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童囚白良

第5章 童囚白良

陰陽之珠,說是楚國良帝的至寶,但民間卻沒有任何相關的傳聞,怕是只有永生閣這個地方才能打聽出一點消息。但就算是永生閣,卻仍不清楚這東西的模樣,想來也是良帝將此寶所藏極好的原因造成。這想尋一個知名不知其“真身”的東西並不簡單,更何況還是在這大楚的皇宮內院中……小離園內,夜夕月正站在乾涸池塘邊,一棵已經掉光樹葉的垂柳下發獃。

文洛閣是楚皇的藏書閣,每日不僅出入的朝臣官員不少,也是良帝和皇子們經常出入的地方。而相比文洛閣,緊挨文洛閣后牆的小離園就顯得太過冷清。傳聞小離園是楚國開國皇帝為他最寵愛的一個側妃而建造的園子,但如今這小離園已被荒廢,枯花野草荒涼的很,似乎所有人都忘記了這個地方的存在。

夜夕月喜歡呆在這個地方的原因很簡單,冷清,皇宮內院很難找到像小離園一樣冷清的地方。不論是皇后還是皇貴妃,就算是想請自己去她們那裏坐上一坐,怕是也找不到這小離園來。安靜的地方適合平靜的思考問題,思路會變得更加清晰。

有了百里泠沨,就算離開皇宮也不用擔心吃住會成問題。這個永生閣閣主一看就是個有錢人,跟着他不僅不愁沒錢,或許真的比自己一個人更容易查找到哥哥的下落……夜夕月越想越有道理,現在眼下皇宮內男人明爭暗鬥不說,女人之間也是勾心鬥角,實在不適合她一個喜歡安靜的人長期呆下去。那麼,把該辦的事情早些辦完,儘早離開這裏才是明智的選擇……

“好你個孽種,膽子肥了敢跑了是不是?看逮着你不扒你兩層皮是記不住自己的身份了……”

夜夕月是先被一個影子撞倒,隨後聽到的這聲叫罵。她思考事情的時候失神,否則也不至於連有人沖她撞過來都沒有發覺。不過好在身體的本能讓她在被撞到的那一剎那轉動了身體,這才沒有摔進旁邊乾涸的池塘中,只是歪坐在了地上。

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看撞到自己的是什麼人,一個臃腫的身體就出現在了少女面前。那人開口似乎正想罵些什麼,可看到夜夕月,卻愣了愣,然後撲通一下跪了下去。

“老奴眼拙失責,沒能調教好這賤奴衝撞了公主大駕,還望公主恕罪。”那是個上了些年歲、體型肥胖的嬤嬤,一手提着一根用水泡軟的柳條,一手拎過一旁剛剛撞倒夜夕月的那人,抬手就狠狠抽了下去,嘴裏還不停的叫罵著:“混賬!還不快向公主殿下請罪!”

而地上的,是個小男孩兒,看起來年紀不大,也就是十一、二歲的模樣。他裸着滿是血紅鞭痕的上半身,成球狀縮成一團抱膝倒在地上。瘦骨嶙峋的身體被柳條抽了幾次后才勉強動了一動,似乎並不情願的沖少女的方向跪下,咬牙強忍着一句話不說的模樣很是倔強。

夜夕月不緊不慢的站起身,帶上偽裝好的面具,露出一個很是文雅又滿是歉意的微笑:“嬤嬤請起,祈天可還禁不住嬤嬤這一禮。”少女上前幾步,伸手拂袖作勢要扶地上的老婦人起來,卻沒有靠的太近。

“公主才是折煞老奴了,老奴沒能管教好罪奴自是老奴的疏忽……”那肥胖的嬤嬤有些吃力的爬起來,眼睛一轉一轉的,一看便知是這皇宮內院的“老江湖”了。眾所周知,這祈天公主現在可是良帝身邊的紅人,卻出乎意料的性格溫和,不僅得罪不得,還是個容易拉攏的主子。

“罪奴?”夜夕月看了看一旁依舊跪在地上一動沒動的男孩子:“這個小童?”

