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第 44 章

這聲“師尊”,讓鴉青足足怔愣了三秒。

但也僅僅三秒,他立刻鎮定下來,把已經走不動路的聞朝抱上了馬車。

玄境好像不太情願貢獻出自己心愛的馬車,他舉起了掛在胸前的牌子,上面寫道:【不要弄髒我的車,謝謝。】

鴉青回頭看他一眼:“賠你一輛新的。”

他說完,再不等對方寫第二句話,自己也掀開車簾鑽進去。

此處艷陽高照,周圍連棵樹也沒有,鬼氣森森的馬車裏反而是唯一的陰涼,聞朝一進馬車,就覺得渾身的灼燒感退去了不少。

但心底的燥熱,卻越燒越旺。

他吃的那顆清心丹看樣子是全然沒用了,這些仙藥真是說不靈就不靈,現在他身體已經起了反應,師尊又不能動用法術,神交之法恐怕也收效甚微,只能用最原始的辦法。

鴉青——或者說元神附在傀儡上的晏臨,一進馬車就將車簾全放下,四面都遮擋得嚴嚴實實。

昏暗的光線中,聞朝渾身脫力地靠在馬車一角,輕微地喘息着,眼睫微微顫動,臉頰的潮紅仍未退去。

他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閉着眼,任由對方脫去自己的衣服,感覺到那隻冰涼的手觸碰到自己的皮膚。

太羞恥了。

上次他被銀枝玉葉草折騰,至少還是在昏睡當中,一覺睡過去什麼都不知道,再羞恥他也沒感覺。

然而現在……

聞朝緊緊咬着牙,完全不敢張嘴,生怕一張嘴就會發出一點什麼奇怪的聲音。他羞恥到只想原地去世,要不是沒力氣,簡直想一頭在車板上撞暈過去算了。

玄境的馬車註定是要被弄髒了,車內的氣氛一陣詭異的沉默之後,晏臨嗓音低沉地問:“現在有……舒服一點了嗎?”

“……沒有。”

“沒有?”

聞朝猛地睜開眼,面露驚恐之色,聲音顫抖地說:“師尊,我……”

晏臨好像明白了什麼,臉色微微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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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境站在車外,神色複雜地看着自己心愛的鬼馬車,聽到裏面傳來某種不堪入耳的聲音,曖昧且不可描述。

他的馬車,不幹凈了。

他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就看到那隻一人多高的大孔雀正停在他面前,琉璃一樣的眼睛露出懇求之色:“求你了,跟我交`配吧,不然我的賭約又要輸了。”

玄境看了看它,舉起手中的木板:【你的擇偶標準是是個人就行?】

“不是人也行啊,”孔雀焦急地圍着他亂轉,“求你了,你看他們都搞上了,把你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這裏,你不難過嗎?快點來跟我一起享受極樂吧。”

一提起這個,玄境就莫名有些心痛,他把木板上的字換了一行:【可是我不行。】

這五個字實在太過沉痛,孔雀一時也沉默了,它眼中流露出些許同情,用翅膀拍了拍這可憐鬼修的發頂:“對不起,難為你了。”

玄境並不想博取一隻孔雀的同情,他默默走到一邊,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

他撩開自己的衣袖,看到慘白的皮膚上出現了一塊暗紫色的斑塊。

這裏的天氣,實在是太熱了。

他又拿出之前那個兩寸高的小酒壺,擰開蓋子,淡淡的酒香飄散出來,他剛把酒壺湊到唇邊想喝上一口,敏銳的感知突然捕捉到一絲異樣。

一縷殺氣悄然出現在他背後,他近乎本能地偏身一躲,一股凌厲的刀氣烈風般襲來,割裂了他的衣袖。

玄境勉強躲過這一擊,可他手裏的酒壺卻沒能躲過,酒壺不慎被刀氣刮到,“砰”一聲炸裂開來,裏面透明的“酒液”四濺,潑灑在滾燙的石頭上,瞬間被熱度蒸干。

他一個後仰,從石頭上跳下來落在地面,看着自己掌中的酒壺碎片,眉頭陡然擰緊,而那個偷襲他的人又揮刀砍來:“交出神殿鑰匙!”

玄境蹲在地上,並未躲閃,藉由地面的震動感應了一下——正在趕來的少說有二三十人,全部來自同一門派。

這門派善用刀,位列仙門排行第十一位,素來以光明磊落着稱,沒想到進了秘境,也干起了偷襲這種勾當。

玄境猛然睜眼,就在刀刃掃到他的前一秒,對方腳下的地面突然開裂,那人猝不及防,整個人跌入了深不見底的裂縫中。

玄境抬起頭,就見有五六個人往馬車的方向去了,他手指在地面上一按,馬車底下的岩層陡然升高,同時周圍凹陷成深坑,將那幾個偷襲的弟子全部埋進了坑底。

地面在他的操縱之下劇烈震動,原本平坦的地形瞬間變得千奇百怪,一時間無人能近他的身,而馬車被高高頂在空中,也難以靠近。

原本已經飛走的孔雀又撲扇着翅膀回來了,它盤旋在空中,翅膀一揮,揮出無數羽刃:“你們這些仙門弟子,真是一屆比一屆不要臉,別人憑本事拿到的鑰匙,你們沒有本事,就去偷、去搶,把太虛秘境當成自己家嗎!”

