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尋歡作樂

七年後

日落西山，夜幕漸臨，天空如被一張暗色的幕布遮掩，慢慢失去了亮度，堯都的街道上人漸漸稀少，忙碌了一天的人只有在這一時刻才能卸下一身的疲憊，與家人享受一頓豐盛的晚餐，裊裊炊煙漸起，貌似整座城都在一片祥和之中，可你往淮河西去，卻能發現這兒有一處確是燈火通明，熱鬧非凡。

“呦，張大爺，您可是好久都沒來了，都不想奴家嗎？”

“李公子，你怎麼現在才來啊，奴家都等你許久了....”

姑娘們賣力的迎合著上門的客人，縱使這些客人並不是各個都那麼合心意，甚至有些樣貌還令人作嘔，可...那又能怎麼樣呢？能給錢便全是爺。

這裏便是如今堯都富貴們最愛去也最常去的地兒，名為——尋歡作樂。

裏頭除了姑娘貌美又多才又多藝，玩兒法更是層出不窮，反正你想要的，想玩的，想鬧得，這裏都有，可謂是吃喝嫖賭一應俱全了。

四樓窗檯處，顧小滿懶洋洋的靠在窗框上，一身紅鮮衣，墨發如絲就這樣灑在肩頭，晚風一吹，飛的肆意....

她半垂着頭，凝玉般的皮膚在檐角那微紅的燈光下，似一抹嬌嫩如鮮的花兒，讓人想上前撫摸一番....

兩隻腳赤裸的落在窗框外頭，有一下沒一下的盪着。

看着華燈下越來越多的男男女女，他們笑顏爛漫實際各自懷着心思.....

她那紅唇微微翹了翹，又是一個勾人的夜晚啊....她發現自己是真是越來越愛這裏，人又多又熱鬧，真好......

仰頭，一抬手，清脆的咣當聲，那是瓷白的手腕間金玉相間的翠鐲與紅色瑪瑙手鏈碰撞的聲音，再往上，是青蔥的纖縴手指，上頭握着白底青花瓷酒壺.....

將那酒壺嘴裏一傾斜，濃烈的味道在喉間散開，她輕嘆了一聲，道：“酒這東西果然還是小紅花釀的最好喝啊....”

身後不遠處的桌上，華虹正在沏茶，聞言后，抬頭面無表情道：“再叫我小紅花，以後別想再拿到一滴青瓷。”

“.........”

顧小滿撇撇嘴，小氣的傢伙，小紅花多好聽啊，還不讓她叫....

窈窕從一側的隔間走過來，道：“姐姐，該梳妝了....”

顧小滿手一頓，轉過頭：“到時間了？”

“嗯。”

“行吧.....”

顧小滿伸了個懶腰，然後從窗台上跳了下來，走進了隔間在梳妝枱前坐下。

華虹走進來，她正閉着眼睛，難得安靜的讓窈窕一層一層的往上抹着，。

“聽說...那個人晚上會過來？”

她頓了一下，才應：“嗯。”

“小心點....”

顧小滿眼睛眯開一條線看她：“擔心我啊？”

華虹看着她沒答話。

顧小滿咧起嘴角：“之前還和窈窕叨着你今日怎麼會突然過來，原來是收到風聲了啊....”說話間，不輕易的瞥了眼鏡子裏的自己，不禁嚇了嚇，然後趕緊移開視線，這窈窕將人畫成‘鬼’的技術可謂是越來越高超了，沒加腮紅前，當真如厲鬼無差。

“放心吧，在他們眼裏，顧小滿七年前就已經死了.....”

聽說當年在午凌台....還是他親自監斬的....

哎，想到這她心裏不禁有些不是滋味，原來，她在他心裏當真是一絲地位也沒有....

華虹華虹垂眸看着手中的浮沉起落的茶葉片刻，突然：“阿滿，十二年了，說長也挺長的，但有些事，時間再長也過不去，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顧小滿渾身一震，窈窕也不由得停下了手，看了華虹一眼。

房內響起似有似無的嘆息聲：“放心吧，師叔，我知道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