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Chapter12 忒曼莎女爵的畫像

瑞貝塔在離開四人組之後並沒有去圖書館，而是回到了公共休息室，拿過遺落在小圓桌上的《標準咒語：初級》就去往魔咒課的教室，可惜屋漏偏逢連夜雨，方向感不太強的卡特小姐在上上下下的樓梯和奇奇怪怪的台階里迷失了方向，她只能求助於掛在牆壁上的畫像。

瑞貝塔一路走着，看着一框框與她擦肩而過的畫像，拿不準是幾個正討論着蔓越莓醬和櫻桃醬哪個更好吃的學者還是西邊浣衣的中世紀婦人來得靠譜。在四樓走廊的一個拐角，瑞貝塔忽然生出被人注視着的不自在，循着心頭的感覺，她在一幅油畫前停了下來。畫中是一間昏暝的內室，層層疊疊的輕幔綴着六芒星飾邊，因着流蘇垂墜下來，落在幾扇屏風后，掩着一襲軟紗裙擺。

“孩子，你有煩心事。”紗裙的主人打着羽扇托着水晶球現出身形來，一頭柔順的泛着亮澤的黑髮綰在腦後。令瑞貝塔驚異的是，那年輕女子竟有着與她相仿的容顏，宛如一枝艷放的花苞遇見了它青澀的骨朵。女子似乎看出了瑞貝塔的疑惑，她重複了自己的上一句，溫柔笑着與她解釋，“你不必為我的容顏所困擾，因為有太多的人為它困擾過。許多人在我的面前看到了自己，但我不願從你年輕的眼眸中讀到煩惱。”

“我沒有。”瑞貝塔怯怯地開口，她再怎麼成熟也不過是個十一歲的孩子，面對女子空靈而清明的眼眸，她孩子氣的窘迫和心虛的抵賴似乎都無所遁形。

“不，你有的。年輕的生命總是有着各式各樣的煩惱，命運指引着它的孩子舞蹈，因而在每一步足尖的輕點背後都充斥着過多的小心算計和陰差陽錯。不不不，我沒有對你具象的小煩惱過多探究的意思，只有意象才真正具有意義。我只能告訴你，踩住眼前的腳步，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女子如夢似囈的清澈話音落在瑞貝塔的耳畔，“好了，那邊過去便是魔咒課教室，你不會遲到的。對了，他們都叫我忒曼莎女爵，下一次相逢，你會知道它的意義的，現在，請不必和我講話，你的時間不多了。”

誠如忒曼莎女爵所言，瑞貝塔進入教室的時候，在講台背後墊高了身子的弗立維教授沖她點點頭，有條不紊地開始了這群小巫師的第一堂魔咒課，瑞貝塔趕忙在莉莉為她留好的位置上坐下，將魔杖在施展了縮小咒的《標準咒語：初級》上點了點。

“啊，我們的……嗯，卡特小姐施展了一個成功的擴大咒，以歷年來一年級的平均水平，這是個很了不起的舉動。應當不是無聲的吧？”弗立維教授笑眯眯地看着瑞貝塔，好像只要後者說出一個“是”就能立刻得到他的歡呼和讚賞。

“不是的，教授。”瑞貝塔沒想到自己的習慣之舉會讓教授有這麼大的反應，但是她仍然下意識地做出禮貌回答，沒有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