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春意（全文完）

扳着手指頭數。

一天；

兩天；

三天……

看起來似乎是漫長的等待，但時光打馬走過，卻會發現，原來在不知不覺當中，就已經過去了這麼多日。

三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沈霏虞的肚子開始逐漸顯懷。朝堂之上的事情因為上手的緣故也不再那麼繁忙了，於是慕容墨便有了大把大把的時間可以去陪伴沈霏虞。

不管是御花園，還是涼亭里，抑或是任何風景稍稍怡人的地方，都能隨處可見慕容墨與沈霏虞的身影。兩人如膠似膝的，令所有人都欽羨，成為宮中的美談。

“霏虞，你說等孩子出生之後，我們是給他習武還是習文呢？”慕容墨把玩着沈霏虞的髮絲，輕聲問道。

沈霏虞靠在慕容墨的懷裏，看着水面上的蓮花，笑道：“習武習文？這有什麼好糾結的，一起學習不就好了。”

“我擔心這樣會太累，我希望我們的孩子能夠過得開心一點。”慕容墨輕輕摸了摸沈霏虞的肚子，柔聲道：“寶寶，寶寶，你能夠聽見爹爹說話嗎？”

“你是孩子的父親，一切，都聽你的。我也聽你的。”沈霏虞朝慕容墨甜甜一笑。

“真聽我的，昨天就不會吃完飯還偷偷去吃涼果了。幸好沒有拉肚子，否則的話，看你今天怎麼好意思見我。”慕容墨捏了捏沈霏虞的鼻子，嗔怪道。

沈霏虞抿着嘴，笑了起來，道：“我現在就已經不好意思了。”

“知道不好意思就好，證明孺子可教也。”

“呀，他在踢我呢。”沈霏虞本來還想跟慕容墨好好理論一番，可是肚子裏傳出來的動靜，瞬間就牽引了她所有的心神，讓她完全忘記自己剛才跟慕容墨都說了些什麼，情不自禁地叫了起來。

慕容墨將頭貼在沈霏虞的肚子上，仔細傾聽了會，然後歡喜地道：“寶寶，你一定是聽見我說的話了，對吧。寶寶，你真乖，等你出來后，爹爹每天都給你做好吃的。”

“慕容墨！”沈霏虞捂住肚子，吃味地看向慕容墨道：“我肚子疼，你能不能暫時收回你那泛濫的父愛，過來關心關心我？”

“是的，遵命，夫人。”慕容墨湊到沈霏虞身畔，在沈霏虞的臉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柔聲道：“有什麼需要我為您服務的？”

“我想吃糯米團，多放些酒麴。”沈霏虞微笑道。

慕容墨搖頭，嚴肅地看着沈霏虞道：“不行，不可以的，絕對不可以的。就算你眼睛張得再大，也是絕對不可以的。糯米團可以給做，但是只能加蜂蜜，不能往裏面加酒麴。孩子才那麼點大，喝酒對孩子身體發育不好的。好了好了，別不開心了，等孩子出生后，天天給你喝酒麴好嗎？”

“我的好夫人，為了孩子，就先委屈委屈你一下好嗎？”

“等孩子出生了，你想要什麼，夫君都滿足你。”

“想要夫君，夫君把自己榨乾了，也一定滿足你。好嗎？”

沈霏虞：“……”

都把孩子給搬出來了，都把話給說到這個份上了，沈霏虞除了點頭又還能怎麼辦呢？

含着熱淚，點了點頭，道：“你要記得你今天說的話。還有，上次約定好的，每天都要取悅我。就前面兩三天，每天變換着花樣，後來就開始每天都一樣，到現在，我已經快要忘記被取悅是什麼感覺了。”

“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是最好的了，這樣我們的孩子將來才會純潔。”慕容墨一本正經地接口道。

沈霏虞被慕容墨一句話頓時給氣噎了。

“待會我陪你去一趟相府，來，現在快點喝地瓜粥，我來喂你。”慕容墨端起桌上的碗，輕輕吹了口氣，用勺子送到沈霏虞嘴裏。

沈霏虞不滿地抗議道：“什麼叫做陪我去相府，我有說過我要去相府嗎？是你自己又想去跟沈長笙好好探討探討一下為人父親該做些什麼吧？”

慕容墨不好意思地笑了起來，伸手抓了抓頭，道：“有些事情呢，你心裏知道就好，何必非得說出來呢。好了好了，快吃吧。”

