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六十八章 滅回鶻(十七)
刷烈的火焰騰空而起,頓時間便將帝**前五十步外的平野焚做一片火海,那些瘋狂的牛群頓時間陷落在火海里掙紮起來,只有寥寥數十頭衝出火海,但最終還是倒在了帝**隊的軍陣前。
回鶻軍陣里,看着那突然間烈焰排空而起的恐怖火海,獨解支被驚出了一聲冷汗,不過他隨即又大笑了起來,至少漢軍的底牌已經暴露了,不然的話剛才這火攻之計要是用在他手下衝鋒的勇士身上,只怕會損失慘重。
“漢軍果然狡猾。”回鶻的將領和貴族們也是心驚膽顫地說道,不過隨着獨解支的大笑,他們也都回過了神,漢軍的火攻之計已經用掉,這樣一來他們等會便不用受這火海焚身之厄。
帝**中,看着前軍那一片火海,郭虎禪沒有半點動容,雖然提前引發了這火攻之計,不過倒也沒什麼大礙,反正回鶻蠻子的,火牛陣,也給同樣破掉了。
因為提前引發了佈置在軍陣前的火牆,來洛也沒有繼續讓弩炮向火牆裏投擲灌滿火油的瓦罐,只是不多時火牆便已減弱,火光也黯淡了下來,只是風中瀰漫著一股血肉的焦臭味道。這一陣火攻雖然看得回鶻軍陣里的前軍士兵心驚肉跳,可是獨解支那裏,上下俱是喜不自禁,在他們眼中這漢軍佈置的火攻可以稱得上是陰險,不過這也證明了漢軍軍力衰弱,居然用上了這樣的手段。
“誰做先鋒大將,給本汗取了漢草前陣。”看到戰場上火焰完全熄滅,獨解支方才環視着麾下的貴族和將領們,大聲問道。
這一次沒有人再猶豫,俱是爭先恐後地請戰因為漢軍的殺羊銅都用掉了,接下來便是真刀真槍地硬碰硬,他們沒什麼好怕的。
隨着再次吹響的號角聲,獨解支終於發動了真正的進攻阿卜拉看着如同土黃色的潮水般卷向前方漢軍的回鶻騎兵,眼裏也不由露出了幾分震撼之色,祖輩和父輩們口中的河中大戰距離他太過遙遠,他所經歷過最大戰爭,也不過幾萬對壘,從未見過兩萬騎兵一同衝鋒的壯觀場面。
“看起來回鶻蠻子胃口很大想要一口吃掉我們的前軍。”郭虎禪所在的天子軍旗下,那些參軍們看着前方回鶻蠻子聲勢浩大的騎兵衝鋒,俱是議論起來,如今明面上回鶻蠻子的大軍是他們的三倍之多,一下子便投入過萬的騎兵沖陣,顯然是想一鼓作氣地攻下他們的前軍。
“想得不錯,不過可惜。”郭虎禪自語了起來,獨解支這個回鶻可汗看起來倒也不是那麼無能,一下子便是超過萬騎沖陣,倒也深諳兵法不過帝**隊的堅韌可不是這個時代任何軍隊可以比的。鋪天蓋地而來的騎兵衝鋒,光是氣勢就足以撼動大多數軍隊,不過對於列陣的帝國士兵來說,回鶻蠻子的騎兵衝鋒也就是樣子好看而已。
火牆雖然已經熄滅,但是那些燒焦的牛群屍體卻橫亘在被焚燒成焦土的大地上,形成了一層天然的障礙物原本衝擊勢頭猛烈的回鶻騎兵在距離漢軍陣前三百步的地方時,不得不開始減慢速度。
帝國的軍陣里,一直有所保留的弩陣,終於開始發揮出全部的威力,一輪接着一輪的箭雨不斷地落向回鶻蠻子慢下來的騎兵隊伍里。
回鶻騎兵隊伍里那些貴族將領們喝罵著帶頭下了馬督戰,逼着手下華些士兵清理起那些被燒得焦黑的牛羊屍體,清理出可供騎兵快速通過的道路。
