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正的目標

第九章 真正的目標

李建風和安妮跟着波蒙遠離希望之城,翻過一座山頭后他們在一條河流前停了下來。這裏還處於封鎖線上,可是非常的安靜,一些動物正在河邊吹水,似乎這裏已經遠離了戰爭的騷擾。

“這是什麼地方?”李建風問。

波蒙看着河流下遊說:“順着河流往下走五公里有一處懸崖,被人們稱之為死亡之崖,不過我們卻稱它為勝利之路,因為通過死亡之崖后就會繞過敵人的封鎖線,順流直下就能進入莫罕德城。”說到里他猛得停了下來,陷死一樣的沉默之中,片刻之後重重地吐了口氣說,“原本我打算帶人由這裏直通莫罕德城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的,可是卻中了敵人的埋伏,所有的人都在死亡之崖犧牲了,活着回來了的就只有我一個人。”

李建風盯着波蒙,明白了他為什麼會變成一個酒鬼,有些事是不能怪他的。“這次我們一定能通過死亡之崖,走上勝利之路。”

“希望吧。”波蒙顯得並沒有多少信心。“來,幫把手。”

李建風隨着波蒙往前走十多米,一條獨木舟被藏在草叢中,應該是波蒙上次行動中留下來的,兩人合力將其推到河裏。“這似乎有點擠了。”

“這是我們通往勝利之路的唯一工具。”波蒙說完又到草叢中取出三件救生衣來,“穿上這個,希望我們都活着通過死亡之崖。”

李建風和安妮穿上了救生衣,然後三人一起登上了獨木舟。開始的時候李建風和安妮還認為波蒙有點危言聳聽,獨木舟平穩地行駛在河流之中,所到之處就像是在公園裏遊玩一樣,絲毫感覺到不到危險的存在。行駛一公里后水流的速度開始加快,繼續行駛兩公里后獨木舟就像一輛汽車在高速路上開足馬力行駛一樣,兩邊的景物一個個都被拋到後面。

“小心了,再往前面就是敵人設下的關卡。”波蒙突然提醒道。

李建風和安妮看向四周,景物流動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再加上天色還暗,兩人根本看不到有沒有敵人埋伏在岸邊。河面在這裏突然收窄,就像一個葫蘆口一樣,水流在這裏聚集、加速,三人努力掌握着獨木舟才使它不至於翻船。這時水流聲中突然響起“突突”聲,一顆顆子彈從岸邊飛射過來,大部分子彈都打在了水面上,有一兩顆子彈打在獨木舟上。

“啊!”安妮大叫一聲差點掉進河裏。

“小心。”李建風一把抓住了安妮。

“抓穩了!”波蒙突然吼道。

李建風這才發現敵人的襲擊並不能算是危險的,真正的危險才剛剛到來。此時的水流速度不斷加大,獨木舟已經超出了李建風三人的控制,就像失去了方向盤的汽車,隨着河流的橫衝直撞,遠遠看去又如一處落葉孤獨地在波浪中漂流着。

獨木舟駛過了敵人的射擊範圍,可還遠遠沒有逃離危險的境地,三人就像是在玩勇敢者的遊戲,安妮因為承受不了這種刺激而大聲呼叫着,可她的叫聲很快就被水流聲淹沒。

李建風看到波蒙的嘴巴又張了張,可根本聽不到他說些什麼,只是覺得他很緊張的樣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面。獨木舟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前進的速度在不斷增加着,突然間它像是飛了起來,將那喧鬧的水流聲遠遠地拋在了後面。

“啊!”安妮的尖叫聲有那一么會傳到了李建風耳里,緊接着就又被水流聲淹沒了。

李建風發現獨木舟此時已經離開了水面,三人正漂蕩着在空中,接着就向墜去。下面是無底的深淵,能聽到的只有水流聲,卻不知道它到底有多高,這就是死亡之涯。

“嗵!”李建風栽進了水裏,聲音猛然間與世界隔離,而此時他也完全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正位於死亡之涯下面的水潭裏。安妮。他用力蹬着腳,加上救生衣的浮力身體快速上升着,很快就浮出了水面。他大口地換了口氣,想要穩住身子卻做不到,水流依然很急,衝著他的身子往下流去。他努力看向四周,終於在十多米外看到了安妮和波蒙,兩人像自己一樣任由水流衝著往前游去。三人順着水流漂蕩了大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才算穩住了身子,河流的速度也恢復了正常,經過這麼一頓折騰每個人都精疲力盡,安妮甚至因為撐不住而暈了過去。“安妮!”李建風抱着安妮為她做人工呼吸。

“哇!”安妮吐出一口水蘇醒了過來,“我們這是在哪裏?”

“不知道。”李建風向四周看了看,“先上岸再說。”

上岸之後波蒙慶幸地說:“看來我們三個的運氣都還不錯,大家都還活着。”

“這裏是什麼地方?”李建風看向四周,他們應該位於樹林之中。

波蒙看了看說:“不知道,不過我們離莫罕德城應該不會太遠了。”

李建風見安妮坐在地大口喘着氣,知道剛才的經歷透支了她太多的休力,於是說:“我們休息一下再走吧。”

波蒙點了點頭,三人就地休息了起來。

遠處的天際微微發白,這個時候空中突然響一聲悶雷,緊接着雷聲不斷,像是馬上就有一場暴雨來臨。天空上的星星還掛着,明亮的月亮也還在頭頂,看起來又不像有雨的樣子,這樣的雷聲聽起來有些反常。

“好像是炮聲。”李建風說。

波蒙神情凝重地看着炮聲傳來的方向。“聲音應該來自希望之城,那裏正遭受炮火的轟炸,看樣子敵人打算趁這個時候突破封鎖線。”波蒙說著停了停,接着講道,“炮聲非常密集,反政府武裝一定動用了所有的火力。”

“你想回去?”安妮問。

波蒙回頭看向李建風和安妮。“我回去也改變不了這一切,況且我現在什麼也不是,不可能指揮這場戰鬥。”

安妮還想問些問題卻在這時突然傳來狗叫聲,而且聲音來的很快,轉眼之間三人就被十來條狗包圍了起來。這些狗每一隻都壯的牛犢,嚙牙咧嘴吐着紅舌,像是要把三人撒成粉碎一樣。三人背靠背站着,每一個人都拿出自己的武器對着這些狗,氣氛一下子緊張到了極點,三人的呼吸甚至在一瞬間停了下來。讓人緊張的並不止是這些長相駭人的大狗,而是這些狗背後的主人,沒多久就從黑暗之中跳出二十多名武裝分子,他們有一半人拿的是重型武器,和那些狗一樣兇惡地盯着李建三人。這樣的形勢對李建風三人非常不利,三人已經被包圍了起來,再加上之前的消耗了大量的體力,不論是在武器還是體能上他們的戰鬥力都遠不如對方,一旦打起來勢必會死在這裏。

李建風的眼珠轉動着,這些傢伙雖然面相兇惡,充滿了敵意,但是並沒有開槍射殺他們的意思,只是站在那裏把他們圍了起來。突然有人沖他們叫喊了一句,李建風馬上問道:“他說什麼?”

“他讓我們棄械投降。”安妮說,她的狀態是三人中最差的,光是那些狗都已經把她嚇的渾身哆嗦了。

李建風看了一眼波蒙,波蒙的身上本來就有傷,再加上先前的一頓折騰狀態不比安妮好上多上,只憑自己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了這麼多敵人。“放下槍。”

“什麼,你打算投降嗎?”波蒙驚訝在回頭看着李建風。

“聽我的,現在動手我們只有死路一條。”李建風說,“先看看他們想要幹什麼。”

這時對面的人又喊了一句,安妮翻譯道:“他說再不扔掉武器就要開槍了。”

李建風隨手將武器扔在了地上,同時講道:“按他說的去做。”

安妮跟着把槍扔在了地上,並大聲叫道:“不要開槍,我們是記者,沒有惡意的!”