“回公主話,這罪奴是罪人前淮南王之子。雖天生是個啞巴,陛下卻看在淮南王生前有功的份上放他任達官貴人家的侍童,卻是這混賬不僅不謝恩還妄想逃跑……”

淮南王……聽到這三個字,夜夕月愣了一下。那是當朝已薨太皇太后最寵愛的孫兒,庶民中有“淮南王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的說法。但早在十三年前被良帝定為有意叛君謀反,打入天牢,不出幾月便不知原因死與牢內。而與淮南王一同打入天牢的還有當時已身孕七月有餘的淮南王妃,最終死於難產,卻不料二人的孩兒竟存活了下來……現在看來,只是可憐其父一世英姿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半點痕迹。

算起來這淮南王還是良帝的表哥,這孩子也算是良帝的親外甥。罪人的孩子自然還是罪人,但看在血緣關係的份上也不應捨得將這孩子送去做侍童。侍童,這稱呼雖聽起來不錯,但實際只是為滿足那些有權有勢大官兒們的一些奇怪嗜好的狡童,身份低賤的連街邊的叫花子都不如。不過……這孩子是天生的……啞巴?怎麼可能……

夜夕月一雙精緻漂亮的眸子劃過那地上男孩兒雖骯髒卻隱約藏着一絲倔強的臉,目光沒有停留,轉到一旁嬤嬤的臉上。“嬤嬤還是多加管教的好,這要是不小心衝撞了其他人可就麻煩了……”少女露出淡淡的笑容,隨後轉身,不再過多停留一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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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奏我主萬歲,依臣之見。既揚州幾月無雨,主河乾涸,百姓每日需走五十里洗衣挑水,鬧得莊稼枯死不生寸草。何不自廬州河道人力引下一條溪水,可解萬歲之憂愁。”

第二日早朝,面對於良帝正為難的揚州缺雨之事,夜夕月一身鵝黃色的緞面長裙緩緩言道,引得群臣連聲稱秒。“嗯……引瀘州水解揚州涸……不愧是祈天,不僅可解國憂,又解民憂,朕有賞!”良帝本是緊皺的眉頭已送,舒緩的露出笑容:“祈天可有何鍾愛之物,說來給朕當我聽上一聽。”

“臣,謝主隆恩。”少女謝恩后微微低了低頭,故意露出為難之色:“臣於文洛閣缺一個可以幫忙整理書文的小童,這書文畢竟不可外泄,臣又好靜……陛下要是能賜臣一個嘴巴緊實的小童,再好不過……”

“哈哈哈哈,這倒是朕的疏忽。”良帝大笑幾聲,稍作思考:“嘴巴緊實的小童……祈天可是已有人選?”

“陛下真是福慧雙修,昨日小離園內有一啞奴無意闖入,依臣……”

“這,這……”龍椅上的黃袍人聽到這裏似乎有些為難,雖然沒有掛在臉上,但還是能看出一絲猶豫。但那猶豫沒停留太久,便化為一聲嘆息。“唉……生於大獄的小奴怕是生性野蠻不好管教……”良帝故意停頓,見夜夕月沒有什麼反應也無話可說:“到底罪囚一個……朕准了……”

“臣,謝主隆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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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退朝後,當夜夕月回到文洛閣看到那站在門口換了一身青布衫的消瘦男孩兒時還算是滿意。這皇宮的辦公效率倒還真是不錯……

站在門口的男孩兒一副弱不禁衣的模樣,冷風中單薄的衣衫和身體看起來似乎瑟瑟發抖。當注意到那一身鵝黃長裙的少女緩緩向自己的方向走來,他似乎有些受驚,小小的身體明顯愣了一下,隨後“噗通”一下一彎膝蓋便跪了下去。膝蓋與地磚發出了不小的響聲,就算沒有受傷也一定疼的厲害,卻是男孩兒不禁一聲沒吭,甚至連動都沒有動彈一下。

