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是誰
同樣鑽進車裏的兩個女人開始發話
“哎,你說你認識他,他誰呀?”
“是呀是呀,快說說,他誰呀?”
同樣帶着好奇,眼神中是那樣的迫不及待,畢竟這樣有氣場的帥哥,自己也是只能在電視裏才看得到,現在身邊居然有人認識,自然是要八卦一下的。
“蕭東君”只是淡淡地說道,語氣沒有什麼起伏,彷彿只是在說一個小說中的人而以。
“君哥哥?”一聽到這話,兩貨倒是難得的異口同聲,
“他就是你的君哥哥?”
兩人自然是知道蕭東君的,因為她們從中專開始就是一個宿舍的蜜友,走向了社會後,因為在同一個城市打拚,自然就成了現在這樣無話不說的閨蜜。而蕭東君這個名字,曾經在那個305的女生宿舍中,那是熄了燈后,大家必談的一個話題,雖然她們誰也沒有見過,只是在季雨的口中被敘述過無數次而以,不過在二年級后,漸漸的,就再也沒有聽到季雨說過,大家也只當是因為兩人見面后,見光死了而以。
“哇塞,小雨,虧大了,要是你們倆沒有分開的話,你現在說不定都是闊太太了,哪裏還需要像現在這樣,每天都在為業績犯愁啊!”
“就是,就是,你看他,一身的名牌,這氣場,要多帥有多帥,還有,你看他那車,都可以買你的七八輛了吧!”
碰到這兩個損友,季雨也是沒辦法了,她揉了揉眉心,淡淡地說道:
“當年是怎麼回事呢,你們應該也是清楚的,我們暑假見面后呢,本來是說好了要繼續保持書信往來的,可是呢,他確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兩年間毫無音訊,等到我們快畢業的時候,我都快忘記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了,他倒是又出現了,還跟我約定要一起考咱們那所大學的,後來我提前出來實習,就把這事給忘光光了,這也是我剛才突然想到的,我想這就是見光死,見光死,懂吧!”
兩人又是一陣唏噓,恨不得時間能夠倒流,反而是做為當事人的季雨,表現的比她倆都要平靜,十年了,她早就要忘記這樣一個人了,要不是今天突然碰到,她都己經忘了還有這樣一個人,曾經出現在她的生命中!
思續漂到了他們初識的那天,自休課上,乖乖同學拿着一封信,在課堂上叫賣,現在有優質少男兩名,誠招女筆友,誰願意應招啊?乖乖跟季雨是老鄉,兩人來自同一個市,所以季雨想,乖乖的優質少男同學應該也是同一個地方的老鄉吧,於是睡眼朦朧的抬起頭來問:
“乖乖,他是吳市的嘛?”
看到有人有意向,乖乖立刻賣笑的圍過來,
“我初中同學,當然是吳市的啊,怎麼樣,要不要跟他做筆友,他可是吳市高中的高材生!”
得到了肯定答案的季雨立刻喜笑言開,
“好啊,那你把他的聯繫方式給我,我現在就給他寫信,反正也睡不着了!”
說著就向乖乖同學綻開了一抹大大地微笑,
“得嘞,這個你拿好!”遞了一張紙條給季雨後,又轉身對着其他人說道:
“成功推銷掉一人,還有一個,誰要?”
“哎,我要我要,給我吧,反正閑功夫太多,打發一下也好!”
於是兩個優質少男就這樣被刮分了,
無聊的中專生活中,就開始了兩人的書信交往,而對於那個時期,每天去門衛那找信是季雨最開心的時候了,幾乎是每天中午,路過門衛都必做的事,如果有信,就會興奮半天,如果沒有,就只能焉焉的回到宿舍,第二天繼續去找。
他們的信件內容其實很無聊,因為學習生活本就枯燥,而每天發生的內容都是差不多,只是每次拿到信,看到信封收件人上那俊逸的字體,季雨就會忍不住臉紅心跳,他對她的稱呼是雨兒妹妹,而她叫他君哥哥,光從稱呼上來看,兩人就親呢的不行,她以為,她這樣應該就算是早戀了,於是兩人約定在暑假見面,可是見面之後,他便消失不見了,她給他寫信,他不回,她給他家裏打電話,家裏說他在學校,沒有回來過,她想這就是叫見光死吧,於是,又用了一個學期,慢慢習慣了沒有他的信件,沒有他的問候,她開始不再去門衛找信,她害怕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就在她臨近畢業的時候,他確突然打電話到她宿舍,跟她說他不知道該考什麼學校,可是她也不知道啊,於是,她就跟他說,她所在的學校現在被一所大學合併了,她也有意向去考那所大學,如果他實在不知道該考什麼學校的話,可以跟她一樣,考她的那所大學,她想考財務專業,因為這個專業是她們那所學校最有名的。他在電話里遲疑了一下,說他不喜歡那個專業,但是他又說,既然她喜歡,那他就考吧,於是兩人約定,要一起考上這所大學,然後在大學裏,一起走遍校園的每一個角落,他還說,如果他做到了,那她就做他的女朋友,無論他做什麼事,她都得同意!
