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心儀
許是夜裏睡得不踏實踢了被子,夜裏莫瀾竟是着了涼發起了高熱。
莫瀾只覺得迷迷糊糊中,一陣陣苦味在嘴巴里蔓延開來,是真的苦啊!
睜看眼卻見黃鴻銘坐在床榻邊,手中拿了個裝滿黑漆漆中藥湯子的瓷碗,手中的勺子已是遞到嘴邊,“張口。”
她趕緊從被子下伸出手,想接過來自己喝,她的臉皮還不夠厚,虛弱狀態下完全承受不住黃鴻銘這等美男子加暖男子在身邊晃悠,自己會忍不住浮想聯翩的,承受不了承受不了!
卻是被他避開,口氣又開始不太高興了。
“別動!萬一你端不穩撒了,得浪費多少銀子!張嘴,喝!”
說著又把碗直接杵到她嘴邊。
那股苦苦的藥味直衝面頰,莫瀾不禁又把臉皺成一團,連頭髮絲都在喊着不要!
最終還是在黃鴻銘的注視下,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捧着碗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喝完內心壓制不住地咆哮,靠!今天她絕對要找個機會跑走!
嘴裏的沖頭腦的苦味再度刺激的她飆淚,從今兒起喝中藥就是她莫瀾生命里最最討厭的事,沒有之一!
推開碗想吐吐嘴裏的殘留的苦口水,卻意外被塞進一顆糖,甜絲絲的,瞬間就感覺嘴巴里沒那麼苦了。
“乖乖在床上待着。”
黃鴻銘端着空碗將她放回床上,轉身就要走。
她嘴裏唆着糖下意識地問,“你要去哪?”
這軟軟糯糯的一聲叫喚,令黃鴻銘一怔,駐足勾起嘴角朝她挑眉一笑。
“捨不得我?”
莫瀾面無表情的轉過身,摟緊了身上的被子躺回床上,直接用行動表明自己的意思。
“我去叫丫鬟給你弄點東西吃,沒吃東西你不餓?”
說話就說話,這含着笑意的語氣是怎麼回事!莫瀾摸了摸乾癟的肚子,嘴裏的糖吃完了,是有點餓。
黃鴻銘一走,莫瀾就忍不住思考:
這男人長得這麼帥,除了性格冰冷了點,臉色難看了點,下手粗魯了點,其他...
好吧,這都不是關鍵,不要把別人的關心當做是一種依賴,這樣很不好。
藥效上頭起了作用,躺在床上被暖呼呼的被窩熏的又有點昏昏欲睡,眼皮子實在睜不開了。
然後瞌上眼安安心心的又睡著了。
她這一覺幾乎睡到了中午,等再醒過來的時候身體因為長時間躺着有些累了,便動了動身子想要坐起來,躺了這麼久還捂出一身汗,真想換身衣服活動一下。一轉頭髮現床頭擺着的早餐。
而黃鴻銘似乎是已經離開了,並沒有在屋子裏,姐姐也不在,都去哪裏了呢。正想着呢就剪自己的房門被踹開了!
了不得了!
我是村長啊,在自己的村裡,自己的家裏有人踹自己的家的門,這個人腦子肯定不清楚,哎,不要嘗試跟腦筋不正常的人做思想鬥爭,自己靜觀其變,不要驚慌,不要驚慌。
踹門的女人怒氣沖沖跑到她床前,高高舉起一隻手掌。
“你就是莫瀾?你還我鴻銘哥哥!他是我的,我的!我喜歡他那麼久了,你怎麼好橫刀奪愛!”
靠,這瘋女人莫名其妙闖進來,踩了她早飯居然還想打她?
莫瀾眼疾手快,及時擋下。
“你誰啊?有毛病吧你!幹嘛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個小妖精!”
“狐媚子!小妖精,不許你纏着鴻銘哥哥,離他遠一點”
那女人越說眼神越狠,臉上神情也越來越瘋狂,拔尖了聲音叫嚷着。
“你是病了吧,瞧你那病秧子樣,身體瘦弱的好似竹竿,不如早早歸西吧!我今日送送你”
“你要幹什麼?啊——”
她還沒說完,那女人直接撲上來倆只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莫瀾拚命想把脖子上的手掰開,沒吃飯手上沒一點力氣,窒息感讓她胸口像要炸裂了一樣,臉漲的通紅,難受的不行。
這女人看着身段苗條長得纖細,可手上力氣很大,動作也非常粗暴,莫瀾滿腔怒火瞬時到達頂峰!
一氣之下身體的潛能全部發揮了出來,抬腳對着她肚子狠狠踹去,那女人摔倒在地上,不可思議的看着她。
“你,你居然敢踹我?”
莫瀾大口大口的喘息,冷冷的瞪了那一眼女人,“再敢動我一下,踹不死你我!”
打翻了她的早飯害她餓肚子,只踹一腳算是輕的了!
那女人愣了一下回神后更加生氣,伸長着兩個手臂,還想再衝上來掐她,顯然根本沒把她的警告聽進耳朵里去。
莫瀾冷笑一聲,剛才是沒想到她會直接動手,沒有防備,要是再被掐到第二次她就是豬!
