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且將真氣過三關(上)
有意思!魏元釗想到:連白維翰都不知道他練的內功名稱,這紫曜圓光鏡就知道了。不過《紫曜圓光經》上說,天仙修士,元神通明,能知過去未來事,趨吉避凶。想來,這紫曜圓光鏡為我前世天仙元神所化,有這獲取武功名稱的能力也不稀奇。
魏元釗輕輕一笑,搖搖頭,將這些想法全都拋開。端端正正盤做好,擺了個五心朝天的姿勢,按照周天正法的修鍊口訣,依法修行。
約二柱香的時間之後,魏元釗從定境中退了出來,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於是,他就在這岩洞裏安營紮寨,安心茹毛飲血,閉關苦修鶴溪派的周天正法起來。
洞中不知日月,魏元釗無從計算時日,——他也絲毫不關心這個,只是為自己日日增長的內功修為而喜悅、而興奮。
鶴溪派周天正法也是玄門正宗心法,只是並不十分高深,走的是先通任督,次開八脈,最後十二經運轉大周天的路子。
魏元釗既有前世修行《紫曜圓光經》的經驗,又有白維翰留下的身體底子,加上識海中紫曜圓光鏡指點訣竅,和洞中銀魚的滋養,修行起來,真是一日千里、勢如破竹。
這一日,魏元釗吃了幾條銀魚之後,照例靜坐行功,卻是要衝擊腦後玉枕關。
真氣在督脈上運行,丹經中叫做“進陽火”,共有三關,分別是尾閭關、夾脊關、玉枕關,真氣過了這三關,入泥丸(腦)、通百匯,就要轉為“退陰符”,自任脈徐徐而下,還歸海底。
如此,一升一降、一進一退,陰陽反覆,小周天的功夫就算成了。
因此,腦後玉枕關極為重要。魏元釗二世修行,深知“水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舟也無力;風之積也不厚,則其負大翼也無力”的道理,並不強行以意念聚氣沖關。
這幾日都只是厚養丹田內的一口真氣,將其養得活潑潑、圓融融,神機靈動;待其勢成,待其自然。
果然,今日魏元釗入定后,只是略略勾動丹田真氣,這真氣就如山洪爆發一般沿督脈直衝而上,脊背一片火熱,龍飛之勢不可稍遏。
魏元釗也不刻意如何,謹守了靈台清明,任真氣自然而為。不過須臾工夫,真氣就到了玉枕關前,也不見如何停止,僅微微一頓,就好像潮水漫過大堤一般,沖了過去。
玉枕關已開!
魏元釗直覺腦後“啪啦”一震,身子一輕、飄飄欲飛,旋即眼前現出五光十色,耳邊也傳來鐘鼓齊鳴般的聲音。
這正是真氣直入泥丸之兆。
《象》曰:亢龍有悔,盈不可久也。真氣破開玉枕關,直入泥丸、開通百匯,正是進陽火到了極限,這時就該立刻轉為退陰符,令真氣沿任脈而下,以合《易經》上“亢龍有悔”之象。
不然,真氣聚於腦內不散,輕則癲狂,重則魂飛而亡,十分兇險。
魏元釗自然不會不明此理,正欲收攝真氣,令其下降,卻忽然識海中大放光明,源頭正是那一方紫曜圓光鏡,接着這寶鏡徐徐轉動,在識海中射出一道神光,穩穩落在百匯穴中。
魏元釗只覺得頭頂一緊,百匯穴得了這一道神光鎮壓門戶,生出一股絕大的吸力。
百匯穴是諸經氣血匯聚之所,這時得了一道紫曜神光鎮壓,終於顯出海納百川的威能來,魏元釗苦修多日得來的這一道真氣頓時安分下來,點點滴滴,如同細流,匯入任脈之內,徐徐下降。
真氣還歸海底。
魏元釗收了功,猛然立起,仰天長嘯。嘯聲在不大的岩洞內迴旋轉折,一浪高過一浪。
任督二脈打通,小周天成。內功的根基,已經打下了。
魏元釗心中卻充滿了遺憾。白維翰家只是鶴溪派支脈,所得內功心法只有第一層任督小周天運轉法,後面二層更為高階的通行八脈中周天法,二十八宿大周天法卻未曾得傳。
就白維翰家族所傳的周天正法而言,修行至此,已經是再也無路可走。
但是,我有紫曜圓光鏡這根金手指啊!
魏元釗笑着,將心神沉入識海,催動寶鏡,選擇以寒陰指法為藍本,推演周天正法第三層手太陰經篇、手陽明經篇的修鍊口訣。
這推演卻是將消耗自身五成真氣。
五成真氣不少了,但還是在能負擔得起的範圍內,魏元釗手中捏了個根本印,置於小腹前,鏡面上頓時光芒大放,代表寒陰指的那個小人身上冒出一道晶瑩流光,“轟”的一聲,撞到代表周天正法的小人身上,後者忽大忽小閃了幾閃,最後穩定下來。身上顯示的經絡多了手太陰經和手陽明經二條。
魏元釗汗然,將神念印上去,頓時就領悟了其中關竅。
手陽明經的修鍊是真氣從督脈的大椎穴轉入手陽明的巨骨穴,——大椎穴是手足三陽經會於督脈之所在,於手陽明經的巨骨穴相接,故而真氣能如此循行,——然後真氣循經下行,經肩髃、臂臑、手五里、肘髎、曲池、手三里、上廉、下廉、溫溜、偏歷、陽溪、合谷、三間、二間至於食指末端的商陽穴,一共是十六穴。
真氣到了商陽穴之後,轉入手太陰經的少商穴,沿手太陰經而行,經魚際、太淵、經渠、列缺、孔最、尺澤、俠白、天府、雲門、中府,共十一穴,然後入肺,下隔,循胃上口之賁門,絡大腸,止於胃之中脘穴,即中焦所在之處,並由此匯入任脈。完成一個循環。
手太陰經的修行則恰好相反,是從任脈的中脘穴出,先走手太陰經,次走手陽明經,最後歸於督脈的大椎完成循環。
魏元釗於是依着功法要訣漸次修行。這一回他有了周天正法第一層的底子,修行起來更加勇猛精進,先是手陽明經上諸穴漸次洞開。然後再接再厲,又將手太陰經諸穴一一衝開了,這時真氣遊行任、督、手太陰、手陽明之間,此來彼往,功力又深厚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