什麼詭異吧？
抬起頭，目光落在那些星星上，忽然間，一道黑影在星空下迅速飄過，羅伊甚至都以為自己看走了眼，但是很快，又是一隻，兩隻，三隻...
羅伊愣愣地看着天空那快速飛過的黑影，那似乎是一種生物，只不過相比起羅伊記憶中的生物，它們有着銳利的爪子，黑色的羽毛，最令人感到害怕的是那類似邪魔般的怪異頭顱，伴隨着它們的鳴叫，周圍充斥着一種不祥的意味。
在鳴叫聲響起的瞬間，剛準備閉上眼的布萊茲也聽到了，神情微微一變，他抬頭看向天空，可是當他真正看清頭頂的情況時，他的面龐瞬間變得慘白無比。
“不好...是夜魔...夜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