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紅衣女人
濃密的烏雲鋪在天空,只有月光從中撕開了一條裂縫,如同聚光燈一樣照射在女子身上!如此詭異的環境之下,一個面色慘白如紙的女人流着血淚就那麼靜靜站着,膽子再大的人也得被嚇個半死。
帥天師被壓在最底下一時半會沒能爬起來,而大黑牛也跟我一樣下意識抬頭看去,就在他抬頭的瞬間,女子臉上的血淚已然到底,離開她的臉頰飛速落下,不偏不斜正好滴在大黑牛的兩顆門牙上!
大黑牛‘媽呀’一聲,後退了幾步狠狠地嘬了口痰吐到地上,順便踢了一腳還趴在旁邊的帥天師:“小白臉,別他媽裝死了,你不是道士么,專業對口,趕緊想想辦法!”
帥天師應了一聲,踉蹌着從地上爬起來,一張黃符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抓在手中。
“閃開,都靠邊!”說罷只見他將黃符轉着圈包裹在食指之上,左蹦又跳的在坑底畫了幾下,接着抬手指天大吼一聲:“一指一符一地界,老君八卦照乾坤。陰曹地府無常現,百鬼速速退凡間!破!”
隨着那聲‘破’字,周圍突然亮起了一道刺眼的金光,一副巨大的太極八卦圖出現在深坑底部。金光猶如洶湧的水柱一般射出坑外,那紅衣女人見狀大驚失色,根本來不躲閃瞬間化為無形,只剩下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回蕩在夜空……
女人消失,金光隕滅,帥天師靠在牆邊鬆了口氣:“小小遊魂,還敢在本天師面前班門弄斧!好大的膽子!”
從金光亮起到隕滅前前後後只有不到十秒鐘時間,我和大黑牛都看的呆了,完全沒想到這個看似弔兒郎當的書天師竟然還真的有些真本事。
休息片刻喘了口氣,大黑牛起身看了看四周:“小白臉,你不是會放光么,再整出個手電用用唄?”
帥天師聞聲翻了個白眼:“那不是放光,那叫做法。我是天師,不是變戲法的,再說做法是需要元氣的,你以為那陣法說有就能有啊!你不是土夫子么,天天在地底下溜達,現在該你專業對口了。”
大黑牛自然也不能丟了面子,直起腰板輕哼一聲:“要不是有你這麼個累贅,老子隨時都能出去!等着!”說罷他活動了幾下身體關節,一段短距離衝刺之後竟然踩在幾乎垂直的牆壁上轉着圈跑了出去!
幾分鐘后,一根藤蔓從地面上掛了下來,我和帥天師一前一後踩着牆壁爬了出去。
大黑牛蹲在坑邊抬眼掃視四周:“麻痹,咱們還真他娘的走錯路了,這根本就不是回別墅的方向。你們倆都麻利着點,這個時間點牛爺早該休息了。”
重新站在地面上,我發現原來是三個人沿着公路走了一半就迷迷糊糊的鑽進了旁邊的樹林,一路斜着走了半個多小時,難怪會越走越荒涼。
辨清了方向就一切都好說,我們原路返回一直找到公路,走了不知道多久才終於回到了別墅區。
之前在外邊一直吹着冷風所以感覺不到什麼,等回到了二爺的別墅重新暖和起來,體內的酒精就又開始作怪,三個人又累又困又發懵,連燈都沒開摸到自己的房間倒在床上就昏睡了過去……
閉上眼睛沒過多久,就在我即將進入夢鄉的時候耳邊突然轉來一聲大吼。那是大黑牛的聲音,緊接着帥天師的聲音也嗷嗷響了起來!
累成這樣,走路都不是直線,我實在沒有力氣再去查看,也沒有那麼重的好奇心。本想無視一切聲音繼續酣睡,但帥天師的聲音卻越發急促起來,並且還不停呼喊着我的名字:“小哥!小哥你快出來啊,江小離!快出來救命吶……”
打了個哈欠,我只好重新從床上爬起來,打開房門往外一看,正瞅見大黑牛扛着帥天師玩命一樣的從二樓往一樓跑,邊跑嘴裏還邊喊:“快點,快點,就在我那屋裏邊,老子看的真真的!”
我趴在樓梯上高聲詢問:“大黑牛,帥天師,大半夜的不睡覺,你們倆幹嘛呢,走了兩個多小時,還不嫌累啊?”
帥天師跟塊手巾一樣被大黑牛攔腰扛在肩膀上,也是一臉無奈:“我……我哪知道,睡得正香,這頭‘大野牛’就衝進來了,二話不說把本天師扛起來就走,小哥,救命吶……”
大黑牛臉上掛滿了緊張,可見的確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也連忙跟了下去。
一路狂奔了十幾米,三個人一塊停在了大黑牛的房間門口。
當初選房間的時候大黑牛懶得上樓,所以就在一樓隨便挑了個地方,雖然小了點,不過用來睡覺綽綽有餘。此刻他把帥天師放在地上,微微抬手指了指床下:“小白臉,你個坑貨!麻痹的驅鬼沒驅利索,那娘們跟着咱們回來了,就在我床底下!”
聽他提起之前的紅衣女人,我下意識打了個寒顫瞬間精神起來,咽了口唾沫輕聲問道:“大黑牛,你是不是做惡夢了,那女人怎麼可能會跟着咱們回來?”
大黑牛一臉堅定,目光死死盯着床下:“絕對不是夢,回來以後我壓根就沒睡,躺床上總覺臉上又癢又酥,煩的人睡不着覺。翻來覆去折騰了半天,最後睜眼一看,那紅衣娘們就平着掛在房頂上,長長的頭髮垂到枕頭邊上,整個眼眶裏都是血水,媽的差點沒把老子嚇死!”
“平着掛在房頂上?”帥天師抬頭看了看天花板:“那你怎麼說是在床底下?”
大黑牛眼睛一瞪:“可這屋裏就床底下能藏人,不在床底下,他還能飄到咱背後去不成!?”
這句話聽得我脊背發涼,下意識轉頭看向身後,正好與一張帶着血淚的慘白人臉四目相對。那雙帶血的眼睛裏包含着滿滿的哀怨,彷彿有着千萬種冤屈沒有傾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