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兔耳山村
提西嵐山脈,南部森林。
一群兔子正在忙忙碌碌的加固村邊的木製圍牆,說是兔子,其實她們長的和人類基本一致,除了頭上那對兔耳。
村子周圍的樹木比較稀疏,看得出來是砍伐過的,山坡上零星種植着一些簡單的作物,有青菜、豆子和一些棕色的蘑菇,可惜長勢一般。
村子裏的兔耳族大概有200多人,她們都住在高大的蘑菇內。
沒錯,這些蘑菇比人還高,內部被挖空,正好做成一個個房間,蘑菇的頂部顏色也非常豐富,有橙黃色、鮮紅色,淺藍色,還有少量的淺綠色。看上去十分神奇漂亮。
大大小小的蘑菇房子聚在一起,頗有一種童話色彩。
村內的男女老少貌似都很忙碌,他們急匆匆的跑來跑去,不斷的搬來石頭,增加木柵欄,還削尖木牆的上部,增加殺傷力。
可惜他們的鐵器有限,武器也不多,大多都是木杆削尖作槍,只有少量的槍尖套上了鐵制的槍頭。
而那些槍頭也滿是小缺口,應該也用了很久了,不過磨的很亮,沒有什麼銹跡,想來平時保養的應該很不錯。
洛蘭希爾在對面的山丘上靜靜的觀察着這群特別的種族。
兔耳族是獸人一族的分支。在第一紀元時,獸人也曾廣闊的分佈於大陸各個角落,並且還有自己的國家,是當時僅次於精靈的強大種族。他們有自己獨特的文化、文字和習俗。
但獸人之間也存在着巨大的差別,有的十分嗜殺凶暴,也有的十分溫和軟弱,不能一概而論。
而眼前的這群兔子,就是屬於那種比較弱小的一族,在歷史的記載中即便是獸人帝國鼎盛的時期,他們也往往是作為農民和輔助的工作,唯一一次參加大戰,留下的記錄也很不好看。
如今的外界情況,少女並不是很清楚,但大概也猜得到,這群兔子應該過的很不好。她們大多瘦弱,衣着簡陋,打着不少補丁,很是單薄。
秋天的清晨,山中有些寒意,一些年幼的兔子冷的有些發抖,太陽升起來之後才好很多。
唯一值得稱道的是,她們挺愛乾淨的,也比較團結。
衣服雖然破舊,但洗的發白,看不到太多污痕。勞作時協作的情況很不錯,如果有哪個兔子工作一個人搞不定,其他人都很樂意幫忙,同時也看得出來很勤奮。大家一起幹活,沒有誰偷懶的,即便是小兔子也會力所能及的做點簡單的事情。
“坎達....現在村裡準備的怎麼樣了?”
一個年邁的老人,頭上有對灰色的兔耳,杵着拐杖問他身前的一名健壯的青年,這名青年頭上也有一對兔耳,不過是黑色的。
“父親,我們已經把村邊圍牆都重新修整了一遍,在後面放上了石頭加固,已經弄的差不多了。”
“好...好...村裏的人都集齊了嗎,還有沒有在外面沒回來的?”
“差不多都回來了,只有伊登沒回來,他說要去找其他村子求援。”
“其他村子,唉.....不要為難人家了,周邊的幾個兔耳族的村子。情況大家其實心裏都清楚,哪個不是在艱難中存活,哪還有餘力幫助我們。”
“我年輕時,這片森林裏,大大小小有十幾個村落,那會還可以相互支援,互通有無,當時甚至還能弄到點鐵製品。而現在,只剩下5個村落了,怕是過不了多久只有4個了,唉....”
“父親,難道我們就不能離開這片危險的森林嗎?”
黑色兔耳的青年有些不解和激動。
“離開?離開這裏又能去哪?”
老者嘆了口氣,摸了摸拐杖上吊著的一個旄毛掛飾,這個掛飾主體是一個旄球,下面則連着幾根細繩纏繞的古銅銘牌,銘牌上刻着兩個字。如果熟悉獸人語的話就會知道,上面兩面兩個字意思是“白旌”。
“狂牙帝國,曾經那個強大的國度已經消散幾千年了。現在,是人類的天下,去哪裏不是一樣呢,在這片山林里,起碼還能有自由,出去之後就只能做奴隸了。”
“可是,我聽說古菲亞草原上還有大量的獸人部族,我們可以去那裏。”
“不....傻孩子,在異國他鄉,同類甚至有時會比人類更可怕。”
“人類雖然會把我們抓去做奴隸,但至少還能苟延殘喘。而遇上同類,我們兔耳族卻可能會被當作食物。你不要以為這是危言聳聽,當初這種事,可沒少發生過。”
兔耳老者,搖了搖頭,看着山坡下忙碌的族人,沉默了一會,才說到。
“如果等會抵擋不住,你就拿着這個銘牌,帶着剩下還能走的青壯和小孩去投奔其他村子吧。”
“這是當年狂牙帝國還在時,賜予我們兔耳族的族牌,整個兔耳族只獲得了三個銘牌,分別是黑旌、白旌、灰旌。”
“在幾千年前,憑藉這個銘牌,可以擁有在高丹平原以南種植穀物的資格,並受帝國巡遊騎兵的保護。而作為義務,兔耳三個部族每年都要向帝國繳納足量的糧食,以維持這種關係。”
“據說,開始那些年還好,後來隨着我們一族人數不斷上升,帝國為了控制數量,就從中抽調青壯去打仗或幹活。”
“說是打仗,實則是拿我們兔耳族作炮灰,甚至是行軍的口糧。”
“奈何我們一族實力實在太弱,無法反抗,只能聽之任之。所以,你也不必懷念曾經的狂風帝國,見到其他食肉的獸人部落還得更加小心。”
黑耳青年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他之前也沒其他途徑得知這些塵封幾千年的歷史,今天才首次聽說。
“我知道了,父親。”
青年的語氣有些沉重,然後又繼續問到。
“您不走嗎?”
“我已經老了,走不快了,也幹不了活,只會浪費食物。”
“你已經長大了,該教的東西,我都教給你了。”老者用枯黃的手掌摸了摸青年的頭,露出欣慰的笑容。
“人與人相遇,就會有分別的那一天,所以不要悲傷,況且不是還有勝利的可能性嗎?難道你一個年輕人,還不如我有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