想到這裏,季雨輕輕的笑了,笑那時的自己是多麼的幼稚!
這些記憶好像被封存了一般,在這畢業后的六年裏,季雨從來沒有想起過,為什麼從見到他的那一刻開始,這些東西就像是放電影一般,在她的腦子裏一遍遍的播放着,並且越來越清晰。
裴棟打開車門后,對着坐上副駕的蕭東君賊賊地笑道:
“你丫這些年越來越有魅力了啊,看到剛才那群小姑娘了沒,一個個對你就差流口水了”
“廢話少說,開車!”
“跟我耍什麼酷啊!哎,我可是看出來了,你剛才是故意撞了人家小姑娘吧,怎麼,看上人家了啊?”
“你要再說廢話,就給我下車!”
繼續冷冷的說著,絲毫不給面子,裴棟只能無趣的閉嘴!他總覺得他這個老同學,今天有點反常,平時他看着女人,就躲得遠遠的,但今天,明顯是他故意撞上去的。
“明天給我去雪佛蘭找季雨訂十一輛車”
冷不丁的聽到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裴棟還以為自己幻聽呢,他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的問道:
“剛才你有講話嘛?”
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接著說道:
“我讓你明天去雪佛蘭4S店找季雨訂十一輛車”
終於知道剛才不是自己幻聽了,他一眼疑惑的看着他,都忘了要去起動車子了
“快開車,傻看幹嘛,邊開邊跟你說!”
“不是,大哥,你要買那麼多車幹嘛?還有,季雨是誰?這名字怎麼有點耳熟?”
“咱們的房子馬上就要開盤了,買車做為彩頭,只要是付了款的都可以參加抽獎,先放出三輛車,把噱頭做足,具體怎麼操作,你去準備一份詳細的策劃案吧!”
“那也不用那麼多車吧,十一輛哎,就算是你蕭少錢多的沒處花,那咱要那麼多車來幹嘛?”
“下下個月還有個盤要開,到時還用得到,再有多餘的先分給各個部門,銷售部可以多分兩台,他們出去跑業務,做活動也方便,再有多的就獎勵給員工,反正雪佛蘭,也就是幾萬一台的,手筆大點,他們肯為我賣命!”
不禁朝着他豎起了大拇指,
“你有錢,你任性!”
“記住,去雪佛蘭4S店,找季雨!”
“季雨是誰?還有,本市雪佛蘭可不光只有一家啊!”
“只要是季雨的,具體是哪家,還用我教你嘛,自己去找!”
無奈的咂了咂嘴,
“好吧,那我去找,但是,你起碼得告訴我,季雨是誰?”
“好好開車!明天讓她直接來找我談”
繼續回歸了冷漠。
季雨是誰?哼哼,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是時候算一算我們之間的這筆帳了。
那年他為了考進那所大學,他直接把數學和化學上的兩道大題都不做,生生的錯過了自己從小到大夢寐以求的那所大學,他的爸爸被他氣得直接進了醫院,但為了她,他不管不顧,拒絕了家裏要送他出國的要求,最終還是選擇了這所不入流的三本院校,選擇了那個他所有家人都覺得最沒前途的專業,財務。他依稀記得,剛入學的那一天,他拖着自己的行李,踏進那所即將迎來他新生活的大學時,他是有多麼的興奮,他和她,將在這所大學裏,手牽手,相互依偎,直到畢業,工作,他是那麼有野心的一個人,但他為了她,甘願平凡,他穿梭於各個新生報名點,想要儘早的發現她的身影,可是,一天,兩天,直到開學,他依舊沒有找到她的影子,但他依然沒有失望,他想,可能是她來了,正好他不在,所以錯過了,於是,開學后,他就一間教室,一間教室的找,可是,他還是沒有找到她,他開始轉變思路,自己找不到她,那是否可以讓她來找他呢,於是,他每天在操場上打藍球,耍帥,因為自身條件本來就好,不多久,就吸引了全校大部份女生的目光,可是,在操場上,確唯獨沒有見到過她,也是,學校那麼小,如果真的在這裏,總有一天,他們會碰到,終於在這樣的期盼和等待中,他絕望了,一個學期后,他在家人的幫助下,去了美國,他要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她欺騙了他,她根本沒有來上學,就這樣,帶着她給他的遺憾,他獨自來到了美國,並開始奮起直追,他己經為她耽誤了一年,他不能再浪費自己的光陰了,於是,他充分發揮他那異於常人的天才頭腦,只用了四年時間,就完成了碩士學業,用了兩年的時間,就在金融街站穩了腳跟,可是,他的人生,似乎還是不完整的,這六年,他全部的心神都用在了開發事業上,確唯獨少了愛,他覺得他己經不會愛了,他的心,留在了十年前的那個吻上,留在了六年前的那個約定上。