丞相府里。

沈長笙看着一堆堆的小孩用品送進府里，不由無語，看着慕容墨道：“跟皇上比起來，臣實在不是一個好的父親。就連孩子的一概用品，皇上都全部給臣準備好了。皇上對臣的一番心意，臣無以為報。”

“哎哎，停！”慕容墨抬起手，看着沈長笙嚴肅地道：“誰說你無以為報啊，朕將這些東西一車車地給你送過來，那可不是隨隨便便送的，也不是沒有任何目的送的。朕呢，已經將所有東西的不同品牌都買了，到時你給孩子用了過後，記得告訴我哪個牌子是最好用的。”

“原來皇上是在拿臣的孩子做試驗品啊，看來，臣方才的歡喜是自作多情了。”沈長笙微微垮下臉來，假裝傷心地道。

慕容墨哈哈大笑，道：“沒關係，朕允許你自作多情。並且，將來等霏虞孩子生下來之後，可以讓兩個孩子一起去宮裏聽課。”

“多謝皇上恩典。”沈長笙見慕容墨有意讓自己的孩子去陪讀，心裏十分歡喜，忙謝道。

原來，所有的人，一旦為人父母，就會在瞬間變得懂事，很多從前不在乎亦或者是淡薄的事情，都會統統變得在乎起來。

“可人都快要生了，孩子的名字你們都想好了嗎？”慕容墨自己一個人躲在書房裏，為孩子想名字，想了很久，詞典都要被翻破了，也沒有想出一個完全稱心如意的。因此，又想從沈長笙這裏來取取經。

但沈長笙也是第一次做父親，並且，很明顯，這個父親是真的沒有慕容墨盡職。

沈長笙看了眼慕容墨，很小聲地道：“臣忘了還要給孩子取名這件事情了。”

“什麼？這個你都能忘記？”慕容墨瞪大了眼睛看向沈長笙，取笑道：“你還有什麼是不能忘記的？可人呢，她也忘記了嗎？”

沈長笙點了點頭。

他們夫妻最近都很忙，給孩子置辦的衣裳倒是有一籮筐了，包括孩子長大以後娶媳婦的事，都商量了好幾回，兩人還因為未來兒媳可能跟他們處不來，而認認真真吵過架了。

因此，想東想西的爭吵不斷，要乾的正經事，倒是都忘得差不多了。

慕容墨壓抑着想要一巴掌拍死沈長笙的衝動，起身從書架里抽出一本《詩經》，遞給沈長笙道：“來，從裏面尋找靈感，多編幾個寓意美好又好聽有不會讓人覺得俗氣的好名字。”

“臣……不會取名字。”沈長笙有些為難地道，他看了看手裏的書，想要將書重新遞還給慕容墨，但是卻被慕容墨肅然的表情給唬住，手半天都沒有伸出去，就那樣微微彎着，靜止在自己的胸前。

慕容墨瞪了沈長笙一眼，道：“認得字吧，懂得它的意思吧。既然認得也懂得，那就夠了，從《詩經》裏面挑選出特別美好的字眼，然後將多個字眼拼湊出來就好。”

君命不可違也，於是沈長笙只好聽命，拿起《詩經》，翻開，翻來覆去地查看。慕容墨也沒閑着，找了一撂的書，擱在自己的跟前，慢慢地翻閱着。

房間內室里，沈可人聽着沈霏虞控訴慕容墨對自己如何地苛刻，不禁張大了嘴，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居然還笑我呢，都不知道我有多可憐，我已經三個月，整整三個月，不知道麻辣鮮香是個什麼味道了。墨他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找來的廚子，做的那些東西味道全部都寡淡得要死，有時，我都覺得自己不是在懷孕，而是在當尼姑了。”沈霏虞抱怨道。

“我懂娘娘的苦，大家都一樣一樣的。”沈可人笑眯眯地拿出一盒辣醬，遞給沈霏虞，道：“來，我這裏有辣醬，娘娘嘗嘗吧。”

“可以嘗嘗嗎？”沈霏虞迫不及待地打開蓋子，香香的味道，讓沈霏虞不禁狂吞口水。

沈可人見沈霏虞饞成這個樣子，不由笑了起來，撫着肚子起身道：“我去給娘娘拿個勺子過來吧，您偷偷吃一口，我幫您打掩護。”

“嗯，算了。”沈霏虞輕輕拉住沈可人的衣袖，戀戀不捨地將辣醬蓋上，輕聲道：“墨他說了，吃這些東西對孩子身體不好。算了，我還是忍忍，不吃好了。”

