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氣丹
一場不是風波的風波就此平息，豬笑天盜得陰沉木后，便再也沒有走出過別院，以免節外生枝。
一個月後。
須彌山中，豬笑天站在演天圖下，耳邊響起來自夜的哀嚎與咒罵，他卻充耳不聞，只關心演天圖的變化。
經過一個月的煉化，他已經將常書高、煞魂以及王景的七個家丁的靈魂全部煉化，只剩下夜的魂魄還在苦苦掙扎。
此時的演天圖中，只剩下兩塊息影區域，一塊屬於豬笑天，而另一塊屬於夜。
夜的靈魂被封印在演天圖中，好似砧板上的瘦肉，被豬笑天一絲一絲的撕下，然後慢慢的消化。
在哀嚎聲中，一道流光從夜的息影區域中被扯出，遁入豬笑天的息影區域后，豬笑天的區域迅速壯大，並且變得越來越精細起來。
而豬笑天在吞噬這股魂氣后，意識陡然潰散，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
豬笑天揉着腦袋，嘀咕道：“我煉化的魂氣越來越多，演天圖承載的記憶也越來越多，演天圖越來越大，運轉時消耗的魂氣也會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我的魂氣或許將不能支持演天圖運轉，到時候會發生什麼呢？”
豬笑天知道，一個人的魂氣來源多少與體魄強大程度有關，肉身越強大，產生的精神力量便越強大。
可他的識海，即演天圖通過吸收他人的靈魂野蠻成長，越發壯大。且已經到一個極限，若是再繼續煉化夜的靈魂，演天圖會繼續膨脹下去從而陷入癱瘓。就好像一個大胖子，胖到無法走動，只能陷入癱瘓。
意識陷入癱瘓，會發生許多不能預料的事。
他可能會永遠的陷入沉睡。
也可能意識失去主導權，識海會陷入混亂，變成一個瘋子。
甚至有可能產生新的主導意識，變成另外一個人。
......
豬笑天想想就覺得可怕，決定停止對夜的煉化，先將體魄提升起來再說，然而在修鍊方面，他同樣面臨許多困難。
這些天，隨着對修鍊世界的深入了解，豬笑天已經知道，天地間的元氣不是想用就能用的，根據修鍊界的通識，使用天地得經過神靈的認可。
傳說，世間生靈的力量皆來自於神，將虔誠的信仰貢獻給神，就能獲得神的允諾，使用神的力量。
想要成為神的子民，得先獲得神的懿旨，也就是神諭，在獲得神諭之前，得先開啟神殿，而神殿開闢於道暈中。
神殿便是供奉神諭的地方，只有請下神諭后，才能操使天地間的元氣。
豬笑天如今體內真氣虧空，甚至連道暈都沒有，更別提神殿了。
據他所知，人在遇到佈道者后，由佈道者往人體內注入真氣，藉助這股真氣配合引氣訣，按照行功路線煉體，排除體內的雜質、壯大六識，使得人可以聽見神音，方可開啟道暈。
豬笑天體內原本有兩股真氣，可在被夜暗算的時候，真氣被那詭異的血脈契約廢去，導致他現在無氣可用。
好在他路過黑雲山的時候從那骷髏頭手上獲得一顆本命精血，使得他的血氣變得無比旺盛，成為體內的第三股力量。
只是這股血氣力量雖然強大，使用後身子會陷入虧空，需要大量進食才能恢復，豬笑天暫時還沒有找到應對的辦法。
“我得再找一個佈道者，從他那裏求一道真氣。”
一番冥思苦想后，豬笑天想到一個餿主意。
為什麼說是餿主意呢？
據他所知，人的體內只能蘊含一道真氣，若是蘊含多種真氣，將來真氣化作真元后，會煥發靈屬，不同屬性之間的真元會發生碰撞，甚至爆炸，若是處理得不好，極有可能會爆體而亡。
他體內道氣與佛氣已經被消耗，不會再產生真元，再也不會有威脅。
而那股精血的力量屬於血氣，乃是肉身力量，與真氣並不衝突，他大可以再去找一股真氣，重新開始修鍊。
只是，此法看似可行，卻有一個弊端。
豬笑天是半人半屍，無論他修鍊什麼功法，屍心都必須以煞氣滋養，他既要壓制屍煞之氣，又不能沒有屍煞之氣。
即是說，若豬笑天無法解決屍心的問題，他的體內將會一直有煞氣存在。若是引入新的真氣后，體極有可能埋下真元衝突的隱患，因此這是一個餿主意。
豬笑天但凡有其他的辦法，他也不會選擇再引入一股真氣，可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正糾結間，屋外傳來小二的詢問，“公子，您已經兩天沒有進餐，今日天時已晚，不知是否需要準備飯食？”