與小說中穿越到古代的女主角們不一樣,出生在“那種地方”,成長在“那種地方”,並成為“神”的夜夕月習慣了人們對她低頭下跪,習慣那些那種“君臨天下”的感覺。面對面前男孩兒如此極端的一跪,她並沒有感到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只是恍惚間想到在之前那個世界的生活……

“起來,叫什麼名字。”少女語氣平平,完全聽不出什麼感覺,甚至整個句子沒有半點疑問的感覺。可對於少女的話,青衫的男孩兒依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毫無反應的模樣。“別裝,你不是啞巴。”夜夕月的目光停留在男孩兒低下去的臉上:“聽我的話,日後保你離開這裏。”

那之後,是長達半柱香的沉默。兩個人都沒有動,也再也沒什麼話語。良久,那跪在地上的男孩兒似乎受不住少女那冷靜執着的目光,身體抖了一下,動了動乾澀開裂的嘴唇,弱弱的竟真發出了聲音:“奴……名白良……喪盡天良的良……”

“嗯……賢良方正的良。”夜夕月似乎完全沒有在意那男孩兒言語中自嘲諷刺的詞語,轉身走進文洛閣:“日後你便是我的書童,替我鋪紙研磨、端茶點爐……”

一十二年的光陰,白良的整個童年都是在不僅長年不見日光,還要日日被鞭打的牢獄中度過的。淮南王,那個當是名威四方的楚國郡王,如今只是一個過去式,真是被百姓以“叛賊”相稱。而自幼從未見過自己親生父母的白良生下不僅稱不上庶民,更是帶上了罪囚這樣的名號。

他成為楚皇天牢中唯一的囚犯,也是楚國史上年紀最小的罪人。平日不僅談不上飽一頓飢一頓,連有幸吃到東西也不過是倒在地上與老鼠屎混合的獄卒吃剩下的殘渣。他不是啞巴,只是在冷清的牢獄中無人可談,更是無話可說。直到年滿十歲那年,他才第一次走出那地下黑暗空虛的大牢。

曾在柴房添過柴,也在後廚挑過水。但畢竟是個什麼都沒有學過的小孩子,而這樣的白良在皇宮內院顯然不可能尋到存身之地。而最終,良帝對於自己表兄的這個兒子,做出了一個決定……送去做孌兒。

或許那是良帝對於自己這個外甥最後一絲血水之情,他見了這個孩子,明指出一條道路。“學得如何伺候好以後的主子得了賞識才能過上富貴的日子。”這是良帝安排下教白良學習取悅男子之道的嬤嬤最常掛在嘴邊的話。而開始漸漸能夠吃飽穿暖的白良雖還年幼不懂是非,也感覺到了這種短暫的美好似乎預兆着什麼糟糕的事情即將發生。

雖然生在環境極差的地下牢獄中養成了一副病弱的身體,但到底白良很好的繼承了父親英俊的眉眼,其中帶着母親身上的一絲陰柔。經歷幾月的調養,雖然身體依舊瘦弱不堪,但氣色好了不少。加上他年紀還小,稍微梳妝打扮一番,乍一看到真是有幾分少女的姿色。而從那開始,白良真正的噩夢開始了。

皇宮內院偏僻隱蔽的廢棄院宅里,不堪入目的春宮圖變成了男孩兒每日必修的課業,授課的嬤嬤似乎並沒有將他看成一個活生生的人,手持不破皮膚的濕柳條逼他赤身裸體做着那些令人羞恥的動作。他開始恐懼,開始逃跑,一次又一次……但,怎麼可能成功……直到……

