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聖堂
”陛下，請你按我指示休息。相信我，你會痊癒的。”
說話的人自然就是魔法皇帝的貼身醫官。一身紅色闊袍，下巴留着長長的白鬍子，一頭銀絲梳理得十分整齊，一雙眼睛閃爍著微微光芒，可以看得出這位老者年紀已經不輕了。當然，能夠成為布爾結身醫官的人自然不是普通人。
這老者年輕時候曾經是西爾的同學，也是上一代帝師源天的弟子之一。他的魔法造詣其實並不很高，勉強就只有魔導師級。對於他這個年紀的魔法師來說，不是擁有大魔導師級就是另闢一套全新的魔法學。而他卻停留在魔導師級，實力不算強大的他卻擔任皇帝陛下的貼身醫官當然引來不少目光了。
雖然里昂的魔法不算強大，可是在這方面他幾乎是帝國第一，甚至可以說已經越了同樣也是擁有高魔法文明的黑月帝國，隱然成為全大6第一了。
魔葯！
里昂最出色的，並不是怎樣運用魔法，也不是怎樣才可以感應元素的存在，然後學習運用這些元素使用魔法──老實說，他自己甚至認為使用精神力感應魔法這種方法，在他看來甚至有些落後！
他認為大自然之中早就存在了各種不同”魔法元素”。不局限於傳統的八大魔法元素，這些”魔法元素”已經存在於自己身邊事物，例如一塊石頭、一朵花、一棵樹.....甚至是人的身體、聲音、頭、光線，各種不同事物都是”魔法元素”。他覺得既然八大魔法元素能夠存在精神世界，為什麼它們不存在於物質世界？
為什麼一定要用精神力才可以感應魔法？為什麼不反過來，讓魔法元素自行凝聚？
他曾經在一次實驗里，將一株蔓陀蘿草、綠結子、水夜叉花一同加熱，然後再冷卻。如是者反反覆復進行了十幾次實驗，最後做到第十次的時候，他現這些原本應該變成垃圾的東西，竟然產生出魔法反應！
雖然很微約，但是那絕對是一種魔法反應！他現，那團”垃圾”變得十分的熱，原本應該冰冷不已的東西竟然會自己熱........情況就好像加持了火系魔法的暖流術！他心想，如果將材料的份量增加，那麼魔法反應是不一樣增培呢？
隨後的實驗證明了，里昂的想法是絕對正常的！
”呵呵，親愛的里昂魔老師，我曾經是你的學生，你的眼神已經出賣你了。”布爾陛下看了老者一眼，笑容有些苦澀。”我也是一名魔法師，我身體的情況我自己明白......到底我還有多少日子剩下？”
老者一臉深沉，眉宇之間充斥着憂愁。他深深看了一眼布爾，從年紀已經不輕的陛下眼中，這位老者看出了一絲........決然！
”快則三個月，如果下重葯的話........最多只有半年！”里昂搖了搖頭，眼神儘是愧疚之意。
布爾哈哈一笑，眼裏只閃過一絲悲哀，這種眼神僅僅一閃即逝，彷佛一臉不在意然自己的病情。然後，布爾閉眼沉思一下，彷佛想到了什麼，然後這位帝國近百年來最睿智、年輕的偉大君王艱難地從病塌上支撐起來，一旁的里昂正要上前扶持陛下之際，年輕的君主卻揮了揮手，一臉決然。
”我自己來。”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居然讓布爾出了滿頭汗珠，蒼白的臉色不禁浮現一絲病態的紅暈。終於，他幾經辛苦終於扶著床邊，深呼吸一口氣，笑容有幾分瘋狂。”哼，似乎我們家族的一世皇帝也不是什麼胸襟廣闊之人啊！為了精靈族掌握魔法帝國，那傢伙施下的咀咒還真***厲害........”
