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穿越了(一)
破舊的一個院子,竹籬笆都陳舊得碰一下就倒下來,而且還有幾個大洞,可能是有狗經常在這裏進出。
“福妞,這就是你的家了。”引着福妞走進院子的一個中年婦人笑着往裏喊:“有栓,你姐姐回來了。”
隨着喊聲走出來一個七、八歲的小娃娃,還帶着幾分童音:“顧嬸,你咋跟我姐一起回來的呢。”這是一個面有菜色的小娃娃,瘦弱狀也比城裏同年齡的小娃娃要瘦得多。
帶路的這位顧嬸一身舊布衣,衣上兩個補丁,長褲上幾個補丁,但是洗得乾淨都發白,象是出門的衣服穿在身上,手臂處挎着一個竹籃,上面蓋着一塊舊花布,不知道裏面是什麼,正笑着在說話:“我和你姐她在路上躲雨,睡上一覺起來,她就迷糊上了,說找不到家。我總得把她送回來才行。”
然後看着福妞笑道:“這就是你家了,你這個愛逗樂子的丫頭,到家了,你再裝迷糊去。”然後就笑着出去。
“顧嬸,下回還來坐呀。”這個小小的孩子有栓老成的跟在後面說上一句,才看着福妞笑道:“姐,你又同顧嬸開上玩笑了,上一次老田大叔拿你開心,說你現在沒婆家,你就裝作不認識回來的路,捉弄得老田大叔多拐了路送你回來,現在你又捉弄上顧嬸了,好在顧嬸就住在咱家前邊不太遠。”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誰?被稱作福妞的李小彤目瞪口呆,這是什麼年代,周圍的人都穿着布衣古衫倒也罷了,我叫福妞,多了一個小蘿蔔頭弟弟也倒罷了,就是穿越也給我一個富裕的環境才是。
看看眼前的這個破舊不堪的院子,福妞覺得自己要暈過去,我穿我穿我不小心穿,我要一個富裕的古代家庭,我要當一個公主或者是當皇帝也行,或者官高極品,手握極權……用力在自己臉上擰一下,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實,我倒霉的穿到這個只穿得起一身補丁衣服的家裏了。
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綠色打補丁的上衣,青色打補丁的褲子,腳上一雙黑布鞋,上面兩個洞,還好不是在腳趾處。
小蘿蔔頭有栓說話了:“姐,進來吧。你咋才回來,俺都餓了。你的繡花樣子賣了嗎?又買的什麼吃的。”
象是這一會兒才發現自己手臂上還多一個舊竹籃,裏面是一個袋子,有栓接過來打開看看,仰起臉是一臉的喜悅:“姐,俺就知道你會給俺帶吃的回來,你等着,我去貼玉米麵餅子去。一會兒就好。”
拉着福妞走進門,把手裏玉米面袋子拿出來,竹籃重新給福妞道:“你這一會兒先繡花也行,多綉一點兒可以早一點兒交活去。”然後熟練地走到灶台前,七歲的一個孩子開始準備做飯。
竹籃子裏還有三個繡花樣子和一把繡花線,目力所極之處只有這個才是新的。剛進到屋裏光線一下子陰暗看不清楚房裏東西的福妞這一會兒才看到屋裏的陳設,心裏哀嘆一聲,這真的是一個窮苦的家呀。
好在乾淨,一個土炕台,上面一領舊草席,也是破了幾處,舊去有八分了。灶台旁一個水缸,居然缺了一個口,此處只有一個舊桌子,上面兩隻碗一把竹筷,別的什麼也沒有了。福妞走過去看那竹筷更要暈倒,真的是不折不扣的竹筷,是貨真價實用竹子自己削的,所以不象街上賣的竹筷那樣光滑可看,而且一支胖胖的,一支瘦瘦的,象是沒有削好。
“姐,你幹啥呢?”隨着灶台響,有栓一面用手攪活着玉米面,一面用自己小小年紀不相襯的老成腔調道:“肯定是累了,趕集走那麼多的路,不然你睡一會兒吧。”
“我出去站一會兒,象是還有些頭暈,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會好一些。”福妞的話一下子讓有栓聽不明白,瞪着一對黑豆一樣的眼睛:“姐,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
福妞趕快掩飾道:“姐是說,我出去走走就回來。”然後趕快出來了,身後還傳來有栓稀里糊塗的聲音:“咋的了你,難道趕集幾十里路不累?”
