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血脈至親
儘管他只穿了一件簡單的素色長袍,儘管他只靜靜的坐着,依舊有種說不出的尊貴雅緻。
隨着我和大師兄推開虛掩的房門進入房間,我看到他的瞬間,他也若有感應般即時轉頭望向了門口。
他的目光定格在我身上。
他瞬間紅着眼眶顫抖了雙唇。
他的眼底,交織着激動和虧欠。
我努力按捺着瞬間奔涌的淚意繼續着前行的腳步走進屋內走到他面前之際,大師兄揉揉我的頭頂,和四師兄一起退出房間。
屋內頓時只剩下我和他。
“雪兒。”他顫抖着雙唇輕喚,淚水溢出眼眶。
他也抬起雙手想要握着我的手卻又在半路生生收回,唯恐會惹我不悅,唯恐我會甩開他的手。
他的小心翼翼,更催我的淚意。
我淚崩當場。
“爸。”我也揚起笑容,給他一個大大擁抱。
“雪兒。我的兒啊。”他泣不成聲。
我們抱頭痛哭良久才終是止住淚意。
我牽起他的手再到茶几處落座。
有了血脈至親的感受很是奇妙,好像讓我覺得完整了些,也好像,這世界的孤獨悲涼與困苦都遠離了我一些。
我們坐到茶几處之後又相視而笑。
經歷過抱頭痛哭的我們已沒半點生分。
我們彼此吐槽着對方竟能哭得稀里嘩啦,也開始提及往事和當下。
世界分很多位面,我的生母不屬於這個位面。
他不知道我的生母是如何來到這位面的。
當時,我的生母失去了記憶也受了重傷恰被他救起。
他和我的生母一見鍾情,再,互訂終身。
在他人眼中,我的生母來歷不明也就談不上和他門當戶對。
他和我生母的戀情,遭到了他父母的強烈反對。
他不肯分手,他父母就擅自作主替他和崔靈兒訂了婚。
他堅決不娶崔靈兒,除了不能背叛戀人,還因為他父母替他訂婚時候我的生母已有孕在身。
他是家中獨子。
他做好了為戀人為我,和父母一刀兩斷不孝的準備。
然而命運弄人。
我的生母在生下我之後恢復了之前記憶定要回返之前位面。
他挽留不住。
她最終還是離開了他,將我也留在了這位面。
他曾問過她為何必須要回返之前位面,她拒絕回答,只說必須回去,只說他知道的太多對他沒有半點好處。
任憑他如何追問,他也沒能知道,她回的是哪個位面,她為何必須要回去之前位面。
他知道,她定然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知道,她是愛他的也是愛我的。
他也知道,她回的是別的位面他根本找不到,但在她離開后他還是瘋了一般找尋了很久希望能再見到她。
他最後,抱着我回了家。
這個時候,他和崔靈兒的婚期將近。
這個時候,崔靈兒的父母已雙雙墜崖。
考慮到我的生母已經離去,考慮到退婚孤苦無依的女子會被嘲笑,他的父母更逼迫他娶了崔靈兒。
即便我的生母他的愛人再也不會回返,他依舊不願去娶別的女人,也不願耽擱了別的女人。
他於是去找崔靈兒開誠佈公的談了一次。
他想要坦言告訴崔靈兒訂婚非他所願成婚更不可能,他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然後讓崔靈兒主動退婚。
他見到崔靈兒的時候,崔靈兒已將自己整成了我生母的模樣。
他有瞬間覺得是我生母回來了。
他很快也就無動於衷甚至有些反感。
崔靈兒在他坦言之後竟表示沒愛也行,堅決不會主動退婚。
他已坦言,既然他父母逼迫既然崔靈兒自願,他後續就按照婚期娶了崔靈兒和崔靈兒分床而睡。
再後來,崔靈兒對我的照顧也算盡心。
再後來,崔靈兒給他下了葯然後有了第一次的同床共枕。
對於同床共枕他很是憤怒,不顧任何人的反對搬離了原來的房間。
