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黃毛收賬
繁華超市門口，唐宗翰給買的東西放進副駕位置。
整了整新買T恤，坐進車裏。
這件新T恤打折五十塊，還送了塊香皂，唐宗翰很滿意。
那香皂，最少也值一塊錢！
賺了！血賺吶！
帶着購物的喜悅，他一記氣浪，在萬眾矚目下駕車離去。
“真的太帥了！”
“是，帥呆了！親愛的，看到沒有，他身上穿的和我同款。我品味還不錯哈。”
“你可拉倒吧，什麼時候把這輛破電驢換了再跟我談品味！！”
夜色中的東玉市車水馬龍，道路兩旁的高樓大廈燈火通明。
在一處停車場找了位置給車停好，唐宗翰拿上東西下了車。
出了停車場，他逕自朝小巷走去。
還是那條熟悉的街道，唐宗翰卻是十多年沒有回來。
提着禮物來到一處破落樓前，走進樓棟，黑漆漆的，沒有燈光。
隨意丟棄的垃圾東一處，西一塊的擺放，嚴重阻礙了通行道路，稍不留神就可能被絆倒。
上到三樓，唐宗翰注意到牆壁上被人用紅漆潑灑噴塗著“欠債還錢”，“死全家”等不堪入目字眼。
302，調整了下心情，他抬手扣響了房門。
吱呀~門被從內打開。
一個雙眼睛隔着保險警惕探出：“你找誰？”
只一句，唐宗翰的心便是不受控劇烈跳動起來。
十五年，整整十五年，本以為再也不會聽到這聲音，唐宗翰竭力壓制內心激動，儘可能平和道：“我找沈淑蓉。”
門內人明顯楞了下：“你，你是……你是……”
“媽！”千言萬語彙成一個字，唐宗翰低喚了聲。
這一刻，空氣彷彿都停滯了，沈淑蓉滿臉的不可置信。
四十平不到的小屋，一盞燭光吃力的搖曳，將兩道人影拉扯的很長。
空蕩蕩的客廳，一張小桌，兩把椅子便是全部。
很難想像在現如今現代化文明城市還會有這般落魄家庭。
不過儘管家徒四壁，屋內還是被歸持的整整齊齊。
久別重逢，沈淑蓉拉扯唐宗翰問東問西。
唐宗翰呢，則是避重就輕的回應。
“對了，宗翰吶~你這還沒吃飯吧？媽去給你炒個青椒雞蛋。”
彎腰從桌下拖出個簍子，沈淑蓉取出幾枚雞蛋和三個辣椒。
不多大會兒功夫，伴着一陣翻炒聲，誘人的菜香從廚房出來。
聞着這股味道，唐宗翰肚子不爭氣叫了起來。
飯菜上桌，沈淑蓉迫不及待朝兒子碗裏夾了塊雞蛋：“兒子，嘗嘗，看還是不是你小時候吃的那味兒。”
唐宗翰不客氣送入口中：“嗯~香！”
以唐傲松的身份，什麼山珍海味沒吃過？這碗青椒炒蛋真算不得什麼。可菜里那份心意是多少錢都買不來的。
砰~砰~砰~
噪耳的砸門聲打斷了唐宗翰，沈淑蓉交談。
“沈淑蓉，開門！！”
沈淑蓉面色大變，隨即緊張沖唐宗翰囑咐道：“兒子，你在屋裏待着，待會兒不管發生什麼都別出聲。”
丟下這句，沈淑蓉便是起身離開。
“啪嗒~”開門聲。
“哼，算你識相，要是再給老子假裝不在家，老子給你門拆咯！！”
“兩位大兄弟，錢上個星期我不是已經還了一些嘛，怎麼……”
“臭八婆！！一千塊也叫錢！？打發叫花子呢？”黃毛一腳踹在鐵門，震的鐵門“哐哐”響。
“大兄弟，我最近手頭不寬裕，錢，你，你再容我一個星期，成不？”沈淑蓉哀求。
“草！你手頭不寬裕？你他媽手頭什麼時候寬裕過！？老子上次跟你說的難道還不夠清楚嗎？拿不出錢來，老子就拆你的家！！動手！”黃毛沖后勾了勾手指。
胖子提着撬棍晃蕩上前，三下五除二給防盜門撬開！！
“唉~你們不能進去！”
“去你媽的！”黃毛一把推開攔阻沈淑蓉，大踏步走進。
進屋后，黃毛環顧四周，嘴裏不停罵咧：“這他媽是人住的地方？給豬住豬都不住！！”
“你們幹什麼的？”低沉的嗓音打斷了黃毛聒噪，唐宗翰坐在凳上，平靜地看着走進屋的黃毛與胖子。
黃毛轉過頭，掃了眼唐宗翰：“你他媽又是哪根蔥？”
“我是她兒子。”
“兒子？”先是一愣，隨即似是聽了啥好笑笑話般，黃毛唇角歪斜：“喲，沈淑蓉，你還有兒子呢？嘶~我怎麼記得你兒子不是早死了嘛，這他媽咋又蹦出來一個？”
說完，暼了眼桌上飯菜：“不錯嘛~兒子回來，還給整了菜啊。”
隨手撩過一塊雞蛋丟進嘴裏，黃毛咀嚼了兩下，蹙眉吐出：“啊呸~媽的！！什麼玩意！！這他媽是人吃的東西嘛！？草！”
跟進一把給碗碟掀翻在地：“你是他兒子是吧？很好！！這死三八欠我們200萬！！你說這事兒怎麼算？”
唐宗翰掃了眼被黃毛打翻在地的青椒炒蛋，眼神閃過一抹厲色。
換做過往，黃毛已經死了。
但母親在場，他有意收斂，唐宗翰不想叫母親看到自己另一面。
“錢，我來還。”
“漂亮！！我他媽就喜歡和乾脆人打交道，沈淑蓉你這兒子不錯，上道！”
“不不不，大兄弟，錢是我借的，我來還，這，這跟我兒子沒有關係，你，你們不要為難他！”沈淑蓉從后繞上前，擋在唐宗翰身前。
“你還？你他媽拿什麼還？你要是再年輕個幾十歲，老子給你賣到窯子倒是還能弄幾個錢。現在……就你身上這攤排骨誰他媽要啊！？”
“我……”恥辱啊，沈淑蓉比黃毛大幾輪，眼下卻被年輕人如此輕薄，她恨啊！
“媽，這事兒交給我處理，你就不要操心了。”將沈淑蓉拉扯到身後，唐宗翰站起身。
他一米八五大個兒坐在馬紮上不覺着怎樣，可站起后，那居高零下的俯視給黃毛不小壓力。
“兩位，錢我會解決。”
“二百萬，你打算怎麼解決？”
“我銀行卡里有錢，需要的話我現在可以陪你們去取。”
聽到這話，黃毛眼睛登時亮了：“銀行卡有錢？那還屁話什麼？走吧！”
“兒子！！”沈淑蓉滿臉的擔憂，自責。
唐宗翰輕拍母親肩膀，笑着安撫了句：“沒事兒的媽，你在家獃著，我去去就回。”
“老沈，你有個好兒子啊。”黃毛嬉笑，瞥見桌底禮盒，給胖子勾勾手：“吶~那些都給老子帶上，娘的，廢了那麼多口舌，老子要敗敗火！”
黃毛很開心，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怎樣一個恐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