把一個小蘿蔔頭扔在房裏做飯,而自己出來認清眼前這世界,福妞走到院子裏,再一次對院子裏的陳舊感到吃驚,看一看這院子倒是不小,遠處是一片麥田,天氣溫暖象是夏初,這樣的天氣最是舒服不過。
院子裏是泥土地,雖然也是掃得乾淨,卻是太乾淨了,農家總應該是院子裏種的有瓜果,能利用的地方都會用上才好,可是這屬於自己的地界兒整體一個字“窮”。
轉到了院后,一個竹子搭起來的小屋,應該是方便之處。院后卻有兩棵象是泡桐樹,福妞嘆口氣,怎麼不能有一棵果子樹什麼的,啥也沒有。
重新回到房裏問有栓:“有栓,咱家有地嗎?”和好了面,就手燒開鍋的有栓趕快走過來,對着福妞上下看道:“姐,你不是又犯病了吧,難怪說不認識回家的路,快去躺下休息一會兒。”
“我有啥病呀?”福妞只能裝糊塗問有栓,看他一說犯病就急得不行的樣子,象是我這病還不輕。
趕着福妞去躺下的有栓道:“姐,你去歇下吧。你小時候頭碰到牆上過,一犯起病來就什麼也不記得。”臉上就多了悲凄的樣子。
只能去躺下被一個小蘿蔔頭服侍的福妞心裏只是咧嘴,看來我這不是一般的穿,一窮家不說,而且我腦子還有病,這樣也好,真的回不去,不知道的事情就可以裝作我有病。
哭笑不得的福妞在炕下只躺下一會兒,耳邊聽着灶下火的聲音,就忍不住跳起來:“還是我來吧。”真是欺負小蘿蔔頭。
有栓也不客氣,一面吃力地貼餅子,那灶不高可是有栓個子也不高,一面道:“姐,你幫着燒火。”燒火這個事情,貌似不是太難,而且火本身就有,只要往裏添柴就行了吧。
對自己當前情況還是如墜雲裏霧裏的福妞坐在灶下的一個小木凳上,添着火再問有栓:“你姐我還是有些糊塗呢,要是我燒的不好,你記得提醒我。”
“行。”小大人一樣的有栓總算把餅子都貼完了,雖然鍋大又遠,可是並不用有栓吃力太久,因為他一共只貼了四個餅子,福妞帶來的玉米面只用去一小半。而且有栓還可惜:“今天用的太多,明天上樹去弄點槐花和能吃的樹葉去一起貼,就可以堅持到下一次趕集。”
香香甜甜的槐花,能吃的樹葉,福妞一下子口水就出來了,槐花麵餅,香椿芽,榆錢蒸一蒸,這在自己原來的世界裏都是綠色食品,超市裏售價昂貴。
“好,這個我去。”福妞一下子就說好,有栓看着灶火映紅臉的福妞笑:“姐,當然是你去,俺又不會爬樹,俺一爬高就害怕。”
對着火光嘻笑一下,一個腦子有病的姐姐,一個有懼高症的弟弟,這一家子真是夠全的了。看起來家裏沒有別人的東西,比如大人的衣服之類的,只有姐弟兩個人。
突然有些恐怖感上來,我在她的身體裏,她在哪裏,不會在我身體裏吧,我可是學過武術格擊拿過冠軍,又是研究院異能研究學者,天吶,不會住我的房子,吃我的東西,穿我的衣服,外加和我的男友們談戀愛吧。
這真是件恐怖的事情。一旁的有栓又說話了:“不用再加火,就這點兒火悶一下就能吃了。”看着福妞往灶里機械性的加火,有栓也覺得恐怖:“姐,這柴火雖然說是上山隨便砍,可是也是費力氣拖回來的,多費的力氣要多吃東西才能補回來,多吃東西就要多花錢。”
面對這一大通念叨,福妞只想說我暈了,趕快起來裝不舒服要往炕上去睡,再一看缸里水快見底,總算對自己這身份有些定位的福妞覺得躲出去打水也不錯:“有栓,水桶有嗎?我去打點兒水來。”
把自己手裏一個也是缺一小塊的破面盆遞給福妞,有栓道:“姐,以前就是用這個去打水,咱們家沒有水桶。”
沒有水桶,面盆,碗,桌子,衣服,不是有補丁就是缺一塊兒,恨恨地端着面盆出去的福妞心想,讓我怎麼穿過來的還怎麼穿回去吧。
等到出了院門,按照有栓指的方向看,一條清清小溪就在門前不遠,雖然小而清卻是水流湍急,看了遠方青山,水象是從那上面流下來,由高以低是以水勢湍急,把面盆放在一邊,先把手伸進去,果然是冰涼,倒象是山頂有雪水融化而成。
再看看一旁的面盆,有栓和面居然弄得十分乾淨,一點兒玉米面也沒有留在盆里,洗都不用洗。
看着面前清清的小溪流,福妞有一個疑問:這樣的水裏難道沒有魚嗎?中午就要去吃那幾塊大大的死面玉米餅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