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時（10）

劉制律特別懷念他嬸婆做的南瓜飯。當年父母每天都起早貪黑販運水果，晚飯一般都是晚七八點才有得吃的。

村裏的人們傍晚五六點就開始吃晚飯了。這個時間段劉制律常常都是這家轉轉，那家轉轉，大家看來他好像挺慘的樣子。不過，他早就習以為常了，也並不會覺得餓。

許多人都會叫劉制律過來吃點先墊墊肚子，劉制律都是道謝回絕的。他小小的年紀就十分有原則有骨氣的樣子。

村民也不會再勉強，劉制律的父母對鄰里早就交待過了，叫大夥不要隨便給東西劉制律吃，免得給大夥帶來麻煩和慣壞了他。

劉制律的嬸婆要是叫他過去吃南瓜飯，他就無法抗拒了。懷着滿滿的幸福，他大大方方的就進去吃上一碗。吃完了后，他儘管還十分想吃，他的嬸婆也示意要繼續給他添上一碗。他卻說吃好了，誰誰正在等着他去玩，就趕緊開溜了。

他懂得自己吃多了，嬸娘家的人就不夠吃了的。不過，他更是擔心自己吃得太飽，晚上吃飯時沒胃口的話，就會被他爸爸訓斥的。

劉制律自從那次不好好吃飯外加倒飯，被他爸爸狠削了一頓之後呢，他吃飯就再也不敢倦怠了。在他爸爸面前能多吃些就盡量多吃些。這也是他小時候體型微胖的原因。他直接跳下湖的深坑還能浮着不沉底就是得益於他這樣的體型！

如果說劉制律的嬸婆就是如上這般直接的關愛着他，讓他感到十分的溫馨和幸福；那他的帆舅就是間接罩着他，讓他遠離霸凌。

說起劉制律所處的那個村鎮的霸凌是與別處有些不同的。在那裏一般不是見你好欺負，就直接上去強行要你交保護費。而是通過賭博設套，讓你欠下巨額賭資，再天天向你要錢的。要是不給的話就得天天挨打。

村裏有個外號叫爛鋤頭的，家裏是開小賣部的。一天他和村裏的阿橫、阿山、阿關一起賭錢。結果，被后三人聯合出千坑了。他一下子就輸給了這三人兩千多塊錢。

那時爛鋤頭才上四年級，不可能有這麼多錢的。於是，他只好時不時在自家的店裏偷偷拿錢或者拿煙之類的來抵還。

爛鋤頭哪天要是沒能拿到錢或者煙交給那三人，在放學的路上他就少不了會被他們攔下來狠揍一頓。

劉制律經常會碰到阿橫對爛鋤頭說一句“明天拿三來”或者“明天拿五來”之類的話。劉制律都聽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後來，阿潘給劉制律當起了翻譯。說“明天拿三來”，就是要爛鋤頭明天拿三十塊錢來還的意思。如此類推，說拿五就是拿五十塊，拿十就是拿一百塊。

劉制律由於有小表舅阿帆的那層關係背景，上面的套路幾乎從來都沒有在他身上發生過。

只有一回劉制律跟敗家族打彈珠，每場以五十顆為賭注，由於劉制律技不如人，不到一個小時下來，他就欠了敗家族五百顆彈珠。這下讓劉制律覺得夠嗆了，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能還得上，得好長一段時間都別指望有零花錢了。

那時的零花錢對劉制律來說可是十分具有戰略性意義的，他每天的作業都得花零花錢請人幫他寫的。一般都是語文作業花一毛錢，數學作業花一毛錢。他自己也得花兩毛買零食。

劉制律發愁正為這事發愁的時候，與劉制律的小表舅阿帆關係很鐵的阿山得知了此事。他就帶着劉制律去找敗家族，說劉制律欠的五百顆彈珠，直接從他們倆的賬上相抵。原來那時敗家族還欠阿山兩千顆彈珠。把劉制律的五百顆的賬清完，敗家族都還欠阿山一千五百顆。敗家族只好滿口答應，並對阿山誓言旦旦，欠的一千五百顆一定會儘快還上，請求不要再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