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練舞

說到這裏，他忽然停頓下去，腦海里浮現出那天那個笑容溫和的沈公子——沈長笙。

他還想再求證，可沈霏虞卻已經端坐，神情冷漠地道：“我跟你，本來就是沒有交集的人。今晚過後，希望你再也不要來。”

“再也不想看到我？”他一字一句地問道。

她點頭。

“很好。”

他翻身從窗口躍出，風把他的衣袂吹得飛揚起來，黑色鑲金邊的料子一閃而過，帶着無法言說的落寞與魅惑。

……

時光打馬走過，不知不覺，已經是鶯飛草長的十月。

院子裏的紅梅，已經怒放了兩次，再過數月，就會綻放第三次了。

沈霏虞站在梅林里，伸手摸了摸梅樹枝幹上的花骨朵兒。

小小的一個，黑不溜秋的。

又有誰能料到，假以時日，會有艷如雲霞的色彩從中跳躍出來。

她嘴角噙着一抹笑，望着這一大遍枯乾的樹枝，彷彿已經看到了花團錦簇的景象。

綠袖跑了過來，手裏拿着披風，笑道：“小姐您動作真是快，前一秒還見您在溫書，怎麼一會就跑到後院來了，讓奴婢好找。”

“你怎麼來了，有事嗎？”

沈霏虞接過綠袖手中的披風，看着她微微笑道。

綠袖雙手叉腰，大口大口地喘了會氣，面上浮起震驚之色，道：“小姐您不會這麼健忘吧，昨兒個夫人可親自來您閨房，說三年之約迫在眉睫，讓您抓緊時間練習。可奴婢眼瞅着，小姐您今天就溫了幾卷書。新編的舞蹈，您就跳了一回。這樣下去，老爺夫人一定會責備奴婢監管不力。”

沈霏虞鼓起腮幫，裝出生氣的樣子嗔道：“這麼說來，你倒是夫人派來監督我的人咯？”

綠袖忙擺着手解釋道：“不是這樣的，絕不是小姐您想的這樣。而是……是奴婢覺得您跳起舞來，那身姿柔軟的，簡直美不勝收。”

沈霏虞聽了，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道：“就你會貧嘴。好了，我們走吧。”

“去哪？”

綠袖緊張兮兮地追問道，明顯是在擔心沈霏虞又想逃逸。

沈霏虞白了她一眼，有些無奈地笑道：“當然是去你想去的地方了。”

“小姐您真好。”

綠袖嘴甜，笑得俏生生。

沈霏虞往前走着，綠袖在後邊亦步亦趨。

府里的設計多亭台水榭，沈霏虞輕車熟路地往丞相為自己特地開闢的練舞房走去，心裏不禁有微微的感慨。

要是進了宮，當真恩寵不衰。

那她，是不是就能利用這番恩寵，查出殺死父母的元兇？

想到這層，沈霏虞對兩個月後的婚事有了期待。

也不知那人是何等模樣，他性子好不好，都喜歡些什麼東西？

沈霏虞正胡思亂想間，冷不防撞上一個人，慌忙退後一步，抬頭一看，原來是沈長笙，當下笑道：“哥哥怎麼也來這了？”

沈長笙笑道：“怎麼，就只准妹妹你來，不准我這個當哥哥的來嗎？”

他的眼裏滿是寵溺的笑容，不等沈霏虞說話便接著說道：“你的婚事快到了，爹娘都很關心，想必也給了你不少壓力。你不必太累着自己，千萬不要苛責自己盡善盡美。”

沈霏虞道：“哥哥這樣說，就當真是在取笑我了。剛綠袖還在說我懶散，特來尋我去排練舞蹈呢。”

“哦，這樣嗎？”

沈長笙將目光投向綠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