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復仇的炮火
在指揮部里等待追擊結果的眾位將軍，收到陳海發來的電報也是大吃一驚！沒想到日本人竟然趁着夜色把軍艦開到距離海口不足20海里的海域。這個時候不僅僅是追擊尚宜嗣他們的問題了，遭受日本巡洋艦的攻擊，“廣金號”是否能夠全身而退的問題更是讓人感到頭痛。
突然遭到敵巡洋艦的炮擊讓大家有點懵了，幾位將軍明白了這是一次有計劃的接應。隨後指揮部收到“廣金號”中彈的消息，讓他們更加不放心了。十分鐘后讓將軍們更加憤怒的電報傳了過來：“廣金號”繼續遭受敵艦猛烈炮擊，現正快速擺脫敵艦攻擊，然敵方巡洋艦已經展開追擊，意欲將我艦擊沉，如我艦發生不測，我等將士誓與戰艦共存亡。”
憤怒的將軍們把牙咬得嘎蹦作響，該死的小日本竟然敢在歃血盟的家門口打大出手，簡直是囂張到極點了。吳宇這時候發現了自己的一大疏忽，居然沒有注意到建設海南的預警系統，想想海島潛艇上的三套緊湊型的相控陣雷達主機，吳宇不由暗罵自己得意忘形了！這件事過後，一定要建立完整的雷達預警，對於小日本這種慣於採用偷襲手段的傢伙，必須時刻保持警惕！
這個時期防禦上還有一個問題，飛機在夜間升空作戰還不是很理想。雖然上次在夜間攻打海口的時候飛機也參戰了，可那畢竟是對付地面固定目標，主要是起震懾敵人的作用。這次吳宇動了動用飛機轟炸的念頭，但很快被自己給否決了，該死的小日本，竟然讓吳宇有點使不上勁、無從下手的感覺！
從一開始接到發現敵巡洋艦的電報后，李瑟珥便不聲不想一直在海圖上寫寫畫畫。直到“廣金號”發來被敵艦追趕的消息，這位海軍少將才開口說出了讓人振奮的話語。
“大家先不要着急，剛才我已經在海圖上計算過了，按一開始“廣金號”報告敵人巡洋艦的所在位置來看，潛艇編隊是肯定追不上的，岸炮陣地88炮的射程也夠不着，只有射程33公里的203毫米重炮可以攻擊。但203毫米重炮剛剛列裝，部隊還沒有經過實彈演練，擊中敵艦的把握性不大。不過敵人的巡洋艦竟然敢追擊“廣金號”，這就等於送上門來給我們還擊的機會。按我的計算，只要“廣金號”再堅持十分鐘，敵艦就會進入我虎威嶺炮台88炮陣地的射程之內，到時候我們就可以狠狠地揍它了。”
李志洪聽完分析后，立刻下令通知虎威嶺炮台做好戰鬥準備，順便把李瑟珥計算好的射擊諸元通報給炮台的指揮員。現在的關鍵問題，就是看“廣金號”能否堅持到十分鐘之後了。
按說“廣金號”船身小、裝甲薄，挨上一發炮彈就有可能造成重大損害導致沉沒。可事實情況卻並非如此，船身小的減少了受彈面積，使敵艦大部分炮彈打空了，裝甲薄弱更是“廣金號”能開回來的重要原因，由於是在夜間遭遇炮戰，小日本兒一時來不及分清穿甲彈和破甲彈，擊中“廣金號”的正好是1枚150毫米的穿甲彈。這枚穿甲彈直接吧“廣金號”的后炮塔打了個對穿，除了造成五名炮手受傷、尾炮不能操作的損失外，並沒有給“廣金號”帶來更大的傷害，再加上一逃一追，“出雲號”也只能用前主炮射擊，炮彈雖大，但火力密度卻下降了。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失，“出雲號”巡洋艦在艦長的指揮下的氣勢洶洶地追擊，中村重一大佐顯然已經把“廣金號”當做是他的口中餐，彷彿是一隻咬住食物的王八，死也不肯鬆口。
