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又相逢
“這些年過的還好吧？”阮平馨將喬燁攔下，她是報仇了，但從此也孤立無援。
喬燁臉色淡漠，繞開她想走卻被阮平馨呵住：“三年了，你還不能原諒我？喬氏集團都給你了，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你不知道我想要什麼？”喬燁直勾勾的盯着她。
阮平馨極力的壓抑自己的怒氣：“我已經放過她了，這是我的底線。”
“你做的那些事情我永遠不會原諒你的。”喬燁說完要走卻被阮平馨扯住：“你不是想知道二十多年前的秘密嗎，我今天就全部告訴你。”
喬燁微愣：“你終於肯說了。”
“我以為我報仇后就痛快了，可我發現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快樂，把喬家逼到家破人亡也並沒有多解氣。”阮平馨嘆了口氣似乎有些後悔。
喬燁看着自己的親生母親：“到底是什麼深仇大恨！”
“我是喬暖暖父親喬峰的原配妻子，但是卻因為出身不好當時又一直沒有懷孕，所以被喬老太太棒打鴛鴦，後來喬峰娶了白愛玲，也就是喬暖暖的母親。而我獨自離開沙海市，隱姓埋名的生活，嫁給了你的父親。”阮平馨回憶着，似乎又回到了那段痛苦的時光。
“後來呢？”喬燁追問道。
“我和你父親生活雖然不富貴，但也算幸福，後來我懷孕了有了你。可有一天白愛玲突然找不到自己丈夫了就上門來羞辱我，以為又是我勾引他男人。你父親生性軟弱想着就此作罷，可我不服氣便撒謊說你就是喬家的後代，沒想到白愛玲她們喪心病狂想徹底除掉我們母子，二十年前的大火你父親葬身火海，他是為了救我啊，他一輩子都與人為善！”阮平馨說著抽泣起來。
喬燁震驚的看着她：“那場大火果然是喬家放的！”
“她們對你的身份都信以為真，以為你真的是喬家的血脈，可是我卻沒想到她們為了保住家族的地位想要對我趕盡殺絕。”阮平馨捂着臉抽泣起來，即使是二十多年過去，她也依然無法釋然。
“老太太一向很重視喬家的血脈，但是你的身份讓白愛玲百般痛恨，於是你被交給喬家的管家撫養，但是他們都不知道你根本就不是什麼喬家的後代，你是我和你父親的兒子！”阮平馨說到這臉上突然有了一絲算計的得逞的快感。
喬燁的拳頭緊緊攥着：“就因為你的憤憤不平，才引來那場大火！那為什麼你不向喬公館的人解釋清楚！”
“因為我恨，明明是白愛玲她奪人所愛卻要我來承受這一切，所以我想報仇，我知道她們不會傷害你，畢竟她們都認為你是喬家的後代！我只後悔讓你父親白白冤死啊！”阮平馨情緒激動的說道。
“我本來就不是喬家的血脈，這麼多年你眼睜睜看着我被帶回喬公館，所以你開始計劃着一切。”喬燁聲音陰冷極了。
“我知錯了，是我被嫉妒和憤恨沖昏了頭啊。”阮平馨情緒激動的開口認錯。
喬燁不知該說什麼，從頭到尾都是一場誤會，如果不是自己的母親故意不解釋清楚他的身世，也不會招惹來喬家的殺身之禍。
“現在喬家的人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你可以滿意了。”喬燁沉聲開口。
“我就說過這樣的事實會讓你更憎恨我。”她有些自嘲的笑了，此時的喬燁才仔細的打量起她，其實歲月也並沒有饒過她，這兩年她似乎衰老的更快了。
“你的臉我已經聯繫整形專家了，過兩天會讓司機帶你過去。至於喬暖暖我會找到她的，無論如何還是感謝你救活了她。”喬燁頓了頓有些生澀的道謝。
阮平馨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你..你還會關心我..”
