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交易成本
馬力帶着付宅和尹航去二手車盲盒的運營商。
付宅對這種新奇的市場交易模式充滿了興奮：“這種盲盒是只有一種車型的這種么？”
“什麼意思？”
“就是我抽五棱的盲盒，就只能抽出來五棱的盲盒，只不過是車況不一樣這樣子。”
尹航已經嗅到了一絲危險：“等等，打住，就算有不限車型的盲盒，你也不許去抽！”
馬力幾秒鐘之後才意識到付宅究竟在想什麼：
“宅哥，你不會是想把五棱和勞斯放在一個池子裏抽吧？”
付宅剛剛被尹航說中了，心中其實還是有一絲失落的，摸着斑馬線說：
“對啊，你想，幾萬塊抽個勞斯出來，那豈不是原地起飛！”
誰知馬力卻很認真的說：
“市場裏的確有過，不過後來因為破壞市場交易秩序被取締了。”
“因為這本質上就不是一個買車的交易了，因此被管理禁止了。”
付宅大喜：“我就說吧！肯定有人和我想的一樣。只要買二手車的時候能抽盲盒，那就一定得把不一樣的車型放在一起才夠有趣啊，你想，一念五棱，一念勞斯，這是什麼樣的刺激，不說車，單單是這種體驗，就值各一萬！”
尹航義正言辭地說：“宅哥，你現在不是一個車手了，你是咱們高築科技的老闆，你的決定咱們公司有沒有飯吃，不能這麼兒戲。”
“我承認這確實是非常有趣的，不過咱們公司現在的財務狀況其實並不支持咱們這麼做。”
“如果未來咱們公司的財產幾千萬，隨便抽幾單玩玩也無所謂，現在咱們主要目的是買車。”
付宅趕緊承認錯誤：“這不是鬧着玩呢么，你的擔心我知道。咱們今天主要是擴充車隊來了，還背着債呢！”
尹航笑着說：“完了完了，我也想抽了！我怎麼就管不住我這手呢！”
尹航痛心疾首地用左手拍着自己的右手，嘴裏念念有詞：“風險控制，風險控制，一定要控制公司的風險敞口……”
付宅看着內心有些複雜，尹航誇張的表演，彷彿他是一個大牆街的職業經理人。然而付宅知道，尹航在財務上是一個極度敏感的人，這種掙扎，他一定也很痛苦吧。
很快，就到了一家非常大的停車場。
停車場裏並沒有直接停着很多車。
相反，堆了非常多集裝箱。集裝箱各種顏色的都有。
遠遠看去，彷彿來到了一個重要的港口，場面之壯闊，讓人嘆為觀止。
付宅問經驗豐富的馬力：“車就是在這些集裝箱裏么？”
“沒錯，現在車子就在裏面。把車開進去的人現在還在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貓着呢。無線電靜默，避免他們泄漏信息。”
排隊，來到一個登記處。
來的人似乎都是老手，和前台都很少有交流，都是直接交錢，拿個牌子就完事兒了。
很快就到了高築科技。
付宅也不敢多說話，立刻轉賬了五萬，換到一個牌子，牌子上面是一個號碼，233。
付宅內心叫苦不迭，這個編號除了好笑，似乎也沒什麼其他的寓意。在生意上的事情好笑，是在不是一個很好的事情。
走過登記處之後，馬力向付宅豎起大指，附在耳邊輕輕說：“宅哥，你真的強！第一次來跟輕車熟路一樣。”
付宅倒也並不遮掩：“我其實挺慌的，連實名登記都沒做，那不是丟了這個牌子，就等於丟了五萬？”
馬力點點頭：“沒錯，在結果揭開之前，只認牌子不認人。你有本事把別人牌子拿過來，那那輛開出來的車就是你的了。”
付宅嘖嘖稱奇：“這行水這麼深的么？”
馬力攤了攤手：“我有朋友在這種專門做某幾種車型的車商干過，他們說這麼做純粹就是為了降低運營成本。你想，只認牌子不認人，等到登記實名信息的時候，交易已經完成了。這樣就能避免售前很多亂七八糟扯皮的麻煩。”
“這種公司講究的就是一個快進快出，資金運轉的速度就是利潤。”
“同樣的時間，一百萬周轉十次就是比五次多賺一倍。”
尹航已經對這行有點了解了：“而咱們來的又是拍賣低價車的車商，這種車商，靠的就是走量。所以流程能簡化就簡化。”
來到了交易區。
很快，開始出結果了。
付宅有點好奇：“馬哥，這具體交易規則是啥？我看箱子上也沒有標着號碼啊？怎麼，就這麼等着么？”
馬力說：“很簡單，車商會直接從所有人的編號里抽，抽到誰，誰就把下一個集裝箱裏的車開去辦過戶就完事兒了。”
這種簡單草率幾乎讓付宅覺得自己被騙了。
車子好歹也算一筆不小的資產了，就處理得這麼隨意，也算是人生中少有的體驗了。
尹航還在思考着這種商業模式：“馬哥，和你確認一個事情，我猜，應該是五棱這種入門級的車更多的使用這種交易模式。”
沒等馬力揭曉答案，付宅接了上去：“我猜也是這樣。一來低價車車源比較多，滿大街都是，好收，供給端比較穩定。另外一方面，五萬買車的人，需要的只是一輛車，最多就是運氣不好，買到的車車況不怎麼好，封頂也就虧個兩三萬到頂了。風險可控。”
馬力笑着說：“宅哥，你只說對了一半。另外一半其實是交易成本的問題。”
“你想啊，要是一輛幾千萬的勞斯，派個月薪兩萬的銷售和你跟進兩個月都沒問題，這隻佔最終售價很少的一部分。”
“但是一輛五萬的車，你還指望一個月薪幾千塊的銷售和你在這嘮一個月么？愛買買，不買走。”
“不同等級的車價格能差幾百倍，但是交易成本卻差不了那麼多。那麼低價車降低交易成本的需求就更加迫切。”
尹航感嘆道：“還真是一處不到一處迷，玩了這麼久賽車，還真么見過這個場面。”
“233號！”
“這兒呢！”
付宅被工作人員帶到了一個集裝箱前，上面打着鉛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