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彼之千年

第一章 彼之千年

“不想起床…..”蘇北鳶在被窩裏翻了個身,眼皮酸澀的睜不開。

“起還是不起呢…”好糾結“不起吧,還要上班,起吧,睜不開眼.”真真是起床困難戶的憂傷。

算了,起吧。

蘇北鳶一咬牙,心一橫,睜開眼,抬手看錶。

“哎,表呢?”蘇北鳶迷迷瞪瞪的沒睡醒:“哪來的鐲子?”

盯着手腕發了好一會呆,蘇某人終於又睡著了,直到…..

“小姐,還沒睡醒啊?”

“誰在說話?”誰在說話?!蘇北鳶騰的坐起來,自己明明是一個人住着的呀。

“小姐!”說話的人明顯被蘇北鳶突然坐起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蘇北鳶轉過頭,看到一個長相清秀的女子站在床邊,正在把紗帳掛到帳鉤上。

“紀蘭?”蘇北鳶自己都嚇了一跳,邪門了,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眼前的女子,為何脫口就能叫出女子的名字來,現在她完全處於懵逼狀態,頭還疼的要炸了。

“小姐,你說今天要去紫梁街看廣陵王回京的,照這樣睡下去,估計軍隊都走完了,我們才能過去,肯定看不到廣陵王。”紀蘭匆匆忙忙的進來,又匆匆忙忙的出去。

蘇北鳶伸出手,入眼的是一雙漂亮的手,白皙修長,正所謂指若削蔥根,皓腕凝霜雪,腕上帶着一隻白玉鐲,鐲子上用紅珊瑚鑲了幾朵胭脂般的梅花,越發顯得膚如凝脂,從肩上垂下來的墨發與自己原來一頭大波浪的紅髮完全不同。

蘇北鳶扶着床框走下床,屋子裏很乾凈,也很闊。倒不是說有多豪華,而是屋子很大,閣室也很多,除了空氣中淡淡的香氣和雕花衣櫃邊的一面一人高的穿衣銅鏡外,這裏並不像一個小姐的閨房。轉過屏風,入眼是一張相當大的鏤花書桌,蘇北鳶上學時一直渴望有這樣大的一張書桌來放全套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書桌后是一整面牆那麼大的鏤花書櫃,櫃邊的琴架上置着一把琴。

蘇北鳶走至穿衣鏡前站定,愣住了。鏡中人身形高挑,穿着一件藕荷色的肚兜,纖腰柔韌窈窕,雙峰挺立,身材以屬絕好。巴掌大的瓜子臉,輪廓微深,一雙眼睛生的極媚,眼角上挑,睫毛纖長捲曲如蝶翼,眸中波光流轉,眉目翠如遠山,鼻子俏挺,唇瓣如同清晨剛開的花瓣般嬌嫩。氣息冷清又不失明媚,如同遺落凡間的謫仙。

忽然蘇北鳶被左肩靠近鎖骨的一塊紅色印記所吸引。大概有一個拇指節那麼大,像是刺上去的,看樣子和形狀應該是飛騰的鳳凰或朱雀一類,描繪的極精細。盯着那塊印記,她好像零零碎碎想起來什麼事情,應該是屬於這女子本身的記憶。

“這是古代嗎?我穿越了?”蘇北鳶現在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掐了一下自己。

“啊,不是夢啊。”蘇北鳶吃痛:“我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啊?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她頭要炸了,努力回想昨天在幹什麼:“我到底為什麼會穿越呢?我昨天晚上都在幹什麼?嗯......昨天晚上喝了酒,去了KTV,還做了什麼?”

突然一道燈光閃過腦海,伴隨着刺耳的剎車聲......

蘇北鳶驚住了,原來是車禍啊,但這也太邪門了吧,她的存款還沒花完,她買的零食還沒吃完,所以她的身體是死了嗎?那這副身體原來的主人呢?