波蒙見李建風和安妮都已經選擇了投降,只靠他自己也沒有什麼作為,於是就也將武器扔了出去,只是選擇向敵人投降在心理上讓他無法接愛。

有幾條狗立即衝上前將地上的武器叨了過去,接着就有武裝人員沖了上去,他們對三人採取了最粗暴的手段,根本不給三人解釋的機會就用槍托將三人砸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建風醒了過來,他並沒有亂動,而是查看目前的情況。除了自己的頭痛的厲害之外雙手被繩子綁了起來,嘴巴也被膠帶封了起來,腦袋被黑色頭罩罩着,雙眼什麼也看不到,只能隱約憑藉著從頭罩上透過來的光線判斷天已經亮了。他聽到了汽車馬達聲,身體也隨着顛簸而來回晃動着,身邊傳來敵人的說話聲,看樣子似乎要把他帶到什麼地方去。

汽車突然間停了下來,李建風聽到腳步聲傳來,有人在自己身邊停了停,像是搬了什麼東西下車,他判斷可能是安妮和波蒙,接着他也被人抬了起來。下車之後李建風感覺自己被放在了一個箱子裏面,隨後箱子被封了起來,接着他又被抬到了另一輛車子上。這輛車子應該是全封閉的,頭罩外看不到亮光,他完全陷入到了黑暗之中。

李建風等車子走了一陣,確定周圍沒有敵人之後使了個手法掙脫了繩子,然後伸手摘下頭罩並扯掉嘴上的膠帶。此時他還不能算是自由,因為他還被困在箱子裏。他輕輕地在箱子上敲了一下,一來是試一下箱子的厚度,二來想看一下箱子外面有沒有人。這是個普通的木箱子,厚度只有一公分左右,他確定外面同樣沒有人守衛之後運足氣力一拳打了出去。

“咔”的一聲,一塊木板從中斷開。李建風接着用腳將整塊木板踢掉往外面看了眼,發現自己應該是在箱車裏,四周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不過可以聞到食物的氣息。他破箱而出,輕聲叫了叫安妮和波蒙的名子,可是沒有人回答他,看樣子兩人都還沒有醒過來。他伸手摸了摸,周邊有幾個類似的木箱子,只是他不能確定安妮和波蒙會被關在哪一個箱子。

車子在這時停了下來,外面傳來說話聲,緊接着就傳來開鎖聲。

李建風知道箱門就要被人打開了,慌忙躲在了箱子後面。只見一束燈光從打開的箱門外投了進來,兩個士兵模樣的人站在那裏向裏面看了看,李建風也憑藉著燈光看清車箱裏裝的全都是食物,幸好他在後面才沒有被對方發現。一個司機模樣的人順手從車箱裏拿過些酒和食物遞給了士兵,接着士兵就擺了擺手,車箱門重新被關了上,車子也再次啟動往前走去。李建風不知道車子究竟要把他們帶到什麼地方去,不過他要做好萬全的準備才行,首先就是保存自己的體力。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吃東西了,於是找了些食物吃,然後靜靜坐在那裏等待車子停下來。

車子又向前行駛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就再次停了下來,箱門也被打了開,兩個士兵跳進車箱直接朝裏面走來,他們的目標是裝李建風三人的箱子。

李建風透過箱子的縫隙盯着這兩人,等對方足夠靠近自己之後突然竄了出去,他像一隻襲向獵物的老虎,鷹爪功也在這時使出來,如鋼鑄般的雙手直接扭斷第一名士兵的手臂奪過武器直向第二名士兵,大聲叫道:“不要動!”被扭斷手臂的士兵毫無反抗之力,而另一名士兵被槍口指着也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馬上舉起了雙手,只是這時車箱門口出現十多名士兵,他們端着武器瞄向李建風。“都把武器放下,不然我就殺了這兩個傢伙!”

車箱外的士兵沒有動,似乎沒有人能聽懂李建風的話,或者說他們根本不在乎車箱內兩個武裝人員的死活。

“媽的,你們聽不懂我的話嗎?”李建風惱火地叫道,“快點放下武器,不然我就殺了他們!”

“你最好不要那麼做,對你沒什麼好處的。”一個溫和的聲音傳來。

李建風看到車箱外士兵身後走出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來,他一臉慈祥,看起來就像是大學裏的教授,此時正一臉笑容地看着自己。李建風終於找到了一個能和自己交流的傢伙,盯着對方問道:“你是誰?”

“我叫德米勒,或許你聽過我的名字。”德米勒說。

德米勒。沒錯,李建風確實聽說過這個名字,他就是反政府武裝的精神領袖,真沒想到他會出現在自己面前。李建風盯着德米勒,這傢伙不應該這麼冒險,雖然他的人多一些,但是自己如果願意的話還是可以一槍擊斃他的。“你最好讓他們把武器放下來!”

德米勒揮了下手,車箱外的士兵馬上收起武器在車箱兩旁列隊站好。“好了,現在你可以放開我的孩子了,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李建風感覺非常奇怪,他們是被反政府武裝組織抓獲的,可是卻被裝到箱子運到了這個神秘的地方,等在這裏的人竟然會是反政府武裝的最高領導人德米勒。這真是太奇怪了,這傢伙到底想要幹什麼,殺我們的話也沒必要玩這麼多花招吧?“我的朋友們呢?”

“他們兩個應該就在你身後的箱子裏面。”德米勒說,“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現在就放他們兩個出來。”

“安妮、波蒙!”李建風用力喊了一聲。

“唔......唔......”有兩個箱子裏面傳來掙扎聲和踢打箱壁的聲音。

李建風確定安妮和波蒙還活着后就鬆了一口氣,回頭再看向那個依然保持着微笑的神秘人物德米勒,人家都已經讓人放下武器了自己也不能太小家子氣。李建風放下手裏的槍,轉身踢開裝着波蒙、安妮的箱子,然後為兩人解開繩子、拿下頭罩和膠帶。在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那兩名士兵走下了車子,而德米勒則保持着風度站在原地,那些士兵也老實地呆在那裏,根本沒有人想要襲擊他們。

波蒙雖然被關在箱子裏面什麼也看不到,但是他還是能聽到外面的聲音的,此時一脫困就看向了德米勒,不敢相信地叫道:“德米勒!”

“嗨,你好。”德米勒向波蒙打了個招呼。

波蒙皺起了眉頭,德米勒是他一直想親手抓起來的大人物,可此時對方就站在那裏沖自己微笑,像老朋友一樣打招呼,這反而搞得他完全不知所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安妮好奇地問。

德米勒在這時講道:“如果你們願意的話可以從車裏下來,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我會解釋你們內心所有的疑問。”

李建風和安妮、波蒙從車裏走了下來,這裏確實是一個倉庫,裏面堆集着食物和一些重要物質,而在汽車旁的一塊空地上擺着一張茶几和四張椅子,德米勒已經率先坐在了其中一張椅子上,並示意李建風三人坐下。李建風三人走過去圍着茶几坐了下來,那些士兵則列隊站在德米勒身後,似乎為了讓三人沒有那麼大的壓力,士兵們和他們保持着十米的距離,只有德米勒一人近距離接近他們。

一個廚師模樣的人很快在茶几上佈置了一些火腿和麵包,德米勒說:“我有點餓了,不知道幾位有沒有興趣和我共進午餐?”

李建風這才知道現在已經是中午了。

在反政府武裝里一定有很多人想和德米勒一起共進午餐,可是做為一名曾經的政府軍軍官,波蒙卻是一點食慾也沒有,盯着德米勒說:“你到底在玩什麼把戲?”

“把戲?”德米勒搖了搖頭說,“不,我只不過是想和幾位朋友簡單地享用一下食物而已。”

“朋友,我們和你會是朋友?”波蒙冷哼一聲,看了看德米勒身後的士兵說,“我承認自己現在是你的俘虜!”

“如果你是這麼想的話真是可惜。”德米勒看起來有些難過,“我並沒有把你們當成俘虜,只是想請你們一起吃頓飯而已。”

“吃飯?”李建風覺得有些好笑,“你的人抓了我們,而你費了那麼勁把我們帶到這裏只是想和我們三個一起吃頓飯?”

“你說的沒錯,和你們一起吃飯確實得費一點周折才行。”德米勒看着李建風說。

“你知道我們是什麼人嗎?”李建風忽然問。

“當然。”德米勒扭頭看向波蒙,“這位是波蒙中校,雖然我們處於敵對方,但是我承認他是一位令人尊敬的英雄。”

波蒙冷哼一聲,感覺這是德米勒這是在羞辱自己。混蛋,一個英雄被他的敵人抓住了,現在變成了俘虜!

