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8章 懦夫
我懶得聽他巧言令色,憤然起身,上樓回了房間。
翌日,吃早餐的時候,慕容謹又恢復了矜貴風雅的外表,安靜的坐在餐桌旁,像是高貴的王子,只是臉上嘴上的傷驗證了昨夜的不堪。
正如他所說,我只當他是透明,所以即便是同席而坐,也能做到目不斜視。
“今天有什麼想做的?”慕容謹道。
我不接話,無聲的吃着碟子裏的東西。
見我不說話,慕容謹抬眸瞟了瞟,然後不咸不淡的說道,“你以後就會明白,我是為你好,邢菲逃去哪裏誰也不知道,有我的人在,以後去哪都有人盯着,至少不會再發生上次的事。”
我氣的直接把刀叉一扔,弄得乒乓作響,“你可不別再用你那些歪理試圖給我洗腦?在家裏監視我還不夠,連我出門都要跟着,還讓不讓人喘氣了?乾脆拿把刀直接割斷我的喉嚨,反正結果都是一樣的。”
慕容謹也放下刀叉,不緊不慢的解釋,“這只是暫時的,等我解決邢菲,你隨時可以恢復自由。”
“又去殺人是嗎?”我冷笑,“那是你們之間的爭鬥,別帶上我,就算你說的再好聽都好,也掩蓋不了你虛偽的心。”
“其實根本沒有必要做什麼二選一的抉擇,如果你真的想我好,你大可以尊重我的選擇,心甘情願的成全我和傅慎言,從此退出我們的世界,但你不,你就是自私,你想佔有別人的東西,自始至終擺在你心裏第一位的都是你自己的快樂,為了這個,你甚至不惜讓我成為所有人眼裏的蘇妲己,變成眾矢之的,你的愛,真的很可怕。”
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我平靜的看着他,“我想我無福消受。”
說完,起身上樓,一刻都不肯多待。
從和金爺談判那晚之後慕容謹就一直很忙,吃過早餐就出去了。
午後,我正上網調查金爺的資料,猛地聽見屋外傳來巨大的響聲,嚇得一個激靈。
想着也許是傅慎言來救我,就披了件外套,下樓查看情況。
剛到樓梯口,就看見了站在客廳的蘇然。
她手裏拿着木倉,面無表情的看着我,遠處大門口看守的人此刻也倒在地上,看來剛才的響聲是她殺人發出的。
蘇然是販DU集團的核心人物,那些人不會設防,因此死的時候連掙扎都沒有。
我不明白,她明明和慕容謹是一夥的,為什麼要自相殘殺。
“又見面了。”蘇然看着我,淡淡道,“下來談談吧。”
說完,就率先走到客廳的單人沙發坐下,手裏的木倉“哐”的砸到桌上,位置有些偏。
我攏緊外套,緩緩走下去,在她對面坐下。
剛才下來的時候,蘇然就在翻手機,這會兒似乎是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在屏幕上點開之後,就扔到了我面前。
我不明所以的看了一眼,這才明白她要我看手機里的視頻,於是拿起手機,點了播放鍵。
視頻一打開,在短暫的延遲之後,立刻就出現了慕容謹倒在地上,被金爺拿着高爾夫球棍打的場面。
除了明顯的臉和頭的位置,身上也挨了不少下,中間還夾雜着幾句對話,但聲音沒錄進去,因此並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只是慕容謹似乎咬緊了不肯鬆口,因此金爺打得越發用力,最後連球棍都打彎了,這才停手。
視頻也到此戛然而止,停留下慕容謹抬手擦嘴角血漬的畫面。
不得不說,看得很爽。
“你在謹面前也這麼隨便暴露自己的心思?”蘇然的聲音是從骨子裏生出的冷,很有攻擊性。
“暴露什麼?”我故作無辜。
“暴露你想看見謹死無全屍,想親手結束他的性命。”蘇然表現的很平靜,像是看慣了愛恨糾葛。
果然還是女人最了解女人。
既然都是聰明人,也沒必要再拐彎抹角,我坦然承認,“當然,慕容謹很清楚,我無時無刻都在想怎麼能殺了他。”
蘇然眯了眯眸子,漂亮的眼睛露出一絲玩味,“你倒是坦誠。”
我聳聳肩,“換成是你,如果有那麼一個人傷害你的親人,逼迫你的愛人,還要強迫你做一些不願意的事,我想你也會做同樣的選擇。”
蘇然聞言把頭偏到一邊,“我是個孤兒,不懂你們這些感情,也沒興趣懂。”
“OK,無意冒犯。”對於蘇然,我們之間完全是陌生的,思來想去,我想她找上門來,只有一個理由,“你想讓我勸慕容謹不要跟金爺對着干?”
“你會這麼做嗎?”蘇然面露譏諷,“你只會把他往火坑裏推罷了。”
看來她是調查過我的,沒什麼能騙過她的眼睛。
晃了晃神,餘光瞥見門口的屍體,我才又忽地反應過來,她是來殺我的。
只有殺我,才需要對慕容謹的人下手,因為她很清楚,慕容謹的吩咐,是不允許我出事,那些人一定會攔着她,所以蘇然先下手為強。
出手果斷,趕盡殺絕,難怪能坐在那張絕大多數都是男人的桌子上。
面對這樣的人,偷奸耍滑是沒用的,可我還不能死,我還沒為若若報仇,還沒扳倒慕容謹。
思來想去,唯有拿蘇然對慕容謹的感情做文章。
“那我知道你的來意了。”深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我故意大笑着做出輕鬆的樣子,慵懶的靠向身後的沙發,“太好了,我終於可以解脫了,不用再整日遭受折磨。”
伸了個懶腰舒展筋骨之後,我拿起桌上的木倉,朝她遞了過去,面帶微笑的說道,“來吧,動手,給我一個痛快。”
對於這出其不意的反應,蘇然果然生疑,好看的眉眼微微皺起,深色的唇瓣抬了抬,“你不怕死?”
“嗯?”我點頭,“慕容謹沒告訴你嗎,我本來也沒想活多久,傅慎言徹底和我決裂的時候,我就該死在車禍里,只是他把我救了回來,現在好了,有你幫我這個忙,我不必再辛苦的活着了。”
我以為蘇然會順着我的話題往下說,然而,她卻在我的注視中,伸手接住了木倉,將木倉口對準了我。
她傾着身子,全身的壓力都通過手肘頂在膝上,然後扭了扭脖子,目光在我臉上來回打量,張口小聲道,“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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