布爾笑着站了起來，只是笑容之中隱隱帶著無奈，也有一絲瘋狂。
”難道精靈族的人都是那麼護短？難道這個使用魔法作為立國之基的國家，他們的君王就一定要會魔法，一定要是強大的魔法師才可以生存？”布爾咬牙支撐著自己，忍受身體深處傳來的乏力感，眼神銳利。
布爾自從上任以來，他就現自己身體的衰老情況日漸可怕。剛登帝位數年後，布爾現自己視力竟然一年差於一年，就連身體的活力也跟同年人有別！這時候，他才相信”家族咀咒”這一回事。
這是魔法帝國皇室的命運。
魔法帝國皇室的最大秘聞，開國皇國根本就不是人！甚至這個傢伙還有意將魔法帝國這個本來是人類的國度，弄成精靈族的領地。雖然他沒有成功，但為了限制帝國皇室，開國皇帝留下了”咀咒”。這種咀咒最大的特點，就是血脈！
可以說，如果當政的人是已經死去的阿里多或者是凡迪的小妻子，帝國長公主媚蘭，這種咀咒是絕不落在他們身上的。因為布爾的親母本來就不是具有精靈血脈，只是一名偏房，而布爾的父親本來的血脈雖然具有精靈屬性，可是實在太稀少了。
所以，咀咒仍然落了在布爾身上。
三年前，他才是三十九歲的時候，他還可以騎馬馳騁，還可以幾夜不眠。可是僅僅數年間，他的身體就愈來愈虛弱，甚至弄到現在這個模樣。布爾知道，就算自己身體再好，最多也就只有幾年壽命──而且他知道，那些一定都是在病床上過的日子！
布爾真的願意過這樣的日子？
這位驚才艷絕的魔法帝國皇帝，面對任何事情都有謀后之路的帝君，就連在聖門教威脅帝國的時候，哪怕一絲面子也沒有比的布爾陛下，真的願意向”咀咒”放下高傲的尊嚴？
當然不。
”哼，即使命運是這樣，我也一定逆天而行！皇儲之爭，我贏了。聖門戰爭，我也贏了。就連狂妄的神教軍，也向我效忠了。老師，我記得你說過我最多只能活到五十歲...........五十年的時間！
我從三十歲登上帝位，然後掃平內部紛爭，收服魔法公會，滲入軍部，掃平北方的貴族軍閥，還有南方的貪污。
這個帝國原本是千瘡百孔的，自我登帝位以來，收支不平衡，變成現在的國庫充足。缺乏前線強力軍戰的魔法帝國，我也精心打造出魔法戰衛！然後，還有那些可惡的北方軍閥，這些老兵油條居然妄想自成一國！那些宗教瘋子，我也讓他們滾進地獄去了！
整整二十三年，我用了二十三年的時間將這個千瘡百孔的帝國，這些漏洞一個接一個地補好！
哼，如果我要有多一個十年！不，我只需要五年，只需要五年時間！這片大6，從東至西，從北至南，每一個角落都可以看見我魔法皇室的鷹鷲花飄揚！”
布爾走到一窗邊，眺望遠方，入目外面一片澄空，而澄空之外就看見諾大無比，建築得美倫美奐的貴族皇宮後院，周圍一片青蔥翠綠，鳥語花香，林木間可見各種雀鳥優美的飛舞，與地上的遍地花卉相輝，整副景像實在美不勝收，看了就讓人不由得心壙神儀。
可以在深寒的冬天讓後花園真正四季如春，恐怕就真的只有魔法帝國皇室才有這等能力。
這位傑出的帝國君主獃獃的望着後院出神，沉思了一下，終於他眼裏閃過一絲決然，閉起雙目。
”老師，如果我用那種葯......我的身體可以支撐多久？”
里昂全身一顫，目光一片駭然。可是微微驚訝過後，這老者搖了搖頭，沉聲道。
”陛下，你真的這樣做？”老者長嘆了口氣。
”沒錯，如果服用我的新葯。你的身體，無論患有什麼疾病都可以在一天內立刻痊癒。經過幾次試驗后，它的效果是不用置疑。可是我的陛下啊......你身為魔藥師怎麼可能不明白這種葯的副作用？唉，上一次那個傢伙服用完這種葯之後，只是支撐了半個月，他就死去了。”
布爾微微一笑，望着老者的目光一片清澈。
”我當然知道。而且我就是知道才這樣做。”布爾深呼吸一下，盡量讓自己胸膛挺直起來，身軀顯得偉岸。他微微一笑，轉過身來看着里昂，那雙眼裏赫然充滿深遂的光芒。這一剎間，里昂彷佛看見十年前的布爾陛下在對自己問好，如今的情景就真的好像當年一樣。
眼裏的神光深遂如海！
”里昂老師，我決定了。與其躺在病床上，像個半死不活的傢俱一樣偷生下去。這樣的生活，我不要！”布爾神色輕鬆，一件關係自己生死的大件居然說得像平日聊天。”我計算過，如果以我的身體素質，服藥之後應該可以支撐一個多月...........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完成我要做的事情了。”