德米勒轉而看向安妮和李建風。“這位漂亮的女士是位優秀的戰地記者,她的很多文章都令人省思。而你,我承認到現在你對我來說還是一個謎,我並沒有多少關於你的資料,只知道你想找到道瓊斯,這也正是你們此行的目的。”

李建風驚訝地看着德米德,雖然他說沒有什麼關於自己的資料,但是他知道的已經夠多了。李建風面色沉重地說:“好了,我們還是不要繞彎了,說說你真正的目的吧。”

德米勒的目光在李建風三人身上轉動了一下,沉聲說:“先說說我為什麼要在這裏見你們吧,那是因為我知道自己身邊有些不能讓人相信的人存在,如果讓他們知道我見了你們,那不論是對你們還是對我都不是太好。”

“我不明白你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是說你身邊有卧底嗎?”李建風問。

“可以這麼說。”德米勒點了點頭,“他們會把我的一舉一動都報告給某個人。”

李建風看了波蒙一眼,波蒙馬上說:“如果安排在他身邊的是我們的人,那戰鬥早就應該結束了。”

“那個人是誰?”李建風追問。

“道瓊斯。”

“他?”

“是的。”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為了控制我。”

“控制你?”

“為了能夠儘快推翻腐敗政府的統治,我不得以之下選擇了和一些人合作,可是慢慢地我發現自己正在掉進一個陷井之中,這場戰爭已經完全被道瓊斯控制了,他可以隨時結束這場戰爭。到最後不管是誰獲得了勝利,這個國家都只會落入道瓊斯的手裏,他實際上已經控制了這個國家的命運。”德米勒說到這裏閉上了眼睛,顯得非常痛苦,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后突然睜開眼睛,眼裏射出精光講道,“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繼續下去,我要改變這種狀況!”

李建風基本上弄明白事情的始末了,德米勒在道瓊斯的幫助下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可是現在他覺得自己如同一個木偶般受道瓊斯的操控,想要改變這樣的現狀。“你見我們和道瓊斯有關?”

“是的。”德米勒對此毫不隱瞞,“我想和你們達成戰線同盟。”

“戰線同盟?”李建風有點不明白地看着德米勒。

“我剛才說了,關於你的資料我並不多,可是我知道你們此行的目的是道瓊斯,你們想殺了他!”德米勒盯着李建風說,尤其是最後一句話說的非常重。

“你也想讓他死?”李建風直視着德米勒的目光說。

“當然。”德米勒故意避開李建風的目光,“道瓊斯在莫罕德城,而你們正位於莫罕德城中,如果你們想讓他死的話我可以給你們一點幫助。”

“我想知道條件是什麼。”李建風突然對這樣的話題起了興趣。

德米勒意味深長地說:“不管你們有沒有成功,這件事從來沒有發生過,我們從來沒有見過面。”

“你想借用我們的手殺了道瓊斯,可是你又不想為此承擔任何責任。”李建風說。

德米勒輕輕地笑了笑:“我是不會逼你們做任何事的,你們可以選擇做,也可以選擇不做。”

“如果我們不做呢?”李建風問。

“那我會為此感到遺憾。”德米勒露出狡猾的眼光,“要知道你們不管同不同意都會去找道瓊斯,而得到我的幫助你們會進展的更為順利一點。另外,我不得不提醒你們一句。就像我先前說過的那樣,今天我們見面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沒有任何人會知道這件事,一旦你們不與我們合作你們所面臨的敵人就將不止道瓊斯一個!”

“你的人也會追殺我們,對吧?”李建風早料到了這點。德米勒真是一個狡猾的傢伙,由李建風三人去對付道瓊斯就沒有任何人去懷疑他,成功的話他受益,失敗的話他沒有任何損失。

“我已經老了,不能再冒任何風險了。”德米勒突然拿起一塊麵包吃了起來,像是談話已經結束了,答案他已經給了李建風三人,如何決定要看三人的了。

李建風扭頭看了看安妮和波蒙,有種被逼上梁山的感覺,就像德米勒說的那樣,同意的話他們沒有什麼損失,不同意的話面對的就不止道瓊斯一個敵人。表面上看來這次合作對李建風三人有利,反正此行的目的就是為了道瓊斯,可是那種被人利用的感覺怎麼也不能從心頭消除。李建風想了想,他們根本沒有什麼選擇的權力,不同意的話可能連倉庫都走不出去,於是笑道:“我實在想不出有什麼理由不答應與你合作。”

“你們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我非常高興。”德米勒抬了下手,一名士兵拿出三張通行張發給李建風三人,“這是你們可以在莫罕德城裏暢行的通行證,你們可以利用記者的身份在莫罕德城裏隨意走動。”

李建風看了看手中的通行證,問道:“有了它真的可以到莫罕德城任何地方?”

德米勒的笑容突然變得有些陰險。“當然,有些地方是例外的。”

“請你說清楚一點。”李建風說,他早料到手裏的卡片不可能是萬能通行證。

德米勒說:“第一是你們不能到軍事禁地,第二是它在道瓊斯的地盤並不管用。”

“道瓊斯的地盤?”李建風更加不明白了。

德米勒解釋說:“在莫罕德城裏有一塊地方是屬於道瓊斯的,那裏並不受我的控制,全部由傭兵防衛,就連我想進去也要事先得到道瓊斯的同意才行。”

“它在哪裏?”李建風有些激動,終於要見到道瓊斯了。

“稍後我的人會帶你們過去的。”德米勒說,“好了,你們最好先吃一點東西,保持足夠的體力才能做好事。”

李建風先在車上吃過了東西,因此對這些食物並不感興趣,相反安妮和波安已經大口吃了起來。李建風問:“我想問最後一個問題,如果我們行動失敗了的話你會不會幫我們離開這裏?”

德米勒一臉正色地說:“你們只有一次機會,如果行動失敗的話你們就不會再有任何機會。”說完他看了看波蒙和安妮,“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

“你似乎知道我們要來莫罕德城,這是怎麼回事?”波蒙問。

德米勒微笑道:“道瓊斯讓我對希望之城發動一次大的進攻,我必須搞清楚情況才能動手,因此派了些偵察員過去,恰巧知道了你們要來這裏。”

波蒙眉頭一緊,心裏有些發寒,敵人的偵察員到了自己身邊而自己竟然絲毫沒有察覺到。

德米德這時站起來說:“好了,我還有事要處理,你們在這裏慢慢享用,還有什麼問題的話我的人會為你們解答的。”

李建風看着德米勒離去的背影皺起了眉頭,對方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如果他們行動失敗的話就算沒死在道瓊斯手裏也會被他所殺,德米勒不可能讓道瓊斯知道他參與了這次行動。

那些士兵全隨德米勒離開,偌大的倉庫一時間只剩李建風三人,三人各懷心思,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之中。安妮是一個記者,對於她來說這是一個天大的戰爭黑幕,她要繼續深入調查清楚這件事。波蒙雖然已經不是一名軍官了,但是他一直在為自己的國家而戰鬥,他不希望國家被一個陰險的軍火商人控制,他要擺脫這種困境。李建風的目標本來就是道瓊斯,他擔心的是另外兩人會不會繼續跟自己一起。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個人說話。

“咣”突然傳來的響聲打破了三人之間的平靜,三人一起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兩束燈光從遠處射來,伴隨而來的是馬達聲和零部件之間的震蕩,一輛老式汽車緩緩駛了進來。車子在三人身前五米的地方停了下來,燈光也隨之熄滅,一個穿着有些破舊的老人從車上走了下來,站在車頭前看了看三人說:“我叫尼克,德米勒讓我來接你們。”

李建風看了看眼前的老人,他的頭髮已經全白了,背有點駝,身體骨瘦如材,一付長期營養不良的樣子。本來以為德米勒會派一名作戰經驗豐富的軍人和他們在一起,可是站在眼前的卻是一個風稍微大一點就可以吹倒的老人,三人開始懷疑德米勒是不是真的要和他們合作。

“怎麼辦?”安妮問。

波蒙罵道:“那個該死的德米勒,他這是在玩我們!”

李建風卻不這麼覺得,眼前的老人看起來只是個普通人,和德米勒沒有任何瓜葛,要是行動失敗的話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他頭上去。另外,德米勒自己也說身邊有很多道瓊斯安插的眼線,找一個毫不相干的老人去協助李建風三人是再合適不過的了,可以完全避開眼線的追蹤。“我們走吧。”

尼克在李建風三人走到身邊時盯着茶几上的食物劫生生地說:“那個......如果你們不要的話我可不可把它們帶走?”