她眼睛瞟到桌子上,桌子上放了一筐草藥,她上前檢查,發現這具身體的原主居然是因為誤食了一株毒草在晚上睡覺時毒發身亡了.......

現在這具身體還餘毒未解,她趕緊憑記憶找到藥箱,翻出了一粒解毒丹塞到嘴裏,這才好受些。

“小姐為何還沒穿衣服?”紀蘭站在蘇北鳶背後,手中抱着一疊衣服。

蘇北鳶轉過身,一下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額,我不知道要穿哪一件。”

“那就穿那件美人青的束腰撒花裙吧,也靈活簡便。”紀蘭從衣櫃裏拿出一套青色的衣裙抖開。

蘇北鳶看着那件青裙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紀蘭抖下來的一瞬間,她恍惚間覺得是青煙瀰漫開來,縹緲清澈。蘇北鳶從記憶里搜出這裙的出處,這樣料子的紗叫美人青,真是配了它的名字,摸上去如細水般柔滑,雖然輕,卻有三重羽織,紗上還有細密的暗紋。現在市面上已經見不到這樣的紗了。這件美人青裙擺袖口衣領都綉着墨色的山茶花,春色翠袖圍香,絳綃籠雪。

蘇北鳶,年方十七,徽朝晉國公蘇乾獨女,母親晉康少君銀睿姬,太武二十五年生於旭京帝都晉國公府。太武三十年晉國公蘇乾奉命奪取幽雲十六州,四野朝拜,武帝大悅,親賜丹書鐵卷,封夫人銀氏晉康少君,獨女蘇北鳶朝霧郡主。封賞百萬,權勢極盛。幽州重地,晉國公請旨鎮守幽州二十四郡,帝允。太武三十一年,晉國公舉家遷往雲中,威震四方,幽雲十六州十餘年內再無戰事。幼女蘇北鳶年幼體弱,不堪長期顛簸之苦,體生寒症,性命垂危。幸遇神醫姬無邪,妙手回春,見蘇女天資聰穎,遂收為關門弟子,攜歷五川,修習內功十載,琴棋書畫,回春之術盡得真傳。太武三十七年,武帝駕崩,太子云暉繼位,改年號永和。永和五年四月,蘇北鳶回京,進住懷仁堂至今。

蘇北鳶感慨了一番,晉國公是權勢極鼎盛之家,蘇北鳶雖不是公主,卻也是金尊玉貴的親封郡主,放眼看旭京除皇家以外,也沒有誰比她家更尊貴。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穿越,但既然現在這具身體是自己的,就要先好好的活下去,再想想有沒有什麼辦法回去。

“小姐,走吧,我聽外面的人說軍隊都進城了。”紀蘭給蘇北鳶挽了個流雲鬢,插了一根細細的紅玉簪。

蘇北鳶穿上鹿皮小靴,被紀蘭趕着趕着走出閣樓,連給她喘氣的機會都沒有,樓外頗有小橋流水人家的意境,樓前一池春水,池上搭着一座木橋,有密密的藤蔓纏繞,此時正值五月,薔薇開的正好,朵朵爛漫。

出了內閣,醫館裏剩的人並不多,人們都跑出去看,想必今日廣陵王回京是極盛大的。

廣陵王,名夜雲傾。先帝九子,太武十九年為寵妃榮貴妃所生,先帝在世時極寵,因見有帝王之姿,四歲進讀御書房。太武三十二年宮宴,先帝曾問治國之道,諸皇子各抒己見,唯九皇子最得聖心,先帝大悅,呼之以鳳凰兒。太武三十四年,西戎侵犯徽朝邊境,九皇子請命領兵出征,率二十萬兵馬首戰告捷,官拜大司馬。永和元年封廣陵王,封地千頃,食邑萬戶。今永和五年,廣陵王平復西戎,大勝而歸,戰功赫赫,功高震主。

