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荒少年行 第一章 蜥蜴部落
每個部落誕生之際都是圍繞着啟蒙圖騰,誰也不知道圖騰從何而來。只要是圖騰坐落的地方,每隔一段時間便會閃耀神秘光束,後來部落之人稱其為啟蒙之光。
凡被啟蒙之光照到的生物,其中就有開了靈智之族。他們從傳承中學會了狩獵手段與生存方法,甚至於有小部分人得到了修行法門,從此便有了蠻族。
為了感恩圖騰,部落名稱都是由圖騰來命名。蜥蜴部落的圖騰出現與其它圖騰相較偏晚,它只在百年前出現。
而蜥蜴圖騰在機緣巧合下造就了蜥蜴部落的長老——啟明。蜥蜴圖騰的傳承與其它圖騰不同,蜥蜴長老得到了特別的能力。
蜥蜴長老自稱啟明,他能清晰的記得並使用傳承的秘法,甚至能將秘法教導給他人。啟明長老知道這點后就開始了“揀人”之旅。
他通過收留有靈智但是沒有傳承的人來擴充部落。部族漸漸壯大,經過幾十年時間部落已有幾百人。
當蜥蜴部落高速發展時,相鄰的夜狩卻開始了迅速擴張。由於實力與人數的差距,夜狩很快吞併了蜥蜴部落。
夜狩征服了蜥蜴部落後,它高歌猛進一口氣便征服了南方諸部。自此夜狩聯盟誕生了,之後聯盟中各部落開始模仿夜狩的部落結構。
部落以長老為首、部落族長次之、狩獵隊伍其後、部落沒有戰鬥力的老人小孩為基礎的部落結構。
然而伴隨着聯盟的誕生,相繼是夜狩部落內爭奪領地之戰。然而由於部族誕生日短人丁稀少,蜥蜴部落在領地之戰中一敗塗地。
蜥蜴部落被分配到了極南之地,此處寸草不生離禁區只有一座原始森林之隔。然而大長老卻不以為意,他帶領着族人和圖騰毅然前往禁區前定居。
我們的故事也在這裏開始了。
蜥蜴部落駐紮不久就迎來了喜事,酋長的妻子懷孕多月正是產日。添丁永遠是部落最重要的事,這一天部落的狩獵隊都沒有遠出探索,而是在附近戒備。
部落外是結隊的勇士巡邏,部落內卻格外安靜。只有一個泥窟外圍滿了部落的老人,還有幾個孩子舉着木棒在四周充當保鏢。
木頭做的柵欄上扎着獸皮,獸皮柵欄前站着的是一個高出柵欄的中年男子。只見這個男子圍扎着一條斑斕大褲衩子,頭戴一條緋色頭巾,身後斜背着一桿骨槍。
男子站立時顯露出不怒自威風範,顧盼自雄間卻有焦慮在不經意間流露。四周的老人孩子都沒有說話,有的只是雙手交叉默默的禱告。
一陣響亮的啼哭聲傳出,男子本是握緊的手不禁放在胸前,身後骨槍也發出一聲槍鳴。
隨着一聲“咯吱”微響,木門緩緩地打開。
此時門裏面走出一位黑髮佝僂的老者,他雖然佝僂卻能和門板平齊。老者身上穿着一身發黑的獸皮衣,胸前掛着一顆灰白的石頭,臉上露出嚴肅的神色。
男子不禁急促了呼吸:“長老,怎麼樣?”
老者微笑開口道:“你這小子,都當阿爸了還這麼毛躁。”
男子不禁歡呼起來,四周的老人和孩子也一起歡呼起來。“安靜,孩子和女人還需要靜養。”老者眉頭一皺開口間四周的歡呼聲戛然而止。
高大男子安靜下來,他目露興奮衝著老者鞠躬:“謝謝長老,我能進去看看孩子嗎?”
