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節
孟龍飛和楚天都的心猛地被什麼揉了一下。看小說我就去
“不會是那個衛生廳廳長華心紅家的吧?”楚天都氣沉丹田擠出一絲微笑說道。
“可不就是老華家的。老華家幾代單傳,好不容易添了這個孫子,多好的一個孩子,見誰都打招呼,哪一天不讓幼兒園的老師表揚?獎狀都堆滿了一箱子。唉喲,真不知道遭哪門子孽了,前幾天一上街,就讓一輛什麼寶馬撞了,那畜生司機撞了還倒車再壓一下,好好的個孩子,就這麼一下子沒了,前天的報紙都登了這事的。老天爺也瞎了眼啊!”老大娘突然面容猙獰地說道:“我活了這麼大年紀,也活夠了,要是讓我撞上那畜生,我非一口一口地咬死他!畜生!”
孟龍飛和楚天都同時眼前一黑,只覺得天旋地轉,耳邊不斷有人在獰笑,然後眼前是一片一片的血紅。
孟龍飛和楚天都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兩人正徑直向著小巷的另一頭快步走着,兩人的身子都像打擺子似在哆嗦着。
“天都,如果我們這個時候遇上華廳長,你就馬上掐死我!”孟龍飛用命令的語氣對楚天都說道。
“孟哥,真要是遇上華廳長,還是你掐死我吧。你當過特種兵,心理承受能力比我強。”楚天都說著眼淚就下來了。
“沒出息,還當過兵的人,動不動就哭鼻子,咱軍人的臉都讓你丟光了。”孟龍飛咬牙切齒地罵。
“孟哥,你別說我,你有種別把牙咬得跟划玻璃似的。”
孟龍飛和楚天都一口氣走出了四五公里才停,兩人確信,在這裏絕對遇不上華心紅了。
孟龍飛看見路邊有堆建築工地遺棄的廢磚,孟龍飛扭頭沖楚天都凄然一笑:“天都,你撿塊磚砸我,我會痛快一點。”
楚天都也淡淡一笑:“孟哥,還是我們互相幫助吧。”
於是,兩名退役軍人,在路邊玩起了頭頂碎磚的絕活。
站在路邊,楚天都沖孟龍飛一抱拳:“兄弟,請了!”
孟龍飛也一抱拳:“請!”
“我讓你救禽獸!”楚天都抄起一塊紅磚“呼”地一聲蓋在孟龍飛額頭上,紅磚“嘭”地應聲粉碎。看小說我就去
“我讓你救這混蛋!”孟龍飛也是一磚頭沖楚天都腦門拍去。
“我讓你不把事問清楚!”
“我讓你往戰友心窩裏捅刀子!”
“你混蛋!”
“你白痴!”
“你豬頭!”
……
“你狗東西!”
“你狗日的!”
兩人不知道罵了多久,一直罵到路邊找不出一塊稍微完整的磚塊,兩人才停下來,相視一笑,心情舒坦了許多。
“好!”
四周想起一陣掌聲,然後間雜着了陣叮叮噹噹的聲音。孟龍飛和楚天都扭頭一看,周圍居然聚集了五六十人,有的人在鼓掌,有的人正向自己的方向扔着硬幣和紙幣。
楚天都哭笑不得地對孟龍飛說道:“孟哥,感情他們把我們當成街頭賣藝的了。怎麼辦?”
孟龍飛沖四周的人抱拳笑笑,小聲對楚天都說道:“我老爸說過,見錢不抓,不是行家。撿錢吧!”
楚天都馬上和孟龍飛彎下腰在地上收莊稼似地撿起鈔票來。
楚天都一邊撿嘴裏還一邊不停地自言自語着:“發了發了,又一張十塊,發了發了,又一張五塊!”
撿完錢幣,四周的人群也散了,孟龍飛和楚天都把手中的錢點了點,楚天都欣喜地說道:“發了發了,三百多,這出場費夠高的!”
孟龍飛掏出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兩點半了,追悼會肯定結束了,這時候華廳長應該不會再出來的,我該回去開我的警車了。”
嘴上這麼說,孟龍飛和楚天都還是神情緊張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地向警車前進,還好,一切順利,直到兩人鑽進駕駛室,也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們。
車發動了,孟龍飛和楚天都一起鬆了口氣。
孟龍飛突然想起了什麼。
“天都,你剛才用磚砸我的時候,最後一句是怎麼罵我的?”
“你混蛋!”楚天都低頭想了想。
“不對。”
“你傻瓜!”
“也不對!”
“你豬頭!”
“不對不對!”
“你狗日的!”
“對對對,我狗日的。不對,你才狗日的!我的意思是說,你還記得華廳長讓我們帶一句話給趙局長嗎?”