羽刃把那些偷襲的傢伙一個個釘成對穿,玄境又趁機給他們加了一把土,他們眼看着就要被活埋,不得不撕碎護符,把自己傳送出了秘境。

短暫的偷襲被迅速化解,玄境也沒回頭,垂着眼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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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發生的這一場混戰,聞朝他們卻全然沒有察覺。

這輛馬車是相當高級的法寶,內部無比平穩,哪怕外面地動山搖都不能驚動裏面的人。

聞朝蜷縮在角落裏,覺得自己已經沒臉走出這輛馬車了。

晏臨默不作聲地把車內收拾乾淨,緩緩擦凈自己的手——如果不是因為這軀體是一具木頭做的傀儡,他恐怕也要耳根泛紅,呼吸急促。

這大概是這麼多年以來,他跟徒弟最親密的一次肢體上的接觸了。

聞朝稍微恢復了一點力氣,正把腦袋埋在膝蓋里,他身上的衣服還有些凌亂,臉頰一片通紅,雖然燥熱感已基本熄滅,可他心跳的速度卻絲毫不減。

他簡直無法描述剛剛發生的一切。

師尊那雙握劍的手,居然幫他……幫他……

身體被破開的感覺,與神魂被進入的感覺完全不同,他無法分辨出哪個更令人渾身戰慄,但可以肯定的是,二者都足以讓他記憶猶新。

他現在還覺得有些難受,好像被破開以後就無法復原,雖然只有手指,但最為隱秘的場所突然被外人闖入,怎麼都是不太舒服的。

晏臨在他對面坐下,眼神也有些飄忽不定,張嘴數次,才終於下定決心打破詭異的氣氛:“你……還好吧?”

“不太好,”聞朝捂着臉,身體還在細微地顫抖,聲音沉悶地說,“一根就好了,為什麼要伸兩根。”

“抱歉,”晏臨一貫的沉穩也有點維持不住,語氣不是那麼冷靜,“我已經……很小心了,你如果難受的話……你帶的那堆仙藥里應該有管用的,我可以幫你……”

“不用了!”聞朝慌忙打斷他,已經不想再聽到“幫”這個字,“我沒事,我很好,不要再說這個了,我想冷靜一下。”

“好吧,”晏臨遞給他一瓶仙露,“喝點水。對了,雖然你已經認出了我,但你最好不要往外說。”

聞朝接過仙露,慢吞吞地抿了一小口:“我當然不會說的,最多告訴風樞……”

“風樞也不要告訴,”晏臨道,“誰都別說,你還像之前那樣稱呼我。”

“我知道了。”聞朝換了個姿勢坐着,這一動彈,又感覺到有細微的異物感,知道是心理作用,一時也難以克服。

晏臨故意跟他聊些別的以緩解尷尬:“什麼時候發現我身份的?”

“見到你的第一眼,”聞朝把已經用法術烘乾的衣服攏得緊了些,身上的熱度退去,他竟覺得有些冷,“在山洞的時候跟你神交那麼多次,你的神魂是什麼形狀我都記得清清楚楚,你現在把神魂依附在這具傀儡上,以為我會分辨不出來?還有你這個名字,鴉青,青崖,起得也太草率了。”

“是我大意了,”晏臨嘆氣,“我也是迫不得已,你一個人進入秘境,我真的放心不下,之前你非說要找什麼久旱甘霖露,我確實很生氣,我不希望你來冒險,可你不肯聽我的話,那我只能進來陪你。”

“師尊上次也是這麼做的,”聞朝小聲道,“這次又故技重施,是覺得弟子好糊弄嗎?”

“我……”

“這是最後一次了,”聞朝抬起頭打量他,“以後弟子不會再輕易做冒險的事,師尊也不準再像上次一樣拋下我,好不好?”

不知是他剛剛被折騰過一番身乏體軟,還是出於什麼別的原因,這句“好不好”竟顯得有些委屈,晏臨一顆心再冷也瞬間被融化殆盡,下意識地伸手觸上他的發頂,讓那柔順的髮絲從指間穿過:“好,為師答應你。”

“青崖仙尊一言九鼎,可不準食言。”

“自然不會。”

聞朝這才信了他,主動往前挪了挪,靠在他懷裏:“我好累。”

“睡一會兒吧,”晏臨輕輕吻了吻他的頭髮,“你辛苦了。”

聞朝不知道這句“辛苦”到底是指什麼辛苦,也不想知道,他合上眼,整個人緩緩放鬆下來。

身體依然不舒服,可漸漸的竟也能適應。

疼確實是有點疼的,但跟當時的癢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就像晏臨說的,他動作很小心,好像生怕弄裂一件精美的瓷器。

聞朝這具魔體自然不是瓷器,再大力一點也沒什麼關係,但他能承受,晏臨卻捨不得那麼做。

他呼吸逐漸平穩下來,睡着之前最後想着的,竟是在懷念那種難以描述的感覺。

出乎意料的不是特別討厭,甚至……還有一點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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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想去還是不忍心讓朝朝裂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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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魔尊后我成了團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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