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瘋狂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流里流氣的聲音：“二叔，我聽說鎮裏來了一批好東西，我們去看看唄！”

王曉梅急忙喊道：“二牛，別……！”

李猛走近發現王二狗家的門被人砸了，王二狗躺在了地上，不知死活，生怕出了什麼事情怪到自己頭上，壓根不想探究裏屋的聲音，調頭就走了。

張二牛一頓：“梅子，我……藥膏你記得按時塗抹，我先走了。”

等張二牛走遠，王曉梅鎖好門，咬着嘴唇，坐在床上，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唉……”

張二牛發現自己最近特別容易衝動，他想到頭都禿了，也沒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只能暫時放在一旁了。

走進家門，他直奔阿媽的房間。

張翠蘭閉着眼睛，唇色發白，臉上的表情異常的安詳，一隻手垂在床榻外，張二牛心裏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他快步上前握住張翠蘭的手臂，心中瘋狂的喊着青囊醫書快出來。

“失血過多，已是休克狀態，需及時搶救。可使用止血帶在近心端纏繞止血，如果有條件還應在止血帶下方墊上醫用敷料，以防止血管充血導致的局部皮膚青紫。如果有卡扣式止血帶，可以忽略墊敷料這步。”

張二牛快瘋了！他沒想到阿媽竟然會割脈自殺！

青囊醫書提供的方法，需要的工具他一個都沒有，奔潰的大喊道：“沒有，這些我都沒有！還有沒有其他辦法！”

極其通靈性的青囊醫書快速翻轉，最後停了下來，上面浮現出一段話：“回陽術，可起死回生，此法使用後會有嚴重的後遺症，一經撩撥就會動情……請控制使用次數，以免釀成大禍！”

“我要！”

阿媽生命垂危，張二牛顧不得這麼多了，就算現在讓他割肉放血，他也會同意的。

這串字閃過後，張二牛的腦中出現了九幅圖，上面是千奇百怪，或立或戰的姿勢，張二牛沉下心，順着圖片一張張比劃過去。

轟隆——

空中劃過一道閃電，隨後響起震耳的雷鳴聲。

張二牛練習到第三幅圖時，烏雲快速的聚集過來。

第五幅圖時，閃電伴着雷鳴劈向琅山，彷彿要把山劈裂開一般。

第七幅圖時，降下暴雨。

第九幅圖，一切煙消雲散，空中掛着一道七色的彩虹。

張二牛緩慢的收回手，着急的看向張翠蘭，見她面色紅潤，手腕上的傷痕也恢復如初，這才鬆了口氣，還好，阿媽救回來了。

浸入黃土裏的血，看着格外的礙眼，張二牛拿鐵鏟把這塊鏟掉，換了新的黃土填平，隨後把房間內可以自殺的利器都收了起來。

張二牛就坐在床邊，等阿媽睡醒。

張翠蘭覺得渾身舒坦，往日難受的感覺都消失殆盡，原來人死了是這種感覺，緩緩睜開眼，卻看到兒子的臉，驚慌失措的問：“二牛，你怎麼也死了？”

張二牛沉着臉，不高興的說道：“阿媽，我沒死，您也活着。我問您，怎麼突然自殺？”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麼多年都過去了，阿媽怎麼突然想到尋死？

張翠蘭坐起身，抬手摸上張二牛的臉，慈祥的看着他，“二牛，你長大了，阿媽也不能繼續拖累你了，最近總想起你阿爸，他一個人在地下，很孤單……”

張二牛急切的打斷，“阿媽，您才不是拖累！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兒子還沒娶媳婦，還沒讓您享福……”

張翠蘭搖頭，輕笑道：“二牛，娘不想拖累你…”

一想到往後的幾十年，要口歪眼斜的見人，張翠蘭心裏就難受，最主要的是，還會連累兒子娶媳婦。

張二牛愣了愣，原來阿媽是擔心這個啊，隨後笑了起來，“阿媽，您沒發現，現在說話不難受了嗎？”

張翠蘭身子一頓，趕緊抬手撫摸臉頰，眼中充滿了不可置信，她這是好了？

又看到手腕白皙透亮，一點傷痕都沒有，驚恐的低喃：“這一定是在做夢……”

這是確實太過匪夷所思，張翠蘭不相信也是正常的，張二牛想了想，解釋道：“阿媽，我在琅山碰到了一個仙女，她說相逢就是緣，就給了我一顆仙丹，說是包治百病的。

我之前有點懷疑不敢給您吃，但剛回來見您……所以就給您服用了，想必是那仙丹起作用了。”

張二牛好一通說，才讓張翠蘭相信，又扶着她走出來曬太陽，希望徹底打消阿媽尋死的念頭。

“阿媽，仙女還指點我找到了一片藥草，讓我隨意採摘，我明天拿到鎮上去賣，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紅火……”張二牛不停的說著。

張翠蘭心疼的望着張二牛的側臉，太瘦了，這些年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她要好好給他補補，養的白白胖胖的，才好。

晚上，張翠蘭不停的給他夾菜，撐得他肚子都要破了。

第二天一早，張二牛就把一麻袋龍葵果綁在了摩托車上，騎着摩托車去了鎮裏。

在村口遠遠的的看到王曉梅低着頭，站在往日趕集的地點。

他上前停下車來，揮手打招呼道：“梅子，你也去鎮裏啊？我正好順路，我載你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