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前往吳中（上）
“主公怎麼還沒有回來？”虞子期焦急的說道，“這都什麼時辰了，項莊，要不你陪我去找找看？”
“虞大哥，你就別晃了，眼都被你晃花了。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要是不小心撞壞了主公的好事，我可受累不起。”項莊連忙搖頭說道。
“子期，你也別著急，反正現在時間還早着呢！”一旁的龍且開口道。
龍且是項羽麾下剩餘的五個武將中，年紀排行老四，僅比項莊大上兩歲，但他的本領是僅在項羽之下的第一人。所以他的話語很有威望。
虞子期聽了龍且也開口了，也漸漸平定了下來，但還是忍不住抱怨：“主公也真是的，一大早看什麼日出！現在冬天夜黑得早，得抓緊時間趕路的啊......”
“子期，雖然你是我的大舅子，但也不能在背後說我壞話吧？”
忽然一道聲音從虞子期背後傳來。
虞子期連忙轉身一看，正是項羽牽着虞姬緩緩而來，而霸王項羽真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呢。
“阿赫，霸王。真早啊，這麼早就回來了？”虞子期“諂媚”的笑道。
“不早啊！都日上三桿了。”
“還早，還早。時間有的是吶。”
“我剛才好像聽見有人說冬天白日時間短，耽誤不得的啊？”項羽揚聲問道。
心中卻是暗忖：“哼哼，不就是和你妹子親熱了一下耽誤了點時間嘛。竟敢在背後說我壞話.......”
“啊，沒有的事！呵呵，主公，咱們還是快些趕路吧。”
瞧見一向嚴肅的將軍此刻臉上的笑容，盛放得都快長出花兒來了。
“真沒發現，原來虞將軍還有變臉這一絕活！剛才還是苦愁大恨的摸樣，現在......”周邊所有的士兵心中忍不住鄙視一番。
見整的也差不多了，見好就收。項羽也不再用言語擠兌為難虞子期了。
“東西都收拾好了？”項羽轉頭向龍且問道。
龍且是項羽軍中的二號人物，平日裏一些政務繁瑣之事，項羽都是讓龍且將軍負責的。
“稟主公，一些已經安排妥當。”龍且上前，道。
接着，只見他沖懷中取出一塊地圖，“主公，前往吳中應當走哪條道路？”
項羽忽然想起了，昨夜裏竟然忘了確定行軍路線。而他們怎麼也不提醒一下？
心中直埋怨自己，“真是糊塗了，竟然會犯下這樣低級的錯誤。要是是在大戰前夕，不知道會死上多少次了。”
“項羽”雖然是融合了項羽的記憶，但他還沒有完全融會貫通，所以才沒有想起來。而昨夜裏，五大將領卻是見主公帶傷在身，怕他太過勞累，況且現在來說還算安全。所以便沒有提及。
“確定行軍路線？”項羽心中暗暗喊苦，他雖然是學歷史的，但對於這方面簡直是一個白痴，“看來有時間得把記憶中帶來東西再學習一遍了。”
不懂，難道就沒辦法了嗎？
“龍且將軍，還是你來分析一下到底走那條道路適合！”項羽立馬把問題推到了龍且身上了，“哼哼，放着這麼好的幫手不用，那就是傻子！”
“主公，你看。我們現在就是在東陽郡盱眙邑（今江蘇淮安市盱眙縣）地帶了。”
龍且說著，抬頭望了一眼項羽。
秦二世二年六月，項羽和他叔叔項梁擁立楚懷王熊槐的孫子熊心為王，任然稱號為楚懷王。建都之地，便是這個盱眙邑，九月，才遷移致彭城。而楚懷王熊心，卻是於三年前，被項羽佯尊為義帝，在他前往漆邑（今長沙彬縣）途中，派九江王英布（當時還未叛投劉邦）暗中擊殺死於長江之中。
這事，龍且是知道始末的。見項羽面色平靜不以為然。
便繼續說道“此去吳中有兩條道路可行。其一，向南走，途徑東陽邑，抵達歷陽邑，再渡過長江到達建鄴郡，而後改道東南，抵達吳中郡。以我們的行程，白日行軍，夜裏休整，大約需要十天的時間。不過，東陽邑是漢將陳嬰的故里，恐怕......”
