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並非無解

滿山谷生長出的野花野草，紅似火，綠如藍。

一方清潭落於花海中央。偶爾有幾隻水鳥略過潭面，漾起幾圈波紋，然後又調皮的飛起盤旋。

潭邊不遠處，碎石延伸出一條小路，路的盡頭便是一方小院，院子背山面水，院中草草幾間茅屋獨立。

“師傅，我家小姐這臉可還有救？”

屋中商仲圍着一白眉老者追問。

“她的臉被火燒傷了，想要復原談何容易。”白眉老者捊着鬍鬚撇嘴搖頭。

“師傅，您可是大名鼎鼎的葯聖，竟連小姐容貌都醫不好，有負聖名。”商仲雖已不年輕，卻也依舊執着。

白眉老者不置可否地撇了商仲一眼。

“你還受落雪拖孤了呢？照樣沒守她一世安寧？”白眉老者也不相讓，反駁着商仲。

商仲皺了皺眉。“我是受夫人囑託守護小姐，是我愧對於她，還請師傅看在夫人的面上行行好，救救小姐吧。”

白眉老者低頭揀着葯，未發一言。

當初葯聖救了落雪后，便對落雪動了凡心。奈何落雪已與上官清有了婚約，他便止了心思。只是未料落雪的女兒也落到了他手中，他豈有不救之禮。

不必商仲求，他也定會儘力而為。

“並非無解，只是恢復后容貌大變，將不復從前。”

“只要沒傷沒殘的，應該都沒事兒吧。”商仲一聽還有救心下歡喜自知。

商仲雖頂着葯聖徒弟的名頭，可他的心卻從不在藥理之上。一心想闖出一翻天地的他最終選擇了離開藥谷，後來機緣巧合下得到了落雪的認同，被落雪安排到了候府做了管家，一做便是這許多年。

上官茗出嫁時，落雪放心不下，便讓她最信得過的商仲跟在身邊相伴。然而該發生的一切還是發生了。

“可是，這換容卻要先受盡極至之痛。實在殘忍。況且她腹中有孕，不宜施術。需等產後方可。”白眉老者摸着上官茗的手腕，低聲細言。

“也好，也好，一切聽師傅的。”商仲原本恨極了溫彥，恨極了上官清。可此時卻因上官茗身懷有孕，心中稍有安慰。

上官茗自打進谷后便一直昏迷着，虧得葯聖醫術高明，吊著她的精氣給她續命。僅管命保住了，可呼吸卻也是很輕微的，人也昏迷着未曾醒來過。

昏迷中的上官茗神情絕望的讓商仲后怕。

那日火勢衝天而起，松油點燃了一切可燃之物。

若非他砸爛地牢趁亂帶着奄奄一息的上官茗，她必死無疑。為掩人耳目，他順手摘下了她的手鐲帶到了燒死在旁邊之人的手腕上，行了一招偷梁換柱。

只盼着小姐能平安醒來為好。

商仲雙手合十，朝着西方拜着，嘴裏振振有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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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那棵被石頭打歪的樹上，吊掛著幾個黑衣人，身體因倒懸而來回搖晃着。

“負隅頑抗只有死路一條。想活命趕緊說。”徐來手中拿着劍，劍尖直指黑衣人頸部。只要再晃動一寸，黑衣人頸部便能見了血。

那人卻咬緊牙關什麼都不肯說，只偏過頭，迎刃而上。自已撞到了劍尖，劍直穿頸部。

血便噴涌而出，那人身體便如同泄氣的人偶，四肢軟軟垂下，了無生機。

見有一人已死，另外之人卻也無鬆口之意。

“為了妻兒，我先行一步了。”另外一人則效仿着前面一人，自尋死路而去。

生而為人不易，活着需要勇氣，死需要更大的勇氣。

並非所有人都如前人般有骨氣。

有人選擇中立，也有人選擇放棄。

“我們也是迫不得已，是上官候爺派我們來的。可我們的家人全在他的手上，不聽他的話，我們全家都不能活命。”其中一人身形瘦弱，個頭並不高，就連骨氣也差了一截，細看之下他的褲子濕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