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誰是珍寶
向似死了，海城連續三天大肆報道這千金墜樓迷案，但警方始終一無所獲。
但不論是哪種結果，都沒有影響到事業蒸蒸日上的顧意遲。
他積極配合警方調查，撥重金緝拿兇手，媒體面前傷心欲絕，演技爐火純青。
向似看着電視前直播的顧意遲，忍不住冷笑。
“最佳影帝。”
一直略帶薄繭的手伸來，幫她關了電視。
向似看向身邊陌生短髮的女人：“你們老闆救我，不是純粹為了行善積德吧。”
“你以為把你從醫院掉包出來很容易？”女人笑眯眯：“我們爺做這一切，只為錢。”
“我沒錢。你們找錯人了。”
“可你能掙錢啊，慶元。”
向似眸色瞬間轉冷，滿身戒備：“你是誰！”
“我？”女人聳肩，“你可以把我們理解成放貸的，在你窮困時搭把手，在你輝煌的時候，加倍討回來。”她刷一下掏出計算器，準備算利息，“就你這條件，我們保准盆滿缽滿。”
“就沒有人還款失敗過？”
“那會比死還難看。”
女人一臉認真，計算器轉眼變成彈簧小刀，向似完全沒有看穿她轉換手法。
“你身體多處骨折，臉蛋也毀了，我們爺花錢給你做了修復手術，不過拆開紗布后，你可能和以前有點不一樣。”
向似轉臉看向窗外：“就之前那鬼樣子，失敗也比那時強。”
“你似乎沒理解我的意思。”
女人將牛皮紙袋放到向似床邊：“海城已經通告你死了，如果你再以向家千金身份出現會有諸多不便，這是你的新身份，姜緋，商業三流模特。”
女人拍了拍胸前：“我是你的姐姐，姜青，你的經紀人。”
“我要見你家老闆。”
“他啊。”女人目光悠長：“你現在還沒資格，先好好養身子吧，傷好之後他自然會來見你。”
交代完，女人順手按下床頭電鈴，讓護士幫向似換吊水，自己則大步流星朝外走去，流暢用腳關門。
看這狀態，分明是對身份掉包的事手到擒來。
日月更替，四季輪迴。
在護士的照顧下，新生的姜緋的身子一日勝過一日。
隨着時間推移，她已經適應了這裏冷漠生存規則，並大致摸清了底細。
這似乎是家私人醫院，病患或工作人員往來都不說話，幕後老闆就是姜青口中那個“放貸者”，她聽了他諸多故事，卻從未見過真人。
家破人亡后姜緋變得沉默寡言，多半時候只是靜靜看別人，絕不主動說話，即便十個月時間過去，她也只認識了姜青一人而已。
在接受姜青的期間，她也是在努力接受動刀后的自己。
依照姜青的說法，給她做修復是國內最好的醫師，在修復傷口基礎上，又對五官做了調整。
拆掉紗布后，姜緋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女人雖美，卻陌生。
姜緋撩起劉海，對鏡檢查最後癒合的疤痕，身後房門被推開，跟着姜青大步流星走進來，她本就生的高大，又剪短髮，站在姜緋身後像個男人一樣。
“我們爺問你有沒有休養夠，養夠的話，該幹活還錢了。”
姜緋回頭看她：“依照我當初簽下的合同，需要還多少醫療費？”
“你曾經是佳人的千金，海城知名的名媛，要你五千萬，不過分吧？”
這個數字要的有趣，正是當初自己向顧意遲索要的十倍。
姜緋揚起眉梢，“你們老闆該不會和顧意遲有仇吧，在他身邊顧插過眼線？FV和你們什麼關係？”
“好奇心害死貓。”
“你也是借款者？”姜緋上下打量她：“還債的方式就是輔佐我？”
“是你的經紀人，我會從你身上獲利，我們是合作彼此利用關係。”姜青毫不猶豫點破：“聶爺這個借貸是個神秘機構，我們都是看似緊密的陌生人，如果有一天你出了問題，我不能再你身上謀利，我將會毫不猶豫捨棄你，必要的話，還會結果了你。”她做了個抹脖子動作：“當然了，慶元這名字如此值錢，你死後不介意我……”
“介意。”
“你這人真吝嗇。”
“以後會更吝嗇。”姜緋懶得和她拌嘴，乾脆到一邊做康復訓練：“我之前讓你找的U盤呢？”
“救你的時候身上並沒有那玩意兒，我們返回包廂時，裏面已經被收拾過了。”
姜緋抿唇：“那裏面有些手稿……最重要的是加密文件，我一定要拿回來。”
“最近顧意遲那個佳人再推新系列，但並未有成熟的作品……這說明，如果U盤被他們撿到，也還沒解鎖，這是你的機會。”
姜青把平板推到姜緋面前，後者接過平板，隨便滑兩頁，裏面是佳人招聘模特的信息，她本想問自己的U盤和這有什麼關係，不料姜青連一句多餘話都沒有，交代完直接風似得離開。
不過最近沒有再用腳關門，估計是被醫院護士舉報了。
佳人集團辦公樓23層。
顧意遲捧着新一季設計作品，一頁頁翻過去大同小異，竟沒一個出挑的。
“啪——”
畫冊被直接扔到地上。
“一個個都是吃白飯的！？總監呢！”
邊上四十來歲中年女人小心站出來，還沒開口說話，辦公室門便被人推開，跟着一收拾靚麗的捲髮婦人上前，她抬手將屋內所有主管遣出去，自己則來到顧意遲面前。
“小意，當心氣壞了身子。”
“一群飯桶，怎麼能不氣！”顧意遲揉了揉太陽穴，勉強穩定情緒才再度開口：“媽，您來幹什麼？”
顧母知道自打向似去世后，顧意遲脾氣越發暴躁陰冷，她不願細想原因，只是一再放緩語氣，“我是來給你送好消息的，你看這是什麼？”她將一張設計稿放到桌上。
顧意遲敷衍撇了一眼，不料頃刻被畫中風格吸引，墨青色抹胸長裙，輪廓大氣婉約，配上細長金屬收腰，正是時下最緊俏的款式。
但這風格有些眼熟。
“誰的？”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一直心心念念的慶元，很有可能就在身邊。”顧母眼神有些得意，壓低了聲音：“這稿子是我從楚彎兒那拷的，她還不知道。”
“她？”
“是啊，沒想到她藏的如此深，你不是一直想要個滿腹才華的女人嗎？前面死了個向霓裳，這又來了個楚彎兒，簡直是天助我們母子。”
顧意遲曲指緩緩敲擊桌面：“怎麼會是她？”
回想楚彎兒之前所作所為，似乎連設計配色都不大懂，難道是有意藏拙？
“媽媽已經做過調查了，那個慶元十之八九就是她，她手裏還有不少未發佈的作品，你把她拴在身邊，公司就等於有了搖錢樹，向似那個晦氣的已經死的有些日子了，你身邊正好缺個女人，不如……”
“媽，你先回去吧。”
顧母還想再勸，卻被顧意遲執意請了出去。
室內空蕩蕩，只剩下這一人一畫，顧意遲擰眉，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可又細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