“你忍得住嗎？”沈可人懷疑地看了眼沈霏虞。

沈霏虞用力點了點頭，道：“忍得住，當然忍得住了，為了孩子，一切都可以忍受。”

“你已經被皇上徹底給荼毒了。”沈可人笑道。

沈霏虞自己不禁也笑了起來。

是呀，她現在滿腦子都是慕容墨給自己的洗腦之詞。

懷上這個孩子，她是真的沒有自我了。

“不過，女人懷上孩子之後，的確是會改變很多的。”沈可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沒有這個孩子之前，我一直都把自己當成孩子，任性並且肆意妄為著。但自從有了寶寶之後，我不想讓寶寶將來討厭我，所以我很努力地改變自己。儘管一開始很辛苦很辛苦，但卻發現，改變過後的自己，不止是更容易被別人喜歡。我自己，也比從前要喜歡自己了。”

“你的改變，我們都看在了眼裏。等將來孩子出生以後，他會感激你為他所做的這一切。”沈霏虞看着沈可人的眼睛，微笑着鼓勵道。

一開始，慕容墨說讓沈霏虞回相府跟沈可人取經學習，沈霏虞只覺得可笑之極。但後來，在慕容墨的陪伴之下，回來了幾趟，也跟沈可人碰過面說過話，發現沈可人的性格比起從前，就像是換了個人般，便也就換了種心態，開始以全新的態度來對待沈可人。

兩個同樣初次懷孕的女人，因為有着共同的話題，瞬間就變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姐妹。到後來，就連慕容墨有時都會吃醋，大叫道：“以後，不許再去相府了。現在你滿腦子裏想着就全是她喜歡吃什麼，不喜歡吃什麼。倒全把我這個大活人，給忘到八爪國去了。”

但是，叫着不許去的人，是慕容墨。最後，叫着去的人，卻也是慕容墨。

男人的話，有時不見得就比女人要可靠。

沈霏虞正想着慕容墨跟自己之間的小吵小鬧，不覺微微笑了起來。突然瞧見沈可人雙手捂住肚子，臉上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整個人都彷彿在顫抖般。沈霏虞不由嚇了一大跳，忙走過去扶住沈可人，關心地問道：“你怎麼，是不是剛才撞到哪裏了，沒事吧？”

“我……我也不知道……啊，好痛啊……嗚嗚，娘娘，我是不是要死了……”雖然有沈霏虞扶着，但沈可人還是有些站不穩，肚子疼得就好像是要裂開了一樣。

沈霏虞見沈可人這樣，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亂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得扯着嗓子叫道：“來人，快來人啊！”

書房，就在沈可人的房間隔壁。因此，慕容墨跟沈長笙都聽到了沈霏虞焦急的呼叫，兩個大男人立即將手中的書放下，飛奔而過。

“霏虞，怎麼了？”

“可人，怎麼了？”

“長笙哥哥，我肚子好疼，好疼……我怕是要生了。”沈可人看見沈長笙進來，雖然痛得很厲害，卻依然努力微笑着。

“我馬上去叫太醫。”沈長笙焦急地道，轉身就要跑，卻被慕容墨一把拽住。

慕容墨看了看沈可人，又看了看沈長笙，搖了搖頭道：“你看看你們，都是怎樣做父母的。算了算了，等以後再跟你們算賬。現在，你先把她抱到床上去，記得給她喝點參湯。朕去請穩婆和太醫一起過來，你放心地陪着她吧，她需要你。”

“多謝皇上。”沈長笙感激地道。

沈可人被沈長笙抱在懷裏，沈霏虞站在那裏也覺得尷尬，於是便跑了出來，跟在慕容墨的後頭快步走着。

“你怎麼不在裏面陪着她呢？”慕容墨微微笑道。

“可人有她的長笙哥哥陪着了，不需要我了。”沈霏虞假裝哀嘆道。

“放心吧，還有我呢，我還在。”慕容墨認真地笑道。

穩婆是慕容墨早就託人找好的，養在皇宮裏都好幾個月了，就是為了給沈霏虞接生，只不過如今先給沈可人派上用場了。

“你要不要先迴避一下？”慕容墨看了眼已經進去的穩婆跟太醫，朝沈霏虞道。

沈霏虞搖了搖頭，道：“我為什麼要迴避呢，你不是說了，讓我多多學習下嗎，我想進去看看。”

“進去看看？”慕容墨堅決地反對道：“不可以。”

