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圖謀
緊急關頭,我的戾氣終是被催發,但戾氣僅僅讓鬼胎急急後退了些,不但沒能讓女屍鬆開我的脖子,反而讓她更收緊了扼住我脖子的手。
我更快進入了頻死狀態,只感體內有氣驟然極度膨脹並在身體內橫衝直撞。
再起的變故,讓我痛到仰天嘶吼。
女屍隨之急急鬆開我的脖子,並一把撈過鬼胎更遠離我一些。
我就此跌向地面之際,顧姓老者再次出現。
他若鬼魅般從我後背處滑出,瞬間抵達女屍面前同時,雙掌分別橫切向女屍和鬼胎的脖子。
女屍和鬼胎的脖子在他的雙掌之下,若豆腐遇到利刀,隨之斷裂。
他緊接着再轉身走到我面前,習慣性面無表情着只用他那漆黑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頓時,面紅耳赤。
我在女屍鬆開我脖子的那一刻,不但身體已無不適感覺反而神清氣爽,但我仰天嘶吼同時也屎尿俱下。
那黏糊糊的感覺,那味道……
“表現不錯。回吧。”現場靜寂會兒,他率先打破沉默,語調帶着戲謔。
我不由得惱羞成怒但也不敢發飆,就此從地上快速爬起后一路小跑着回返冥品店,再第一時間洗漱換衣。
時間再到我將洗乾淨的臟衣服晾起來的時候,我嘗試着再次催動戾氣。
我嘗試的結果是,自己不但已能隨意催動戾氣,還已能控制戾氣的強弱程度。
這個結果讓我驚喜之餘,又想起顧姓老者的那句表現不錯。
他是故意讓我陷入險境旨在力促這個結果。
他在推着我儘快變強。
他不怕我羽翼漸豐長出利齒時候再無法將我牢牢鎖在他的掌控中?
他顯然不怕。
他不怕,要麼是他對我毫無惡意,要麼是自信我如何變強都趕超不了他。
我不信他對我毫無惡意。
即便他讓我免受了之前的殺戮,他始終都有將我牢牢鎖在掌控中。
他,到底在圖謀我什麼?
我貌似沒有什麼值得他圖謀的。
“還要愣神多久?”他的聲音突兀從我背後傳來。
而我,沒聽到半點他靠近過來的動靜。
我有瞬間的僵住身體,緊接着快速將手裏的最後一件衣服也晾到竹竿上,再去往櫃枱內將煤油燈更撥亮一些。
他跟在我身後,再行走起來帶起腳步聲。
他跟着在櫃枱外坐下后,開始向我粗淺普及關於鬼和屍的知識點。
我認真聽着,越發覺得小命脆弱,越發想要儘快變強。
他普及結束又從口袋裏取出一張人體經絡圖貼在門后,先藉助經絡圖教我點穴和解穴,再盡點我身體穴位並一一解開。
能學本事已讓我心情激動。
我再親身感受過被點穴和被解穴的奇妙后,更加的心中雀躍。
我在他為我解開最後一個穴位的第一時間,就迫不及待着開始藉助經絡圖練習點穴和解穴。
我反覆練習期間,他提及世上的點穴手段千奇百怪,無非是以強力封閉經絡,導致氣血阻滯,從而影響相對應的肢體和器官的功能的暫時喪失。
解穴之法分內外兩種,外法是重手點擊相生之對應穴位疏通被封閉的經絡,內法是利用自身元氣去衝撞開被封閉的經絡。
越是內力深厚的人,衝撞力越強,因而在利用內法自行解穴時候就越痛苦。
我已學的解穴方法自然是外法。
不管是點穴還是解穴,我都需多加練習,將精準度和力度都提升上去,才能湊效已學的。
“我該怎樣才能擁有內力?”我邊繼續着練習動作邊接腔問詢。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等你先合格已學的再問。”他擺擺手,身體突兀癱在藤椅上同時,脖子若無骨般幾乎對摺着深深垂下了腦袋。
猝死?
我訝然不已,再練習期間不時關注着他的情況。
他持續不移不動,直到天色微亮時候又突兀抬頭同時坐直了身體。
他抬頭時候雙眼緊閉,坐直身體之際才猛然睜眼。
我急急收回關注他的視線,假裝一直在專心練習。
他坐直身體后,面無表情只用他那漆黑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我良久,又如夢初醒般從藤椅上快速起身再朝着店門口快步走去。
他走到店門口后又急停腳步緩緩轉身,面無表情着用不帶情緒語調告訴我,他接下來,是要去調查,我必須繼續待在冥品店營業否則我也活不了的原因。
他會不時回來。
他不在的時候,我要務必注意安全。
我沉默着點頭,他緊接着匆忙離去。
我速度跟到門外,已看不見他的身影。
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我不由得再次思考這個問題。
按照我已有的知識庫存,我至此也只是能確定他非人非鬼非屍。
白天的接下來時間段,我除了吃喝拉撒,多數時間都在藉助經絡圖反覆的練習點穴和解穴。
村鎮上陸陸續續來過生人,最初無一例外都會到冥品店向我這個‘唯一’倖存者打聽村鎮曾經歷過什麼。
剔除與顧姓老者與石匠相關的內容,以殺戮者們最終都突然潰散為結局,我每次都會耐心作答。
畢竟,他們得到答案后的反應,雖各不相同但個個精彩。
有人會馬不停蹄着儘快離開。
有人驚恐之餘,又遲疑不決到底是直接離開還是趁機白撿個空屋或店鋪。
有人頓時滿眼貪婪到無懼生死,立刻着手去搶佔空屋店鋪。
不到中午,已有人為了爭奪空屋店鋪打了起來。
我遠遠旁觀,感慨果然很多時候窮比死可怕同時,也漸消對我媽的恨意。
過分貧窮會更凸顯人性的自私和貪婪,她不管是賣了我的身還是賣了我的命,都只是因為她太窮了又想要更好的活下去。
我不會再恨她。
她不配。
若之前我手刃她只是幻境,即便以後有機會再見面,她也不再是我的誰誰誰。
想到這裏我眼神漸冷,轉身回返冥品店繼續專註練習點穴和解穴。
時間再到夜裏,我點燃櫃枱上的煤油燈正準備去關了店門,轉身之際,竟再見石匠正進入店內。
他腳上的鞋子不知何時已甩掉了一隻,被切開的喉管持續外滲着黑血,瞳孔渙散面色青白。
濕蔭屍。
來報仇索命的?
蔭屍對仇人歷來是不死不休,石匠雖不是死在我手上,但他若將我和顧姓老者合列為仇人也實屬正常。
眼見着石匠在踏入店內的第一時間就動作敏捷着順手關閉了店門,我只能即時拔出匕首后硬着頭皮繼續杵在原地且走且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