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東北戰事 第十章雪地離別
原來,半獸人在攻破怒河之後,整裝不過三日就向藍城發起了進攻,當時並沒有任何猛獸加入,而且城內兵力充足,半獸人連續兩日都未曾攻下。
但就在前兩日,巨象加入了戰場,局面就徹底開始了扭轉,巨象龐大的身軀,頂着密集的箭雨,愣是無傷的衝到了城牆下,然後用蠻力破開了城門,藍城守兵不得不直面這些巨象,即便有十個人舉着長槍扎向巨象,但不能一擊致命,反而巨象一腳便能踩死好幾個士兵,靈活的象鼻抽甩起來也讓守兵死傷無數,好不容易耗死一頭巨象,帝國將士就死傷了近百人,而且巨象倒下還壓死了兩個,戰場完全成了巨象的主場。
千頭巨象,如果是這種情況,那藍城即便有百萬將士也撐不住這樣的損耗,而且楊華認為這樣打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他找人和半獸人進行了交流,說是交流,不如說是他的又一場謀划。
在楊華得知半獸人發動這場戰爭僅僅是因為一個女人的時候,心中大感吃驚,但半獸人就是這麼實誠的跟他說:“我們什麼都不要,只要你們把魔女交出來我們就走。”
“魔女?誰是魔女?”楊華他是完全聽不懂半獸人的話。
大巫師黑河盯着他手裏的水晶球,告訴他,水晶球裏面的這個女子,楊華仔細看去,水晶球中竟然印着一位極美的美女影像,再仔細看她的臉,突然就陷入了魔怔,心神失守,好在黑河及時在他額頭拍了一掌才清醒過來第一句便是叫到:“魔女,魔女,確實是魔女!”
楊華一陣后怕,他實在沒有想到半獸人嘴裏說的魔女竟然是大紫帝國的長平公主巴雅新語。
“怪不得啊怪不得,長平公主有如此魅力,原來竟是魔女。”楊華心中這才想通在巴雅新語身上發生的那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半獸人已經是夠讓他震驚的了,巴雅新語的身份更是讓他大吃一驚,來勢洶洶不可阻擋的半獸人竟然是為了長平公主而來。
這事關係到紫國皇室,楊華雖然是紫國總統領,統管所有兵權,但真正手握着的只有禁軍,其餘邊防軍遠在他地,聽不聽自己調動還是一回事!儘管東北龍衛軍基本被打殘,西南虎衛軍也不另外,但暫時還需隱忍,等待時機成熟,所以這事他連夜趕往巴雅城與巴雅新圖和哥舒策商量,最終決定將長平公主巴雅新語送出,結束了這場持續一個多月的戰爭。
李川之所以受傷也是因為親自上場和巨象對拼,不小心被巨象踩了一腳,幸好旁邊有士兵幫他擋了下來,但肋骨終究還是斷了七七八八,而幫他擋下巨象卸掉衝擊力的士兵當場死掉了。
“半獸人為什麼叫新語公主魔女還要帶走她呢?”陸奇聽李斯講完,還是有很多地方看不懂。
李斯搖頭:“這個誰也不曾清楚,但半獸人在見到新語公主后都沒有出現常人的魔怔,帶着新語公主就撤出了藍城。”
“紫國不是號稱陸地最強霸主嗎?就這樣敗給半獸人?而且竟然把新語公主拱手相讓了?”陸奇已經被徹底顛覆了他對紫國的認知。
“奇兒,現在的紫國可不是以前的帝國了,新皇年紀不過十二,比你還年輕,所以想要他主張大局是不能的。”李川這時分析道:“而目前紫國由於新皇年幼,手無兵權,勢力格局有三,其一是以楊華為首的‘反動派’,他手握藍城禁軍,可以挾天子令諸侯,不少朝中官員都暗中投靠了他,其二是不肯服從楊華的‘忠君派’,實則是望風使舵的一群小鬼,嘴裏口口聲聲念着忠於陛下,但實際是不忠不義之徒,一旦楊華真的出手,他們屁都不敢放一個。其三就是真正的‘效國派’,以哥舒策為首的忠臣,但他們手無兵權,怎麼是楊華的對手,但楊華也不好明着出手對付這些哥舒策,暗地裏這些人卻不知死了多少。”
陸奇聽完朝中格局,雖然感到有些複雜,但他眼下想知道的是新語公主的事。
“李叔,即便如此,陛下也不會就這般讓新語公主被半獸人帶走?”陸奇證實問道。
“新語公主是她想要離開的,而且這次半獸人入侵,東北龍衛軍十不存一,西南虎衛軍也是耗損大半,禁軍編製死傷和東北龍衛軍,西南虎衛軍相比可以忽略不計,所以目前楊華軍權可謂是空前強大,如果再打下去禁軍必然要赴西南虎衛軍的後果,所以楊華提出以新語公主換得半獸人撤出藍城既可以保住禁軍編製,又能讓東北戰事徹底平息,如此哥舒策也得好好考慮,我想就如今這個格局,不出三年,楊華必定造反。”李川躺在斜椅上閉着眼睛,鎮定的繼續分析着:“而新皇從沒見過這般場面,他自然聽從哥舒策的建議,哥舒策此人為了保全大局,新語公主和紫國太平他自然選擇後者,但東北怕是也收不回來了,所以這場和半獸人的戰爭紫國敗的很徹底,東北三省就像一根刺一樣釘在紫國所有人的心裏,不知多久才能收回,現在的局勢,陛下年幼是不會有作為,以後如何尚未可知,所以奇兒,你從勞役營回來,我希望你和李斯一樣去投靠楊華,三年後找準時機,絕不能讓楊華成事,之後如果有機會,一定要收回我紫國失地,武陽,遼陽,林塔三省。”
李川語重心長,仿若在交代後事,李斯差點就控制不住落淚,寬慰道:“爹,你沒事的,禁軍有我在就行了,何必讓三弟也趟這趟渾水。”
“東北龍衛軍這一戰即便消耗殆盡,新兵補充大多會聽命於楊華,西南別看風平浪靜,但實則暗藏風波,陸奇又未建功,想要在軍營站穩不是容易的事,但如果藉著這次流放一事認錯投靠楊華,或許能得以回京得到重用。”李川再次說。
“義父,你先好好休息,我想我該知道怎麼做了。”陸奇想了一會,站起來往外走去。
李斯問道:“三弟你才回來又要去哪裏?”