白良不會想到會有人出現在這早被人完全遺忘的小離園,更不會想到這個人是近來傳的沸沸揚揚的祈天公主。更無法想像……“起來吧,你叫什麼名字……別裝了,我知道你不是啞巴……聽我的話,日後保你離開這裏。……嗯,賢良方正的良……日後你便是我的書童,替我鋪紙研磨、端茶點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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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脆響,炭爐不知道已經是第幾次落地,木炭灑在地上,炭爐也滾到了角落。一旁的極度怕寒的夜夕月披着裘皮的風衣縮在書案以後,見白良又一次跪在了一旁,多少有些無語。“起來,重新弄。”這句話說了是第幾次了,夜夕月都記不清楚。

她平日好靜,不喜被人監視,這才在當初推辭了所有楚睿蓮和良帝要安排到文洛閣伺候的宮女。但這一入了冬,她還真是有幾分後悔。在這寒的不行的古代,身邊沒個會取暖的傭人還真是麻煩事。夜夕月搓了搓冰冷的手心,看着屋內那男孩兒默默收拾完離開房間。

她夜夕月不是什麼聖母瑪利亞,不會可憐什麼無父無母被迫受害的小男孩兒。而何況她清楚記得哥哥說過的話,“不要為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做毫無意義的付出”。白良身為淮南王的獨子,不論他現在身處如何狀況,夜夕月也清楚,僅這一點,他就足夠有利用價值了。

另一邊,白良捧着手中剛剛又一次摔翻在地的炭爐站在夜夕月房間的門外,有些發懵。已經快十天了,他完全看不透自己這個新主子,完全搞不懂這個新主子,而且這個新主子好似和傳聞中那個溫婉的異國公主完全是兩個人。就算不能原諒他一次又一次的犯錯,但這已經是他第五次摔翻炭爐了,沒有暖源的房間陰冷的可怕,都不如被冬日普照的外院暖和。但為什麼……這樣子都不罵他,這樣子都不訓他……為什麼不打他,為什麼……這個時候,不應該怒氣沖沖趕他走了嗎……

這不到十天裏,白良似乎是有意挑戰夜夕月的底線。不僅是摔翻炭爐,“不小心”將墨水灑在寫好的宣紙上,摔碎硯台,“失手”碰亂整理好的紙張……夜夕月從沒有惱過,甚至有的時候連話都不說直接無視。她和之前的任何主子都不一樣,白良很快就發現了這點。

“白良,”感覺到男孩兒終於點好的炭爐,書案后的夜夕月開口講話。語氣平淡,語句簡短。“衣服脫了,”等了一會兒,感覺到男孩兒那邊沒有反應,便又重複了一遍:“衣服脫了。”

和其他下人不一樣,聽到這句話后,白良的第一反應是……最終,還是要開始了嗎……他沒猶豫,也沒有絲毫扭捏的動作,外衫落地,伸手解開腰帶,內衫也順着胳膊滑下。繃緊身體,背對着書案后的少女,這是白良挨打的經驗。如果這個時候主子將什麼東西扔到自己身上泄氣,也能減輕些痛苦。

儘管炭爐剛剛點起,但對於陰冷的房間來說已經是難得的熱源。夜夕月搓了搓自己冰冷的手掌,並不是很情願的脫下身上十分不便起身的裘皮披風,從書案後站了起來,走向正光着膀子背對着自己的白良。天氣這麼冷,這一個小炭爐也管不了多大用處……得快點兒……不然兩個人都要被凍僵了……

少女伸出右手兩根手指緩緩貼在白良的後頸上按住,順着頸椎骨一節節向脊椎骨摸去。她的手指尖兒涼的嚇人,白良在感覺到這冰涼的手指貼到自己後頸時都不禁顫抖了一下。他不知道自己這個新主子要幹什麼,似乎是要在他的脊椎上尋找什麼而一遍又一遍的沿着他的脊椎骨摸索。