再後來,崔靈兒只那麼一次竟然懷孕了之後,他有事外出,再歸家時候我已不知所蹤生死不明。
他懷疑我的失蹤是出自崔靈兒的手筆,但他沒有證據,而且崔靈兒表現得極其無辜,甚至為尋我還累到流了產。
這個時候,他的父母已將司音家交給他掌管。
他於是派出司音家所有的人去找尋我,但無果。
他失去了我的生母又失去了我,他意興闌珊着選擇了隱世。
再後來,崔靈兒說她有了我的消息,但他若想要知道,需要把整個司音家都歸到她手裏。
他懷疑過那只是一個陷阱。
但他還是選擇義不反顧着跳了進去。
當他將司音家都歸到了崔靈兒手中,也就淪落到長期被囚禁的境地,直到大師兄和四師兄將他救出他才再獲自由。
在大師兄和四師兄將他救出之前,崔靈兒曾和他提過,我還活着,但我竟自動送上門了。
他得知那消息后喜憂參半。
他喜的是我還活着,憂的是我已又陷入危險。
他幫不上任何,滿心無力。
還好,我們終是相見。
還好,我還平安無事。
我淺淺笑容靜靜聽完他的往事之後,抽張紙巾遞給他讓他擦拭下再溢出眼角的淚水,再抬手布下結界,忍着再起的淚意接腔提及當下,將我正面臨的難題悉數告知。
他認真聽完我提及的當下之後告訴我,往生陣中所需的死士,的確能用,且只能用,師父提及的死物替代。
那些死物製作繁瑣還需要修為極深才能製成,中間一旦動了別的手腳就無法製成,一旦製成絕對管用。
他會清楚這些,是因為從我出生那刻,他就已開始找尋破解曇花命的方法。
即便我不知所蹤之後他也不曾放棄過,直到他被崔靈兒囚禁起來之後才不得不暫停。
師父既然承包了製作死物的工作,師父就的確是要幫我破解曇花命。
對於爺爺靠着東躲高原地保平安,他並不贊同。
接下來,我可以將他先送到玄機閣,再和大師兄接爺爺回國也直接送到玄機閣之內。
若師父值得懷疑,那麼,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若師父無辜,我就更不用擔心任何。
擔心無用。
我不必總擔心軟肋會被別人抓到。
對於軟肋,以師父的本事,師父只要想抓我再擔心都能抓到,只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
軟肋很多時候也能是強有力的武器,他和爺爺待在玄機閣之內,能更便於幫到我,幫到大師兄。
他也已經受夠了想幫卻幫不上的滿心無力感受。
爺爺應該也不願東躲高原地。
這世上的坎坷大不了一死,與其怕東怕西,不如放手一搏。
我應該也不願,讓爺爺想當年時候,只留下一聲無奈嘆息。
在站着死和跪着生之間,他會果斷選擇站着死,他信爺爺應該也會和他作出一樣選擇。
“老爸,您適合去做傳銷負責給人洗腦。”我有種茅塞頓開感受,不禁莞爾。
“雪兒這是同意爸爸的建議了?”他也輕聲笑起。
“還沒。我還需要再糾結會兒。”我如實坦言自己還沒能下定決心。
“好。那你慢慢考慮。我先去找我女婿聊會。我要去看看那小子有何德何能居然能娶了我的兒。”
“老爸您別嚇着他。”
“真是女生外向。”
“您既然知道您就悠着點唄。”
“好。我又不會吃人,放心吧。”
我們對話到這裏,他從座位上起身。
大師兄這個時候在外面敲敲房門再推門進入房間。
我抬手撤掉結界差點笑出聲。
我爸正要去瞧瞧大師兄何德何能,大師兄倒是及時主動送上門來了。
大師兄進屋后先關注向我瞬間溫柔了眉眼,再徑直走到我爸面前之後,恭敬行禮喚聲岳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