老者板起的神色放鬆下來:“去吧,輕着點。”男子衝著老者一躬,彎腰將背後骨槍摘下輕輕地推開了門。
老者這時露出了放鬆的神情:“大家都散了,明天還要探索禁區。”
眾人都露出了微笑躬身向老者一拜:“是,長老。”
這位老者就是蜥蜴部落的長老啟明。他回頭看向身後的泥窟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神情,彷彿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
屋內的產床上,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靜靜地躺,大腿上蓋着柔順的獸皮。她懷抱着一個孩子正在逗孩子玩,男子悄俏的進來溫柔的抱住了女子:“小黎辛苦你了。”
女子瞪了一眼進來的男子:“小心別嚇着孩子,雷山你小聲一點。”
男子不禁摸了摸腦袋,臉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他輕輕搓了搓手:“小黎。孩子,給我抱一抱。”
女子白了男人一眼,然後輕輕的把孩子遞給了雷山。雷山不禁搓了搓雙手,然後半跪着接過孩子。
雷山輕輕的將孩子湊近了臉龐,他唏噓的鬍渣已經戳到了孩子的臉上。孩子突然從睡夢中驚醒,他開始哇哇大叫起來。
孩子聲音洪亮傳遍了整個部落,大雷山不禁大笑起來:“不愧是我的兒子,剛出生哭喊就這麼有力!”
小黎伸手拍了拍雷山的大腿:“幹什麼呢,快把孩子給我別驚着孩子。”雷山馬上抱着孩子轉起圈來:“我還剛抱着呢,再一會兒。”
孩子似乎是發現哭喊沒有用,然後一發入魂的給大山來了個滿臉。雷山反而笑的更開心了,身旁的小黎逗樂了。她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禁露出了笑容。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轉眼已過14載。蜥蜴部落已經在禁區邊緣生存下來,初來幾百人此時卻已不滿百。
禁區白日寂靜無聲迷霧籠罩,部落人們難探究竟。然每到月圓之夜,禁區內白霧略隱。其內有火球飛舞,伴有驚雷之聲動人心神。
起初部落夜獵習性不變,在第一個月圓之夜遭受重創。迷之生物襲擊部落,部落死傷慘重。
啟明長老建立圖騰法陣,后立下族規:凡月圓之夜必須回到部落,在法陣下度過危難。然而此地狩獵艱難,族群便建立遠征隊探索其它區域,狩獵隊則在已知區域艱難狩獵維持部族生活。
白霧禁區之外環繞着一條長河,其河面寬百丈族人不知其源,亦不知其所往!禁區對岸有一片原始森林,此時一隻牛犢大小的野鹿在岸邊低頭形飲水,它頭頂獨角白底梅紋。
四周寂靜無聲,野鹿身後十丈遠一處茂密的草垛突然微微抖動。其中露出了一雙明亮的眼睛,野鹿似乎察覺了什麼耳朵突然豎起。
一隻龐然大物突然貼着草垛一躍而出,十丈不過眨眼便至,一瞬間便撲到了野鹿身前。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斑斕劍齒虎,一對常人手臂粗細的獠牙發出寒光。
河邊的野鹿彷彿被眼前的景色嚇住,它兩條前腿微微打顫,然後便前腿不支的跪了下去。電光火石之間,野鹿就要命喪虎口之際。然而低頭跪俯的野鹿突然俯身,它的長角猛的漲了一截閃爍着驚人的寒芒。
野鹿朝着劍齒虎猛地俯身一頂,本是突襲一方的猛虎一瞬間便攻守易位。空中的劍齒虎在險之又險的局勢下猛地一扭,險險避過開膛破肚的結局。
但是劍齒虎卻落在了河邊,這時雙方又一次對視,野鹿的表情竟然露出了人性化的嘲笑。
“嘩啦。”隨着尖銳的破水聲,一隻和劍齒猛虎相當的頭顱猛地破開水面,一口便咬住了劍齒虎。
