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好生為難
好巧不巧，小雲姑娘回來了。姑娘剛進小院，抬眼一看，自家小姐仰頭後仰，雙手緊抓秦楓雙臂。
秦楓雙腿一前一後，一手扶着小姐后腰，一手扶着小姐後背。那張臉貼着小姐額頭。聞聲轉頭看向自己，一臉豬相。
小雲姑娘剛想尖叫，又意識到不妥，一把捂住自己小嘴，鼓起眼睛，呃呃兩聲。
臉皮再厚的男人，此時都該放手了。秦楓卻腰部一沉，後腿前跨，一個轉身，順勢把陸文曼帶起來轉一圈，左手回挽一拉，捏着陸文曼右手往前一伸：“小雲姑娘，我和陸姑娘這個舞蹈動作，你覺得如何？”
“舞蹈？”小雲心裏一萬頭草泥馬跑過......
陸文曼面紅耳赤掙秦楓的手，退後兩歩，嚀嚶一聲：“我去換件衣服！”轉身跑回房內。
小雲一臉鄙視看着秦楓：“你個登徒子！”
“跳舞不就是這樣？要不你來試試？”
“哼！我去看小姐！“小雲也轉身回房。
秦楓一個人坐在院子裏抱着茶壺自斟自飲。良久，陸文曼換了身白色長裙出來。
秦楓抬頭，心裏一盪，眼睛一直：“好一個白衣仙子！小雲姑娘，快拿炭筆和畫板來，我給陸姑娘設計一件，全世界最美的白紗裙！”
任何女人都無法抵禦最美二字。
陸文曼鳳眼微微瞪一下秦楓，在秦楓對面坐下，擺了一個優雅姿勢。
“在我的夢裏世界，每一個女孩都有一次最美的時候，就是穿上這件衣服時。”秦楓一邊輕輕訴說，一邊用筆在紙上勾畫：“白色象徵純潔，長裙意味長久。束腰展示你細腰如柳。蓬鬆裙上綴滿軟緞織就的玫瑰代表愛情，寶石拼鑲的裙邊彌顯感情的珍貴......玉頸上戴一串鑽石項鏈，知道何為鑽石？”
陸文曼眼露茫然，秦楓手裏不停，嘴角微微一翹：“鑽石很罕見，很稀少，天然生成。純凈透明，晶瑩剔透，就像男女之間的感情忠貞不渝。鑽石是世上最堅硬的寶石，人們也用他形容愛情堅若磐石，愛如鑽石，情比金堅！所以鑽石是傳遞愛意的完美信物。”
秦楓抬眼看着陸文曼微紅的俏臉，繼續在畫板上修修改改：“我呢，穿着黑色西服，白色領結。對，我拉着你的手，給你帶上一枚鑽戒。”
“不行！”陸文曼翹着嘴巴抗議：“你不能拉着我的手。”
“這是我的畫。”
陸文曼咬緊嘴唇，沒有堅持。
.....
“我很遺憾，我筆力有限，我畫中的你，沒畫出你真實美麗的萬一。”秦楓有些愧疚神色。
陸文曼怔一下，這話真好聽。可是安慰秦楓？反倒自己有點自誇嫌棄。而且剛才秦楓專心作畫時，陸文曼也在欣賞這個男人的專註神情，翩翩美男子，一身英武氣，又帶些痞意，還有些霸道。
恍惚之間，陸姑娘的心，不上不下，既羞且亂，又醉又迷。腦子就有些懵。一時沒接不上話。
“不過，也沒有畫出我的瀟洒帥氣。”秦楓厚顏無恥接著說道。然後從畫板上取下畫，轉一個方向，放在陸文曼眼前，一臉微笑注視着陸文曼。
陸文曼伸手將畫調整一下角度，微微俯身望去。
小雲方才一直站在秦楓身後看秦楓作畫，俏丫鬟的臉上全是驚奇，眼裏包含渴望。愣愣地跟着秦楓的畫，又走到陸文曼另一側身後站定，一雙眼睛也落在畫上。
陸姑娘一襲長裙，裙擺在地面散開，就像孔雀尾巴覆蓋地面。又像一朵巨大的純白喇叭花倒置於地，上面玫瑰搖曳，寶石璀璨。層層疊疊輕紗瀰漫，高貴大方，華麗典雅。
喇叭細腰處，兩根飄帶翩然，就像姑娘的心，在空中飛舞。再往上，兩山巒傲立，盡顯曼妙身材。雙峰之間，一顆菱形寶石，哦，鑽石，就像一顆閃爍明星，將一股股暖意送進心房。映在臉上，粉腮桃紅。
怯雨羞雲含情目，沉魚落雁美化身。佳人婀娜身姿與美崙美奐的婚紗結合，畫中的陸文曼宛如仙子凌波而來。
再看，旁邊還有一位挺拔青年，濃眉大眼，挺鼻如峰。氣宇軒昂，英姿颯爽。脖子上戴個蝴蝶結？啊，這登徒子，就記得兩隻蝴蝶的事？還這麼掛在脖子上？不過，也確實受看。
青年一手托着陸文曼芊芊玉手，一手似在往姑娘手指上套什麼，鑽石戒指？
“你把你自己畫上來做什麼？”陸姑娘羞澀問道。
“女人穿這樣的裙子，身邊必須站個男人。”秦楓一本正經解釋：“因為這個男人要幫她戴項鏈，戴戒指，揭開婚紗蓋頭。”書屋
