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家裏來客人了,徐老二走丟了
誰料鬼王一縷殘魂不滅,飛出東南,投奔血魔去了。預知後事如何,且聽徐老二瞎編。
(血魔出世再起風雲)講完兩個故事,奶奶說睡覺了,次日,我去上學前班,每天中午爸爸都來接我,可是今天他沒來,我和別的小朋友一起放學,排好隊,往家走,走到半路,同學說,從岔路過去,距離近,我聽了他的話,結果,他是到家了,我家比較遠點,結果,我走丟了,哈哈走到一家人家的後園子裏去了,經過園子來到前院,一條大黃狗,竄了出來,嚇得我,哇哇大哭。
還好那狗是帶鏈子的,沒咬到我。他家屋裏出來了一個男的,梳着中分,高高的個子,穿着一身的確良衣服,閑的挺精神,他看到我,被狗嚇得哇哇大哭,把狗監起來,走到我身邊,對我說,小朋友別哭,進屋吧。
進屋后,他問我,你是誰家孩子呀,咋跑這裏來了。我說我姓徐,是誰家誰家的,我迷路了,那男的笑着說,小朋友,餓了吧,先吃飯吧。
我說我不餓,我要回家哇哇,那男的騎上大二八,給我送到大道路口,問我,你家住那邊,我說好像是東邊,於是他往東拐,到了路口又問往那邊,我說往南邊,到了路口,他又問,往那邊,我說往東,後來又問,問了幾次,我說我認得路了,我自己走吧,聽說不行,一直給我送回了家。
那個時候的人,是多麼善良,多麼純樸。雖然我不知道他姓什麼叫什麼,但是我感謝他。
到家之後,我爸爸留他吃飯,他說不用了,就走了。我爸爸媽媽說我碰到好人了,以後要向他學習。
我基本上沒當回事。從那以後,我爸爸在忙也不敢不去接我放學。半年後的一天,家裏來了客人,有李瑞婷,李顯挺,李廣學,李校林,陳亞夫,呂喜田,韶春翔,孟浩然的父親,媽媽做了一大桌子菜,雖然心裏很心疼,但臉上還得帶着笑容。
那個時候家裏很窮,基本上啥也沒有,但是哥們之間,都很仗義,都很江湖。
大家彼此照應着,誰有事都上,工作生活上誰有困難都幫,基本上你不幫忙,大家都瞧不起你。
窮哥們們在一起,雖然沒啥,但都很豪氣。他們在西屋,喝酒划拳,我還記得口號是,哥倆好呀,五魁首呀,六個六呀,八匹馬呀,巧七巧七,喝。
然後誰輸了誰咚咚咚來幾大口,啤酒,色酒,白酒,白酒就喝一口。還有個口號是,感情淺舔一舔,感情深,一口悶。
喝高興了,酒到中途,我爸爸就把我們哥倆交過去,嚷道,給你叔叔大爺們敬酒,說,祝叔叔大爺們,工作順利,完事我爸爸就喝一大口說,這是我兒子,嘿嘿,老李,你閨女長大了,做我兒媳婦咋樣,老李同志一般就會呵呵呵,我爸就會給我們一塊錢,有時候是五角錢,說,去買盒煙去,剩下的,給你倆買冰棍了,我的蒼天呀,一塊錢還行,能剩下五角錢,五角錢,哪裏有剩下的呀,每次我爸爸給五角錢,我們就裝傻不走,這時候,有兩種可能,一,我媽媽把我們拉走,叫我們玩去。
二就是奶奶在東屋喊我們,三就是我爸眉毛一豎喊道還不快去,還有第四種可能,就是各位大爺叔叔們,基本每人拿出五塊錢,溫和的滿臉笑容的說,看你爹那個樣,別把孩子嚇到,來寶貝叔叔給你五塊錢,買糖吃去吧。
來大爺也給我快,我爸爸就會奧老一嗓子,大罵道,還不快滾,你們他碼的找抽呀。
我們哥倆就趕緊滾蛋了,不然真的會挨揍。即使叔叔大爺給了錢,俺們也絕不許要。
