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渾水好摸魚
“若是家主還活着的話,最好的去處便是芒碭山,因此屬下便斗膽下令進攻芒碭山。因為屬下清楚,若不如此的話,家主是不會主動來找屬下的。”李自來解釋道:“二來,官府里向來有一些人勾結芒碭山之中的土匪,屬下想藉此機會摸清楚他們都是哪些人,也好日後運作。”
風雲商輕輕點了點頭,自古官匪勾結便是常態,不足為奇。不過,若是李自來將這些情報掌握在手中的話,那就大有可為了。
“李叔叔,還請你將此次進攻的重點放在褚期寨周圍,最好能夠殺死褚期寨的一兩位當家。”風雲商思索一下說道:“但也不可傷到褚期寨的根基,目前還需要褚期寨在我前面,為我遮風擋雨。”
李自來欣然領命,對付區區一個褚期寨自然不在話下。芒碭山雖然號稱是凡間第一匪山,但若是李自來鐵了心要平定芒碭山,還是很輕鬆的,只是會浪費些時間罷了。
芒碭山之所以能長存至今,更多的還是因為這座第一匪山牽扯了太多的利益,這潭水太渾濁了。
“家主是想統一了芒碭山之後,好讓朝廷招安嗎?”李自來遲疑了一下,問道。風雲商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若是家主真的有此打算的話,只怕一個芒碭山還不夠。”李自來說道,風雲商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問道:“為何?之前不是有過先例嗎?”
“老家主此次掘出的仙卵很是了不得,其中孕育的乃是一位金仙,前途不可限量。”李自來知道風雲商困於芒碭山之中,平常的消息還好打探,而一些隱蔽些的消息便無法打探了。
此刻解釋道:“傳聞那尊金仙拜了一位了不得的存在為師,仙帝親自下旨,讓陛下嚴懲老家主。”
風雲商的心直接沉入了谷底,連仙帝都親自過問了,即便朝天國的皇帝想要招安他們,只怕也沒有這個膽量了。
見風雲商的面色有些難看,李自來趁機建議道:“朝廷招安的可能性本就極小,又有平南在其中阻撓,只怕招安之路是走不通的。”
看了一眼風雲商,繼續說道:“家主,既然招安已然不可能了,何不另起爐灶,尋其他的出路。”
風雲商陡然抬起頭,呵斥道:“你怎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我等世受國恩,豈可叛國?”
李自來心裏清楚,事發突然,風易未能將風家多年的籌謀告之風雲商,風雲商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今天他只是想給風雲商的心裏埋下一個種子,也好日後發芽成長。
李自來沉默不言,風雲商轉開話題,談及其他,李自來也知趣的沒有在談論剛才的話題。兩人談了很長時間,風雲商的興緻一直不是很高,許是因為李自來之前‘大逆不道’的言論。
無話可談的兩人坐了一會,便各自散去,風雲商謝絕了李自來提議給自己派遣親衛充當護衛的提議。
李自來的親衛被各色人等盯得緊緊的,若是這些親衛突然失蹤也就罷了,可若是讓人發現李自來的親衛出現在了一個土匪頭子的身邊,能掀起怎樣的風波誰都不知道。
風雲商帶着送信之人出了小鎮,走出一段距離后,停下腳步,耐心的開始等待。過了一會,老費頭出現,單膝跪在風雲商面前說道:“回稟大當家,屬下已經確認無人跟蹤。”
風雲商點了點頭,說道:“勞煩費叔將親衛們都帶回去了。”老費頭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雖然他也很想知道李自來與風雲商之間到底都談了些什麼,但是風雲商沒有告訴他的打算,他也不會詢問。
李自來出了客棧,捨棄了馬匹,憑藉著他絕世的速度在天黑之前趕回了安陽郡城,與狩獵的隊伍一起進了城。
狩獵隊伍里都是李自來的親兵,李自來也不擔心這些人會泄露了自己的行蹤。
回到了州牧府,李自來命人喚來州牧府上的幾個主簿。州牧府上的傭人和官吏都是上任州牧留下來的,只有總管才是李自來的親信。
原本心灰意冷的李自來也懶得去動上任州牧的人,只是既然知道了風雲商就在芒碭山之中,李自來便要清理一番了。
“屬下拜見大人。”幾個主簿進來後向李自來行禮說道,李自來讓他們坐下,而後對站在自己身後的管家說道:“去叫人打一盆水來,將地洗洗乾淨。”
幾位主簿不解其意,州牧叫自己等人來只是為了讓他們看州牧府的僕人洗地?更何況,從地上的水漬來看,這地應該是剛才才洗過才對,怎麼又要洗?
管家應了一聲是,便出去叫了兩名僕人,一個僕人提着水桶,一個僕人拿着洗地的掃帚。
不等僕人有所動作,李自來又繼續說道:“不用全洗,就將剛才那幾人站過的位置好好洗洗,臟。”
僕人從水桶中舀出一瓢水,小心翼翼的順着磚縫到了下去,另一名僕人拿着笤帚仔細的洗刷着。
李自來將一切看在眼裏,又說道:“老李,等會將他們做過的椅子也拿出去扔掉,臟。”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幾名主簿如何還不知道李自來這是要收拾他們了。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跪在地上,磕頭說道:“大人,小人知錯了,還請大人念在小人是初犯的份上饒小的一命。”
李自來依舊看着兩名僕人洗地,根本不理會跪在地上叫喚的幾名主簿。幾名主簿眼見如此叫喚的更加賣力,李自來皺着眉頭問道:“你們犯了什麼錯?”
幾名主簿面面相覷,他們做過的惡事太多了,哪裏知道是哪件惡事東窗事發了,若是認下了李自來不知道的罪行,那可出了大事了。
李自來見他們突然沒了聲音,便指着幾人跪下的地方說道:“還有這裏也好好洗洗,臟。”
一名主簿眼睛一轉,心裏有了猜測,連忙說道:“大人小的知錯了,小的不該一時被錢迷了心眼,那人給小的銀票,小的一分都沒敢動全都在這裏。”說著便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幾張銀票,放在地上苦聲哀求。
李自來隨意的掃了一眼,說道:“還是臟。”其他主簿見狀便知道李自來要收拾他們的原因了,只是現在難得是如何才能消除李自來的怒火。
幾名主簿不管不顧的將自己懷中的銀票放在地上,聲稱自己一時糊塗,請州牧大人責罰。
李自來看了一眼他們放在地上的銀票,內心一陣冷笑,不過幾張銀票罷了,便讓這些人甘願為人走狗,口中再次冷冷地吐出了一個字,“臟。”
還是那個先拿出銀票的主簿,突然一把抓住自己面前的銀票,塞進了自己的嘴裏,喉結一動,將銀票咽了下去。
之後也顧不得銀票划拉嗓子的難受和腹中的翻江倒海,連忙說道:“這些銀票污穢了大人的雙眼,小的該死,小的該死。”
李自來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倒是個人才,只是可惜了。李自來說道:“你倒是聰明,只是這銀票進了你的肚子裏,仍舊在這世間啊。”
那名主簿彷彿失去了力氣一般,趴在地上,冷汗爭先恐後的從毛孔里擠了出來。
“拖下去吧。”李自來揮了揮手,彷彿在驅趕蒼蠅一般。管家心領神會,叫進來一名甲士,將那幾名主簿拖了下去。
“空出來的位置你看着安排吧,不要出了差錯。”李自來吩咐道:“明天將安陽郡城裏的文武官員都叫來府上,另讓鑫銅帶上五十甲士,等我的號令。”
管家心知自家老爺要有所動作了,心知頗為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