話說到這份上，誰還聽不懂？
“那為什麼一定就是你？”婚前的女孩都喜歡問類似的問題，本質目的就一個，想再聽聽那些羞人的甜言蜜語。
秦楓笑道：“婚紗是我為你設計的，鑽戒是我為你定製的。你的手我也摸了，你的腰我也摟了，你的額頭我還親親了。飛檐之下，小云為證。若不是我，那還能是誰？”
陸姑娘一開始還羞澀傾聽，頭一兩句還能聽，後面就越來越不對味兒。姑娘柳眉漸漸倒立，銀牙暗暗咬緊，一雙粉拳在握。
待秦楓話一說完，仙女又秒變小豹子，嗯呀一聲撲上來。秦楓早就準備，雙手抱頭伏在石桌上，任姑娘粉拳在背上落下。小雲一把把畫取走，小心翼翼收捲起來。放在一邊，回身叫道：“小姐用力！上次你就沒力氣了，要不要小雲來換個手？”
秦楓從雙臂間探出頭：“小雲你敢過來，我打你屁股！”
小雲一個哆嗦，屁股上沒來由一陣癢，還牽連到心裏，整個人有種酥麻的感覺。怎麼會這樣？為什麼一想到他打我屁股，我心裏就一陣熱？一陣慌亂？還有些期待？我這是想什麼呢？啊？要不真的試試？
陸姑娘在秦楓背上幾個來回就有些累了，秦楓一個回手撈，一聲驚慌嚶嚀，一絲幽香襲來，一具溫軟入懷。這一次，秦楓將陸文曼結結實實抱在懷裏。
小雲大驚，下意識衝過來解救小姐，結果自己也淪陷了，被秦楓一把摟住。雙手各摟一女，任四拳在胳膊，背上捶打。
全國大學生自由搏擊冠軍，並非浪得虛名。
凡事有一就有二三，進攻的一定會步步緊逼，敗退的也就會步步妥協。
雲山飛檐小院，內透春意盎然。隱約鬢影衣香，一時其樂無邊。
豪門高宅的大家閨秀，一切都有人妥善伺候，與秦楓打鬧嬉戲夠了，小雲就去下人僕婦那裏，帶着她們提着幾個食盒過來。
石桌上擺滿各色菜肴，秦楓眼睛一瞄，笑道：“還有牛舌？”
小雲嘴快：“那天賈小姐提起你最愛此物，小姐特意準備的。”
秦楓心裏一陣暖意，前有賈小姐，後有陸姑娘，上天待自己，真是不薄。路文曼臉色微紅，瞪一眼小云：“就你話多！我是自己喜歡吃牛舌。”
小雲擺好碗筷，三人圍着石桌坐下。
秦楓夾一片牛舌，放到陸文曼碗裏。陸姑娘苦着臉，鼓起勇氣，將牛舌放在唇邊幾次，終於下決心一般，細細咬一小口，囫圇咽下。看得秦楓直搖頭，碗一伸：“給我！”
陸文曼如釋重負，一下把牛舌扔進秦楓碗裏，秦楓夾起往嘴裏一扔。陸文曼眼睛徒然睜大，才醒悟過來，這是自己剛才咬過的。忙在其他盤裏隨便夾一筷子，放進自己碗裏，埋頭慢慢斯理。
秦楓嘿嘿一笑：“還說自己喜歡，算了，小雲你也不敢吃，這盤牛舌，我就獨享了！謝謝你，陸姑娘，我確實最喜歡吃這個舌頭。”
......
夜幕降臨，明月銀盤，星光點點。
秦楓捨不得走，陸姑娘捨不得放他走。兩人回南昌后，這樣獨處、無拘無束的時候太少了。反正秦楓帶着侍衛，晚點回也無妨。
三人坐在石桌邊喝果茶，秦楓又接着講述他夢裏的世界。來這裏時日不短，前生往事，愈發遙遠。再不回憶傾訴一下，只怕自己都會慢慢遺忘，真把過去當成夢境。
秦楓的訴說暫告一個段落。陸姑娘忽然輕聲問道：“你明年真有把握？”
“基本萬無一失。”
“祖父，希望你去士林書院。就算你很忙，可以掛個名，有空才去聽聽策論，學講。”陸文曼抬頭望着秦楓：“祖父不在乎你學業，他誇你才華橫溢，人中龍鳳。只是少年心性，行事喜劍走偏鋒。若你有心大展宏圖，祖父也想助你一臂之力。”
陸文曼父親異地做官，不過就算在南昌，陸文曼的婚事，多半也是陸山長做主。所以，陸文曼希望秦楓與陸山長多親近。
秦楓第一直覺是，陸山長還是看上自己了？做他的學生？不在乎我的學業？劍走偏鋒？可你陸山長之所以看上我不就是這偏鋒劍法？
而且，誰偏誰正，歷史已經給出了答案。我秦楓與陸山長，註定志同道不合。所以，唉！
討好陸姑娘沒問題，扮小丑逗姑娘開心，秦楓也樂意。但，秦楓心裏不願意親近陸山長，人生觀不同，價值觀不同，世界觀不同，談不攏啊。
可陸文曼，讓人好生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