豬笑天打開房門，笑道：“很久沒有出去了，今日咱們出去逛逛，順便吃頓好的。”
“好啊！”聽到有好吃的，小二比豬笑天還高興。
兩人一拍即合，結伴出了客棧，小二問道：“公子，咱們還去上次的那家酒樓么？”
豬笑天想了想，緩緩道：“我聽說城裏有些上鋪有氣丹售賣，不知你可知道價格？”
小二面露不解，忍不住問道：“公子，您不是已經有真氣么？還打聽那氣丹作甚？”
豬笑天反問道：“誰給你講我有真氣的？”
“啊？公子難道沒有么？那您上次在趙家莊園活下來的？”
“我體魄強大，手撕惡鬼不在話下。”
“公子吹牛！”
豬笑天不再與其廢話，又問道：“你到底知不知道價格？”
小二點頭道：“自然是知道的，一顆氣丹一枚玉銅錢，相當於一百枚金銅錢，公子若是想買，小的可以帶您去，那東西只有城主府專營的店鋪里才有。”
豬笑天尷尬一笑，道：“只是問問，並沒有打算買，一枚玉銅錢，我可負擔不起。”
小二道：“即便是公子買得起，也不建議公子去買，那些氣丹內雖然封印着真氣，但卻沒有配置相應的功法，根本沒用。”
豬笑天聽罷，打消了念頭，帶着小二來到上次的那家酒樓，點了滿滿的一桌子菜，開始享受起來。
吃着吃着，豬笑天忽然道：“哎...你說，這波風城有黑市么？那裏的氣丹會不會便宜一些？”
“黑市那裏的魚龍混雜，貨物來路不正，雖然售價會便宜不少，但很可能會買到假貨。”小二腮幫子鼓鼓的道。
“那咱們趕緊吃，然後去那裏看一下。”豬笑天決定道。
兩人吃過飯後，來到一條色調陰暗的巷子前，此地十分擁擠，進出巷子的行人都隱藏在斗篷下，不以真面目示人。
“我跟着你會暴露身份，不如我先回去吧？”小二沒有斗篷，於是說道。
“大可不必，這裏並非龍潭虎穴，咱們只是逛逛而已，又不一定要買，走...一起去看看。”
黑市裡沒有什麼店鋪，兩邊都是臨時攤位，大多數人都是隨地而坐，身前鋪上一塊綢布，擺上稀奇古怪的東西。
“公子，您看那裏！”
沒走幾步，便看到一個攤位前擺放着許多罐子與玉瓶。
豬笑天走上前去，問道：“可有氣丹？”
那人躲在斗篷下，聲音有些古怪，似乎是在故意掩飾，道：“一枚玉銅錢！”
“這麼貴？”
“一枚氣丹加一部引氣訣，貴么？不買就滾，別在這影響老子做生意，窮逼！”
“你...”
“你什麼你，給老子滾，什麼都嫌貴，吃屎去吧！”
“哼...你這人這沒素質，我不跟你一般見識。”
豬笑天吃了個憋，起身離開，心裏卻是暗道不妙，他金銅錢倒是不少，但萬萬沒有一百個的，那人說得不假，他真的很窮。
“這裏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公子別往心裏去。”小二勸慰道。
豬笑天則是嘆道：“看來今天是弄不到那氣丹了。”
“你要買氣丹，來我這裏看看？”
可這句話剛說完，他耳邊忽然響起一聲低語，這聲音好似直接映入腦海一般，無比的清晰，是有人在神識傳音。
豬笑天停下腳步，四處張望，卻找不到那傳音之人。
此時，那聲音再次出現，“往前面走，來黑市的盡頭。”
“前輩，我囊中羞澀，還是不去了。”豬笑天彷彿在自語。
“我這裏有一顆氣丹，只有五十枚金銅錢，小友不妨來看看。”
“五十枚金銅錢，這麼便宜？”
豬笑天來了興趣，來到黑市的盡頭，見一雙腿被截斷的人坐在一張太師椅上，身前有張八仙桌，上面擺放着許多瓶瓶罐罐。
豬笑天上前問道：“前輩，是您喚晚輩前來？”
“沒錯！”
那人聲音很蒼老，問道：“你修鍊的應該是大明王心經吧？”
“前輩這都知道？”豬笑天肅然起敬，這是遇到高手了。
“老朽這裏有顆氣丹，剛好與你修鍊的大明王心經契合，怎麼樣？有沒有興趣？”
那人直截了當道，並將一個瓶子扔在桌子上。
瓶子剛出現，豬笑天感受到一股暴戾的氣息，嚇得他連退兩步，道：“前輩，這是什麼氣丹？”
“此乃煞氣丹，只是品質有些高罷了。你莫要害怕，這不是什麼害人之物。相反，你將其服用后再去修鍊那大明王心經，反倒會事半功倍。”那人道。
豬笑天怦然心動，正要付錢，卻被身旁的小二拉了拉衣袖，給他遞了個眼色。
“怎麼？”豬笑天回頭問道。
“沒...沒什麼！”小二面色有些難看道。
豬笑天不再理他，支付五十金銅錢后，帶着小二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