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憑什麼告訴你
有錢不賺王八蛋。
武大叔看着金小小,雙眼直放光:“唉唉,你說,你說。”
金小小湊到了武大叔的耳畔,輕聲地咕噥了幾句,武大叔朝着她連連點頭。
“丫頭,你就請好吧。”
金小小吩咐好后,便悄悄地回了茅屋,可是,她卻不知道,在暗處有一雙眼睛,將這一切看得真真的。
金蛋蛋起夜,在樹根地下撒了一泡尿,提上了褲子時,隔着老遠,瞧見了金小小在和武大叔耳語。
雖然,他聽不見二人在說什麼,但他卻瞧見了金小小將一把銅子兒塞進了武大叔的手裏,回了大屋,金蛋蛋將自己的所見,告訴給了錢氏。
“啥!?”錢氏震驚,噌地一下子坐了起來:“兒啊,你話當真?”
金蛋蛋頷首道:“沒錯,那小賤人的確給了武大叔一把銅子兒。”
錢氏瞧了一眼睡得像是死豬的金老大,拉着金蛋蛋出了屋,壓低了聲音說道:“那小賤人一定是將豬肉賣了,不行,我一定要讓她都吐出來。”
說罷,錢氏快步衝著金小小的茅屋走去。
“娘,你等一下。”
金蛋蛋拉住了錢氏的胳膊,朝她搖了搖頭:“娘,你就這麼去了,那小賤人是不會把銀錢交出來的,我們應該從長計議。”
錢氏駐足,微微皺眉。
她思慮了半晌,抱住了金蛋蛋親了一口:“還是我兒想的周全。那你說,應該用什麼法子,才能拿回咱們的銀子呢?”
金蛋蛋笑了笑,踮起腳尖,湊到了錢氏耳邊說:“這事還得爹出馬。”
錢氏認同地點了點,的確,這件事情還得叫金老大出面,那丫頭迫於她爹的淫威,也不敢不拿出來,到時候,那些銀子還不都是他們母子的。
想到這裏,錢氏嘴角裂開了花。回到了屋裏,搖醒了金老大。
金老大頗惱,甩開了錢氏:”這大半夜的還叫不叫人睡覺了。”
“蛋他爹,快別睡了。”錢氏趴在了金老大的身邊,說道:”剛才咱兒子起夜小解,瞧見了那死丫頭給武家的塞了一把銅錢,我尋思着,定是那丫頭賣了豬肉,誆了咱們。”
金老大一聽這話,一下子精神了起來:“你說啥?那丫頭誆了咱兒的聘禮錢?!”
錢氏點點頭:“我就說,那小賤人沒按什麼好心,定是回來找你報仇的。”
“有這事,那咱可得問個清楚。”金老大披上了衣裳,趿拉上布鞋,就要出屋。
錢氏一把拉住了他:“你先回來,我還有話說。”
金老大坐在了炕邊,錢氏湊到了他身邊,說道:“前幾日,我托我娘家給那死丫頭說了一戶人家。”
“啥人家?”金老大皺眉問。
錢氏道:“河西村的王鰥夫。”
金老大將眉頭皺得更深:“那鰥夫年歲比我還長……”
他的話還沒說完,錢氏便有些不悅地打斷道:“那又如何?王鰥夫能給得一頭牛,可要比豬值錢多了,到時候也好給咱兒說親事。”
瞧着金老大有些猶豫,錢氏又道:“我這可都是為了你們老金家着想,她一個“掃把星”,外嫁了跟咱也就沒關係了,怎地,你不想早點抱上孫子,給你們老金家開枝散葉呀?!”
聽見了“開枝散葉”四個字,金老大頓時兩眼直放光。
老金家本就認定單薄,他又是一脈單傳,他將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金蛋蛋的身上。
他用力地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去回王鰥夫一聲,這門親事訂下了。”
莫名被訂了親,金小小還渾然不知,天色擦亮,她便被金老大拎着頭髮,從茅屋裏拽到了院裏。
金老大一把將她推倒,怒聲怒氣地問:“你可是把豬肉賣了?”
金小小揉了揉被扯疼的腦瓜皮,一雙銳利如刀般的眸子,冷凝着金老大,她一句話沒說,便形成了足夠的威視。
金老大竟被她的眼神驚到了,那是他前所未見的眼神,好似一頭兇狠的狼。
金小小不疾不徐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揚起了下巴,倏然的目光帶着輕蔑,對金老大問道:“爹爹如此動怒,不知是為何啊?”
溫和而稚嫩的聲音,在半空中飄飄蕩蕩,她方才明明聽見了金老大的質問,卻當做沒那回事發生。
金老大回過了神來,瞪着三角眼,怒視着金小小:“我問你,你可是拿豬肉還錢了?”
“沒有。”
金小小隻回應了金老大淡淡的兩個字。
金老大皺眉,餘光朝着大屋瞄了一眼,瞧着錢氏和金蛋蛋肯定的眼神,又道:“昨兒晚上,你弟弟可瞧見你給武家的銅錢了,這錢是你從何而來的。”
她千般小心,萬般仔細,還是被金蛋蛋這貨給瞧見了。
金小小勾了勾嘴角,淡淡地說道:“是我自個兒憑本事賺的。”
“就你……”
金老大眯起了眼睛,在金小小的身上掃了掃,臨了,不屑地笑出了聲:“呵!倘若,你說出個所以然來,今天便免你一頓板子,若是說不出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金小小不緊不慢地將垂落的青絲挽成了髻,似是無心地瞥了一眼大屋內的錢氏和金蛋蛋,倏然淺笑,淡然道:“生財的法子我有的是,只是,我憑什麼告訴你。”
“你……”
金老大勃然大怒,掄圓了胳臂,朝着金小小的臉上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