箭如雨下,對於如此好的機會,來洛自然不會放過,不過那些回鶻將領也不都是莽夫很快便有人領着下馬的騎兵舉着馬盾便朝帝**隊的陣線衝去。
戰爭終於完全展開,從一開始便激烈無比,那些回鶻士兵頂着箭雨衝到了帝**隊的陣前打亂了帝**隊的弩陣的射擊節奏,而這也讓回鶻人得以清理掉先前戰場上的死屍給了後面騎兵衝鋒的道路。
煙塵四起,很快整個激斗的戰場便叫遠處觀戰的獨解支再也無法掌握全局,所有的戰況都只能依靠斥候傳令。
帝**陣里,郭虎禪也同樣開始漸漸無法關注前軍的戰場,因為他的視線同樣被激戰的煙塵所遮蔽,而且他先前派出的斥候也傳來了消息,回鶻蠻子的大軍里,有兩支騎兵從左右翼離開,繞行側擊他們的後方而來。
“這才像樣子?”郭虎禪自語道,他雖然蔑視回鶻蠻子,但也不會過分小看敵人,回鶻蠻子能夠成為草原上的霸主,還是有些本事的,起碼回鶻蠻子的軍隊要比薛延陀人強不少。
“薛猛,側翼的這些蠻子就交給你了。”郭虎禪看向了中軍里的將領,朝薛猛大聲道,薛猛是一員大將,勇猛卻不乏冷靜。
“末將領命。”早就戰意沸騰,不能自制的薛猛被郭虎禪點將之後,立時大聲應道,嗓音如雷,不過一會兒,他便領了自己軍中的將領出了中軍本陣。
王海賓握緊了拳頭,他本是大軍先鋒,可走到現在他卻還未動過,這實在是叫他有些難以接受,不過郭虎禪的威嚴他絕不敢冒犯,只能繼續等下去。
“少安毋躁,這才只是剛開始而已。”郭虎禪注意到了王海賓,這個猛將衝鋒陷陣,帶兵如同侵略如火,讓他此時出戰,只怕會一口氣擊潰回鶻蠻子的前鋒,對整個戰事不利,他還要回鶻蠻子陷得更深。
聽到郭虎禪的話,王海賓握緊的拳頭鬆了開來,有天子這句話他就放心了,自己不用怕會沒仗打,只不過他真地很想現在就立刻披掛上陣。
此時前軍陣前,帝**隊已經和回鶻士兵短兵相接,雖然維持着陣線,但不少地方已經形成了混戰,一時間形成了膠着的態勢。
回鶻陣中,獨解支一直焦急地等着手下斥候的稟報現在整個戰場沙塵蔽天,他只能靠往來的斥候,才能了解整個戰場的情況。
一下子就押上兩萬騎兵猛擊漢軍,是獨解支的一次賭博他很清楚如果一**地投入軍隊進攻漢軍,只怕以漢軍的堅韌,根本就不能壓製得住漢軍,反而會讓己方的士氣大傷,所以他才會下令從開始就不計代價地猛攻,務必要讓漢軍沒有喘息的機會。
隨着斥候們陸續送回來的消息”獨解支吊著的心稍微好了些,至少和漢軍拼了個旗鼓相當,“傳本汗命令,各軍向前,有後退者,殺。”
獨解支鐵了心要一仗拿下漢軍,若是連他也猶豫,只怕這一仗就打不成了,隨着他的命令,本來尚在中軍的可汗親軍亦是調動了近半,前往戰場壓陣,當場斬殺敢於後退的士兵和軍官。
嚴酷的軍法之下,兩萬沖陣的回鶻前鋒仍舊是悍不畏死地向著漢軍陣地猛衝,而這時兩翼的戰鬥也變得極為慘烈,因為要隱藏最後一擊的騎兵,對於繞行而至的回鶻騎兵”帝**隊依然只能用步兵軍陣對抗。
薛猛並沒有親自上陣,在加強了左翼的兵力之後,他只是帶着五千帝**隊頂住了回鶻蠻子在右翼的進攻。阿卜拉這時已經帶着手下離開了回鶻軍陣,親自去了戰場,他並未是要去作戰”而是要更加詳細地觀察戰鬥,雖然他也希望那些野蠻人能夠擊敗大漢帝國,甚至殺死或俘虜大漢天子,但是他只是把這當作美好的願望而已。