“廣金號”在夜幕的掩護下不斷作出規避動作，從“出雲號”上打出的炮彈始終無法的準確命中，一時間中村重一也沒有其他辦法，只有拚命地讓輪機長加速追擊，企圖拉近雙方距離，提高火炮的命中精度。
兩分鐘后，虎威嶺炮台傳來的報告說：“我炮台已經發現敵艦位置，現距離為15，000米，已經進入203毫米重炮有效射程，我們有把握擊中敵艦，請示指揮部是否可以開始炮擊？”（附德國203毫米艦炮參數：口徑：203毫米，全重：20700千克，全長：12150毫米，發射重量：122千克，發射葯：50.8千克，出膛速度：925米/每秒，預計壽命：510次全裝葯射擊，最大射程：33540米/37度仰角）
李志洪猶豫着是否下達開炮命令，吳宇卻連連擺手示意不可。203毫米重炮可是海南目前最強悍的防禦武器，這時候就暴露出真正實力似乎有點太草率的了。由於這些重炮是春節前才被安裝到要塞陣地，所以知道海南島上有這些重炮的只有極少數人，為了打一隻王八就暴露自己，實在有點划不來。
“讓這個王八蛋靠近一點，用88炮招呼它，我就不相信虎威嶺炮陣地的30門88炮打不中這隻貪吃的傢伙。”吳宇惡狠狠地說。（附德國88炮參數：口徑：88毫米，71倍徑炮身，戰鬥重量4840千克。炮身最大仰角+90度、最大俯角-3度。炮口初速1000米/秒，最大射高15000米，最大射程16002米，最大射速20發/分。）
幾乎所有的人都在緊盯着自己的手錶，安靜的指揮部裏面只剩下秒針滴答滴答的跳動聲，吳宇感到的自己的心跳和呼吸頻率都已經被的那根小小的指針同步了。
又一個三分鐘后，指揮部里的電話再次響起：“報告指揮部：根據虎威3號炮陣地的嚴密觀察，敵人巡洋艦在距炮陣地12，800米處遭受漁船撞擊，現已停止追擊“廣金號”，但炮擊仍然在繼續。炮陣地請示能否用88火炮炮擊敵艦，掩護“廣金號”撤退。”
漁船撞擊？到底是怎麼回事？意外情況一個接一個地發生，都說戰場瞬息萬變，看來還真的是這樣。接到“廣金號”上觀察員的報告后，大家對尚宜嗣的看法發生了根本的轉變。
撞擊“出雲號”的那艘漁船，正是齊田桃子他們乘坐的那一條。“出雲號”接到救援電報開始攻擊“廣金號”的時候，漁船主動減速，幫助“出雲號”指示“廣金號”位置。“出雲號”開始的追擊時，齊田桃子和漁船上的小日本都跑到船舷邊興緻勃勃地觀戰去了，駕駛艙里只留下一名舵手在控制船的方向。
精彩的海上炮擊讓日本人忘乎所以，“出雲號”每次打出一發炮彈，就會引起漁船上小日本們一陣“大日本海軍萬歲！出雲萬歲！”的嚷叫聲。被拉進駕駛艙的尚宜嗣，雖然雙手被綁在身後，在這時他卻抓住了生命中的最後一次機會。隨着“出雲號”的緩緩接近，尚宜嗣在隆隆的炮聲和歡呼聲的掩護下，奮力撞向船艙中唯一控制漁船的日本水手，硬是用自己的腦袋把對方給撞暈了。
額頭上流出的鮮血迷住了尚宜嗣的左眼，可他還是忍痛用牙齒將艙門反鎖，努力將操縱桿扳倒全速前進的位置，用自己的下頜一點一點調整漁船的方向舵，將漁船船頭正對着日本的“出雲號”巡洋艦沖了過去。
船舷邊上的齊田桃子在興高采烈的同時，突然發現了漁船加速了，並且船頭的前進方向不對，“出雲號”這時也拉響了防止碰撞的汽笛聲。漁船上的小日本立刻涌往駕駛艙，但反鎖的艙門卻延緩了他們的行動。駕駛艙里尚宜嗣那張流滿鮮血的醜臉，這時候彷彿就像是一個凶神惡煞的索命閻羅，“出雲號”上炮火的閃光將他猙獰的面目深深地映在艦長中村重一的腦海中。
一陣亂槍之後，尚宜嗣圓睜着雙眼，死死地趴在方向舵上，衝進駕駛艙的日本水手幾次想把他挪開都沒得逞。看着近在咫尺的“出雲號”，漁船上的小日本們發出了凄厲地慘叫聲……
