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再見三世書
無法理解的景象再現,沈平安依然沒有一點頭緒。
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他沒有再神遊太虛,便看到了無法理解的景象。
如果說齊天城的那一夜,與三世書的未來篇中,看到的是未來,並且未來的事情也確實應驗了。
那麼,算上今天是第二次看到了不一樣的自己,不一樣的玄天宗,又是作何解釋?
如果此時月歌在這裏的話,應該能想到,沈平安兩次所看到的情景,是那個從未來回來改變了歷史的沈平安的經歷。可惜,沈平安不知道,更不清楚能不能在以為前往未來,請未來的自己喝酒。
眼下,千秋萬象局再現,想起龍冢的那次落子,完全被猜中,沈平安就感到一絲不安,心中隱隱感覺到了一些東西,可是具體是什麼,又弄不清。
看着小小的棋盤,那彷彿就是一個世界,一個沈平安無法改變的世界。
片刻后,沈平安提起黑子,卻不知該下到哪裏,再一陣心煩意亂后,沈平安慢慢將棋子放在星位上。
下一刻,三世書的晦澀文字再次跳出一個,然後分解成一句話。
聖武山沈平安,在落霞峰第二子,右上星位。
跟着,神秘人也落下一子,卻不是像沈平安不求有過但求無過的星位,而是放在了天元位旁邊,跟着,他又作了一個請的姿勢,讓沈平安落第三子,竟然沒有直接消失。
沈平安眉頭微皺,提子佔據第二個星位,三世書的預言再現,同樣準確。
續而,神秘人落下第三子,再請沈平安落子。
沈平安神情不變,繼續占星位,他不信,若神秘人當戰一個星位也不要,等他佔據四個星位時,這局棋他還會輸。
果然,神秘人又在天元的另外一邊落子,再請沈平安落子。
沈平安看着最後一個星位的同時,也注意到,神秘人再落一子時,他最初落在天元位的那枚黑子便會被提走,這是什麼意思?四手昏招就為提一個子?
一時之間,沈平安更疑惑了,心中也愈加的莫名緊張起來,他自信,這天下,沒有人敢讓他佔據四個星位,還能贏他的,即便棋力強如沈定西,也不敢放沈平安先佔兩個星位。
三世書到底想幹什麼?是來證明預言屬實,還是,這局棋並不是尋常的對弈?如果是後者,為什麼落如此昏招?
沈平安不由左拳緊握,他抬頭看着頭頂那個等待他落子后,就會顯化出來的晦澀文字,一股巨大的無力感也在此時衝進他的心頭。
十息時間后,沈平安慢慢閉上眼睛,讓自己的心趕緊平靜,讓周身的一切,最後乃至本身都歸於虛無。
然後,沈平安憑藉本能,將第五子緩緩落在棋盤上。
這時,他才睜開眼睛,看三世書是否又語言正確了。
頭上的文字粉碎后,形成沈平安能看懂的內容。
聖武山沈平安於落霞峰的第五子,解天元之危。
然後,沈平安才把目光落到棋盤上,剛才那一手,如果不看,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下在了那些。
頃刻間,沈平安的心神一怔,彷彿聽到心臟重重跳動了一下,他的第五子,如同三世書所說的一樣,解天元之危。
而這時,神秘人佔據了最後一個星位,隨後與千秋萬象局一同消失。
而沈平安卻還盤坐在原地,這千秋萬象局到底諭示着什麼?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打破三世書的預言?又或者說,什麼是千秋萬象之氣?
一番思量仍無一點頭緒的沈平安搖頭苦笑,一邊抬頭看着扭曲的星空,一邊自言自語道:“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可是,我又要怎麼才能暫時徹底放到一邊?三叔,如果你在……不,我不能再依靠三叔,我只能靠自己……”
言語間,沈平安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兩字幾乎是呢喃出來的。
不知不覺中,沈平安的心神已經歸於虛無,根本沒注意到,一隻眼睛充滿靈性的小烏龜突然鑽出了地面,與此同時,一條小玄蛇從沈平安的氣海爬出,最後從沈平安的衣服里爬出來。
小玄蛇激動得將小烏龜纏起來,隨後用自己的小腦袋摩挲着小烏龜的小腦袋,那是對小烏龜無限的依戀,以至於兩行淚水湧出眼眶。
蛇,會流淚?
小烏龜突然輕輕咧嘴一笑,輕聲叫了幾聲,不知道對小玄蛇說了什麼,然後,他等了一會兒,見小玄蛇反而把它纏得更緊。
於是,小烏龜猛然發力,強行掙脫了小玄蛇的纏繞,跟着,他深深看了沈平安一眼,隨後直接射向扭曲的星空,落霞峰的禁制,居然對它沒有一點效果!
下一刻,一點星光如螢火蟲一般緩緩落下,小玄蛇仰起頭,衝著星光悲鳴。
稍許,眼看星光就要落到沈平安額頭時,小玄蛇突然騰起,欲一口吞了星光,但是星光彷彿根本不存在似的,它直接穿過了小玄蛇,最後隱入沈平安的眉宇間。
小玄蛇落地后,更悲傷的嘶鳴着,隨後竟悲慟的在地上翻過來覆過去,像是失去了最心愛的東西一樣。
而這時,沈平安的腦中出現了一段極其滄桑的聲音,每一個字裏都散發出再也負擔不起一般的疲憊感。
“你終於來了,可是我還沒想明白,你的出現,到底是對是錯。唉,太白,你腳下之路的盡頭,你的未來,即便是我,也看不見,九星共世,是天下的終焉,還是另外一個起點,我也不知道。唉,罷了罷了,既然我已經無法阻止,那麼,不如就把未來交付給你們吧。”
沈平安猛然驚醒,與此同時,還在地上打滾的小玄蛇突然消失,彷彿從來就沒出現過一般,他迅速站起來,四下張望,大聲問道:“你是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也許這也是定數吧,由你開始,也該由你結束,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案。”
沈平安怒道:“裝神弄鬼的!有本事你就出來!還有,你以為你是誰,憑什麼我要給你答案!”
“此我非我。”
沈平安眉頭緊皺。
“太白,希望再見之日不會太久,我等着你的答案,再會。”
沈平安也不管那個人能不能聽到,大聲道:“老子不是什麼太白,老子更不信命!老子就是沈平安!聖武山當代教主!”
話音還沒落,沈平安又忽然一愣,他發現自己的氣海之底多了一樣的東西,一個小小的烏龜殼,在龜殼上,刻滿了晦澀的文字,而那文字,正是三世書上面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