雖然說不上原因,但是阿卜拉有種感覺,這一仗不會如此簡單,那位大漢天子是戰場上殺出來的皇帝,要是那麼容易被打敗,那麼渤海國”薛延陀,新羅叛軍”瀛洲的那位唐王就不會被覆滅了。
“殺。”田鵬大聲怒吼着,手中的環首刀砍下了一名回鶻蠻子的腦袋,華應該是個蠻子貴族,身上穿着的甲胄比邊上的回鶻蠻子精良得多。
田鵬是遼東邊郡子弟出身,家中世代習武,在邊地亦是武人世家,他少年時正逢修文年間,朝廷偃武修文,他田家到了他這一輩,田家子弟居然沒有幾個入了軍中,他那時年少氣盛,便和幾個世交的發小一起當了遊俠,在邊地一帶干起了走鏢的行當。
直到前幾年,當今天子登基,盡復北庭都護府舊貌,田鵬便和幾個發小捨棄了這些年創出來的鏢局基業,回了老家從軍入伍,靠着一身本事,這幾年裏一刀一槍殺出了個百夫長的官職,田家雖然是武人世家,可田鵬祖上,也就曾祖在太祖皇帝的時候官拜校尉,他如今年過三旬便已經是名百夫長,再加上如今帝國要重現當年太祖爺和太宗爺的武功,他不愁沒有仗打,遲早都能官至校尉,光宗耀祖。
田鵬手中的環首刀乃是他自己找高手匠人所打的寶刀,分量比之軍中橫刀重了近一半的份量,可在他手中仍舊舉重若輕,自從短兵相接之後,他已經手刃五人,身上鎧甲亦是浸滿鮮血,滿臉殺氣猶如屠夫。
田鵬手下的百人隊,此時也已經折了二十多人,那些回鶻蠻子雖然戰力不濟,可是卻架不住蟻聚而來,而且還都個個悍不畏死,廝殺到現在,仍舊沒有退卻的跡象。
“哼。”肩膀一麻,田鵬冷哼了一聲,一刀逼退面前一名回鶻蠻子,身後已有親兵挺刀而上,擋住了那些想要趁機殺上來的同鶻蠻子。
反手一刀削斷箭桿,田鵬看向了遠處的那些馬上的回鶻蠻蘋,低聲罵著,又一次揮刀上前,他從軍到現在,還從沒有在戰場上退卻過。
帝**陣前,到處都是廝殺聲,像田鵬一樣的帝**官還有很多,他們每個人都有絕不退卻的理由,或是為了武人之名,或是為了自己的理想,正是在他們的鼓舞下,第一次陷入苦戰的帝**隊牢牢地抵擋住了回鶻蠻子潮水般的進攻。
郭虎禪看着奮戰的前軍,一直沒有任何命令,他麾下的百戰之師,和歷年血戰里剩下的老兵精銳這幾年大半都去了北庭都護府各地的新軍,這一次他出征塞外,北庭都護府雖然調集各地精銳,但是這十多萬大軍里真正打過硬仗的軍隊並不多。
眼下的這場戰爭便是最好的磨刀石,郭虎禪看向了從中軍旗門處飛馳而來的斥候,這時那名斥候已經從馬上躍下大聲稟報起軍情來,“陛下,回鶻陣中”又有兵馬出戰,往我軍前陣而來。”
“知道了,再探。”郭虎禪揮手道,然後抬起頭,目光望向了遠處那煙塵籠罩的戰場,回鶻蠻子再次增兵了,看起來有必要稍微做出些調整了。
“傳朕的命令,讓前軍後撤修整,中軍頂上迎敵。”必要的後退會讓回鶻蠻子更加相信自己獲勝在望,只要他們的兵力全部發動,便是他揮軍之時。
隨着郭虎禪的軍令,一直不動如山的帝**陣猛然間變化起來,就宛如黑色的巨龍盤起了身子,隨着中軍隊列的調整,得到軍令的來洛,也開始指揮正在奮戰的前軍各部帝**隊開始回撤”前往中軍後方修整。