“隨便。”李建風說。

尼克從車裏拿出一個佈滿污漬的膠袋走了過去,此時的他看起來就像是路邊的乞丐,真是讓人難以相信德米勒竟然找了這麼一個人。

“我來幫你吧。”安妮跑過去幫尼克將食物全塞到了袋子裏面。

“謝謝你,你真是一個好人。”尼克說。他把那些食物當成寶貝似的,自己只吃了一塊麵包,其他的全放在了車上。

李建風感覺眼前的老人也不是太壞,至少他會說英語。波蒙卻不這麼覺得,對什麼都不滿意,老人看起來像是個乞丐,這輛車看起來也像是從垃圾堆裏面刨出來的一樣。

“我們去哪?”李建風問。

“這要看你們的了。”尼克回頭看向坐在後排椅子上的李建風,“你們想要去哪?只要是在這莫罕德城裏,我可以帶你們到任何地方去。”

李建風想了想說:“我想你一定知道道瓊斯這個人,方便的話先把我們帶到他所在的地方吧。”

“當然。”尼克什麼話都不再說,發動汽車向前駛去。

車子雖然有些破舊,行駛起來像是要散架似的,可它並沒有熄火,一路上帶着李建風三人穿梭在大街小巷之中。本來大家以為莫罕德城被反政府武裝攻佔之後會一片混亂,到處都是殺人放火搶劫的事情,可事實卻完全相反。德米勒把這裏治理的還不錯,人們像是並沒有受到戰火的影響,繼續自己的生活,唯一讓人聯想到戰爭的是城裏不斷有反政府武裝的士兵持槍巡邏。

在車子駛到廣場上時安妮突然叫道:“快看!”

李建風扭頭往車子另一側看去,只見廣場正中的位置上停了一架直升機,兩邊各有兩名士兵以阻止人們靠近。“波蒙,那好像是政府軍的直升機。”

波蒙皺起了眉頭,那確實是政府軍的直升機。

“那架直升機停在那裏才兩天的時間,據說是剛剛繳獲的戰利品。”尼克解釋說。

“可以先停一下嗎?”李建風問。

尼克踩下剎車說:“廣場是不允許停車的,你們最好快一點。”

“有什麼發現?”李建風向波蒙問道。

波蒙回道:“這架直升機非常新,根本沒有戰鬥過的痕迹,看它的編號應該不是前線的。”

“漢爾頓曾經安排了一架飛機送道瓊斯到這裏來,我想它可能就是那架直升機。”李建風說。

波蒙面色沉重地看着眼前的直升機,一架毫無戰鬥過的政府軍直升機就這麼公然地停在反政府武裝控制的城市裏,這說明德米勒說的沒錯,道瓊斯已經完全控制了這個國家。

“你們的通行證帶了嗎?”尼克突然問道。一支巡邏的小隊正朝他們走來,最後在車前停下來向尼克詢問着什麼,時不時的還一臉敵意地看向車內。尼克下車忙着應付這些士兵,最後回頭向李建風三人講道:“麻煩把你們的證件拿出來讓他們看下。”

李建風三人把德米勒給他們的通行證遞了出去,士兵們檢查的很仔細,確認證件無誤之後還回去又說了句什麼,然後就離開了。

尼克上車之後說:“看來我們不能把車子停在這裏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們要離開這裏了。”

“我們要去的地方離這裏還遠嗎?”李建風問。

尼克發動車子說:“不遠了,穿過廣場就到了。”

車子繼續向前駛去,穿過廣場后橫插過一條街就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停了下來。在他們對面是一座高大雄偉的教堂,教堂大門緊閉,門外站着幾個武裝人員守衛。這些武裝人員並不是反政府武裝的人,他們清一色的是外國人,長的人高馬大,武器裝備也非常精良,一看這些人就是作戰經驗豐富的傭兵。

“道瓊斯就在裏面?”李建風問。

尼克搖了搖頭說:“我不知道,不過德米勒說你們要找道瓊斯的話就把你們帶到這裏來。”說著他看了一眼對面的傭兵,接著說,“以前這裏是向公眾開放的,可自從這些傢伙出現之後就成了禁地,我基本上沒見過什麼人進去。”

既然是德米勒讓到這裏來的,再加上門前的傭兵,說明道瓊斯十有八九在裏面。李建風說:“繞着它轉一圈。”

“好的。”尼克讓車子再次動了起來,繞着教堂轉了一圈之後又停在了原地。

教堂非常大,就像建在莫罕德城正中心的城堡,與外界完全隔絕。它一共有兩個門,每個門都緊閉着,由傭兵們二十四小時站崗。另外,教堂外每一個死角都被安裝了攝像頭,如果有人想翻牆進去就會被立即發現,相信教堂裏面一定也做了許多其他的安防措施。

“我們要怎麼進去?”安妮問。

“先在外面觀察一下再說。”李建風說。

尼克這時講道:“車子不能一直停在這裏,如果你們想休息一下的話我已經幫你們安排好了旅館。”

“旅館?”李建風有些意外。

“是的,請跟我來吧。”尼克發動車子向前駛去。

李建風三人來到了尼龍所說的旅館,它就位於教堂對面,想來以前這裏是供觀光的遊客居住的,此時有些冷清。尼克一共定了三套房間,每個房間的窗戶都正對着教堂,站在房間裏面就可以二十四小時監視教堂的一舉一動,看來這也是德米勒事先安排好的。

李建風站在窗前看向對面,突然發現教堂的大門前多了一個人,他簡單的和守在門前的傭兵說了兩句,然後傭兵就將教堂的大門打了開。“你們快過來看!”

安妮和波蒙擠到窗前看去,兩人幾乎同時叫道:“是他!”

“愛德森!”李建風沉聲說。出現在教堂大門前的人正是愛德森,他眼睛下硬幣大小的疤是個明顯的標誌。

“他進教堂去了!”安妮叫道。

李建風點了點頭:“不管道瓊斯是否在教堂裏面我們都得到裏面去一趟才行。”

“那些傭兵戒備森嚴,我們要怎麼進去?”波蒙問道。

李建風轉身向尼克講道:“我們需要一些武器,能弄來嗎?”

“你們都需要什麼武器?”尼克問。

“狙擊步槍、炸彈、手槍等一些常規性武器。”李建風說,“這些東西什麼時候能弄來?”

尼克走到對面打開衣櫃說:“不知道這些夠不夠你們用?”

衣櫃裏面擺放着狙擊步槍、火箭筒、全自動步槍、手槍、手雷、炸彈、地雷等武器裝備,它簡直就是一個小型的武器庫。李建風上前檢查了一下這些武器和彈藥,點頭說:“夠用了。”

“如果你們還有什麼需要的話請儘管說。”尼克講道。

“暫時就這些好了。”李建風拿了一把手槍、一把軍刀和兩顆手雷放在身上。

波蒙也找了一些武器裝在身上,安妮則問道:“你們打算現在就行動?”

“不,我想再到外面看看。”李建風說。

“我和你一起去!”安妮急忙說。

“這次不行,你留在屋裏。”李建風說。

安妮看了波蒙一眼說:“可是他也要出去,你們不能留我一個人在這裏,萬一那些人發現了我怎麼辦?”

