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骨簪邪仙
據阿姨所說,半個月前,沅芷的同學曾來過一次,從那以後,她每天晚上都能聽到有人說話,而且房間還是從沅芷的卧室里傳出來的。
起初阿姨還以為沅芷是帶了什麼人回來,所以半夜的時候還偷偷打開門,去沅芷的卧室看過幾次,可卻什麼人都沒有。
久而久之,阿姨就懷疑是自己是幻聽,然後去醫院檢查了一下。
結果大夫說阿姨是疲勞過度,就給他開了一些鎮定安眠的葯,回來之後吃完葯也確實管用,睡眠質量也比之前好了,一覺睡到大天亮,那個說話的聲音也不見了。
阿姨說完,沅芷也若有所思道:“貌似……我好像也聽到過一次,那天我睡前忘帶耳塞了,就感覺有人在我耳邊說話,我還以為是我睡糊塗了,起來戴上耳塞之後也沒動靜了,之後就沒在意。”
“噝……”我似乎是找到問題關鍵了,“沅芷,你那個同學有沒有給過你什麼東西?或者是留下過什麼東西?”
“還真有,是個簪子。”沅芷向樓上跑去,“師傅你等會,我去樓上給你拿,就在我梳妝枱裏面。”
“師傅?”阿姨皺眉看向我。
我哈哈一笑,“沒有,阿姨你聽錯了,他說的是梵哥。”
阿姨笑了笑,倒也沒深究,而我則是追問道:“阿姨,你還記不記得,那個聲音都在說些什麼?”
“這個……我得好好想想,這幾天我一直在吃藥,不怎麼聽,我都有點忘了。”
我點了點頭,也坐到了沙發上,扒了根香蕉吃。
阿姨在我對面坐了下來,思索着喃喃自語,“忘了忘了,我記得好像是兩個人在說話,什麼佛啊,什麼仙的,還說不讓一個胡什麼的人過關。”
“有佛?有仙?還不讓過關?”我咽下口裏的香蕉,連忙道:“是不是南方佛,北方仙,胡黃不過山海關?”
“額……是吧?”阿姨茫然的搖了搖頭,“我記不清了,反正最開始就是這些話,之後那兩個人就吵起來了,其中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什麼地盤,然後讓誰滾,那個人……”
“來了來了,梵哥你看,就是這根簪子。”
沅芷急匆匆跑了下來,遞給我一根簪子,我打量了一眼,簪子如筷子大小,通體雪白透亮,材質像是玉石,與玻璃茶几碰撞,還能發出玉石般的清脆響聲。
簪子的頂端,還微雕着一隻睡卧枯木的白狐,雙眼還用上好的細硃砂點綴過。
在燈光下,白狐的雙眼看起來也十分的妖異。
不過最讓我不舒服的,還是這狐狸的表情,竟是唇角后移,有那麼幾分陰陰怪笑的感覺。
“沅芷,你那個同學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給你簪子?”
“這還用為什麼?我們關係好唄。”沅芷不明所以,竟還為自己有個好朋友,炫耀似的沾沾自喜,“青夏說這可是她托關係,在寺廟裏求來的,一根八萬八呢,就為了保我過四級。”
“啪——”
沅芷話剛說完,我就把簪子狠狠地摔到了茶几上。
簪子應聲而斷,房間內也安靜了下來。
愣了三秒后,沅芷驚呼,“天啊,這可是和田玉的,得道高僧開過光的,你怎麼給我摔了?!”
“八萬八?寺里買的?”我撿起摔斷的簪子看了一眼,“呵,現在寺里都賣人骨頭?狗屁的八萬八!”
我把簪子甩給沅芷,而她看着簪子的斷層,也愣住了。
密密麻麻的蜂窩眼,不是傻子都知道,這肯定是骨頭沒跑了!
一想起我說的人骨頭,沅芷就驚如同觸了電似的,驚叫一聲扔了出去。
“這、這怎麼回事?這怎麼可能是人骨頭?”阿姨也愣愣的問道。
我嘆了口氣,“古時候有一種邪術,將枉死女人的小腿骨砸斷,再不停打磨,反覆加工,最終再用藥水浸泡,外表就會變成玉石模樣,而要想害一個人,就把這腿骨放到那個人身邊,這人就會被邪氣纏身,不出四十九天,此人就會因病去世!”
“人死後,腿骨也會化作一堆石粉,任由手段再高明的人,也查不出半點問題!”
“這、這不可能,我和青夏關係最好了,她不可能害我。”沅芷搖着頭,立刻否定。
我嗤鼻一笑,“不可能害你?那你認為寺廟會賣這種邪物?而她為什麼要說謊?”
我把雕着狐狸那一頭拿給沅芷看,“看清楚了,這是白狐,在東北,白狐是祥瑞,地位僅次於胡三太爺,但用硃砂點過雙眼之後,這就是邪祟,在東北出馬仙裏面,也叫他邪仙,這種東西雕在這上面,那就是請邪仙進門,要不是你家有個鎖骨菩薩鎮着,你都不知道死了幾個來回了!”
沅芷不敢相信的看着簪子,搖着頭喃喃自語,“不可能,這不可能,青夏是我最好的閨蜜,他父親還是我爸的合作夥伴,怎麼可能害我?這肯定有什麼誤會……”
“不用想了,沒有誤會。”
我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這孩子怎麼這麼犟呢?
“我問你,當時那個青夏送你簪子的時候,是不是先把狐狸這頭雙手遞給你的,然後她讓你雙手接過去?”
沅芷低頭想了想,然後默默地點了點頭,我接着問道:“那當時這狐狸是不是把你咬傷了?額……不對,應該說,在她把簪子遞給你那一瞬間,你是不是無緣無故被弄傷了手指?”
“對對對,確實是這樣!”沅芷連連點頭,“當時不知道怎麼弄的,我手指上像是被針扎了一下似的,還出了一點血,當時要不是青夏反應快,這簪子就被我摔壞了。”
我鼻子裏面哼了一聲,“那還懷疑什麼?就是這個青夏在害你,因為我之前聽過這東西,她給你簪子時,那一系列動作,就是一個請仙的過程,也是在那個時候,把邪氣弄進了你身體裏面,顯然,她知道這東西是幹什麼的。”
沅芷見我如此篤定,對閨蜜的信任,也不由鬆動了起來,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看時間不早了,外面也天黑了,就想起身告辭,可阿姨卻非要留我吃頓飯再走。
我這人也懶,見可以蹭飯,也懶得回家自己做飯,索性便也答應了下來。
趁着沅芷想事情,阿姨在做飯,我又去菩薩前拜了拜,上了三炷香。
現在我也總算是明白,阿姨之前聽到的是什麼了,肯定是這菩薩和邪仙在談判地盤的事情。
正所謂,南方佛,北方仙,胡黃不過山海關!
就是可惜了,這是在北方,就算是佛陀來了也管不了這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