他走不出來,雖然身邊經常會有女孩子向他示愛,可是他,完全沒有辦法去跟他們溝通,所以,他只能逃,就像裴棟說的,只要有女生靠近,他就會躲得遠遠的,這是她給他帶來的傷害,半年前他回到了家鄉,一來是想要更好的發展自己的事業,二來,也是為了能夠再見到她,不管怎麼樣,他們之間,也是需要一個了結的。
第二天,當季雨正在前台站崗,期盼着上天能給他送一個客戶來的時候,前台的電話響了,她快速的接起電話,公式化的說著:
“您好,這裏是雪佛蘭前台,請問有什麼需要可以幫到您!”
對方是一個男人,聲音清爽沉穩:
“您好,我想找一下季雨”
一聽是找自己的,季雨穩了穩情緒,繼續說道:
“您好,我就是季雨,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您嘛?”
“哦,你就是季雨啊,那就好了,不用我再去找了,是這樣,我們公司呢,需要買一批車,不知道你是不是方便可以上門來談一下!”
對方一聽到說是季雨,就開始滔滔不絕的說起來。
而季雨也聽清楚了,剛才對方說的是一批,而不是一台,立馬就興奮起來,但依舊故做鎮定的說道:
“先生,您說的一批具體是多少輛呢?我也好準備一下呆會上門的資料!”
“哦,十一輛吧,各個車型都會要幾台,那你呆會把你們所有的車型資料都拿一些吧!”
十一輛,季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般情況下,這種大批量的都可以算是團購了,自己這種小銷售顧問是不可能接得到這樣的單子的,於是,她只能再次確認一下,對方是不是什麼熟人,在跟他搗漿糊。
“先生,您不是開玩笑吧,十一輛車?”
聽到對方質疑的聲音,裴棟真是哭笑不得,這麼大的生意送上門,她居然還不信
“當然是真的,我們是房產公司,景泰房產,聽過嘛,我們現在需要一批車,做為開盤的彩頭!”
聽到是景泰房產公司,季雨大致也是信了的,因為用車做為頭彩的房產公司也不在少數,而且景泰,這個房產公司冒似是最近半年才在這個城市裏推廣開來,但是這半年,電視,報紙,網站上,鋪天蓋地的都是它的信息,可見他的手筆之大,實力之強了。
得到確認后,季雨趕緊說道:
“是景泰呀,我知道,那你們大概什麼時候方便我們來送資料呢?”
聽季雨這麼說著,對方的聲音就顯得有點洋洋得意了,他不緊不慢的繼續說著:
“這樣吧,你上午十點半過來,我們的地址就在方塔路188號,這是我們的一個新樓盤,我們暫時在這邊辦公!”
那個地方,季雨知道,自己每次回家,都要經過那裏,那裏好像是有個在建樓盤
“好的,先生,請問您怎麼稱呼?我一會直接過來找您,是嘛?”
“我姓裴,你先過來找我,然後我們老闆會親自跟你談!”
“好的,裴先生,那我現在就過來,一會見!”
等那邊禮貌的掛了電話后,季雨興奮的跑到領導辦公室,跟他說了一下情況后,就迫不及待的拿了資料上門,
“上天憐我啊,知道我這個月太慘,一下給我派了那麼大的單啊!”
一邊準備開車,一邊雙手合十,做拜佛狀,嘴裏不斷的念念有詞,這下有救了,這下有救了,季雨完全沉浸於這樣的興奮中。
很快就來到景泰門口,季雨在車內反覆做着深呼吸,以調節好自己的狀態,等到她覺得自己可以以平常心對待了之後,她才打開車門,走了出去,在前台做了簡單登記之後,才被帶入一間小型的會客室,
“小姐,您稍等一下,裴總和老闆正在開會,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裴總交待過來,如果您過來了,就讓您先在這裏等他!”