“這裏非常安全。”尼克插嘴說。

李建風向安妮講道:“我們需要有人在這裏監視對面教堂的動靜,要是道瓊斯有什麼行動的話我需要有人通知我。安妮,要知道這個工作也非常重要,必須有人來做這個,而我們的人手不夠,我希望你可以來做這項工作。”

“可是我要怎麼通知你們?”安妮問。

尼克從衣櫃裏拿出三副無線電耳機說:“或許這個能用上。”說著他又拿了一副望遠鏡遞給安妮,“你一定需要這個。”

“好吧,我留在這裏。”安妮無奈地接過望遠鏡和無線電耳機說。

李建風和波蒙一同走出了旅館的大門,可是兩人並沒有朝同一個方向前進,李建風繞了一個彎來到了教堂的後門。這裏守衛的傭兵有五個,除了門前站着的四名傭兵外還有一個隱藏在大門上端,任何可疑的人到這裏都會被他們發現。李建風並沒有在這裏久留,像一個路人一樣從教堂後門走了過去,也就在這時他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正在盯着他。糟糕,被傭兵盯上了嗎?李建風沒有回頭去看,只是稍微加快了一點腳步,拐了個彎后往教堂相反的方向走去。後面的人追了上來,李建風眉頭皺了一下,這裏並沒有什麼人,如果來的只有一個人的話他還是能夠應付得了的。背後的腳步聲在李建風停下來的時候也跟着停了下來,李建風在原地站了兩秒的時間繼續向前走去,這次他故意放慢了一點腳步,好讓後面的人跟上來。走出十多米后李建風發現後面的人並沒有跟上來,他再次停下來,裝着撿東西的樣子向後看了一眼,後面一個人也沒有。

“奇怪了。”李建風低聲嘟囔了一句。他從小練武,再加上後來在特種部隊裏面的訓練,神經要遠比一般人敏銳,是不可能感覺錯的,剛剛後面明明有人跟着,難道說對方發現自己察覺到了而選擇了離開?李建風轉身往回走去,一來是想看看剛才跟着自己的人還在不在,二來是想潛回教堂後門去看看,那裏在旅館房間裏並不能看到,因此他要調查清楚才行。他剛剛轉過彎就感覺一陣勁風襲來,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緊接着看到一個戴着旅行帽的傢伙握槍指着自己的腦袋。

“別動!”對方低聲叫道。

李建風早有防備,在察覺到不對的時候他已經拔槍在手,槍口指着對方的下體。“你最好也不要亂來。”

對方顯然一驚,沒想到李建風的反應會這麼快。“你究竟是什麼人?”

李建風的目光在對方的身上轉了一下,對方的帽子壓的很低,自己只能看到他半張臉,不過聽他說話的口音應該不是本地人,顯然和那些傭兵也不是一夥的。“這也是我想知道的,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跟着我?”

“先回答我的問題。”對方做勢要開槍,“老實說,你為什麼要接近我的女兒?”

“你的女兒?”李建風先是一愣,緊接着就明白了過來,驚聲叫道,“你是布朗?!”李建風身邊的女性就只有安妮一人,顯然此時正用槍指着李建風腦袋的人就是布朗,而對方也默認了這點。

“你最後老實交代,否則我會打爆你的腦袋!”布朗冰冷地說。

知道對方是布朗之後李建風反而安心不少,沉聲講道:“你和道瓊斯是什麼關係?”

“你接近我女兒是為了要找道瓊斯?”布朗驚訝地看着李建風。

“更準確地說是為了找到你,然後通過你找到道瓊斯。”李建風說。

“小子,你不該把我女兒牽扯進來的!”布朗對此非常氣憤。

一隊巡邏的士兵突然從對面巷子裏走了出來,李建風急忙問道:“你認不認識一個喜歡在炸彈上刻字母‘J’的傢伙?”

“原來你是為了傑克!”布朗說著看了對面的巡邏隊一眼,他們還沒有發現兩人正拿槍指着對方的要害,再靠近一些就會發現這面的問題。

“傑克是誰?”李建風感覺自己終於找對了線索,炸彈上的字母是傑克的縮寫,布朗非常可能參加了十幾年前那場戰鬥,他是自己弄清所有真相的重要線索。

巡邏隊正朝兩人走來,他們似乎發現了這裏的情況不對。

布朗收起槍說:“先離開這裏再說。”

李建風見布朗轉身走去,而巡邏隊正向自己靠近,急忙也收起槍轉身快速離去。經過布朗這麼一攪和李建風也沒有什麼心情再去偵察教堂的情況了,甩掉後面的巡邏隊就繞了個彎往旅館走去,一路上一直想着布朗說的傑克。傑克到底是誰,他就是當年設計用炸死我父親的人嗎?還有那個愛德森,他為什麼要在炸彈上也刻上字母“J”他和傑克又有什麼關係,還是說他就是傑克?不,不可能。愛德森不可能是傑克,十幾年前他還只是個孩子,不可能參加了那次戰鬥。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傑克是否還活着,現在又在什麼地方。愛德森一定和傑克有關係,不然不會在炸彈上故意刻上傑克的字母。也許愛德森和傑克有仇,在炸彈在炸上字母只是模仿傑克的手法,想要藉此引傑克出來。或許傑克是愛德森的老師,他教會了愛德森如何使用炸彈,愛德森是他的崇拜者。李建風感覺自己的腦子很亂,短時間內想了太多的東西,腦袋像是馬上就要炸開了一樣。

不知不覺中李建風回到了旅館,當他進入旅館的時候發現波蒙也已經回來了,安妮關心地問:“有什麼發現嗎?”

李建風搖了搖頭,他還在想那些混亂的問題,同時也沒有告訴安妮自己剛見到了她爸爸。

“教堂的守衛非常嚴,可以說連只蒼蠅也別想飛進去,我看除了道瓊斯從裏面走出來,不然我們別想見到他。”波蒙說。

“你有什麼發現嗎?”李建風向安妮問道。

安妮搖了搖頭說:“我一直盯着教堂,你們離開后沒有人再進入教堂,甚至沒有人靠近過教堂。”

李建風點了點頭,這才扭頭向波蒙講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進入教堂,至少我就知道一個進入的方法。”

“什麼方法?”波蒙問。

“該不會是化妝成傭兵混進去吧?”安妮想到她和李建風曾經用過這一招,不過她懷疑繼續使用這招是否有用。

“不。”李建風先是否決了安妮,然後向波蒙說,“可以翻牆進去。”

波蒙之前對李建風抱着非常大的希望,可在聽到李建風的話之後卻不免有些失望,嘆了聲說:“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牆頭上裝了許多攝像頭,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任何人靠近教堂都會被他們發現的。”

“如果攝像頭被毀掉了呢?”李建風說。

“毀掉攝像頭?”波蒙先是非常興奮,緊接着又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這個辦法也不可行。只要攝像頭被毀掉敵人一定會派人前來查看,我們根本沒有時間進去。”

“在攝像頭被毀掉的同時要是有人襲擊了教堂,你說他們還會去查看攝像頭嗎?我想他們至少不會去那麼快,這就給了我們一點時間,可以在敵人查看攝像頭之前翻牆進去。”

波蒙皺了皺眉頭,感覺李建風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計劃,不想繼續想下去,叫道:“你有什麼辦法的話就直接說吧。”

“跟我來。”李建風帶着安妮、波蒙來到窗前,盯着對面的教堂說,“我的計劃總共分為三步。第一步是襲擊教堂正門前的傭兵,這麼做就會吸引敵人的注意力;第二步是打壞對方的攝像頭,敵人的注意力正被前面的襲擊吸引過去,不會有功夫去理會它;第三步則趁機翻牆進入教堂。”

安妮可能並不太明白李建風說些什麼,可是波蒙已經完全聽懂了,看了看李建風沉聲說:“我們只有三個人,按照你的計劃我們三個必須得全部分開才能做到。”

“分開,我們為什麼要分開?”安妮問道。

“如果我們不分開的話就根本進不去教堂。”李建風說。

波蒙問道:“說說你的詳細計劃吧,到底要怎麼做?”

李建風說:“我需要你找個至高點藏起來,在襲擊教堂正門的時候你開槍打掉教堂右側拐角處的攝像頭,我會事先藏在那裏,一旦攝像頭被打掉我就會立即翻牆進入教堂。”

波蒙緊皺着眉頭,現在就只剩下安妮一個人了,他看了安妮一眼向李建風說:“你真的這麼決定了,我的意思是說你認為只憑她一個人能應付那麼多傭兵?”

“我們現在沒有多餘的人手了。”李建風說著向安妮講道,“我知道這麼做會很冒險,可還是希望你能幫一幫我。”

“你想讓我怎麼做?”安妮毫不猶豫地問,為了李建風就算是讓她死她也願意。

“你不用做那麼多。”李建風說著突然問道,“你會使用火箭筒嗎?”

安妮搖了搖頭,她只見過火箭筒,卻從來沒有碰過這沉重的武器。

“那東西非常簡單,一會我只需要跟你說一下你就會用了。”李建風說著指了指教堂正門的傭兵,“我要讓你做的很簡單,你只要用火箭筒朝那裏發射一顆火箭彈就行了,不管有沒有打中人你的任務都算是完成了。”

“這麼簡單?”安妮也有點不相信的問。

“是的,其實你只需要扣動一下板機就行了。”李建風一臉輕鬆地說。

“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波蒙在一旁講道,接着向李建風問,“她那麼做之後傭兵馬上就會盯上她,你要讓她怎麼離開?”