“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母親。父親在天之靈也一定希望我照顧好你。”喬燁有些生硬的開口。
阮平馨已經無法表述自己是多麼的感動了，她拉着喬燁哽咽道：“其實她並沒有走遠不過是隱身於城市故意不見你罷了。”
“你知道？”他激動的看着她。
阮平馨遞給他一張字條：“這是我剛剛託人打探到的消息，一周前在這裏見過她，你去找找吧。”
喬燁看着地址，心中那早已乾枯的樹杈似乎又開始生根發芽：“為什麼幫我？”
阮平馨笑笑，像所有母親一樣慈愛的看着喬燁：“因為你終究是我的兒子。”
喬燁有些不知所措，他低頭腳步匆忙的離開了。
又是一個冬天，沙海市的低溫一如三年前那樣讓人不能接受，喬燁站在那間小店的門口，看着玻璃窗內那個安靜看書的女孩，豆大的眼淚啪嗒啪嗒的落在雪地里。
室內的女孩像是感應到什麼，驀然回頭也楞在那裏，三年沒見他清瘦了不少。
喬燁推開門走了進去，因為激動喘着粗氣，這時候過來一名服務生溫和的開口：“先生您喝點什麼？”
喬燁盯着面前的人一動不動——
“先生？”
喬暖暖微笑的看向服務生：“燦姐，幫他點一杯熱牛奶吧。”
“好嘞！”
故人相聚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平靜，卻不知喬燁的心裏已然是一場可怕的暴風雨。
“坐吧。”喬暖暖扯出一個笑容。
喬燁木訥的坐下，依舊是眼神炯炯的看着她：“你一直都在這。”
“這是我的家，生我養我的城市，離開這我還能去哪。”喬暖暖合上書，淡淡開口。
喬燁想問她是如何生活的，住在哪裏，還好不好，可是這些話到了嘴邊卻又無法吐露出來。
“你倒是變得拘謹了不少。”還是喬暖暖率先開口，語氣輕輕的，似乎那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喬燁的心劇烈的跳動，她的音容相貌不知道多少次出現在他的夢裏，可是終究是黃粱美夢，醒來又都什麼都沒有了。
“我以為是在做夢。”他沙啞的說道，有些局促握着面前的牛奶杯。
“現在你看到了，不是做夢。”喬暖暖的語言直白平淡，穩重的讓喬燁有些不知所措。
“我一直都在找你..我想和你道歉，想和你解釋。”他此時就像是犯了錯等待原諒的孩子，小心翼翼不敢僭越一步。
喬暖暖沒有打斷他，任由喬燁低聲說下去，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喝了口牛奶，整個空間又恢復了靜謐。
“這麼說來，一切都是誤會了。”喬暖暖喝了口咖啡淡淡開口，眉宇間有些發皺。
喬燁不敢看她的眼睛點點頭：“上一輩的恩怨不應該波及到我們，我母親衝動犯下錯我希望你能原諒。”
他突然站起身朝喬暖暖深深的鞠了一躬，喬暖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來：“其實你不用這樣..”
“這個給你，當初欠你的。”喬燁鄭重的遞給喬暖暖一份文件，上面的字樣讓喬暖暖的手一抖縮了回去。
“我知道你把喬氏集團打理得很好，也不枉費我爸和奶奶從小對你的引導，這東西我就不要了。你知道我對於企業沒有管理的本事。”她輕輕一笑，露出兩個好看的梨渦，一如當初坐在他的副駕駛和他玩鬧一樣美麗。
他嘆了口氣眼睛有些發酸：“我太自負了，我本以為能處理的很好，沒想到還是傷害了你。”
“你已經做到最好了，起碼我的這條命還是你媽媽救回來的。我還是應該感謝她。”喬暖暖退回那封股份授權書。
“你不恨她？”喬燁有些激動。
“為什麼要恨，這麼多年如果我一直都對你對所有人充滿恨意早就活不下去了。”她的笑容明朗，一點點褪去覆蓋在喬燁心口的堅冰。
喬燁雙手交叉的相互揉搓，他極度緊張的時候慣有動作：“我一直都不能確定這一切，所以才會一拖再拖。”
“不確定你是不是放得下喬氏集團還是不確定你是愛我的？”喬暖暖突然開口，語言直接到無法迴避。
他猛然抬頭，這一次再沒有絲毫猶豫：“我是愛你的，一直都是！”
她笑了，多久等來了這麼堅定的一句話，付出的代價未免有些太大。
但是又有什麼呢，他終究是來了！
就算是放棄了偌大的喬氏集團，承受了人生死別罹難，可這個世界還是有人真心愛她，喬燁一定是她命定的劫數，逃也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