人才剛爬起來,她早有準備,跟着就又使勁補了一腳,這次把人踹的更遠,趴在地上半天不能動彈。
開玩笑,她可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小白花人設,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都要送自己歸西了,自己可不能就如此這般老實的等死,只是村裡人都去哪裏了,自己這邊這麼大的動靜,沒有人聽到么,不太可能啊!
其實,黃鴻銘近日來,夢中頻繁的出現莫瀾的身影,之前差小廝來過,說莫瀾去山上玩了,心中還有些酸澀,出去玩也不帶上自己。今天一早就再也忍不住了,想着過來看看莫瀾,沒想到莫瀾和莫涵都生病了,銀花婆婆對兒子范永豐和莫涵的事情十分熱心,隨即把莫涵請到了自己隔壁的屋子悉心照料着,范永豐更是趁此時大獻殷勤,黃鴻銘到這裏看着范永豐不要錢的當著他的面撒了一把又一把的狗糧,心中吃味,便主動接下了這喂葯的活計。
見莫瀾睡着之後,黃鴻銘又將村民集中到議事大廳,幫着莫瀾處理了村裏的村務。
黃鴻銘解決完村務,疏散大家離去后返回家,聽到莫瀾的叫聲臉色驟變,趕緊跑了進來。
見地上躺着哀嚎的人不是她,人還好好的坐在床上,明顯鬆了口氣。
“鴻銘哥哥——嗚嗚.......鴻銘哥哥——!”
那女人見到黃鴻銘,變臉比變天還快,眼神一下子由憤恨轉換成委屈,眼淚說來就來,一副淚眼婆娑,楚楚可憐的模樣往他身上撲。
“我,我好心來看望姐姐,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發狠踹了我一腳。”
莫瀾冷眼看着她,居然還敢惡人先告狀!這女人戲精上身了吧?剛才還面目猙獰的叫她賤人,這會擠出兩滴眼淚喊她姐姐?呸!
“誰是你的姐姐,自己照照鏡子,你是老黃瓜刷綠漆在我跟前裝嫩呢吧!”
這一句話把黃鴻銘給逗樂了!嘿,還真不知道,這小狐狸還有發飆的時候,真是可愛又有趣!
“我怎麼知道姐姐是怎麼想的,我好心好意來看姐姐的.......”
說著還一臉害怕的往她那鴻銘哥哥身邊使勁湊,黃鴻銘皺着眉,讓了又讓。
最後實在退無可退,索性直接繞過她來到床邊,臉上的表情也不是生氣,就是故作嚴肅,嘴角還有一點點憋笑,所以看起來很詭異。
當目光下移,瞧見她脖子粉嫩的肌膚上留下的那一大片紅紅指印時,笑意沒了,眼神里又開始凝聚寒光,頭也不回的冷聲道。
“青霞,一會我安排珠子送你回去,再生事端,小心我送你吃幾天牢飯”
嗯?這話題是不是轉變得有點太快了?莫瀾疑惑地歪了一下腦袋。
黃鴻銘彎腰從床頭的柜子裏取出一盒藥膏,擰開,指尖挑出一塊就要往莫瀾的脖子上抹。
而那個叫青霞的女子,也顧不得和莫瀾爭風吃醋,這次臉上慌張的神情倒是十分真切。
“不可以啊,鴻銘哥哥!我,我...”
黃鴻銘彷彿沒有聽到青霞的喊叫,只是專心致志的給莫瀾抹藥膏,仔仔細細十分認真。
迫於男人的氣勢,她的身體不敢動,可眼珠子卻很自由,稍稍斜視了一眼地上的青霞。
見她躊躇半天想說什麼又不太好意思,低下頭從袖子裏抽出一個手帕,在手中絞了又絞。
“你出去吧,這裏沒你什麼事了。”
哎呀呀,男人啊,心真是鐵做的,不過就是應該這樣,自己不追究她想要謀殺自己的事實就算是不錯了。她心裏委屈着呢!
“這麼盯着我幹嘛?心悅我了?”黃鴻銘上完葯收回手,放回膏藥的時候湊到她耳邊低聲道。
心悅你個大頭鬼!
莫瀾內心在咆哮,面上又不敢表露,剋制了半天,才勉強露呵呵笑了兩聲。
青霞看着二人彷彿當她不存在一般在那你儂我儂,目光落在方才還兇狠不可一世,這會卻小鳥依人朝着黃鴻銘撒嬌的女子身上,對!那女的就是在撒嬌,就是在示威,氣的咬牙切齒。
賤人!果然慣會裝模作樣!她不甘心,還想繼續向黃鴻銘揭發莫瀾的真面目,必須要讓他知道面前的這個女人其實是個兇狠的母老虎。
話還沒出口,被黃鴻銘一個狠戾的眼神掃過,皺眉滿臉寫着不耐煩地表情,輕飄飄的問了句,“你怎麼還在?”
羞憤之下,青霞捂嘴哭着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