“別忘了我們還有一輛車。”李建風說著看向安妮,“到時候我會幫你把火箭筒固定在車上,你只要扣動板機就行了,然後你要做的就是駕車離開這裏,離教堂越遠越好。安妮,你可以做到嗎?”

“我能。”安妮信心十足地說,這聽起來確實非常簡單。

李建風轉身來到尼克面前,沉聲說:“我們是拿命去冒險,我只有一個要求,帶安妮到安全的地方去。”

“好吧,我對這裏很熟,我會保證她的安全的。”尼克說。

波蒙見安妮已經應了下來,而且李建風的計劃聽起來也相當完美,至少安妮不會有什麼危險,於是也不再提反對意見。“什麼時候行動?”

“天黑以後。”李建風說。之所以選擇天黑以後行動是那時行動起來更方便,另外現在到天黑還有一段時間,他希望布朗能在這段時間裏找到自己,下次見到他一定要弄清楚傑克是誰,在什麼地方。

“好。”波蒙坐到椅子上休息,同時檢查狙擊步槍和其他武器。

李建風從衣櫃裏面拿出火箭筒教安妮如何發射火箭彈,像他說的那樣,這東西很容易學,尤其是在不需要擔心能不能打中目標的時候,他只說了一遍安妮就弄明白了。天色再次暗了下來,中間李建風特意找借口離開了旅館一次,遺憾的是他沒有再遇到布朗。回到旅館之後波蒙和安妮都已經做好了準備,於是李建風就拿了一些武器武裝自己,然後幫安妮把火箭筒搬到車裏面固定好,並瞄向了教堂的正門。

“安妮,聽到我的指令后你只要扣動這個就好了,明白嗎?”李建風有些不放心地說。

“明白了。”安妮顯得信心十足。

“尼克,安妮就將給你了,發射火箭彈之後你就立即帶她離開這裏。”李建風扭頭囑咐尼克。

“將給我吧,沒人比我更熟悉這座城市了。”尼克點了點頭,說著發動車子將腳放在油門上,準備隨時離開。

“我已經就位了。”波蒙突然用無線講道。

聽到波蒙的消息后李建風下車來到教堂拐角處,躲在電線杆的陰影里。他左右看了看,入夜之後街上就沒有什麼人了,街上靜的出奇。“都準備好了嗎?”

“好了。”波蒙和安妮分別回道。

李建風將目光投向對面的攝像頭上,只要波蒙開槍打壞攝像頭,那他就立即翻牆進入教堂。教堂的圍牆足足有四米高,普通人要想翻牆進去必須藉助梯子能工具才行,而李建風卻什麼也不需要,憑着自己多年學習的技巧翻過這堵牆對他來說太容易了。“好,行動!”

“嗵!”安妮一直將手指放在板機上,聽到李建風的指令之後立即扣下了板機,火箭彈飛出去時發出巨大的響聲嚇的她本能地閉上了眼睛,當火箭彈打在對面爆炸時她根本沒有看到打中目標也沒有,也沒有聽到爆炸聲,耳朵有的只是嗡嗡聲。她回頭見尼克在叫些什麼,可她什麼也聽不到,只見尼克掛上檔后就踩下了油門,車子猛地竄了出去,她的身體向後坐倒在椅子上。她回頭看向教堂,暗暗祈禱李建風能夠平安無事。

李建風下達命令的時候就一直盯着安妮所在的位置,她做的非常好,火箭彈直接打在了教堂大門上,門前的傭兵隨着爆炸紛紛倒了下去。車子在黑暗中衝刺着,看到安妮離開之後他放心不少,而這時傭兵也已經採取了行動,兩輛越野車從教堂裏面沖了出來,上面坐着十來個全副武裝的傭兵,朝着安妮離去的方向沖了過去。

“可以了!”波蒙用無線電叫道。

李建風聽到波蒙的聲音后回頭看向攝像頭,它已經被打了下來,相信裏面的人已經看不到這裏的情況了。波蒙打掉的不止李建風眼前的攝像頭,為了安全起見他先打爆了教堂另一側的攝像頭,打破李建風指定的攝像頭之後他又順便打破了另外兩個攝像頭,這樣敵人就不知道李建風會從哪裏進入教堂了。

李建風不敢浪費時間,腳尖用力一蹬身體就竄了出去,距離牆壁還有一兩米的時候縱身跳了起來,右腳在牆壁上一蹬,身體又向上竄出近一米的距離,接着右手向上一探抓住了牆頭,隨後身體就如靈猿一般翻了上去。李建風蹲在牆頭向裏面看了一眼,下面是一片花池,前面還種了一些樹,非常隱蔽。確定這裏沒有人埋伏之後他縱身躍了下去,雙腳一沾地就跳隱藏在了花草之間,謹慎地觀察着四周的情況,以防有地雷之類的爆炸物埋伏。

傭兵可能忽略了這一點,認為沒有人會從這裏翻牆進入,因此也就沒有在這裏設防,李建風穿過花池隱藏在了樹后。在這裏他稍微停了停,心裏感覺有些奇怪,除了之前從教堂駛出的兩輛越野車外教堂裏面一點動靜也沒有,就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靜的嚇人。

“愛德森。”李建風見到愛德森突然出現在前面過道上,他並不是要到教堂外面,而是要到教堂裏面去,背上還背了一個包。“他要到什麼地方去?”李建風跟着愛德森往裏面走去。

愛德森走進教堂大廳,這裏點了許多蠟燭,將整個大廳照的燈火通明,他直接走到十字架前跪了下來。

李建風在門外停了下來,感覺這就像是一個陷井,整個大廳裏面就只有正跪在那裏祈禱的愛德森。他稍微有些猶豫,最後還是走了進去,手裏握着一把手槍瞄着愛德森的腦袋,一有意外就會立即擊斃愛德森。他不想有意外的事情發生,他還有些問題想問愛德森。

“你來了。”背着李建風的愛德森突然講道。

李建風的腳步微微頓了頓,再次看向四周,這一定是個陷井,愛德森剛才是故意引自己進來的。不管事實究竟如何李建風都沒有了退路,他舉槍繼續向前走去,同時問道:“你知道我要來?”

“你們的一舉一動我們都了如指掌。”愛德森說,“德米勒找你們合作,你們在教堂對面的旅館的房間裏監視這裏,你們進入教堂的計劃是由安妮用火箭微襲擊這裏吸引注意力,波蒙打壞攝像頭,然後你趁機翻牆進來。”

李建風感覺背後傳來一絲寒意,愛德森說的一字不差,就像他一直呆在自己身邊看到了整個過程。有內奸把這一切都告訴了他,內奸當然不可能是他和安妮,波蒙也不會是,唯一可疑的就是尼克。李建風在愛德森背後停了下來,槍口指着愛德森的腦袋說:“這些是誰告訴你的?”

“誰告訴我的又有什麼關係?”愛德森突然笑道,“如果你認為這麼簡單就能殺得了我的話就開槍吧。”

有人埋伏在這裏?李建風看向四周,整個大廳確定只有他和愛德森兩個人。“你是在嚇唬我,別以為我不敢開槍殺了你。”

“如果你不管那兩位朋友的死活的話就開槍吧。”愛德森鎮定地說。

“朋友,你是說波蒙和安妮?”李建風心裏一緊,敵人可能已經向波蒙和安妮動手了。

“是的。”愛德森說完將一部手機遞了過來,“我想你看到這個後會更加相信我的話。”

李建風接過手機看了一眼,心裏非常吃驚,照片分別顯示安妮倒在汽車裏和波蒙倒在旅館房頂上,兩人還各自拿着火箭筒和狙擊步槍,顯然有人突然出現打暈了他們。波蒙和安妮都落在了愛德森手裏,這再次證明內奸是尼克,他出賣了他們,同時也出賣了德米勒。“我們一直在你們的監視之下,你完全可以殺了我們的。”

“直接殺了你們多沒意思。”愛德森說著站了起來,將背包遞過去說,“你曾經拆了我一顆炸彈,我想和你再玩一個遊戲。”

“遊戲?”李建風一臉疑惑地打開背包看了看,裏面只有一顆奇怪的炸彈。

“把它戴上。”愛德森說完見李建風有所猶豫就接着講道,“如果你想讓你那兩位朋友繼續活着的話最好按我說的去做。”

“我可以先殺了你,然後再去救他們。”李建風並不想就這麼任人擺佈。

“當然。”愛德森突然拉開自己的上衣,他的身體有一顆更加奇怪的炸彈,炸彈有些線殘忍地穿透他的肌膚,讓他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魔鬼。“這顆炸彈我稱它為魔鬼的微笑,如果我死了的話它就會立即爆炸,爆炸的威力足以炸毀整個教堂,到時候你也會死在這裏,而你的朋友也別想活着。”

李建風緊皺着眉頭,看了看手裏的炸彈又看了看已經完全瘋狂了的愛德森,沉聲說:“可以先回答我幾個問題嗎?”

