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圓境（2）
金桂飄香，國慶和中秋將至，楊父的生辰正好是十月一日。楊楠楠選擇這十月黃金周帶着劉制律回長沙給二老看看再合適不過了。
劉制律心裏還是挺緊張的，想想那年自己年少無知惹得楊母的不痛快，更是如此。好在楊楠楠這時已經心向著他，而且他自己現在已在北大上研一了，身價因為股票的大漲也大增了。擋箭牌、遮羞布和實力同時都擁有了，再怎麼樣也不至於會無地自容，上不了檯面了吧！
他們倆回去之前就用心準備禮物了，先準備了些楊父常喝的酒和常抽的煙。可劉制律還是覺得有些不踏實和不夠誠意，就猛加了茅台酒和中華煙，也加了自己喜歡的西柏坡1949香煙和哈爾濱啤酒。給楊母準備了她最愛的花和一些她想要買卻又一直都捨不得買的戲曲登台演出的飾物和衣物。
為了更顯親切溫馨一些，楊父楊母決定不去酒樓，而是在家裏設宴。一進門，楊母就笑着對劉制律說道：“你那年說到時候我就知道了，指的就是這個時候吧。”劉制律聽了后，心裏的那個疙瘩總算是放下了的。
進屋裏寒暄了一陣之後呢，楊楠楠和楊母都進廚房忙着做菜去了。劉制律也想要進廚房幫忙的，可是楊父卻叫他留步了！兩人在客廳賓主坐定。望着屋裏一大堆都是劉制律買來的煙酒，楊父就問道：“你來說說煙酒對我們男人而言是什麼呢？”
劉制律思索了一番后，就趕緊回答道：“煙是男人的剎車，酒是男人的油門，煙酒是男人健康的檢測試劑，更是國家財政收入的扛把子。沒有剎車和油門的將不是車，連煙酒都扛不住的就算不得真男人。中國的飛機、**和航母的製造費用就由抽煙的和喝酒的全包了。”
楊父聽后撫手稱快，並對廚房裏說：“楠楠，先弄兩下酒菜。”
“好咧。”
沒一會兒，廚房裏就傳來了拍黃瓜的聲音。在等上菜的當口，楊父看了看劉制律帶來的那幾條煙，只見他把一條西柏坡1949抽了出來。並問道：“這煙是新出的吧。”
“對，剛上市不久。”劉制律應答后，就接手拆封了，取出了一根奉給了楊父並幫他點上，他也取了一根點上。
楊父抽了幾口，就不禁感嘆道：“抽這煙還真讓我想起了自己年輕的時候，這煙入口性好，十分適合要入門的新煙民。”
“或許這正好預示着新的誕生吧。”
“嗯，還挺有意思的。”
沒一會兒的功夫，楊楠楠就把一碟拍黃瓜和一份剛熱好了的醬牛肉端上了餐桌來。而楊母接着又端出了一碟拆袋裝碟的泡椒鳳爪。三個下酒的硬菜就上全了。
“爸，下酒菜好了，今天你要開什麼酒呀？”楊楠楠問道。
“開西鳳酒。”說著又對劉制律說道：“來，制律咱爺倆邊喝邊聊。”
“好的，您先請，我幫忙開酒。”說著，他就去拆茅台酒。
楊楠楠拆着西鳳酒，見劉制律卻拆茅台酒就笑着小聲對他說道：“你要搗什麼亂嗎？”
劉制律只是對楊楠楠擠擠眼神秘地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楊楠楠心想：這傢伙葫蘆里賣的的什麼葯，沒準會掃興呢！
“先生，我覺得這西鳳酒喝起來凜冽乾脆就像是好友鐵哥們一樣，而這茅台酒喝起來渾厚悠遠就像是師父長輩一樣。第一次跟你您喝酒，向您奉敬的第一杯酒必須用這茅台才成敬意！您喝上了這杯，我才敢陪你喝西鳳酒！”說著就倒了一杯茅台，雙手端起送到楊父面前，用的是一兩酒杯。
楊父笑了笑，接過那杯茅台並說道：“難為你想得這麼細緻，那這第一杯酒我就喝這茅台了。來，乾杯！”說完就一飲而盡了。
劉制律馬上端起了楊楠楠剛剛倒下的那杯西鳳酒，不敢怠慢也一飲而盡了。接着馬上就給自己的未來岳父倒滿一杯西鳳酒，而給自己的杯子也倒滿了西鳳酒。
站一旁的楊楠楠見狀都有些急了，她知道劉制律的酒量大概只有三四瓶啤酒的量，因為他平時最多是喝完四瓶后就不會再喝了的，當然也從來都沒有見他真的喝醉過。楊父的酒量大概是八兩高濃度的白酒，不過現在他都上了年紀了，喝得太急肯定會傷身的。
“你們別喝這麼急，還有幾個大主菜都還沒上呢！”楊楠楠這般勸道。
