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我,沒錯。
胡烈見少君那慘樣,覺得差不多了,萬一真打出個好歹來,到時候自責的還是魔尊,沒有眼力勁的還是自己。
所以他趕緊上前意思意思地去攔了一攔,“魔尊,魔尊,少君他,不能再打了,再打,真的快不行了。”
“你知道錯了嗎?!說!認不認錯?!”魔尊一揮手中的鞭子,啪的一聲落到地面上,只見那地面登時裂開了幾丈。
林燃看了看那裂縫,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被抽打的鞭痕,咽了咽,咽了幾口血。
在這鎮魔九層塔被關的六日,天界的人還好,她沒醒,他們也沒開始找他的事,就是他這親爹每天拿着鞭子過來‘關愛'他一次,生怕他還陷在那浮生一夢中。
“我,沒錯。”他道。
胡烈:“少君........”
聞言,魔尊又是大怒,“沒錯!還沒錯!混賬東西!兔崽子!當初不吭一聲離家出走,六界這麼大,你跑哪兒去浪不好,非得來這天界,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想來這天界見見世面長長見識,你給我低調點不行啊,扶光宮你都敢去亂闖,那南木上神,那,那南木上神是你能勾搭的嗎?!”
胡烈在魔尊身旁小心進言,“........魔尊,這裏畢竟是天界,雖然天魔兩界現在已經講和,但畢竟天魔殊途,在別人的地盤,我們還是小點聲音的好.......”
“小兔崽子!還不是這隻小兔崽子!”魔尊林池怒聲道,“我堂堂魔尊,縱橫五界這麼多年,一世英名,一身傲骨,如今就為了這一個小兔崽子在天帝面前委曲求全,又是割地又是賠款。六界之中,從來都是我們魔界敲詐勒索別人,我他娘的,我堂堂魔尊還是第一次倒貼錢!就當是交保釋金吧,我那些地那些款該賠都賠了,這都多少天了?這都多少天了?小兔崽子就算再沒用也是我自己家的,我是他爹,我怎麼就不能把他給帶走了。還要等南木上神,等南木上神蘇醒........”
“她,還沒有醒嗎?”林燃問。
“哎,你別碰它!”
倒也不能說林燃手犯賤,他在鎖仙籠內,頭是低着的,前面是玄鐵欄。
在這九層鎖仙塔的這六日,他不知道外面的消息。
他想從父親這裏知道些,但是關於她,他連問都有些小心翼翼。
帶着難以言表的酸楚和痛苦。
他面上在佯裝遮掩,小心打探時手就有些無可安放,就碰了碰那玄鐵欄,只見那玄鐵欄登時幽藍色的光大盛將他擊退數丈,使其踉蹌數步一個不穩倒在了地上。
胡烈:“.......少君.........”好慘哈哈哈。
胡烈看着魔君的慘樣到底是忍住了。
他不能當場笑,可是他真是太開心了,這個作精真是該!
“父親!”
林燃倒在了地上,魔無實質肉身,所化皆為幻形,但所受攻擊卻是實打實的。
在魔界,魔分三六九等,化形當然也分好看和不好看。
但這並不是說,在魔界,修為越高,等級越高,所化皮相就越好看。
還是與個人審美有很大關係。
就好比,現如今的魔尊林池,身材高大魁梧,留着絡腮鬍,臉部輪廓冷峻硬朗,不能說他皮相不好看。
這相貌要在女子看來就是帶着些鄉野之氣的粗鄙,但要男子看來就是充滿了雄性的味道,大氣!
又比如,魔尊的兒子即魔界少君林燃。長身玉立,相貌是很直觀的那種昳麗,眉目如畫,一雙瑞鳳眼裏像藏着無數支鉤子,微微上揚的嘴角和那雙看什麼都深情款款的瑞鳳眼就是一副笑相。周身氣質可以是痞里痞氣鮮衣怒馬的少年,又可以是溫潤如玉講話慢條斯理文質彬彬的矜貴公子。
他不過才出生三百多年,像是自出生將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怎麼幻形變美這事上了,他這副皮相無一處不完美到極致。
要不是他真正的身份是魔界少君,他這副足以魅惑人心的皮相極易讓人猜測他出自精魅一族。
但他不是。
他又確實從小對變美這種事情有獨鍾。
他為魔尊之子,修鍊天賦本就超凡,但他自出生就一門心思研究如何化形變美,為此他在魔界還養了幾窩狐狸精。
他如今幻化成的這副皮相,是眾生都不可否認的美。
但未必所有人都喜歡去看,也未必所有都覺得這就是好看。
他皮相的這種美,有人就是看不得,討厭這種美的人認為流於表面的色相只能蠱惑修為淺薄定力不夠的人罷了。
有人對他趨之若鶩,就有人對他嗤之以鼻。
他為魔尊之子,當然可以不用顧忌任何人的指手畫腳。
暗地裏對他指指點點,他要聽不到就算了、一旦讓這位魔界少君給聽到,他一定會讓他們知道人是怎麼醜死的。天界的人可能不知,但在魔界,這近乎是人盡皆知。
少君一出街,那大街兩旁必定又是撒花又是猛誇。
魔界子民由於常年生活在赤淵之下,文化落後,民風不化,林燃也是覺得到時候帶着他們浪蕩六界有些丟面,所以他便在他們魔界大力普及掃盲教育。
掃盲教育第一課,學習字詞,就是學着怎麼花式誇他。
最後結業考試,是一篇命題作文,就以他的相貌為題。
他為監考官,就看着他的臉答題,作文達到及格線的順利畢業。未達到及格線的倒也不必回爐重造了,直接被扔到蠻荒之地種植草木。
林燃是覺得自己這麼好誇,哪哪都能誇一誇,莫說一篇一萬字作文,就自己一根頭髮絲就夠人誇下個十萬字的了。
就這作文還寫不出來,那一定就是蠢,蠢蛋不適合用腦修鍊,那就去蠻荒之地干苦力吧。
但這裏不是魔界,而是天界,他在天界闖了禍,闖了大禍。
“崽子,你,你沒事吧?”
林池看着被關在鎖仙籠子裏面的林燃雙眼通紅,眼尾更甚,泛着淚光,一時不免心慈手軟下來。
雖是挺能作死,但好歹也是自己的兒子啊。
自己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