果然是大公司的,說話這麼客氣,季雨一邊在心裏想着,一邊露出她那招牌式的微笑:
“沒事,您忙您的,我在這裏等就可以了!”
前台小姐微笑着退出了會議室,季雨這才一屁股坐下,然後開始慢慢打量起這個公司,其實說是公司,倒不如說也是一個售樓部,中間是一個大大的展台,兩邊用玻璃圍起來的應該是這個樓盤待開的實景模盤,精緻的房屋模型矗立其中,按照比例做成的小型樣板更是奢華無比,無不顯示着這個樓盤的檔次和格調。恰談區由一個個高檔的絲絨沙發和水晶園桌擺放而成,着裝整齊的工作人員穿梭其中,無不透着幹練和專業。同樣身為銷售的季雨此時的感覺就是,自慚形穢!想到這個詞,季雨忍不住微微嘆了一口氣,而此時的情形,正好被推門進來的裴棟全部看在了眼裏。
裴棟是那種自來熟的人,所以對於誰,他都可以很快就成為朋友,當他看到季雨的嘆氣時,忍不住調侃起來:
“喲,季小姐這是怎麼了,是被我們公司氣派的裝修給震住了嘛?怎麼,要不要到我們公司來做銷售啊!”
季雨倒是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位先生講話這麼直拍,忙紅了臉,支唔的開口道:
“您好,您就是裴先生吧,我是季雨,很高興認識您!”
裴棟看着眼前的這個姑娘,長相什麼清秀,倒十分貼切於姑蘇美女小家碧玉的特點。只是,他才說一句話,就把她給逗得臉都紅了,真是有趣的很。於是他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就是季雨,季小姐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要不要到我們公司來做銷售啊!”
見他還是繼續追問,只能回答道:
“不好意思,裴先生,我是個比較安於現狀的人,我覺得我現在賣車很好,所以暫時還沒有想要換工作的想法。”
見她連考慮都不考慮就拒絕了,不禁有點無趣,好逮他們公司也是業界翹楚,多少人削尖了腦袋想進來呢,現在他主動邀請,她居然敢拒絕,真是個不知道好逮的女孩。
看他臉色微變,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應變,趕緊拿出汽車的資料,她今天來可是來談正事的:
“裴先生,您要的資料我給您帶來了,這些是我們所有的車型,不知道您需要哪些呢?”
差點忘了叫她來是有正事的,於是調整了一下情緒,接著說道:
“這個不是我決定的,要買哪幾個款,得聽我們老闆的!”
剛說完,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后,只是說道:
“她己經到了,要不要叫她去你辦公室!”
大概是得到了某種示意,他起身說道:
“走吧,我們老闆要親自跟你談,你跟我過來”
聽到老闆要親自談,季雨就又開始緊張起來,剛剛一個裴先生就己經氣場很足了,不知道這個老闆,會是怎麼樣一個人。
小心翼翼的來到總裁辦公室,裴先生敲了一下門后就直接走了進去,只見裏面有一個男人,正背對着大門坐在那張碩大的老闆椅上,季雨沒法看到他的臉,男子依舊坐在那張大椅子中沉默着,似乎沒聽到有人進來一樣,裴先生又輕輕的敲了一下門,輕聲喊到:
“蕭總,我們來了!”
男子這才慢慢的轉過了身,面對着季雨,深色的眼眸緊緊地盯着季雨,像是要把她看穿似的,在他轉過來的剎那,季雨不禁怔了一下,一顆心差點要跳出來,蕭東君?怎麼會是他?但也只是那麼一瞬,季雨就恢復了平靜,立即展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上前一步說道:
“蕭東君,真的是你啊!”
聲音聽不出任何異樣,就像是兩個普通的老朋友見面一樣!
一旁的裴棟倒是有些意外,結巴的說道:
“怎麼,你們認識啊!”
季雨倒也不害羞,主動接過話說:
“嗯,是的,我們是。。。。同學!”
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跟裴棟解釋筆友這個詞,所以季雨索性說成是同學
旁邊的蕭東君冷冷的開口
:“同學?好像我們沒有做過同學吧!”
不知道為什麼蕭東君見到自己會不像自己那般高興,反而顯得冷冰冰的,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但為了打破這沉悶的氣氛,她依舊笑得很開心,爽朗的開口道:
“其實差不多,反正就是認識的朋友!”
認識的朋友,你倒是說得輕描淡寫,蕭東君冷哼了一聲,並不答話。只是這樣高深莫測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