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談崩
柳姨在樓下準備好晚餐，今天先生依舊不回來，家裏只有太太，只是她上樓敲門，太太卻說沒胃口。
她出去時好好地，遇到事情了？
柳姨不好多說，給太太留了些菜，偌大的別墅靜悄悄，夜色緩慢下沉，別墅位於山中，四周升起薄薄霧氣，霧蒙蒙的散在黑夜裏。
顧笙胖胖的身子蜷縮在椅子上，屋內沒開燈，只有電腦屏幕五顏六色的光照在臉上，她抬頭看着，卻驀地蓋上，屋內頓時陷入黑暗，只有窗外細碎的燈光落進來。
此刻，她內心無比難受，也備受譴責，迫切想要和那個人聊聊，所以聽見樓下汽車引擎聲時，立馬跌跌撞撞跑下去。
今晚陸沉和喝了些酒，卻依舊清醒，步伐穩健的開門進屋。
顧笙從樓梯上跑去，恰和進來的他四目相對，她看見他眼底的漆黑和微醺，走近之後嗅到絲絲酒氣。
“陸沉和，我們聊聊吧。”
男人利落脫下外套，修長的手指扯下脖子上領帶，接着鬆了最上面兩顆紐扣，露出性感鎖骨。
他黑髮也鬆散掉落幾分在額前，襯着他現在懶散模樣，多了絲漫不經心的誘惑。
顧笙生活的這些年裏，從未見過比他顏值、氣質出眾的男人，更沒近距離接觸，而此刻他越過自己，站在桌前擰開礦泉水，仰頭咕嚕灌下。
他性感喉結上下滾動，燈光落在他線條完美的頸部，微微繃緊，每一處肌肉都帶着幾分不可抗拒的力量，即便他面容秀麗，卻絲毫不顯女氣，偶爾動作更彰顯男子霸氣。
顧笙下意識咽了口水，更微微後退一步，陸沉和眸色精準的盯着她：“聊聊？你想聊什麼？”
男人聲音不在清潤，被酒潤澤的些許沙啞、低沉，卻直擊人心。
“你和蘇雲薇什麼關係？”
顧笙鼓足勇氣，也緊盯着他。
陸沉和五指捏着礦泉水瓶，微微用力，瓶子癟了進去，被他扔進垃圾桶，他側身向著自己走來，男人周身氣場不在柔和，凌厲又危險。
“你以什麼身份問我？”
他這話頓時戳中顧笙內心，他們只是協議夫妻，又不是真夫妻，她確實沒立場過問太多他私事，彷彿自己真是陸太太一樣。
臉上火辣辣難受，心口也像塞了一把沙子，顧笙咬牙後退一步。
“抱歉，我是沒立場問你，只是你也應有告知義務，萬一我做錯什麼？傷害了你們。”
陸沉和眸子半眯，看她倔強又肥胖的臉，分明是在硬撐，卻努力仰頭和他對視。
“你不必在意，現在我同蘇雲薇並無過深交情。”
所以以前有嗎？她是第三者，插足了他們？
顧笙是有強烈道德感的人，她不允許自己這麼做。
“你們以前是戀人？是因為我？”
陸沉和眉心緊蹙，因她話里顯然過於思考他們之間關係，也腦補和扭曲，讓他呼吸加重，又向前幾步。
顧笙見他一步步走來，面色不善模樣，果然溫和如玉是假。
“你最好不要胡亂猜測，只要記住，現在我們並無關係。”
他極力否認的樣子，可真是好笑，他大概還不知道，今天蘇雲薇都找上門。
“今天她來找你，就在小區門口。”
顧笙的話讓陸沉和臉色巨變，變得更加難看，她也不在和他繼續下去。
“這叫沒什麼嗎？”
她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嘲笑他，說完就往樓上跑，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腕，顧笙瞧着他沉下的臉，心頭惴惴不安，使勁掰斷推開，一股腦跑進房間裏。
柳姨聽見屋外咚的聲，趕緊披了衣服出來看看，卻見是先生撞在柜子上，她忙上前扶着，以為是先生喝多。
“先歇會，我給你煮醒酒茶。”
陸沉和漆黑雙眸籠着一層霜，面色青灰，他仰頭靠在沙發上，抬手遮住額頭，回想着剛才顧笙的話和眼神，嘴角不自覺的勾了勾。
顧笙跑回房間后，悄悄趴在門口聽，外面絲毫沒有聲音，他應該沒追來。
她懸着的心落下，他也應該不是小氣之人吧。
今晚她並沒從他嘴裏問出什麼，不過可以判定的是，他們肯定有過關係，網上那麼多新聞，原來他喜歡蘇雲薇這種長相，美女明星配成功人士，倒也正常。
顧笙沒在胡思亂想，最壞打算不過讓位，這對自己也有好處，只是不明白陸沉和當初選擇，他分明可以選擇不結婚。
她微微吐了口氣，拉過被子蓋住胖胖的身子，埋頭睡了過去。
待陸沉和喝完醒酒湯後上樓，路過她房間，腳步一轉手搭在門把上，卻擰不開。
男人不禁笑了起來，這位顧小姐危機意識很強。
顧笙早上元氣滿滿復活，換好衣服下樓，卻覺今天有些不太一樣，原是陸沉和在家。
她住進來這麼久，都沒和他坐在一張桌子上吃早餐，今天很是意外。
想起昨晚兩人鬧得不算愉快，她默默挑了個最遠位置，陸家餐桌很長，兩人幾乎一人一頭，遠遠相望。
陸沉和穿着白襯衫，腕上一塊棕色皮帶手錶，很襯他斯文、俊逸氣質，可他手裏拿着雜糧饅頭，喝着小米粥，又覺畫風不對。
至少在她眼裏，陸沉和應該是吃着精緻西式早點，手邊一杯黑咖啡，才是他的標配。
柳姨從廚房出來，把早餐端到她跟前，輕言細語問着：“太太，中午想吃些什麼？”
“隨便吧。”
她對美食沒太高要求，餘光里瞥見陸沉和接了電話，擱下吃了一半的饅頭起身上樓，柳姨便拿出保鮮袋出來打包，把他吃了一半的饅頭和豆漿裝起來。
顧笙愣愣看着，又聽得柳姨解釋：“先生不喜歡浪費。”
她點點頭：“節約糧食是傳統美德。”
柳姨笑了笑：“嗯，太太可能不知道，先生以前其實很不容易。”
顧笙為這話疑惑，正要問原因，見陸沉和拎着公文包下來，似聽見她們剛才交談，眸色意味深長的瞥了眼柳姨。
柳姨抿了抿唇，不在繼續剛才話題，低頭轉身進去廚房。
她滿臉困惑浮現在面上，就見陸沉和頭也不回的出門上班。