“知道啦，你先去廚房忙你的吧。”
“沒事的，楠楠，這兒有我呢。”
“哼，有你，沒一會兒你就成醉貓了。”楊楠楠這樣子默念着向廚房走去了。
“媽，你快去勸我爸爸，別喝那麼急那麼多。”
“由他去吧，很久都沒見你爸像今天這麼高興了。他們一會兒要是真的醉倒了，大不了我們娘倆把他們拖上床就是了。”
楊楠楠還是有些不放心，又躡手躡腳的出廚房向餐桌那邊望去。發現那兩人喝酒的速度慢了下來，重點放在了談話上，她的心才放了下來。也不知道他們怎麼就開始談起了漢朝了。只聽見楊父問道：“你對漢高祖做了皇帝后，就對功臣大開殺戒這現象怎麼看呢？”
“那時，陪着高祖打天下的所謂的大功臣，也不過就如同一台最高效和最兇狠的殺人工具。他們只有着驚人的破壞力，而對國家的建設幾乎沒有過任何的貢獻！國家平定之後，像英布那樣強盜出生的人雖有帶兵打仗之能，但未必就有國家治理之能，可卻他手握重兵又功高蓋主絕對有造反和顛覆國家的能量！
“把他們留着無論誰做皇帝都會夜不能寐，更別說是開國皇帝了。開國皇帝都是造反起家當上皇帝的，也就更怕大功臣們模仿自己。所以，殺掉這樣的功臣最穩妥，對國家也不會有什麼大的損失，因為他們真的已經是沒有什麼大用處了。這樣子干不過就是在歷史上背些私德敗壞的罵名而已。可這消除了國家再次動亂的大隱患，使全國百姓得以生養生息，這就是一種大德了。
當然，功臣中也是幸運的，他們有功但沒有功高蓋主，他們掌兵權但力量對國家不會造成什麼大的威脅。像這樣的功臣就是皇帝拉攏的對象。由於國家邊境防守，宮廷護衛，地方治安都有賴於他們，所以他們不但會得到封賞，而且還能得大善終。像您們弘農楊氏的先祖楊喜，因擊殺項羽有功被封為赤泉侯，這脈漸漸成為瞭望族就是個典型的例子。”
“你都說到了點子上了，不過劉邦雖然獲得了很大的成功，可一直以來他都是被世人詬病的，覺得他不算是個英雄，也上不了檯面。”
“是啊，他為了能成事從都不會怎麼刻意去維護自己的名聲，不會為了自己的臉面而固執己見，不會因為自己的才能不如別人而羞恥，所以他才能從善如流。西漢末年的王莽，十分能幹，導致自信過度，最終野心膨脹，想做個大聖人。他特別刻意去維護自己的名聲，愛護自己的臉面，常常也就固執己見，也就聽不進別人的建議。他構築理想完美主義，脫離了現實，根基動搖，最終變革慘遭失敗。他雖然大敗了，但是他深得您同情吧？”
“確實深為之惋惜，王莽就像個穿越者，許多理念都很前衛和進步，社會變革成功的話，就可以促進整個時代的進步。可惜，他殫精力絕就是無法實現自己的理想。東漢末年的諸葛亮，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伐魏復漢大業以他病亡破滅告終。你覺得他的失敗又是怎麼造成的呢？”
“諸葛亮的失敗，直觀地來看就在關鍵的地方和時刻他用錯人了。例如，留關羽守荊州！結果荊州失守，關羽斃命不算，還惹得劉備為了報仇而舉國伐吳，最終導蜀國的國力被大大削弱。用馬謖守街亭，結果街亭失守，蜀軍差點就全軍覆滅。
“他雖然很能幹，可在性格上太過謹小慎微，凡事親力親為，怕別人做得沒有自己做得好，不放心放權。結果，蜀國的人才幾乎都沒有得到歷練和挖掘，蜀國後期也幾乎沒有人才可堪使用了，他自己也操勞過度而早亡了。
“他的戰略也出了錯，不該分兵伐魏。他赤膽忠誠，高風亮節，幾乎以一己之力支撐着整個蜀國運行了幾十年，也確實讓人嘆為觀止。”
“來，我們敬諸葛丞相一杯。”說著楊父舉起酒杯碰了一下就一飲而進了。劉制律不敢落後，也幹完一杯。這時，大半瓶的西鳳酒快沒了，桌上的下酒菜吃了一半，劉制律偏愛吃醬牛肉，可他不敢把它都幹完了，他尋思沒準楊母愛吃，到時一塊都沒了就說不過去了。楊父偏愛吃泡椒鳳爪，吃鳳爪得剃骨頭，消耗的速度也就慢了許多。要是他們同愛吃一樣的話，有個碟子肯定就清空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