蘇北鳶想,怪不得人人都跑去看。不過掐指一算,那廣陵王才二十三歲,這麼年輕就占如此高位,厲害啊。

蘇北鳶與紀蘭出了懷仁堂只見街上熙熙攘攘,擠滿了人,各家的房樑上張燈結綵,只為迎接戰神廣陵王大勝回京。士兵一對一對從人前走過,眼神是從戰場上帶來的冰冷肅殺,看了只叫人心寒。

她記憶里原主前一天讓人在紫梁街最大的酒樓望海樓二樓訂了雅座,現在和紀蘭進了樓里,樓里以是人滿為患,她們來晚了,幸好前一天訂了座。要不就跟前方那個鬧事的公子哥一樣了。

“本公子見二樓還有一間雅座空着,你們卻告訴我沒座了。信不信本公子叫人拆了你這望海樓!”

“陸公子,實在是不好意思,那間雅座已經有人訂了。”樓里的小廝陪着笑說。

“既然是有人訂了,為何到現在還沒人,你們少誆本公子。”

“小姐,掌柜的說的位子應該是咱們訂的。”紀蘭對蘇北鳶說道。

“你去問問。”

紀蘭上前,走至櫃前:“掌柜的,我家小姐昨日派人來訂的二樓雅座,不知是哪一間?”

掌柜的見狀忙問:“可是蘇姑娘叫人來訂的?”

紀蘭遞上牌號:“正是我家小姐。”

“那既是如此,我派人領小姐去,來人,帶這位小姐上樓.”掌柜的見紀蘭拿出牌號立馬叫人帶她們上樓,轉頭又對面前的公子哥說:“公子,您看,剛剛那位小姐就是訂座的人,樓上是真沒位子了。”

那陸公子看向蘇北鳶,臉上是驚艷的神色。

蘇北鳶正提着裙子準備上樓梯,誰知那陸公子一個閃身便站在樓梯上回身堵住了去路。蘇北鳶盯着陸公子,腳步往左移了移,那陸公子也向左移了移,再向右移,陸公子也跟着右移。

“這位公子,我….好像不認識你吧?”蘇北鳶在腦子裏快速的將人物關係捋了一遍,確定自己並不認識什麼陸公子.

那陸公子搖着扇子笑着說:“姑娘確實不認識在下,在下河營協辦守備之子陸澤。現在已經沒有位子了,不知姑娘是否願意,與在下同坐。”

“哦~”蘇北鳶知道了,他想泡她嘛。這種橋段電視劇里看的太多了,怪不得他跟着她移來移去,跟痞子一樣。

“我只訂了兩座,恐怕容不下公子。”蘇北鳶假笑了一下。

“……”

蘇北鳶拎着裙子繞過陸澤,找到位置剛準備坐下,胳膊卻被人抓住了,她立刻甩開手。

“陸公子,我勸你別動手動腳的。”

她是不想一來這裏就惹事。

“乖乖,你坐到我腿上,我就放開。”陸澤笑得跟登徒子一樣。

蘇北鳶臉色陰沉下來:“滾開!”

“喲!生氣啦?你是哪家的姑娘?”姓陸的伸出手想摸蘇北鳶的臉。

紀蘭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正準備動手,蘇北鳶一個閃身,錯開陸澤的手。

陸澤向前傾的身體一個趔趄,蘇北鳶順勢拌了他一腳,伸手一推。

“嘭”

陸澤從二樓的窗戶破窗而出,帶下樓上掛的綵帶摔了下去。蘇北鳶跨了一步坐到了窗沿兒上,人群驚呼一聲也呼啦啦涌到窗口。

街上一下子靜了下來……

樓下的人群明顯被樓上巨大的動靜驚着了,都抬頭向上看。

而且……好像不止人群被驚着了,路中間軍隊裏騎馬的人也勒住馬,吃驚的往她這裏看。大概是想不到這個時候會有誰在街上從樓上掉下來。

馬上的人如同五月溫暖的陽光撞進蘇北鳶的視線。

蘇北鳶如同誤落凡塵的仙子迷亂了馬上人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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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本錦瑟顏如舜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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