聽到撤退的軍令,田鵬雖然不甘,但也只得遵令而行,只是他選擇了親自斷後,當他身邊只剩下兩名親兵時,不遠處回鶻蠻子裏的神箭手再次盯上了這個驍勇的漢軍。
,嗤,箭矢破入血肉的悶聲響起”田鵬看着喉嚨口那截箭羽,滿臉的不忿,他的身體癱軟着倒了下去,只是右手卻仍舊死死地握着自己那柄環首刀,他這一生封侯拜將的志向便就此終結”他不甘心,他還想着追隨皇帝陛下前往更加遙遠的河中大地,用自己的刀搏個功名富貴出來,曾祖當年就是在那塊土地上靠着軍功而官拜校尉,他怎麼能夠死在這種地方。
“大人”悲憤的怒喝聲里,田鵬的兩名親兵紅着眼睛殺退了衝上前來想要奪取大人屍首的回鶻蠻子”拖着田鵬往後撤去。
戰鬥至此,帝**官里陣亡的百夫長已經有七名,每一個人本該有更加遠大的前程”同時每一個人也有更加遠大的志向,但是在這個血和鐵的戰場”他們再也沒有實現自己志向的可能。
帝**隊的後撤,讓猛攻下損傷慘重的回鶻士兵們歡呼了起來,他們終於擊敗了漢軍,那些貴族將領和軍官們紅着眼睛,渾然忘記了一切,只是大聲地咆哮,揮舞着手中的戰刀鼓舞着手下的士兵繼續向前進攻,直到徹底摧垮漢軍的軍陣。
回鶻本陣,隨着報捷的斥候帶回來的消息,獨解支一直懸着的臉上露出了真正的笑意,漢軍的前軍已經敗退,接下來只要繼續向漢軍兩翼施加壓力,牽制住漢軍兩翼的兵力,他就可以集中全部的力量正面擊潰漢軍的中軍了。
“你們帶一萬騎兵繞至漢軍大營後方,給本汗拿下漢軍的大營。”獨解支看向了中軍里還剩下的幾個心腹將領,朝他們大聲道,為防漢軍在大營里還留有兵力應對,他派出了剩下的可汗親軍和精銳騎兵,去進攻漢軍大營後方。
若是漢軍還留有後手的兵力,那麼必然會被牽制住,無暇顧及正面的大軍本陣,若是沒有,那麼拿下漢軍大營后,他就能對漢軍本陣前後夾擊。
戰場上,後撤的帝**隊的前陣士兵安然地退入了中軍身後,而那些自以為乘勝追擊的同鶻士兵卻在帝國中軍的槍林和陌刀隊下被阻擋了下來,尤其是那些得意洋洋的回鶻騎兵本來想着可以追殺那些“漢軍,敗兵一舉殺進漢軍的中軍,贏下這場仗來,可是他們卻在無堅不摧的陌刀陣下,如同脆弱的浪huā一頭撞在堅硬的礁石上,砸得粉身碎骨。
王海賓這時候已經立於了陌刀陣前,雖然他是員騎將,可是步戰的本事毫不比馬戰弱,前軍的後撤讓回鶻蠻子的軍勢達到了最盛,這個時候便要以最強的反擊讓這些回鶻蠻子明白,他們離勝利還遙遠得很。
“兄弟們,今日便隨洒家超渡了這些蠻子,為我大漢護法。”陌刀陣邊上,還有一群光頭大漢身披袈裟,可是裏面卻是清一色的鐵甲,手裏各執狼牙棒或是鐵棍,大斧,渾身殺氣縈繞,若非軍勢不嚴,隊列不整,幾乎能和那些陌刀隊的軍中猛士相抗衡。
一身月白僧衣的法海亦在其中,沙門已滅,日後這佛家在東方便只剩下他們禪宗,而想要返回中土,光大禪宗,眼下便走向天子展現忠誠最好的機會。