我還記得,划拳的規則是,十個數以內加減法,比如說我喊五魁首,但出三個手指頭,你喊六個六,但你出一個手指頭,加起來才四個手指頭,不輸不贏,要是你出倆手指頭,所以五魁首贏,因為和我喊的數對上了,你要是出三個手指頭,那就你贏了,因為和你喊的數對上了。
誰輸誰喝。反正那個划拳是挺好玩的,亂喊一通,兵不厭詐,哈哈,有的老實的,總是喊幾就出幾,不喝吐了才怪,酒到中途,我爸爸就會,和他們一起扯開嗓子,唱歌,曲目基本上就是,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月亮走我也走,十五的月亮,美酒飄香歌聲飛,敖包相會,夫妻雙雙把家還,這時候我媽媽就會,到西屋配合我爸爸唱歌,那時候老婆和孩子是不上桌的,奶奶在開席的時候,坐在主位上,喝一杯酒,吃幾口菜,然後就會找個借口說,我坐着累了,你們玩吧,我去東屋歇會。
然後我爸爸媽媽就攙扶這我奶奶,到東屋。我爸爸繼續去喝酒,等到幾個小時之後,酒基本上喝完了,我媽媽就會端上過年才能吃上的餃子,再弄點醋,爸爸他們吃完了,把客人送出大門外,這個時候,客人們基本上,就是晃晃悠悠,為了客人的安全,我爸爸就會,叫我媽媽和我哥哥,一起把喝的呆愣的叔叔大爺們,送出很遠,而且很熱情。
有時候,會提前叫我和我哥哥,到糧食分局,找到趕馬車的郭振福郭大爺,叫他到我家來幫忙送一下客人。
當然了,郭大爺就會來幫忙的,大多數情況下不用。送走了客人,我媽媽帶着我和哥哥回來,到家后,我媽媽帶着我和哥哥,這才吃飯,不過絕大多數情況下,別看是四五個小時的酒席,但是菜基本上動不了幾筷子,絕大多數,雞魚肉蛋,香腸,罐頭。
基本上剩下一大桌子。有的菜甚至根本就沒動。現在想想,其實不是人家不想吃,也不是因為人家不領情,更不是因為人家裝犢子,而是因為,人家都知道,生活很不容易,拉家帶口的,老婆孩子們都沒吃,人家來了,給你這個面子。
人家走了喝的恍恍蕩蕩的,其實那有一個是真喝醉了的。過一段時間,人家還要請你去他家吃飯。
那年頭物資就那樣。我和我哥哥可不管那些,看客人走了,上去就是狂風嫂落葉,你敢搶我肉,哇哇爸爸,他搶我肉,嗚嗚。
這個雞腿給我留着,明天吃,那個魚尾巴,給我留着明天中午吃,媽媽你看看你老兒子,那我要那個香腸行吧,不行,那得給我一半。
呸呸我叫你吃,都給你,咬了量大扣的香腸上邊,立刻帶上來哥哥的口水。
哇哇哇,我徹底爆發了。嗚嗚嗚,嗚嗚嗚我媽媽說,行了不夠你倆亂的。
我爸爸一看,嗷嘮一嗓子,咋怎麼沒規矩,吃不吃,不吃通通給老子滾。
他碼的慣的你們。給我憋回去,我看你在給老子哭喪一個,我他嗎踹死你。
我奶奶住着拐棍子,從東屋來了,當的一下,敲到我爸爸的頭上,一邊咳嗦,一邊罵道,你想踹死誰。
你敢動我孫子一個手指頭試試。滾后屋睡覺去。我爸爸沒辦法,說了一句,你就慣着吧,哼,我奶奶罵道,你個慫玩意,在老婆孩子跟前耍什麼威風,有能耐,到外邊使去。
跟進滾,說著又是一棍子。我爸爸沒辦法。后屋睡覺去了,我基本上不敢在哭了。
媽媽哄着我,吃飯,。這一頓酒席,家裏人能加上別的粗糧,吃兩天半。
媽媽總是吃魚頭,雞頭,雞爪子,魚刺,好東西總是留給我們。爸爸基本上吃窩窩頭鹹菜。
奶奶基本上吃幾口就不吃了。媽媽每天下班后,要洗衣服,做飯打掃衛生,補衣服,襪子。
奶奶身體不好,成堆的止疼片。就這樣兩年又過去了。來到了一九八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