“這要看你要問什麼了。”愛德森說。

“傑克是誰,你和傑克又是什麼關係?”李建風問。

“這個等你戴上炸彈后再說吧。”愛德森狡猾地說。

為能保證安妮和波蒙的暫時安全及讓愛德森回答自己的問題,李建風將炸彈裝在了自己身,隨後問道:“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等一下。”愛德森突然在炸彈上按了幾下,嘴裏講道,“上次我給你的時間太長了,這次我要看看你能不能拆掉這顆炸彈。”

李建風盯着炸彈皺起了眉頭,上面顯示炸彈將在三分鐘后爆炸,並且時間在不斷縮短中。這顆炸彈和之前李建風拆掉的炸彈從外觀上完全不同,內部構造一定也有所差異,面對一顆完全陌生的炸彈要在三分鐘之內拆掉簡直是不可能的,他向愛德森叫道:“你瘋了?如果我拆不掉它的話你也會被炸死的!”

“你還是多操心如何拆掉這顆炸彈吧。”愛德森從口袋裏掏出一把多功能拆彈工具扔給了李建風,“你每浪費一秒危險就多一分。”

李建風接過多功能拆彈工具迅速拆掉炸彈外殼,小心地觀察裏面的線路,一邊將線路板間的螺絲擰下來一邊說:“你和傑克到底是什麼關係?”

“你到現在還有心情問這個?”愛德森搖頭嘆息一聲,似乎在為李建風不能全心全意拆彈而感到婉惜。

“就算死也要讓我死的明白一點吧。”李建風說著將線路板微微拿起一點,小心觀察下面的情況。

“實話說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傑克是誰。”愛德森說。

“什麼?”李建風的動作一下子停在了空中,瞪着愛德森叫道,“你胡說!在炸彈上刻的字母‘J’就是傑克的名字縮寫,而你的每一顆炸彈上都刻着相同的字母,你竟然說不知道傑克是誰?”

“我根本沒必要騙你。如果你是說我為什麼要在炸彈上刻字母的話,那是因為我主人喜歡在炸彈上刻字母,於是我就模仿主人在炸彈上刻字母以表示對主人的尊敬。”

“主人,你說的主人是誰?”李建風追問。

“這個你沒必要知道,我只能告訴你我的本事都是從主人那裏學到的,為了主人我可以放棄自己的生命!”

李建風基本上已經弄明白了,愛德森嘴裏所說的主人非常有可能就是傑克,只是傑克現在改了個名字,因此愛德森並沒有聽說過傑克這個人。“告訴我你主人在哪裏?”

“如果你有時間的話還是關心一下炸彈吧。”愛德森提醒道。

李建風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再有二十秒炸彈就要爆炸了。他將手中的線路板完全離開,露出下面紅、藍、黑三根線來,竟然和之前拆安妮身上炸彈時遇到的情況完全一樣。他抬頭看着安德森,問道:“要剪哪一根?”

“剪哪一根要由你自己做決定。”愛德林得意地笑了笑,“你最好快一點,時間不多了,要是剪錯的話炸彈就會爆炸。”

“爆炸的話你也會被炸死!”李建風提醒愛德森這個關健問題。

愛德森並沒有露出恐懼的神情,甚至沒有打算過要離開這裏,站在李建風對面不以為意地說:“我已經做好了死的覺悟,倒是你決定了沒有,究竟要剪哪一根?”

李建風盯着炸彈上和數字越跳越小,五、四、三、二、一,在數字跳動到最後一秒的時候他果斷地剪斷了紅線,看着上面的數字停止跳動不由的鬆了口氣。

“看來你的運氣不錯。”愛德森盯着李建風說。

李建風將炸彈從身上取下來扔在地上說:“其實這隻不過是一個心理遊戲。之前你運用了相同的手法,你認為我這次一定會剪黑線,可實際上還是剪紅線炸彈才不會爆炸,這就像是在玩猜拳遊戲一樣。”

愛德森聽到李建風的解釋后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他一直以為李建風擁有的只不過是運氣而已,現在他才知道李建風除了擁有運氣之外還很聰明,至少不比他差,竟然看透了他的想法。

“還不止這些。”李建風接着講道,“是你暴露了最大的弱點。”

“什麼?”愛德森眉頭皺的更緊了,死死地盯着李建風想聽接下來的解釋。

李建風說:“就算你已經做了死的覺悟,可也沒有必要留在這裏陪我一起死。當你站在我面前得意地看着我煎熬地做選擇時其實就已經暴露了最大的弱點,那就是不管我剪哪一根線炸彈都不會爆炸,至少不會立即爆炸,不然你早就離開這裏了!”

愛德森終於明白自己和李建風之間還是有差距的,他確實在炸彈上動了一點手腳,就算李建風剪錯了線炸彈也不會立即爆炸,這次是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愛德森突然大笑了起來,向李建風講道:“這一局算你贏了,現在我們來玩最後一個遊戲。”

“你想怎麼樣?”李建風知道接下來絕對沒有剛才那麼簡單。

“我要讓你再拆一顆炸彈!”愛德森叫道。

李建風一愣,隨即講道:“你該不會是讓我拆你身上的炸彈吧?”

“你果然聰明。沒錯,我正是要讓你拆這顆炸彈!”

“你瘋了,如果我弄錯了的話你也會死的!”

“我說過了,我已經有了死的覺悟,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李建風盯着愛德森,先前愛德森拿身上的炸彈只不過是用來威脅自己而已,現在他卻完全瘋了,有誰會在自己身上裝一炸彈來讓別人拆。

愛德森見李建風站在那裏不動就拿槍指着自己的腦袋說:“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如果你拆不了這顆炸彈的話,那我們就一起死在這裏!”

李建風搖頭嘆了一聲,愛德森身上的炸彈複雜程度遠超於剛才自己拆掉的那顆,再說時間也太短了,一分鐘自己可能還沒弄明白這顆炸彈的構造呢,更別說是拆掉他了,因此坦然說:“我拆不了它。”

“你放棄了,認輸了?”愛德森興奮地說。

李建風沒有說話,而是將手裏的萬能拆彈工具砸向愛德森的臉,趁着對方閉眼的功夫衝上去一把奪過了手槍,槍口指愛德森雙眉之間講道:“沒錯,我認輸了,我拆不了那顆炸彈。”

愛德森被李建風拿槍指着並沒有一點怯意,反而開心地說:“你別白費功夫了。別忘了你朋友還在我手裏,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的小命就玩完了,而你要是想殺我的話炸彈也會在我死的時候爆炸,因此你最後還是乖乖地投降吧。”

“呯、呯、呯、呯!”李建風接連開了四槍,分別打在愛德森的兩臂和雙腿上,沉聲說:“我是不會給你任何機會的。”

連中四槍愛德森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盯着李建風痛苦地叫道:“別忘了這顆炸彈的威力足以炸掉整座教堂,殺了我你也會死在這裏的!”

李建風伸手探向愛德森後頸,使出鷹爪功在上面用力捏了一下,只聽“咔”的一聲脆響,愛德森發出一聲痛叫。“現在感覺怎麼樣?”

愛德森感覺脖子以下渾身無力,整個身體好像不再是自己的了,完全沒有任何感覺。“你對我做了什麼?!”