“命令炮台用88炮給我打！狠狠地揍這幫狗娘養的小日本！”葉挺不顧一切地下達了命令。
復仇的炮火瞬間覆蓋了“出雲號”所在的海面，陣地上的炮兵發揮出極大的主觀能動性，一分鐘多一點的時間裏的竟然打出了800多發炮彈。炮管打紅了，大家只好暫停射擊等待冷卻，幾分鐘的冷卻時間，使得“出雲號”有了死裏逃生的機會。
中村重一大佐的腦海中，這時還在被尚宜嗣恐怖的面孔折磨着，突然襲來的炮火打擊更是把他嚇得大小便失禁。在副艦長一陣聲嘶力竭地喊叫聲中，“出雲號”顧不得解救落水的齊田桃子和其他人，掉轉船頭，狼狽逃竄出歃血盟的火炮射程。
雖然是逃出了死神的魔掌，“出雲號”渾身上下卻留下了200多個彈孔和一個四米直徑的大窟窿。唯一值得日本人的慶幸的就是這次派來的是8，000噸級的巡洋艦，如果是三、五千噸級的艦船，恐怕要不了一分鐘就會交代在瓊州海峽中了。通過這次戰鬥，日本人終究還是帶回去一份有價值的情報——海南的岸炮防禦密度大，但其口徑較小火力威力也並不兇猛，如果有重型巡洋艦和戰列艦進行火力壓制，攻打海南應該難度不大。
另一方面，88炮的射程雖然遠，可在12，800米的距離上，其威力已經打了折扣了，否則200多發炮彈，就是用砸的也能把“出雲號”砸沉了！“出雲號”艦長中村重一大佐，在彈雨中逃出之後始終處於驚恐之中，回到日本立即被送進精神病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尚宜嗣嚇傻的。
尚宜嗣雖然做錯了事，但身為一個中國人，尤其是中**人，在他人生的最後時刻，他義無反顧地選擇了正義、履行了軍人的職責！就從這一點上說，指揮部、“廣金號”、虎威嶺炮台以及的所有參加這次戰鬥的官兵們，全體立正、向著漁船沉沒的方向——敬禮！
短暫的沉默后，吳宇提出了他的建議：“取消對尚宜嗣的處罰決定，追授尚宜嗣一級歃血盟勇士勳章，尚宜嗣以及其他八名軍官軍授予烈士稱號！另外對外界宣佈，歃血盟海軍陸戰獨立團團長尚宜嗣及其手下八名軍官，與潛伏海南企圖破壞我軍建設的日本諜報人員進行了激烈的鬥爭。一九三四年二月二十九日夜，在追擊敵逃跑間諜人員的過程中，尚宜嗣團長英勇戰鬥、作風頑強，為掩護戰友不幸壯烈犧牲！”
這項建議立刻被形成文件，將軍們鄭重地在的文件上籤署了自己的名字。這九位軍官成了歃血盟建軍以來第一批正式追授的烈士，團長尚宜嗣的墓志銘上刻着鮮紅的大字：“抗日英雄之歃血盟海軍陸戰獨立團團長——尚宜嗣”。
經過了一個緊張而又激烈的夜晚，窗外吹來一略帶硝煙的海風。吳宇迎着海風一字一頓的說道：“小日本，你們等着！從今天起我們就算對上了！從此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把你們這幫禽獸打得跪地求饒，我歃血盟決不罷手！”
一九三四年三月一日晨，映滿朝霞的海面上出現了四艘潛艇。經過一個小的搜索，終於發現抱着方向舵漂浮在海面上的尚宜嗣遺體。值得諷刺的是，由於方向舵下部的鐵鉸鏈緊緊勾住了齊田桃子的大腿，迫使這位“日本的支那女皇”束手就擒，這恐怕也是被尚宜嗣的冤魂給纏住的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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