這一剎那，布爾一臉決然，彷佛做出了什麼極為重大的決定。
”老師，你替我傳令，召開宮廷議事。”里昂行了一個告別禮，正欲要轉身離開之際。布爾卻揮了揮手，嘴角勾起一個燦爛的微笑。”老師，我還沒說完。今次宮廷會議不會在正殿舉行。”
”那地點是？”
”聖堂。”
”聖堂？”里昂有些詫異。
”沒錯，我決定了，今次的議事不會在正殿舉行。你是老臣，應該明白帝國在什麼時候才會開啟聖堂。”
里昂聽了后不由得一臉驚訝，可是很快他的驚訝就轉為沉重了。因為身為帝國老臣子的他深深明白.........聖堂只所以稱為聖堂，這不是憑空而作的，而是每一次帝國皇帝需要作出下極為重大，甚至影響帝國存亡的決策，這些非常決定才會開啟聖堂的！
聖堂的意義有別於帝國正殿，它代表了一種重要決策地位！
每一次皇帝開啟聖堂之後，幾乎可以肯定，接着下來的一年都一定出現大型戰爭了！而對上一次開啟聖堂，就是因為魔獸聯兵攻進帝國內腹，帝國為了保家衛國而必須作出還擊的一場戰爭。四十年前那次戰爭，也在聖堂決定下來的。
里昂心中迅沉了下來，帝國一定要向魔獸聯盟出兵了！
布爾看得出里昂心中的驚訝，不過他並不在意，還慢悠悠的舉起了修長的手指揉了揉太陽穴。
”老師，我還有件事，想請你幫一幫助。在你離開之後，請你讓我的侍衛長進一進來。”布爾說話一下，里昂已經迅離開。不消一會，一身騎士重鎧的皇宮侍衛長已經走了進來。這位忠心的侍衛長侍奉陛下多年，怎會不知道他身體是什麼一回事？
只是，他看見里昂離開時候的神色，似乎也猜到陛下終於做出一些決策了。
”陛下，奧克斯在這裏。”侍衛長單膝下跪，恭敬不已。
”我需要開啟聖堂，奧克斯你請西爾大魔導師來幫忙。”布爾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你帶同西爾長老，讓他與你一起同行，去請我們的財政大臣保爾森先生過來皇宮，跟他老人家說這是我的意思。奧克斯侍衛者，你必須記著！無論如何，你一定要西爾大師親自同行。也不要張揚，你一個人和西爾大師去就可以。”
”陛下，如果遇到反抗？”
布爾笑了笑。
”格殺勿論。”
這個堅毅的漢子點了點頭，接下命令，也很快就離開了。
目送奧克斯離開以後，布爾彷佛如釋重負，一種乏力感從身體深處傳來，他不由得坐在地上，臉色一陣紅一陣蒼白。扶著窗邊慢慢坐起來，他才從衣袖口抽出一封已經被折開的信。
上面所寫的全然不是魔法帝國的文字，這種文字彷佛蝌蚪一樣，彎彎曲曲，裏面的標點符號更是怪異之極，也不像艾亞帝國、修斯帝國的文字。從字體上來說，更像是魔獸聯盟通用的文字。
布爾看着這封郵件，居然冷笑起來了。可這一絲笑容之內，彷佛還包含着一絲無奈、失望。
”保爾森........你實在令我失望！你居然是黑色閃電，人類的惡夢。”布爾輕蔑一笑，堂堂一國之君居然罵出了髒話。”哼，如果***黑色閃電真的那麼厲害，我們人類該早就消絕了！不過倒也好，帝國宣戰，黑色閃電一定會削弱奇迹騎士團的力量。只要神教軍支柱被動搖，就有足夠時間讓奧古斯丁那小子長大，計畫就算完成了。”
至於日後的一切.......哼，老子都死了，還管那麼多幹嘛？
不過雖然布爾心中沒有承認，但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奧古斯丁那小傢伙其實非常聰明。至少，就連布爾這樣聰明絕頂的人物都感到驕傲，奧古斯丁應該是十分聰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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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要決戰了～
呵呵，元素結束之日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