巨獸停頓了一秒后便迅速縮進了河裏,隨着一聲令人牙酸的骨骼破碎聲,河面劇烈翻滾良久歸於寂靜。當一切塵埃落定后,遠處的草垛慢慢挪動起來,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密林深處。
蜥蜴部落門前的石敦上坐着一個少年,他年齡剛滿14本是天真無邪的年紀,他臉上卻顯露出不符合的憂鬱。此時邊上的草垛突然分開,然後一根粗大的藤蔓就拍在少年的肩上。
“虎子看啥呢!”一個沙啞的聲音從草垛中傳出。
定睛一看那草垛,原來其內藏着一個身披草皮的男子。他身高八尺全身上下披着草皮,還抹着綠色的不知名的液體。呆坐的少年馬上站了起來目露驚喜,伸手就要抱向男子。
男子連忙按住少年,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塊褐色的石頭扔給了少年。少年寶貝似的接過石頭,他仔細的摸了摸便認真的收進了皮衣里。草皮男子摸了摸少年的腦袋:“不知不覺已經過了14年了,你已經長這麼大了。”
虎子抬頭看着男子,然後他突然指了指男子的左手,男子尷尬的將耷拉的左手收回身後,然後右手輕輕地一推虎子:“沒事,小傷!走,我們一起回家吧。”
虎子撓了撓頭,張了張口似乎想說話,但是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着他。虎子張口發不出聲音,急的滿頭大汗。
男子看着眼前的少年,他不禁露出了僵硬的笑容,似乎笑容已經很久不在男子臉上流露出。
虎子最終用了實際行動,強硬的拉着男子朝着長老部舍走去。男子看着眼前的少年露出了複雜的神色,虎子14年前出生后,他除了一開始的哭喊,卻不能開口說其它話。請了部落長老治療,也沒有好轉。
虎子夫婦只能把希望寄託於祭典,為了湊齊部落的祭祀,夫妻前後參加了遠征隊。部落經過14年的積極探索,獸骨也陸陸續續地送回。
然而隨着虎子的長大,他中了不能說話魔咒的同時,還伴隨着更致命的表現。他體內蠻血無法激發,伴隨着同齡人早早的突破了蠻血境,這使得虎子在族群中愈加不合群。
男子被虎子拖着的前往部舍,一路上是尖頂四周立着木柱支撐着的土屋。部落正中間是一座特別的吊樓,整齊的木樁支着樓房,同時房前還掛着一個木製的小圖騰。
烏茶色的圖騰上面刻着一隻四爪蜥蜴,當男子和虎子進入吊樓后后,蜥蜴上面隱隱有一道光華閃過。
吊樓內間的木墊上坐着一個佝僂老者,他盤膝而坐身上散發著一種無形的威嚴。老者手裏把玩着一塊拳頭大小的褐色礦石,他頭也不抬道:“雷木回來了?”
男子畢恭畢敬的低頭垂手而立:“是的,阿爹。”
“虎子回去吧,有我在你啊舅沒事的。”老者抬起頭衝著虎子溫柔一笑。
虎子看了看長老,又回頭看了看雷木。他似乎放了下心來,然後向著長老一躬身便走出了部舍。
等虎子走遠,長老放下了手中的礦石靜靜看着斷牙,一雙飽含滄桑的眼睛裏有着睿智的光芒。
雷木良久沒有說話,他突然一咬牙單膝跪下,將一副畫著禁區地理的圖紙的獸皮放在了身前。
長老搖了搖頭突然笑了:“你這是做什麼?”
雷木低頭道:“雷木私自把褐礦送給外甥,觸犯族規。今天貪功冒進傷了一臂,以後再難探索禁區,請長老驅逐我出部落。”
老者低頭看着眼前匍匐在地的男子良久,然後他臉上的笑容一點點收斂起來。
這個蜥蜴部落的支柱微笑時像是一位和藹可親的老人,他面無表情四周的空氣彷彿都凝結了。
雷木跪俯在地不始終沒有抬頭,良久只聽到了長老的聲音出來:“這一個月不用探索禁區了,一個月祭典之後我會宣佈對你的懲罰”
啟明長老看着窗外漸行漸遠的雷木目露沉思,然後他伸手握住放在一旁的褐礦。只見褐色拳頭大小的礦石竟然散發出微弱的光,良久長老手中礦石的光芒似乎微微黯淡了一點,同時長老身上氣息彷彿波動了一下。
長老自言自語的喃喃道:“14年了火候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