“那還有一條呢？”項羽心中不想冒險，沒必要的話，盡量避免出現暴露的風險。
“其二便是向西南進發，途徑陰陵邑，居巢邑，橫渡長江抵達鳩茲（今蕪湖市），再向東而行，抵達吳中郡。大約需要十五天時間。”龍且說道，“請主公定奪！”
項羽深思了一下，還是難以下定決心，
“我們大家一起來商議一下，前往吳中，應當走那條道路？”項羽一時之間也難以取捨，兩條道路各有利弊，只好召集眾人一起商議討論了。
“主公，我看向南行駛可行。”季布說道。
“哦，說說你的道理。”項羽鼓勵的點點頭。
“向南行駛，時間比起西南要短上一些。雖然途徑東陽邑時有所危險，只要我等走山林小道不經過官道，應該無大礙。而向西南行去，必定是要經過九江郡地帶的，英布這小人可是......”季布說著，停下了看項羽的臉色，英布這人原本就是主公麾下的九江王，封地就在九江郡，沒想到卻是投到了劉邦那裏去了......
“但說無妨！”項羽也是知道九江王英布這人的，聽到季布說起他來，卻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季布見主公波瀾不驚，也鬆了口氣，繼續說道：“走第二條道路時間長些，同樣有風險。為何不選第一條向南而行？”
“我認為不妥！”虞子期卻是有不同的意見，第一個站了起來反對道。
在得到項羽肯定的情況下，
虞子期便繼續說出了他的理由：
“陳嬰深的劉邦信任，而陳嬰的故里東陽邑都是人心向著漢室，要是我等途徑那裏，即便是只走山間小道，也難免會被漢軍有所發覺，到那時，漢軍蜂擁而至，我等豈不是自投羅網？這風險未免也太大了。”
“而向西南則不然，英布雖然已經叛楚，但九江郡之人都為楚人，都是擁護霸王的，我們大可堂而皇之的途徑此地。”
“在途中，主公亦可暗中趁機收兵買馬，雖然路途的時間有些長，但同時，也是主公的一次壯大的機會。想必等到了吳中郡之時，主公必定能擁有了一支千人軍隊吧！”虞子期說道最後，竟然是激動得手舞足蹈。
但是此刻沒有人笑話他，確實，他說的很有誘惑力，聽起來也很有些道理。
項羽確實眉頭緊蹙，他記得項羽的謀士亞夫范增可是居巢之人啊，現在死了應該埋在了居巢吧。項羽心中很想去瞻仰一下，窮盡全力輔佐“自己”的一代智者。可是，他還記得，好像居巢是霸王項羽的埋骨之地啊。難道要前去瞻仰一下“自己”的......
最讓項羽難以接受的是，他還記得民間的一個傳說：“虞姬身葬靈壁，首葬定遠”。據文物部門考證，靈壁縣虞姬墓廊處顯著位置有塊清代墓碑，碑文上明確記載：“定遠之南有一姬墓，彼葬姬首，此葬姬身。”。靈壁縣的虞姬墓前還有一幅對聯“虞兮奈何，自古紅顏多薄命；姬耶安在，獨留青冢向黃昏”。橫幅“巾幗春秋”。
而這個虞姬，便是現在自己手中牽着的這個女人。“項羽”已經不是項羽了，他已經開始改變歷史了，也許，自己和虞姬未來的命運不會像以前歷史的軌跡發展，不會有那般悲戚的結局。但是，他還是難以接受這“不祥之地”。
說他迷信也好，說他避諱也好。但是，心中隱隱的那絲痛楚卻是時刻繚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