“沒錯,就這三個字!你說,華廳長怎麼就憑白無故地要罵趙局長嗎?”楚天都疑惑地問道。
“我想明白了!我明白了!我們趙局長跟華廳長是戰友,華廳長家裏發生這樣的事情趙局長不會不知道,他自己沒臉去求華廳長幫忙。趙局長也知道,如果我們知道華廳長家裏的事,我們肯定不會去開口求華廳長,所以,乾脆對我們什麼也不說,把我們蒙在鼓裏,拿我們兩個笨蛋當槍口用。華廳長知道我們是趙局長介紹去的,既要賣他的人情,又要賣我們兩個當兵的人情,華廳長也肯定會想到,我們要救的是什麼人趙局長不會不知道,但礙於情面和不救治的後果,華廳長不得不親手救治自己的仇人。趙局長這是把我們兩個當刀子逼華廳長就範,趙局長這招可太毒了!”
楚天都忿忿地一捶駕駛台:“你們這局長,還真他媽狗日的!太陰險了!”
“背後說人壞話好像也不是什麼光彩的行為吧?”一個洪亮的聲音在孟龍飛和楚天都身後響起。
孟龍飛和楚天都嚇了一大跳,孟龍飛趕緊一腳剎車,扭頭一看,眼前一暈。
趙義貴趙大局長居然就坐在自己身後。
“你怎麼在車上!”孟龍飛張大嘴巴說道,“我明白了,你剛剛參加了華廳長家的追悼會。”
“沒錯,一出來就看到我的車了,所以就上來睡了一會的午覺。沒想到正好就聽到了一段恩將仇報的對話。唉,這世道,好人難當啊!”趙義貴靠在座椅上狡猾地笑着。
“你幫了我們,我們承認,我們也感激你趙大局長,可是,你不僅在我們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刀,還讓我們在華廳長的心口上插了一把刀,我覺得,我們做得太過分了!”孟龍飛的“我們”包括了自己、楚天都,還有趙義貴。
“喲喲喲,心口痛了,你孟龍飛平時一向不是沒心沒肝沒肺的嗎?”趙義貴見孟龍飛並沒有為自己的玩笑話動容,於是正色說道:“軍人的職責是什麼?就是挨刀!為了國家、社會和人民,軍人不僅要隨時準備在身體上挨刀,還要時時刻刻準備在心口上挨刀。你這就叫痛了?華廳長叫過一聲痛嗎?我那戰友劉忠孝隱姓埋名十幾年有家不能回有娘不能見叫過一聲痛嗎?一點面子的事就心痛了,果然是和平年代沒見過戰場的新兵蛋子!”
趙義貴的話越說越重,重重地擊醒了孟龍飛,是啊,整個手術過程中,受傷最深的是華廳長,可華廳長卻絲毫沒讓自己的情緒影響自己的工作,甚至沒有露出絲毫情緒,自己的心理素質在華廳長這位老兵面前一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想到這裏,孟龍飛心中對華廳長這位老兵更加增添了一分敬意。
看着孟龍飛的臉色逐漸舒緩,趙義貴一拍孟龍飛的背:“打起精神來,我還趕着到交警大隊去。”
楚天都聽趙義貴這麼一說,馬上也一拍孟龍飛的肩膀:“孟哥,我也得上班去了,再不上班賺錢我一家大小都要喝西北風了。”
孟龍飛把警車停在交警大隊的停車場內,趙義貴一下車就坦克一樣虎氣十足的直奔交警大隊的監控室。
交警大隊隊長孫一鳴早已在監控室恭候多時,一見趙局長進來了,臉笑得眼睛都兩條線了,衝上前抓住趙局長的手上下大幅度擺動:“熱烈歡迎趙大神仙親自下凡。大家鼓掌。”
監控室里響起一陣稀疏的掌聲。
“行行行,少貧了,把案情說說吧。”趙義貴不耐煩地一揮手。
“好的。”孫一鳴的臉色嚴肅起來。“從本月20日起,我們就接到群眾舉報,有人經常凌晨兩點在市裏的幾條主幹道上飆車,但我們的監控錄象卻監控不到任何影像。後來我們派出人員實地觀察,的確發現有人在凌晨兩點飆車,我們的人用雷達測速儀測速顯示,速度超過了150。”
“150!開火車還是開飛機呢?這要是撞了人或者是車撞什麼地方,開車的被撞的都不用搶救,直接送火葬場得了。”趙義貴憤怒不已。
“就是因為速度太快,所以我們A城的監控器都錄不下來,我們裝在路口的監控器監控的範圍只有30米左右,這車的速度每秒就有58米。所以,只有在慢鏡頭中,這輛車才能出現一兩幅畫面。現在慶幸的是,到目前為止,這輛車還沒給我們惹任何麻煩,不過,如果不把這司機抓住,這絕對是我們A城的一顆定時炸彈。”孫一鳴邊說邊讓技術員小張放了兩張模糊的畫面,趙義貴只看見了一輛小車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