“為什麼呀？”沈霏虞追問道。

她是真的很好奇，孩子到底是怎麼生出來的，想要親眼看看。

不過，十分清楚孩子是怎麼生出來的慕容墨，一把拉起沈霏虞的手，道：“孩子是會害羞的，他剛出生，如果圍着一群人看着他，他就會臉紅，然後不想出來。”

“真的嗎？”沈霏虞半信半疑地問道。

慕容墨用力點了點頭，道：“當然是真的啦，我幾時騙過你呢。所以呀，你千萬不要去看，畢竟我們這裏還有一個。到時我們的孩子出生時，他們也全都攏過來看，嚇壞了我們的孩子怎麼辦？”

“嗯，那我們不進去看好了。就在外頭等着吧。”沈霏虞妥協道。

慕容墨本意是想着帶沈霏虞回宮，可是見她如此說，便知道她是真的很好奇，這恐怕是她所能作出的最大的讓步，因此便點了點頭道。

“穩婆都已經進去好一會了，怎麼還什麼動靜都沒有。”沈霏虞好奇地張望道。

慕容墨輕聲道：“別急，慢慢等。”

不一會兒，穩婆走了出來。她走得很快，沈霏虞沒有機會可以跟她說話，但轉身就沖慕容墨問道：“這是怎麼回事，穩婆怎麼走了？”

“她應該是去叫人了。”慕容墨想了想，道。

“叫人做什麼？”沈霏虞追問道。

“我們等等看不就知道了。”關於生孩子的事情，慕容墨雖然做了很多功課，但是畢竟不是自己生過，因此在沈霏虞什麼都好奇地追問之下，立馬就出現了說不出話的窘迫。

事實證明，慕容墨想的沒錯。

穩婆果然是去叫人了，不一會兒，就協同三名宮女走了進去。

“熱水，剪刀，白布……額，這是要做什麼？”看着那把剪刀，沈霏虞覺得很害怕，她想了想，道：“墨，生孩子不會是拿剪刀把肚皮剪開，然後把孩子抱出來的吧？”

“當然不會的，你怎麼會想得這麼血腥。”慕容墨搖了搖頭道。

“哦。”沈霏虞弱弱地應了聲。

忽然從房間裏面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聲，凄厲得彷彿是女鬼降臨般。

沈霏虞全身打了個哆嗦，看向慕容墨。

慕容墨心裏有些發憷，擔心沈霏虞又拋出一個稀奇古怪的問題來。

叫喊聲，有了開頭，似乎就不會再結束了般。

沈霏虞揉了揉耳朵，看向慕容墨的眼睛道：“是不是孩子太貪睡了，在肚子裏睡著了，所以需要做母親的用力呼叫，這樣孩子聽到了，就會自己出來了，對嗎？”

慕容墨被沈霏虞這樣的說法給弄得啼笑皆非，但還是笑着點了點頭。畢竟，能夠這樣想，總比知道真相要好。慕容墨擔心沈霏虞知道生孩子很恐怖之後，會不願意生孩子。

沈霏虞見慕容墨點頭，立即緊張起來，拍着胸口道：“怎麼辦，我聲音一向就不大，估計叫了，他也聽不到。不如這樣，等我生孩子的時候，你在旁邊幫我叫，好嗎？”

“嗯，好的。”慕容墨額頭一陣冷汗冒出來，可是迎上沈霏虞期待的目光，還是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突然，一聲響亮的嬰孩啼哭聲從房間內傳來，取代了沈可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

“生了生了呢。”沈霏虞歡喜地叫道。

慕容墨點了點頭，笑道：“是呀，生了呢。只是，長笙連他的名字都還沒有想好呢。好在剛才我拽着他去書房研究了一會名字，等下去挑挑就好了。”

“那我們孩子的名字呢，你想好了嗎？”沈霏虞笑着問道。

慕容墨輕輕捏了捏沈霏虞的臉，道：“你就放心好了，我們孩子的名字，我一定不會馬虎，會很認真很認真地給他們取一個又好聽又有意義的名字。”

沈長笙抱着孩子，激動地走了出來，笑道：“是個女孩兒，長得可好看了，你們看看。”

沈霏虞湊上去一看，只見襁褓裏面露出一張小小的臉，眼睛因為還沒有完全睜開的緣故，眯成了一條縫。鼻子小小的，嘴巴也是小小的。沈霏虞不由感嘆起來造物主的神奇，道：“這麼小的孩子，是怎樣慢慢的長大，成為像我們這麼大的人啊！”