“去找我要找的人。”
院外只聽得戰馬嘶叫,陸奇駕着戰馬狂奔了起來。
而就在陸奇離開沒多久,洪瑟就來到了李府,彙報了這一次任務的過程和戰報,李川認為這是為陸奇爭取軍功的好時機,便吩咐了李斯去找哥舒策。
陸奇在李府大院他知道了很多信息,而且想明白了很多。
他之所以會被召進宮,是因為他的一番嫡次論解決了西涼封王一事,而打破了楊華的計謀,所以在入宮的時候被楊華誤帶入長平苑,從而碰到了長平公主,楊華藉此囚禁了自己半年,於入冬后流放至東北。
而在見到巴雅新語之後,自己的心裏就已經被種下了一顆種子,所謂一見鍾情,不是因為看了你一眼之後就喜歡上你,而是因為看了你之後再也不能忘記你。那一眼,已經深深刻印在記憶深處。
所以在得知半獸人撤出藍城僅僅一天,他就乘着快馬追了出去,只希望再見巴雅新語一眼。
“新語公主,請你一定等等我,我能把你解救出來的。”
縱然此去千里之遙,且明知此去難再回頭,陸奇依然堅定的策馬朝着半獸人追去,只為見到日思夜想的新語公主一眼。
這一路追趕,連續跑了七天七夜,終於在要出東北防線紫國界限的地方追上了半獸人。
但卻遇到了麻煩,前面火燒高粱地,帶着猛獸往藍城趕的那些半獸人認出了他,當即和虎嘯彙報,虎嘯隨即帶人攔住了他。
“前面可是半獸族人?在下陸奇,乃紫國使者,有話與長平公主見面相告,煩請轉告一聲。”跨坐在戰馬上的陸奇喊道。
“既是紫國使者,這便請吧!”虎嘯隨即帶着陸奇走進了半獸人群中。
半獸人都人身獸頭,置身其中陸奇只覺頭皮發麻,強制鎮定下來一步一步的跟着虎嘯走去,大概走了近三百步,前面出現一輛馬車,陸奇心想新語公主想必就在這馬車上了。
“你來了!”馬車上新語公主薄唇輕啟。
“我來晚了。”
“我就知道你會來的,但你本不該來的。”
“不,我要來,難道我們的約定你忘了嗎?”走近馬車旁,陸奇沒有進一步動作,就靜靜的等着新語公主的回答。
“我不敢忘記。”馬車中過了一會才出聲。
“公主,當時陸奇未能給你答覆,但我心裏是十萬個要答應你的,所以這一趟我應該來的。”
“可是你現在見我又能做什麼呢?”新語公主掀開了馬車上的錦簾,露出了那傾國傾城般的容顏,但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陸奇心想,新語公主這一去可能再也回不來了隨口而出一句道:“我就是想再看你一眼。”
新語公主聞言心底泛起了漣漪,但終究還是沒有表現出來,因為她知道,這一眼可能就是永遠,緩緩的放下錦簾狠心說:“回去吧,答應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皇弟年紀尚小,陸奇,如果有一天,紫國需要你,就當時為我做的最後一件事罷。”但最後還是忍不住叮囑了兩句。
“公主,這一別不知生死,即便有生也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但希望您也好好活着,等着我,我必定帶着紫國鐵騎踏向半獸人領地,您多保重,陸奇恭送公主。”
兩人的一番對話,陸奇本想帶着新語公主逃離的想法被壓了下去,或許這一次的離別還有相見的機會,活着雖然痛苦,但總比一點懷念都不曾擁有的好,死亡可以解脫身體,但執念卻是揮之不去。
目送着半獸人慢慢離去,最終消失在視線里,陸奇失魂落魄般征在原地許久,心中不禁埋下解救巴雅新語的執念。
抬頭忽然看到虎嘯帶着近百半獸人向他奔來,陸奇突然想到高粱地死掉的猛虎,想必是因此而來,急忙上馬奔襲離去。
而虎嘯等人緊緊追着陸奇,這一路追趕,也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朝的是哪個方向逃跑,直至跑到雪山懸崖邊際,再沒有退路才停了下來,下馬,拔出手上唯一的兵器長尖槍,往後揮動,就直直的立在了懸崖邊,大喝一聲:“大紫國陸奇在此,魔族緊追欲意何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