“我破壞了你的神經系統,現在你和一個植物人沒有什麼區別,躺在這裏什麼也幹不了。”李建風為了防止愛德森咬舌自盡特地將愛德森的背包帶塞到他嘴裏,接著說,“你身上的血會慢慢從傷口流出,短時間內你是不會死的,等你咽氣的時候我已經遠離了教堂,因此你身上這顆炸彈是白廢了,它根本一點也威脅不到我。”

“唔......唔......”愛德森搖頭從嗓子裏面發出哼聲,兩眼憤怒地盯着李建風。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拿我的朋友來威脅我,可我要是連這裏都出不去又怎麼去救他們,難道還指望你們主動放了他們嗎?哦,對了。我差點忘了問你,你主人在什麼地方?”李建風說。

“唔......唔......”愛德森用力晃動着腦袋。

“算了,我知道你是不會告訴我的。你說再多的髒話也沒用,躺在這裏慢慢等死吧。”李建風說完起身向外走去。

整個教堂都已經空了,只有李建風和愛德森在裏面,其他人都已經接到通知提前從這裏撤離,現在李建風可以隨意在教堂裏面走動。李建風並沒有直接走大門離開教堂,誰能保證教堂四周已經被人給包圍了,只要他一出去就會被人打爆腦袋,因此他先爬上一顆高樹觀察外面的情況。教堂外依然保持着安靜,黑暗中看不出有任何埋伏,可是外面的空氣中卻傳來一股詭異的氣息。李建風確定教堂外有埋伏,只是自己看不到而已,他又不能一直呆在這裏,愛德森隨時會死去,留在這裏他也會被炸死。在樹上呆了兩分鐘之後李建風決定冒險從自己進來的地方出去,而這時他佩戴的無線電響了起來。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就按我說的去做。”

李建風眼睛一亮,聽聲音說話的人是布朗,他正要指示自己如何脫離險境。“我要怎麼做?”

“立即到教堂後門去。”布朗說。

“好的。”李建風從樹上滑下來朝着教堂後門方向跑去,在門前停下來向外面看了看,和前門一樣,這裏靜悄悄的除了透着一股怪異的氣氛外並沒有看到有人埋伏。“我已經到了。”

“打開門走出去。”

李建風將門拉開一條小縫,這時看到對面有亮光閃了一下,就像螢火蟲散了出的光線,非常微弱。“等一下,外面好像有人。”李建風停了下來。

“沒關係,只不過是兩個傭兵而已,我相信你能對付得了的。”布朗重複道,“如果你想活着離開的話就按我說的去做,現在就打開門走出去。”

“你確定不會有問題?”李建風看向對面,那裏有個垃圾筒,後面應該埋有一個人,可他看不到另一個人躲在什麼地方去。

“你這是在浪費時間,快點打開門走出去,不然你永遠別想離開那裏了!”

李建風有些猶豫,主要是他不確定布朗能不能相信,不過最後他還是決定冒險失一下。他伸手將房門完全拉了開,一邊將槍口對準垃圾筒開槍一邊快速跳了出去,眼睛除了要盯着對面的敵人外還要找另一個敵人的藏身位置,同時還要找地方供自己隱蔽。他記得右側離門不遠的地方有顆電線杆,因此跳出來後身體就朝着電線杆移動,這時布朗的聲音再次傳來。

“不要去那裏,往前走!”

李建風身體一頓,有些猶豫,緊接着就按布朗的話改變方向往前走去。“咔”的一聲,他槍里的子彈在這時打光了,而躲在對面垃圾筒後面的敵人也在這時冒出頭來。

“繼續往前,快點!”布朗的聲音在李建風打算躲避的時候響了起來。

李建風把心一橫,朝着敵人的槍口沖了出去,而這時他看到傭兵的腦袋突然向後仰去,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眨眼之間李建風就衝到了垃圾筒前,傭兵的頭被打爆了,這一定是布朗乾的,而另一個傭兵一定也遭遇到了相同的情況。李建風也在這時明白了布朗之前一定沒有好的射擊角度,把自己當成了誘餌,等敵人露出破綻后才開槍擊斃了對方。

“前面過兩個路口有輛車,馬上到車上去!”

李建風聽到布朗的聲音后立即加快速度往前跑去,這時教堂裏面一聲巨大的爆炸突然響起。李建風回頭看了一眼,是愛德森身上的炸彈發生了爆炸,這表示愛德森已經死了。至於那顆炸彈的威力並沒有愛德森說的那麼厲害,不過也爆炸的面積也不小,教堂一半的建築都在這次爆炸中消失了。李建風按照布朗的指示過了兩個路口,果然見到一輛轎車停在路邊,他迅速跑了過去。車門沒有上鎖,鑰匙插在方向盤下方的鑰匙孔里,他坐到駕駛座上扭動鑰匙發動起車子,伸手觸摸檔桿。

“把手舉起來。”

李建風聽到布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幾乎同時冰冷的槍口頂在了自己後腦勺上,他透過後視鏡看到布朗憤怒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李建風並沒有將手舉起來,而是將檔桿掛了上去,同時講道:“你幫助我離開教堂只是為了拿槍指着我?”

“混蛋!”布朗從後面一拳打在李建風臉上,“你竟然讓我女兒被那些傢伙抓了起來。”

“那只是個意外。”李建風說,“我知道你想救出安妮,或許我可以幫你。”

“你?”布朗輕哼一聲。

李建風說:“我知道你相信我可以幫到你的,不然你也不會在安妮被抓起來后還浪費時間在我身上。”

布朗承認這一點,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太單薄了,必須和李建風合作才有機會救出女兒。“開車。”

李建風讓車子緩緩行駛了起來,借這個機會問道:“上次我們的談話還沒結束呢,告訴我傑克是誰,要怎麼才能找到他。”

“傑克就是道瓊斯,道瓊斯是傑克離開傭兵團后改的一個名字。”布朗說,好奇地盯着李建風說,“你為什麼要找傑克?”

傑克就是道瓊斯?李建風的眉頭皺了下,再次透過後視鏡盯着布朗。

“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如果你不相信的話,那就不要再問我任何問題了!”布朗說。

“十幾年前有三個特種兵參加了一個營救人質的任務,那本來只是個簡單任務,可以說根本不用他們三個出手,誰知道在他們將要救出人質時發現那個任務完全是個陷井,最後有一個特種兵被刻有字母‘J’的炸彈當場炸死,另外兩人雖然得以活命,可是其中一人的雙腿被炸掉,被迫離開了部隊。”李建風一邊說一邊觀察傑克的臉色,發現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沉重。

“你和他們三個是什麼關係?”布朗問。

李建風說:“那個被炸死的特種兵是我父親,而那個失去雙退的特種兵是我的養父,最後一個是我現在的上司。”

布朗的雙眉緊緊地擰在了一起,沉默了片刻之後說:“如果你只是想找到那個製造炸彈的人替你父親報仇的話,那我可以告訴你道瓊斯就是傑克,當年他參與了那次行動,炸彈是他親手安放的,可以說是他親手炸死了你父親。”

“你曾經也是個傭兵,當年你也參加了那個行動?”李建風透過後視鏡盯着布朗問。

布朗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放在板機上的手指輕輕地跳動了一下,他有種殺了李建風的衝動,可他控制住了自己,殺了李建風的話就沒人能幫他救出女兒了。“沒錯,我當年也參加了那次行動。和道瓊斯一樣,當年凡是參加行動的傭兵都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傭兵,他們各有特長。”

李建風注意到了布朗剛才特殊的反應,趁着對方心裏防線變弱的時候說:“我想知道是誰設計了他們。”

“傭兵只是拿錢幹活的工具,有很多事情他們是不知道的。”布朗說著猶豫了一下,接着講道,“我現在只能告訴你那次行動之後我們就解散了,每個人都拿了一筆相當豐厚的傭金,大家再也沒有聯繫過。不過,後來我發現有人想要殺我,也就是在那時我發現凡是參加過那次行動的傭兵都遭到了追殺,他們在不同場合遭到了刺殺,表面上看起來和那次行動並沒有什麼關係。”

“你的意思是說雇傭了你們的人在後來又要殺你們滅口?”李建風追問。

“是的。我暫時只能告訴你這麼多,如果你想知道更多的話就幫我救出安妮,到時候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的。”布朗提出了條件。

李建風已經從布朗這裏得到了很多東西,知道就算逼問也沒有用,索性點頭說:“好的,告訴我安妮現在在哪裏。”

“往前開。”布朗說。

“好的。”李建風按布朗的吩咐開車往前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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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真正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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