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你好大的膽子!
風麟國的京城,沐心渝在前兩個月也有來過,不過她每次進城都是為了出盜墓而來的貨,像今日這樣乘坐着馬車氣派而悠閑的欣賞京城街景還是頭一次。
何晴蘭所說的帶她去胭脂鋪,她知道這不過是一個幌子罷了,壓根就沒當真。
果不其然,到了大街上,喬秀兒就提議先去酒樓用些吃的。
據說這鴻雅酒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沐心渝看着面前這棟獨立的帶高牆的兩層樓建築,青磚紅漆,氣派又張揚,確實挺讓她感興趣的,遂也沒說什麼,跟着她們進去了。
她們這一行人並不少,何晴蘭和喬秀兒都帶了丫鬟,加上沐心渝和周嫂,一共十人,且都是女子,但酒樓的夥計並沒多少驚艷的感覺,在何晴蘭的丫鬟上前與夥計說了幾句話后,夥計也只是很客氣的將她們領到閣樓上的一間房裏。
像這種氣派的酒樓,以及夥計不卑不亢的態度,沐心渝自然有所會意。要麼就是這裏的夥計見多了錦衣華服的客人,要麼就是這後背有強大的依仗。
按理說,她們三個女人,不論排資論輩都該以沐心渝為大,可喬秀兒就似天真無邪般,一直挽着何晴蘭的手,直接把沐心渝和周嫂涼在最後。
對此,沐心渝也只是笑笑,表示無所謂。
她最後進房,就在正要踏進房時,突然停下腳步朝盡頭看去。
雷飛?
難道秦戊也在這裏?
“王妃,怎麼了?”周嫂見她靜止不動,順着她視線看去。
但沐心渝也只看到雷飛的一個側影,眼下她自然是什麼也沒發現。
沐心渝眸光微微閃爍,隨即在她耳邊低語。
待周嫂下樓后,她才步入房內。
房間裝潢精雅貴氣,連坐墊都綉着金線,一看就是專為達官貴族準備的。桌上擺放着豐盛而精美的佳肴,香氣四溢,很是讓人口饞。
沐心渝朝何晴蘭和喬秀兒挑了挑眉:“這桌是別人剩下的?兩位妹妹雖出生大家,可這也太節儉了吧?”
喬秀兒的俏臉瞬間拉得老長。
還是何晴蘭柔聲解釋道:“王妃姐姐,今日我去王府,就是想邀你和秀兒妹妹出來遊玩的,所以我派人提前來此備好了酒菜。”
“那真是讓晴蘭妹妹破費了。”沐心渝微微一笑。
“王妃姐姐不要如此見外。”何晴蘭親昵的摻着她往桌邊去,“姐姐快請坐,嘗嘗這些酒菜是否合胃口,要是不合胃口,我再讓人換別的。”
在她熱情招呼下,沐心渝優雅的跪坐在矮桌邊。
何晴蘭也不忘招呼喬秀兒一同坐下,然後為三人各斟了一杯酒。
在何晴蘭將酒壺放下時,沐心渝盯着酒壺贊道:“這酒壺做的好精美!”
就在她伸出手欲將酒壺端起來仔細欣賞時,何晴蘭一雙玉手突然覆在酒壺上,巧笑嫣然的說道:“王妃姐姐,你別不是想賴酒吧?我知道你身子柔弱,但這酒乃是桂花蜜釀,說是酒,其實就是香甜的**。我們難得出來玩樂,你可別拂了我的心意。”
看着她手下精美的酒壺,沐心渝眼眸中暗暗的閃過一絲冷意。
抬起眸子,她笑着道:“晴蘭妹妹如此費心又破費,我怎可能不領情呢?”她端起同樣精美別緻的酒杯,舉向她們,“兩位妹妹如此厚待我,是我的福氣,這杯我敬你們。”
何晴蘭端起身前的酒杯,歡喜道:“姐姐,我們可是情同手足的姐妹,就不說見外的話了,這杯酒蘭兒先飲了。”
她廣袖一攬,大氣又不失優雅的先飲為敬。
沐心渝看了一眼右手側的喬秀兒,只見她也爽快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沐心渝笑了笑,同樣抬起左手,寬大的衣袖一遮,她低下頭的同時,右手快速的將杯中酒倒在了左袖上。
她身上的廣袖長襟乃是上等的絲綢所制,防水效果自是不用懷疑。那酒水順着廣袖滑落到她大腿上,又很快順着大腿滑落到坐墊上……
再抬起頭時,只見喬秀兒和何晴蘭一樣,都笑得很開心,彷彿這一杯酒拉近了她們之間的關係,讓她們看起來真如姐妹一般。
何晴蘭也沒再添酒,而是突然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朝沐心渝問道:“姐姐,怎不見周嫂?”
“難得出來一趟,我有幾樣小件需要置辦,所以就讓她去了。”沐心渝笑着朝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她辦完就會回來的,我們不用管她。”
“姐姐,你快嘗嘗這幾道菜,這可是鴻雅酒樓的招牌菜。聽說這裏的廚子曾經在御膳房做事,這些菜品可是外面有銀子都吃不着的。”何晴蘭殷勤的向她解說道。
“真的嗎?那我可要好好嘗嘗。”沐心渝驚喜不已,忙拿起筷子。
可就在她筷子剛要伸出去時,她腦袋突然晃了一下,緊接着她抬起手壓着額頭,難受道:“我……頭好暈……”
‘咚’!
她雙眼一翻,腦袋直接栽在桌上。
見狀,何晴蘭和喬秀兒同時繃緊了身子,彼此對望了一眼后,立馬起身朝外面跑去——
聽着她們遠去的腳步聲,沐心渝嘴角倏地勾勒。
很快,又有腳步聲進入房內。
這腳步急促但沉實有力,與女子輕巧的腳步聲完全不同,很顯然對方是個男的。
而就在對方剛坐到她身側,突然就聽見了雷飛的聲音:“王爺,王妃就在裏面!”
下一瞬,房門被人撞開。
剛把手搭上沐心渝肩膀的男子很是不滿的瞪着闖進來的人:“你們是何人?誰讓你們闖進來的!”
秦戊冷眸微眯着,眸光如利箭般充滿了危險的殺氣,直射着他放在沐心渝肩上的手。
短暫的功夫,房間裏寒氣驟聚,凍得立於他身側的雷飛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你又是何人?為何會出現在此?”冷硬的嗓音從秦戊薄唇間溢出。
“我……”觸及到他眼眸中危險的氣息,緊挨着沐心渝的男子莫名的結巴起來,但很快他又直起脖子道,“是小娘子約我來此幽會的!你們兩個是什麼東西,還不給我滾出去!”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褻辱我們王妃!”不等秦戊再開口,雷飛已經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