“要不要抱一下？”初為人父的沈長笙，眼睛裏都全是濃厚的笑意。

沈霏虞剛想上前接過孩子，就被慕容墨攔住，道：“孩子還是讓我來抱抱吧，至於你，你自己如今都還懷着孩子呢，就別想着湊這份熱鬧了。趕緊地回家，多吃點好的，讓孩子快點出生，到時你也就有孩子抱了。”

沈霏虞委屈地看着慕容墨，不依地道：“你這是什麼理論呀，難道說我多吃飯，孩子就能提前出生嗎？”

慕容墨跟沈長笙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可人還在裏面，我把孩子抱回去給她看看。”沈長笙從慕容墨懷裏接過孩子，神情溫柔地道。

沈霏虞想要跟進去，再次被慕容墨拉住。

“不許去，人家這會肯定要親親熱熱的，你進去不是打擾人家嗎。走，我們也回去親親熱熱吧，順便再好好研究研究孩子的名字。”慕容墨附在沈霏虞的耳邊，柔聲道。

沈霏虞扁了扁嘴，取笑道：“孩子的名字你不是早就想好了嗎，怎麼還需要研究呢。”

慕容墨瀟洒地笑道，“當然是早就想了，不過孩子這不還沒有出生嘛，本着精益求精的原則，我們再去多想幾個唄。順道，今天的取悅功課不是還沒有完成嗎？剛才我可是有想到一個新花樣哦，你要不要回去試試看。”

沈霏虞嬌羞一笑，雙手吊上慕容墨的脖子，道：“好啊，不過，我要你抱着我回去。”

“都這麼大的人了，還好意思老吵着抱。”慕容墨一邊取笑着沈霏虞，一邊已經動作輕柔小心翼翼地將沈霏虞打橫抱起。

“玖皇叔最近過得怎麼樣了？”沈霏虞趴在慕容墨的背上，問道。

慕容墨想了想，道：“玖皇叔自從那一別之後，就再也沒有寫過任何書信回來，我也不知道他過得到底好不好。不過，我知道他的一個秘密居所，過兩天我去看看。”

“我也想去。”沈霏虞笑着看向慕容墨。

換來的，依然是慕容墨嚴肅的語氣，板着一張臉，道：“不行。那裏是山路，你懷着孩子多有不便，等以後把孩子生下來了，我再帶你去看。”

“又是這句話。”沈霏虞哀嘆了下，搖了搖頭，換了另外一個話題，問道：“逍遙王怎麼樣了，看你們書信來往得可頻繁了。”

“這你都知道呀。”慕容墨感嘆道：“我的霏虞，果然是足不出門便知天下事啊！逍遙王過得很好，他的身邊，如今還有了一位佳人的陪伴。”

“真的呀，他終於找到了他自己的幸福，我真為他感到高興。”沈霏虞衷心地感嘆道。

慕容墨原本還想着，沈霏虞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很失落。畢竟，慕容軒曾經那麼喜歡過她，願意為了她放棄一切。而如今，滄海尚未桑田，他的身邊，卻已經有了新人。孰料沈霏虞卻比他想像當中要闊達許多，或許她對慕容軒，當真是從來都只有兄弟情誼吧。如此想着，慕容墨不由釋然。

兩人回到東宮時，慕容墨的內衫都已經濕透了，汗水順着額頭一滴滴的往下掉。

沈霏虞拿着手帕給慕容墨擦汗，有些歉疚地道：“對不起，我……我不該讓你抱着我走那麼久，你一定是累壞了吧。”

“沒關係，不累的。”慕容墨輕鬆地笑道，拿起沈霏虞的手，放在嘴邊吻了吻，道：“有你在我身邊，怎麼，都是不累的。”

“那，以後每天都抱我走一段路，好嗎？不要像今天那麼長，就一小段路，好嗎？”沈霏虞看着慕容墨的眼睛，請求道。

她是真的很喜歡被慕容墨抱在懷裏的感覺，就彷彿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她的確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行，我的皇後娘娘。”慕容墨吻了吻沈霏虞的臉，道：“等孩子出生那天，我就昭告天下，冊封你為皇后。”

“只冊封我一位皇后？”沈霏虞狡黠地笑道。

慕容墨點了點頭，道：“是的，只冊封你一位皇后。除了你以外，任何人我都不要。後宮三千妃位，我願意為了你全數空懸。”

“不後悔？”

“當然不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