夜夕月的手冷的有些發麻,似乎失去觸感。直到她的手指從白良的後背上第七次劃過,才終於在一塊腰椎骨上停了下來。找到了……

從第一相遇,夜夕月就發覺了白良在年幼時就被人下了蠱,而這也是夜夕月意識到這個男孩兒有利用價值的原因之一。下蠱人的手段顯然並不高明,這才讓夜夕月一眼便看出了蹊蹺。這蠱顯然也不猛,中蠱人活個十幾年應該不成問題。那麼下蠱人是誰……就算是淮南王之子,到底一個囚禁於大牢的小童,何必用蠱……夜夕月還不清楚。她思考了近十天,最終還是決定,把這“麻煩的東西”除掉,日日都能感覺到這東西的存在可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

“入骨三寸,怕是普通的去蠱之法行不得。”夜夕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她從胸口取出一把七寸長的匕首,突然對這她手下白良那塊腰椎骨就刺了進去。

“啊……啊!”儘管後背已經被凍得發麻,但這突如其來的疼痛還是讓白良痛苦的蜷縮了起來。

“別動!”身後少女的聲音少有的有了一絲急切的感情,她手中的匕首貼着男孩兒的骨頭刺入,飛快的一轉,拔出,帶出一塊血肉模糊的東西。鮮血將地面染紅,而那被挖出的東西抽搐了幾下。仔細一看,竟是一條手指粗細、滿身黑色條紋的蟲子。蟲子帶着血,似乎很痛苦的在地上扭動着,看的剛剛轉身的白良一時忘記後背的疼痛,渾身發毛。

夜夕月鬆了一口氣,走到書案旁點起一支白燭燒了燒手中帶血的匕首,俯身匕首先起后落將那條紋小蟲一分為二。隨後反手一甩其上的血,動作很是熟練流暢。收好匕首,少女皺了皺眉頭,對着手心哈了一口氣,搓了起來,似乎冷的不行。

少女默默解下腰間上的身份牌扔給白良,她的話依舊不多,但總歸算是交代了一下:“那這個去御藥房,有人問起就說是我的需要。”說完,少女立刻縮回一旁圈椅上的裘皮披風裏,不再看白良一眼。

男孩兒緊緊握着手中的令牌,有些難以置信面前的那個少女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隨隨便便就給了他。“你,不怕我用這個逃出去?”他少見的開口講話,不顧及自己的身份。

“想逃就逃,不用跟我說。”出乎白良的意料,夜夕月的回答令人不可想像的隨便簡單。少女知道,身為罪人淮南王的兒子,就算良帝放心他在自己的身邊做事,也絕對不可能輕易放他自由。就算他能逃出皇宮一時,也終究逃不過大楚皇室的追捕。就算無人追捕他,現在帶着傷又身無分文的他也難以在活過這寒冷的冬季。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你到底為什麼出現在這裏……為什麼……”

良帝都沒有看穿的偽裝竟然被一個小孩子看破了,果然是因為這幾日自己在文洛閣都沒有裝裝樣子給他看嗎……或者說,不愧是淮南王的兒子……“實際我只是在這裏混個吃住,”夜夕月總歸算是認真的回答了一次白良的問題,雖然沒有說謊話,但旁人不僅聽不懂,還會感覺像個笑話:“但現在如果可以在這裏找到一樣東西,我會多一個隨身的錢袋子。”

而同樣出乎意料,面對少女這樣莫名其妙、不明所以的話,白良並沒有深究,他只是開口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會帶我走嗎?”

“我保你離開這裏不意味着我會把你帶在身邊,那很麻煩。”那顯然不是問問題的人所想要聽到的答案,但夜夕月習慣一個人,一直以來都是一個人,哥哥離開后都是一個人……她搖搖頭,不讓自己去想太過久遠的事情,平復了一下心情,突然冷不丁的看向一旁的男孩兒:“白良,你聽說過,陰陽之珠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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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劫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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