曾經分屬沙門各寺院宗門的武僧要麼還俗去了軍中,要麼便入了禪宗,這一路上新禪宗的武僧們也是打殺了不少草原蠻子,至於傳播教義什麼的,也就法海和禪宗里剩下不多的幾個僧人,更多的時候這些禪宗武僧都是喝酒吃肉,除了色戒以外,原先什麼戒律都破了。
若不是習慣了光頭,只怕這些武僧連長發都留了起來,不過此刻這麼一群凶蠻的武僧,個個都是鐵青色的光頭,渾身殺氣,看上去也叫人望而生畏。
王海賓是帝**人,自然要遵守軍令,可是這些禪宗武僧卻不必遵守,等那些回鶻騎兵被身後的帝國弩陣一陣箭雨給硬生生阻擋住沖勢以後,這些禪宗的武僧便如同虎狼一般撲了上去,他們自小便在寺院裏打熬力氣,整日練武,來了草原之後,更是大破禁葷腥的戒律,半年多的牛羊肉吃下來,一身力氣打熬得更是驚人,那些狼牙棒,熟銅棍和長柄大斧俱是份量極沉的重兵器,便是比之陌刀隊的陌刀份量還要重上幾分。
呼嘯的猛烈勁風聲里,那種禪宗的武僧們手中的重兵器砸在了那些速度慢下來的回鶻騎兵上,連人帶馬一起砸得血肉模糊。
“痛快。”剛勇一把掄起熟銅鐵棍,踢開那已經不成人形的回鶻蠻子的屍體,大呼聲里又撲向了下一個回鶻蠻子,他以前在寺里的時候,整日練習棍法,手便發癢,如今到了這草原,方自能夠施展這一身本事,着實叫他痛快。
那些武僧本就是練武的人,武者剛猛,以前在寺院裏還能靠着吃齋念佛,壓抑那股武人好戰的天性,可如今這戰場之上他們卻是能夠光明正大地以為國護法之名,戰個痛快,施展渾身本領。
激戰的戰場上,法海的一身月白色僧袍也染滿鮮血,這個時候這位禪宗的宗主此時也渾然忘了什麼清規戒律,只想着殺光眼前那些回鶻蠻子。
不過這些禪宗的武僧固然強猛,可是沒有什麼陣勢,再加上源源不絕的回鶻騎兵湧來,很快便也有了死傷,法海雖然殺得發狂,手中一雙戒刀全都崩了。子,可是還沒有徹底失去理智,看着那前仆後繼而來的回鶻騎兵,他終於清楚這真正的戰場之上,就靠他們這些武僧實在是杯水車薪,根本不足以抵擋這浩蕩的軍勢。
看着那些退回來的禪宗和尚,原本甚為厭惡沙門的王海賓稍微對法海有了些感觀,在他看來這個賣嘴皮子的和尚總算還像條漢子,至於那些留在禪宗的武僧則是可惜了,若是他們願意還俗,個個都是陌刀手的好料子。
迎着連讒不絕而來的回鶻騎兵,王海賓揮舞陌刀,帶着陌刀隊迎了上去,那些光頭固然勇猛,可是戰場上又豈是靠個人勇武能夠辟易千軍的,便是再厲害的猛將,身邊若無精銳親兵,單身匹馬在這千萬人的戰場上也只是死路一條罷了。
法海看着如同逆流中的巨石將回鶻騎兵的鐵浪迎頭拍碎的陌刀隊,心中忽地生出了一股野心,天子要禪宗為大漢護法,更是讓他們編入軍中,這教義什麼的有何緊要,帝國本土便是道門也不得光大,他禪宗便是回了中土又能如何,倒不如隨着帝國大軍向西,以護法之名,光大禪宗,這些武僧便是護持禪宗的武力。
戰場上隨着陌刀隊的全線投入,回鶻人原本氣勢洶洶的進攻立時便被阻擋了下來,戰況再度膠着了起來,郭虎禪望着中軍前穩穩擋住了回鶻蠻子的陌刀隊,目光再次落向了遠處,回鶻蠻子最後的軍隊差不多就該被投入了,他的手已經放在了懸挂的黑色馬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